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七公子被人殺了,在金陵引起了軒然大波。


    敢殺魏國公家的七公子,就算徐文孝是庶出,這也是在赤裸裸的挑釁魏國公府,絕對不能夠容忍,一時間,南京刑部和應天府大牢人滿為患。


    死一個庶出的兒子沒事,但魏國公府的威嚴不能被挑釁。


    刑部和應天府捕塊盡出,抓住一切可疑線索,想在徐家麵前表現一把。


    奈何現場沒有留下半點線索,就算是傳說中的神捕來了,也隻能抓瞎。


    找不到兇手,南京城裏的青皮混混就倒了黴。


    不管南京城裏如何雞飛狗跳,這一切都跟李川沒有關係。


    李川沒急著迴江陰,第二天又去了南京兵部報到。


    南京六部雖然不如京師六部,但還是有一定職權,特別是兵部,還管著南方大大小小的衛所,此去金山衛任職,還要先到南京兵部報到。


    京城兵部是個什麽作風李川不知道,可南京兵部的作風卻讓他氣的差點罵娘。


    總結一下,那就是門難進、臉難看、話難聽、事難辦。


    一個小小的書吏,也敢給他這個正三品的官員臉色看。


    李川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沒拍桌子。


    和京城氛圍相比,南京的官府衙門跟南京的文風一樣,透著慵懶,官僚主義作風也更加嚴重,一位正三品的衛指揮使,在那些兵部官員眼裏跟個小旗也沒什麽區別。


    特別是在文貴武賤的大明,正三品的武官實在算不上什麽。


    就算是一個七品縣令,也比一位正三品的武官尊貴上許多。


    最終的結果就是,大明的高階武職很多,但卻比大白菜還便宜。


    李川不得不咽下這口氣,沒有履任之前,南京兵部還能卡著他,等履任之後,南京兵部再想拿捏他,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反正他也不指望南京兵部能給他什麽。


    在南京等了三天,終於辦好了兵部行文。


    李川一刻都不想多呆,當天就從水路迴了江陰。


    入夜,書房。


    李川雖然有點累了,但卻毫無睡意。


    到南京兵部報了到,那就必須要盡快去金山衛上任了。


    南京兵部給的時間是半個月,時間到是很寬裕,可要處理的事情也不少。


    思忖一陣,李川對李常越道:“我先帶鐵柱他們過去,等我在鬆山那邊站住腳,再安排人接你們過去,江陰這邊有想過去的都遷過去。”


    李常越愕然道:“少爺,江陰的定業不要了嗎?”


    李川搖頭,道:“照我說的做就行。”


    有些話沒法跟李常越解釋,江陰雖好,但離大海還是有些遠,一旦有變,想要從海上撤離根本來不及,相比之下,金山衛則緊鄰大海,是個不錯的紮根之地。


    隻要在金山衛站住腳,一旦局勢有變,可從容撤到海上。


    天下如骰,世人皆在其中,看不明白局勢,自然無法去分辨利害。


    李川可是清楚的知道曆史走向,雖然已經下定決心幫助皇帝抵禦滿清,但天下大勢誰又能夠明見萬裏,不確定性因素太多,皇帝就是最大的變數,又怎能不留下退路。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最終打垮了滿清,也得提防皇帝禦磨殺驢。


    這可不是杞人憂天,曆史上的例子還少了?


    兔死狗烹,曆來君王都是最難琢磨的。


    況且崇禎皇帝也不是什麽大度的君王,豈能不防一手。


    這次去金山衛當指揮使,到是個不錯的機會,隻要在金山衛站穩腳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招兵買馬,亂世求存,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手中的力量。


    隻要能訓練出一支強大的海軍,才能夠擁有安身立命的根本。


    否則銀子再多,也是無根浮萍,隨時都有可能為別人做嫁衣。


    李常越不明白,但習慣了聽從少爺的安排,就沒有多問。


    少爺自從老爺死後,就像變了個人,雖然變的讓人越來越看不懂,但這半年多來在大事上卻極有主見,讓李家徹底脫胎換骨,李常越也就漸漸習慣了事事聽吩咐。


    既然少爺有了決定,那必然是有利於李家,照做就是。


    李家在有條不紊的做著準備,一切都很是平靜。


    過了幾天,一條小道消息傳到了江陰。


    魏國公家的七公子被人殺了,南京的大獄中多了許多冤死鬼。


    蘇家。


    “老爺,不好了。”


    有仆傭神色驚慌地衝進書房,見老爺將新納的小妾抱在膝上,正在教小妾作畫,也顧不上犯忌諱,連忙稟報:“小的剛剛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徐公子被人給殺了。”


    “什麽?”


    蘇繼祖原本大怒,可聽到這消息後卻驚的臉色大變,毛筆掉到了地上,連忙揮手讓小妾退下,才不敢相信地問道:“有誰敢殺徐公子,莫非是傳言有誤?”


    仆傭臉色發白道:“小的已經跟好多人打聽過了,這消息不是假的。”


    蘇繼祖愣住,半天迴不過神來。


    “老爺?”


    仆傭連忙喚了聲,心裏也有些惴惴。


    蘇家剛收了徐公子的聘禮,徐公子就被人給殺了,這實在不是什麽好消息。


    若徐家遷怒蘇家,不需要徐家出手,就會有人讓蘇家吃不了兜著走。


    “怎麽可能?”


    蘇繼祖依舊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徐公子可是魏國公的公子呀,雖然是庶出,但那也是魏國公的主,怎會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敢殺魏國公的兒子?”


    仆傭忙問道:“老爺,蘇家的聘禮怎麽辦?”


    “退迴去!”


    蘇繼祖脫口而出,隨即就臉色一變,臉色難看地道:“不,不能退迴去,不然徐家肯定會大怒,既然已經下了聘禮,那小妹就已經是徐家的人,趕緊把小妹送到徐家去。”


    “這……”


    仆傭一怔,一臉的難以置信。


    徐公子已經死了,還把小妹送去徐家幹什麽?


    這是要讓小姐去給徐公子守活寡呀,老爺怎麽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仆傭實在有些難以置信,為了榮華富貴,將女兒嫁給人作妾這種事很常見,江南的好多大戶人家都這麽幹,但人已經死了,卻還要把女兒送去給人守活寡,這實在是……


    仆傭不敢腹誹老爺,但心裏卻不寒而栗。


    虎毒尚不食子,老爺的做法卻連禽獸都……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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