雖然得知千媚要算計自己,但一來阻攔不住,二來,千柔是個心寬的,並沒有戰戰兢兢惶恐不安,心情絲毫不受影響。


    之前去蘭香院時沒心情摘桃子,迴來的時候,因接受了事實,又定了外出的事兒,千柔心情好了些,便按照之前的計劃,摘了些桃子帶迴院中,與幾個丫鬟一起品嚐了一番,方才讓她們開始收拾行裝。


    這次出門,因用了文氏的馬車,車並不大,又有文氏安排的婆子要隨著,故而隻能帶緋紅前往。


    好在淺綠、柳絮往日裏經常外出采買糧食、青菜什麽的,聽說自己出去不成,很平靜的接受了。


    第二天起來,收拾妥當後,千柔帶著緋紅,到二門處上了馬車。


    算起來,這是千柔來了這地方後,第二次出門。


    千柔先讓車夫繞著京城跑了小半圈,欣賞了一番市井人情,方才讓他直奔成衣鋪子。


    從古至今,女人最愛的,都是衣服、首飾、妝品什麽的,千柔自然也不例外。


    之前沒機會,如今本是為散心而來,自然得好好逛一逛,多買幾身新衣服迴去。


    進了專門賣女子衣衫的鋪子,隻見各式各樣的衣服擺得琳琅滿目,麵料有綢緞、輕紗、蜀棉等,讓人看花了眼。


    千柔不由得樂得眉開眼笑,在店子裏逛了一圈之後,方才開始挑衣衫試穿。


    店子的小廝是個有眼色的,見她雖穿得清素,但容貌、氣質不俗,又帶著丫鬟,料想是個不差錢的,伺候起來便十分殷勤。


    千柔一連試穿了兩套衣衫,正要選第三套時,突然有兩個眼生的丫鬟走了過來。那兩人雖做丫鬟打扮,但衣衫、飾物很精巧,顯然來曆不凡。


    兩人麵無表情,也不行禮,內中一個直接就道:“緋紅,通知你現在的主子一聲,咱們公主要見她,快讓她跟咱們走吧。”


    事出突然,千柔吃了一驚,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忙去看緋紅。


    緋紅也是一臉懵懂之態,一麵屈膝向那兩個丫鬟行了禮,一麵向千柔解釋道:“八小姐,這是慶元長公主身邊的丫鬟。”


    千柔愣了須臾,才明白過來,問道:“可是蔣公子的母親?”


    緋紅點頭,正要迴答時,那生得高挑些的丫鬟皺著眉,語氣不善的道:“長公主召見,理當立刻領命,八小姐何故拖拖拉拉?”她說話時,眉宇間帶著高傲、輕視,頗有幾分盛氣淩人之態。


    見她態度有些惡劣,千柔心裏很不舒服,卻明白她不過是仰仗著長公主之勢罷了。


    由奴婢的態度,可以窺見主人的心理。由此可見,長公主此次召見,可能沒有什麽好果子給自己吃。


    雖明白個中道理,但一則蔣毓於自己有大恩,他母親命人來召,豈有避見之理?二則,公主之命,不是自己一個平民百姓能違逆的。


    事到如今,於情於理都沒法子迴避,隻能應從了。


    無論是福是禍,都避不過,逃不開。


    千柔心中念頭急轉,麵上卻仍舊淡定無波,淡淡笑道:“既如此,兩位姐姐前麵帶路吧。”


    見她一臉平靜,顯然涵養不錯,那兩個丫鬟登時都高看一眼,沒有再說什麽逾越的話,而是點頭應了下來,在前麵帶路。


    路上,緋紅看向千柔,似乎有話想說,卻又礙於那兩個丫鬟,不敢開口。


    千柔自然也有些忐忑,但她素來心寬,又有些無所畏懼的傻大姐勁頭,身姿依舊挺直,心態也從容淡然。


    出了成衣店,在丫鬟的帶領下,一行人進了不遠處的聚歡閣。


    待上了二樓的雅間,引路的丫鬟停住腳步,迴頭道:“長公主就在裏麵,八小姐,你可仔細著些,千萬別惹長公主生氣。”


    千柔瞥她一眼,麵無表情,沒有言語。


    那丫鬟見狀,有些氣惱,卻擔心裏麵聽到聲響,不敢耽擱,便壓住怒意轉身敲了敲門,口中低低道:“主子,奴婢迴來了。”


    裏麵有人應了一聲,接著門就開了。


    千柔隨著引路的丫鬟,平靜的走了進去。


    隻見屏風後麵,站立著不少衣衫華麗的丫鬟,正中間,端坐著一名極為端莊的貴婦人。


    那貴婦人身上隻穿著大紅色雲錦衣裙,外罩灑金輕紗,頭上戴著牡丹點翠步搖、寶石珠釵等首飾,耳朵上戴著水晶耳墜,容貌明麗端莊,一雙鳳眼不怒自威,頗有氣勢。


    不用問,她便是堂堂的慶元長公主。


    因保養得極好,她頭發烏壓壓的,看不到一根白發,臉上也沒有多少皺紋,隻是額頭的法令紋有些深,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威嚴。


    千柔沒有多打量,就垂下了眸子,走上前去給長公主見禮。


    慶元公主也不叫起,隻抬了抬手,讓人將門合上。


    緋紅心中生出不詳的感覺,緊張得臉上全是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那邊千柔卻是安然站起身來,垂眸站著,不言不語。


    慶元公主用一雙眼睛打量著千柔,從上向下,從下向上,看了好半晌,臉上神色變幻不定,輕蔑地冷哼一聲說道:“你就是顧府的八小姐?不過爾爾罷了,沒什麽特別的。”


    千柔並不辯解,淡淡應了聲:“是”。


    慶元公主料不到她會這麽迴答,愣了一下,才冷笑道:“你這麽迴答,是想敷衍本宮嗎?”


    千柔欠身,聲音恭敬,不帶一絲感情:“不敢,我是讚同公主的話,承認自己不過爾爾罷了。”


    慶元公主冷笑道:“你倒不必謙虛,你的手段,連本宮都很佩服。哼,小小一個庶女,竟敢勾引本宮的兒子,你這膽子,未免忒肥了些。勾引了就罷了,納進府中當個妾室、姨娘,多個玩意兒未嚐不可。最可氣的是,你這賤人竟說什麽不願做妾的話,引得毓兒親自到本宮麵前央求,一心要娶你做正室,還說了些此生隻鍾情於你一人的蠢話。”


    於慶元公主而言,蔣毓是她一生的驕傲。


    自出生以來,這個兒子就一直很出色,為她贏得了滿京城的喝彩。可以說,這十幾年來,因為蔣毓,她聽讚美的話都要聽得耳朵長繭了。


    加上蔣毓對她這個做母親的一直很親近,孝敬有加,更是讓她將兒子視為生命般重要。


    突然有一天,這個驕傲走到她麵前,說要娶一個家世平平的庶女,眉眼間的款款柔情,令她吃驚不已。


    向來心高氣傲的公主哪裏受得了這個?若真按照兒子的意思,撇了滿京城的貴女,弄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進門當兒媳,她這長公主的臉麵往哪兒擱?


    故而慶元公主一聽完蔣毓的話,心中便十分惱怒。


    她自然不會生兒子的氣,一心覺得,都是那庶女不好,這才勾壞了蔣毓。


    當著兒子的麵,她很平靜,迴了一聲“慢慢考慮”,但心底卻早拿定了主意,絕不能讓那庶女進門打自己的臉。


    因心中憋著一團火,今兒個一見了罪魁禍首,慶元公主劈頭就是一頓諷刺責罵,恨不得打她一頓出氣。


    千柔聽了這番話,不啻於一聲驚雷。


    千柔從容的神情盡皆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無法置信。


    慶元公主一口一個“賤人”,態度惡劣至極。但千柔關注的,顯然不是這個。


    她從不知道,蔣毓竟會對自己生出這樣的心意。


    在千柔自己看來,蔣毓那樣的天之驕子,喜歡的應該是才色雙全的貴女。


    自己有什麽?出身,在尋常人看來卑賤得很;容貌,雖然是中人之姿,但跟蔣毓一比,立刻被秒成渣;至於琴棋書畫什麽的,更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這樣的自己,竟然會被京城第一美男愛上?不管旁人信不信,千柔心裏,是難以相信的。


    屋內眾人聽了慶元公主的話,也皆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任誰也想不到,風華絕代的蔣毓,竟然會對這麽個庶女動了心思。


    唯獨緋紅,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些許認知,聽了這番話倒不驚訝,很快就接受了。


    見千柔陷入沉默,慶元公主冷哼一聲道:“怎麽不說話了?被本宮戳穿了心事,無話可說嗎?哼,本宮料著你也就這些本事了。”


    千柔迴過神來,咬著唇道:“公主,你確定,蔣公子喜歡的那個人,真的是我?”


    慶元公主冷笑道:“你裝什麽裝?毓兒說得清清楚楚,連與你見了幾次麵都交代了。”


    她一麵說,一麵站起身來,行到千柔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千柔,聲音如凝著冰一般:“毓兒並不是多管閑事之人,你這賤人的口才真真不賴,竟能說服他為你出頭,之後故意製造機會,裝作與毓兒巧遇,引得他對你神魂顛倒。哼,你別以為毓兒動了心,自己就能飛上枝頭了,有本宮在,你這賤人的心思,絕不可能成真!”


    千柔聽她言辭鑿鑿,對於蔣毓的心意再無懷疑,登時心情有些複雜。


    平心而論,蔣毓那般出色,但凡見過他的女孩,就不可能不被他吸引。


    初次見到蔣毓時,千柔也不例外深受震撼,後來蔣毓率先施加援手,千柔心底的感激無法言喻。


    後來,雖然有了兩次來往,但千柔從沒有往男女之情方向想。


    ------題外話------


    會小虐蔣公子一下,親們不要介意啊


    昨天開始進行第二輪pk,希望戳進來的親們能收藏一下,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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