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氏母女的算計,千柔渾然不知。


    從千媚那兒摳出了一百兩銀子,千柔心中很是得意,笑了好幾聲才罷。


    過了一時,千柔將青荷喚來,將那張銀票、賣身契連帶著新店鋪的房契一並拿出來,交給青荷。


    青荷自是吃驚不已,連忙道:“這賣身契就是小姐的恩典了,至於其他的,真真不敢要。”


    千柔微笑道:“你伺候我十多年,這些算是你的酬勞了。不要說推辭的話,我知道,你與哥哥團聚後,很需要這些的。”


    青荷見她語氣真誠,不由得感動得落淚,加上自己的確少不得這些,便沒有再推辭,哽咽著道:“如此多謝小姐了。”


    千柔嬌俏的道:“旁的都罷了,這銀票卻是你應得的。”說著,便將銀票的來曆解釋了一遍。


    青荷聽說千媚來示威,最後卻吃癟而去,不由得也笑了幾聲,隨後歎了一口氣道:“小姐,四小姐心裏,必定恨極了你,今後你得多加小心才是。”


    千柔頷首道:“我心裏有數,你不必擔心。”主仆兩個又敘了幾句,議定次日就送青荷離開。


    到了晚間,千柔給青荷擺了踐行宴,參加的雖隻有緋紅幾個,但卻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還上了些果酒,很是熱鬧。


    第二天起來,收拾妥當的青荷到千柔房中辭行。千柔自是不舍,拉著她落了淚,又說了些依依惜別的話,方才送她去了。


    待青荷離開後,千柔在房中坐立不安,長籲短歎,做什麽都沒精神。


    緋紅見狀,不由得道:“小姐既然舍不得青荷,為什麽不將她留下?”


    千柔歎息道:“雖然我總是說不在意她泄密,但有那麽一樁事兒在,彼此的心境,都已經改變了,強留下來彼此尷尬。再說了,她伺候我十多年,也該給她一些迴報。”


    緋紅沉默著點了點頭,須臾轉了話題道:“算起來,小姐已經好幾天都沒去五夫人那裏了,不如今兒個過去探望一番,如何?”


    千柔明白她是一片好意,想讓自己出去散散心,便點頭應了下來。


    一時到了向氏房中,向氏拉著她,笑著道:“自從你搬走,這還是第一次來呢。”


    千柔嬌笑道:“我怕五嬸逼著我學針線,這才躲著呢。”


    向氏聞言拍了拍額頭,戲謔的道:“你不提醒,我幾乎都要忘了,嗯,正好你來了,今兒個繡兩方帕子,讓我瞧一瞧你是否長進了。”


    千柔登時哀嚎道:“哎呀,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砸得還挺疼。”


    向氏見她如此,不由得樂開了花。


    正說著話,突然向氏的大丫鬟進來行了禮,便直接道:“五夫人,向府的大爺帶著官媒上門,直接去見了太夫人,說是要接五夫人歸宗呢。”


    大燕朝,不反對寡婦歸宗再嫁,全憑當事人自己選擇。對於歸宗一事,娘家是有話語權的。


    如今,向府的大爺帶著官媒直接上門,為的就是議改嫁及帶迴嫁妝之事。


    向氏驚得站起身來,過了須臾才恢複過來,轉首看著千柔,咬著唇道:“前兩天府裏打發了人來通知了一聲,當時我迴說,舍不得你,想再陪你一段時間,沒想到,今兒個大哥卻來了。”


    千柔見狀,忙安撫道:“五嬸的心思我盡知,但向府之人是真心為五嬸著想,想五嬸早日開始新的生活,五嬸還是應了,就此歸宗吧。”


    她雖然是在安慰向氏,但心中有些不好受。


    青荷已經離開了,因為這個,千柔心情不虞,這才出來散心。不想,竟趕上向氏要議歸宗改嫁之事。


    雖然不舍,但聰慧如千柔,明白此事勢在必行,加上心裏一直盼著向氏能過得好,故而言語甚是灑脫大氣。


    迎著她清澈如水的眸光,向氏心中盡是不舍和歉疚,歎道:“旁的都罷了,我隻舍不得你。”


    千柔勾著唇道:“沒事兒,隻要五嬸不嫌棄,我一定找機會到向府走動走動,與五嬸聚一聚。”她忍著不舍,好好安慰向氏一番,方才迴房歇息。


    接下來幾天,顧府上上下下,都圍著這樁事在轉。


    向氏改嫁之事,進行得並不順利。


    向大爺來了後,直接找上了顧太夫人,坦言要將妹妹接迴家,還要將嫁妝拉迴去。


    顧太夫人一則心傷小兒子走得早,很想向氏能守著,再過繼個孩子,這樣五房不至於就此絕了。二則,這幾年向氏時常在她身邊伺候,是個謹慎恭順的,顧太夫人有些難以割舍。


    因了這兩個緣故,顧太夫人便不情願放向氏離開。


    正如千柔所言,太夫人骨子裏是極自私的,心中隻想著自己。她對向氏的疼愛,隻是表麵上的,從未站在向氏的立場為向氏做想。


    向大爺放低身份,好話說了一籮筐,顧太夫人還是不肯應承,惹得向大爺生了氣,說是要告上官府,請官府決斷。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太夫人就算再不情願,也沒法子了,隻能鬆口答應了。


    鬧上官府,不但不好看,還贏不了,畢竟,律法都不禁止寡婦改嫁。


    顧太夫人剛開口答應,沒想到簡氏又跳了出來,說改嫁可以,但嫁妝得留下,算是給顧府的賠償。


    向大爺哪裏搭理她,直接看向太夫人,問她是什麽意思。


    對於目光短淺又貪財的簡氏,太夫人表示很心塞。


    錢財雖然重要,但做人不能沒有下線。這改嫁的寡婦帶自己的嫁妝歸宗,是約定成俗的規矩,若真照簡氏的意思,將東西都留下來,顧府的臉麵,隻怕一點兒都不剩了。


    太夫人深諳這個道理,故而狠狠罵了簡氏幾句,才有氣無力的道,所有嫁妝,任憑向家拉走,從此顧向兩家,斷絕來往。


    至此,向氏歸宗改嫁之事,終於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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