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唳!唳!”裂空雕鳴叫一聲,振翅而起,從靈獸室內飛了出去。


    失去神師府陣法庇護,烏雲內孕育許久的劫雷,在頃刻間,當空劈下。


    臂兒粗細的劫雷,落到裂空雕身上時,化作了一片雷海,將其吞沒。


    但這時,裂空雕的體表,卻忽然多出一層血光,牢牢抵禦住了劫雷。


    這層血光雖然隻有蠶繭薄厚,但卻堅韌非凡,比之四階防禦法器也不遑多讓。


    玉簡裏麵的內容很是簡單。


    “肉身硬抗?磨礪妖軀?”


    假設他現在仍是“元嬰初期”,沒有此秘境消息的話,恐怕突破元嬰中期都是一件難事,更遑論元嬰後期了。


    應鼎部內外,各勢力的賀喜信,也如雪花一般,絡繹不絕的向衛圖洞府飛來。


    衛圖淡淡一笑,給曹宓遞話道。


    “長青妖王,我這次前來,特意為你帶了一些賀禮,還望你不要見怪。”


    曹宓從雲攆飛身而出,玉步款款的走到了殿內,對坐在上首處的衛圖施了一禮。


    仆從的仆從,亦是主人的仆從。


    他搖了搖頭,把玉簡重新遞給了唿延圖,拒絕之意,已經溢於言表了。


    “唿延兄,你是說……聖崖山派人,宣告各大門派,禁止向我泄露尊王宮秘境的相關消息……”


    見禮過後,唿延圖一笑,一拍腰間的靈獸袋,放出了數個翎羽纖長、姿態輕盈的……“母雕”。


    自然,這些各派修士便包括衛圖的故友——“司徒友”。


    衛圖大為錯愕。


    這等知識封鎖看似不可怕,但實則,若他沒有“海外修界”這個寶庫的話,恐怕一輩子,都要自此平庸下去了。


    司徒友來不來是自個的事,但他表麵工作,還是做到位。


    三人紛紛向衛圖和長青妖王見禮。


    他作為一個好“禦主”,就不能斷絕掉裂空雕在這一方麵的欲念,堵不如疏。


    “此秘境,衛某不知。”


    聽到此話,衛圖暗道了一句“果然”,他麵不改色,詢問唿延圖的具體目的。


    長青妖王是他爺爺衛圖的靈寵,按理說,是他爺爺一輩。


    無它,尊王宮秘境代表的是,大蒼修仙界元嬰修士,更進一步的希望。


    一者。


    ……


    “衛道兄。”


    衛圖執筆迴信,打算隻擺“家宴”,僅請一些親朋相聚,不舉辦更高規格的“凝嬰大典”。


    “這個曹宮主,和衛道友很是親近啊。”


    衛圖卻沒有接話。


    凝嬰大典費時費力,若要舉辦的話,少說也得提前半年通知他派參加。


    “凝月宮曹宮主,到!”


    典禮開始,門外的執事剛站不久,便看到了從雲端而來的凝月宮雲攆,以及攆前打著曹宓姓名、身份的官銜牌,他不敢遲疑,當即開始唱名道。


    但對此——


    不過對此,他也不敢胡言亂語。


    它收納“美妾”,自然要過問衛圖的意見。


    再者——


    其次,他也想看看,裂空雕體內,經他人造的【真靈血脈】能不能就此傳承下去。


    “僅是小聚即可,勿要招待太多人。”


    此遮掩陣法不難破除,但問題是,在裏麵還有衛圖這個強者在,他們再有膽子,也不敢當著衛圖的麵,去耍小動作。


    “也該出去見上一見。”


    畢竟,這一高階秘境的情報向來都被元嬰大派所掌握,普通元嬰知之甚少。


    見此,衛圖眉宇微挑,伸手接過玉簡,用神識仔細觀看了起來。


    但現在,裂空雕突破四階後,地位提升了一大截,盡管還是衛圖的靈寵……但宰相門前七品官,她亦得多加尊重。


    事實上,唿延圖此次給裂空雕送的這幾隻母雕,就是他特意囑咐的。


    “倘若聖崖山知道此事,唿延兄的性命,恐怕就難保了。”


    聞言,曹宓輕笑一聲,當即便順著話,稱唿裂空雕為“長青妖王”。


    “衛神師,不知你可否知道,尊王宮秘境?”這時,在席間的唿延圖突然出聲,說了這一句話。


    裂空雕隻是妖獸,又非喜好奢華場麵之人。為其舉辦凝嬰大典,不亞於對牛彈琴。


    地劍山的玉童子、鏡水閣的寇紅纓、秋懷素師徒等人,陸續入宴。


    他萬萬沒有想到,聖崖山竟然如此卑鄙,指揮各派對他進行“知識封鎖”。


    “衛長青?”


    作為義社修士,她對裂空雕並不陌生。


    “曹宓?又是曹宓?”


    現在,距離尊王宮秘境開啟,僅剩不到十年的時間,算是時間緊迫。


    有衛圖資助,宴席上的靈膳豐富、品類齊全,香滿四溢。


    “尊王宮秘境?”


    他自認為,自己和唿延圖的交情,還沒有到不顧生死“告密”的地步。


    ……


    ……


    很快,就有下一個元嬰老祖到場了。


    要是他亂說出去……


    不過,他抽出幾日時間,去麵見外界的諸修,還是不難的。


    這時,閉關許久的衛圖,才知道了司徒友的一手消息,他訝然失神了好一會。


    都隆神師和鶴地神師笑嗬嗬的交流道,二人皆認為,衛圖和曹宓的交情,已經接近於“道侶”這一級別了。


    眾人便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也是。”聽到此話,唿延圖雖感失落,但也沒有過多的意外,畢竟衛圖在他心裏,還是剛突破元嬰中期不久。


    雷劫消失,裂空雕渡劫順利,成了貨真價實的四階大妖。


    “紫青色樹椏,亦在雷劫中,吸收了一些力量?”這時,衛圖亦感應到了,藏在裂空雕體內“紫青色樹椏”的靈性,提高了不少。


    話音落下。


    到那時,他亦可順勢謀奪突破“元嬰後期”的資源了。


    轉眼間,又過去了七年。


    “唿延兄,為何要告訴衛某這一秘事?”


    以致於,平常四階妖獸不敢硬抗的雷劫,裂空雕卻敢,並加以吸收。


    而裂空雕,他則讓其在神師府內,自由行動,培養與他子嗣之間的關係。


    “見過長青妖王。”


    唿延圖身上,則尾隨著南紫,和南紫的弟子“秋不臣”。


    接下來。


    若可的話,他便可借裂空雕之手,孕育出一個真正“先天”的純血後裔。


    而這,明顯與他節省時間的想法相悖。


    看到衛圖點頭答應,裂空雕受寵若驚,連忙滿心歡喜的用法力接過了唿延圖手中,裝有母雕的靈獸袋。


    衛圖重新返迴密室,繼續閉關。


    很快,一封封邀請函,便從神師府而出,下發到了應鼎部的各洞府,以及與衛圖相較不錯的各派修士手中。


    他還很年輕,隻有六百多歲罷了。


    唿延圖未語,而是用法力遞給了衛圖一個玉簡。


    這一年,閉關密室內,突然傳出了一道氣息驚人的法力波動。


    當然,這隻是衛圖的謊言,他隻是不想在此事上,與唿延圖這個外人,進行合作罷了。


    衛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一遝書信,忖道。


    他們很樂意看見這一件事的發生。


    兩日後。


    現今,盡管還沒有到四階陣師的地步,但布置一二陣法,已是易事了。


    衛圖看到此幕,略感訝然,覺得自己剛才給裂空雕四階防禦法器都是多此一舉了。


    唿延圖笑了笑,說道。


    他長時間閉關,在此盛大喜事麵前,都不出關,難免會惹起有心之人懷疑。


    衛圖搖頭,不再多想這一件事。


    “沐浴雷劫,太過罕見了。”


    按理說,其若演,就會演一輩子……


    想及此,衛圖微挑眉宇,在家宴的名單上,添上了“禦獸宗南紫”五個大字,並特意給這位故友寫了一封小信。


    為慶祝裂空雕突破的“家宴”如期舉辦,地點設在衛圖的神師府內。


    而在神師府外,本來感應到“化嬰雷劫”降落,想要觀摩一番的修士,在看到衛圖降下“遮掩陣法”後,也紛紛撤去了神識,不敢過多窺探了。


    唿延圖臉上,浮現追憶之色,開始向衛圖講起了,尊王宮秘境的一些秘聞。


    其現在告訴他此秘,應是另有所求。


    不多時。


    “人心難測。”


    抵禦雷劫的同時,這層血光在流轉之時,也吸收了一些雷劫之力。


    ……


    兩個月後。


    一旦衛圖迎娶曹宓,凝月宮的基業,也就大半落在應鼎部手上了。


    唿延圖麵露誠懇之色,說道。


    而且還摸過幾次。


    衛圖搖頭,露出一副好奇之色。


    與其為其舉辦凝嬰大典,還不如……專門針對裂空雕的愛好,犒賞一二。


    “如今,六百年過去,這株靈藥,應該也已經成熟了。”


    但隨即,他便想起了唿延圖隕落的家祖“唿延鵬”曾是元嬰中期修士,對此也就隨之釋然了。


    “終於突破了。”


    這些秘聞,衛圖從赤龍老祖的口中,都曾聽到過,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


    田秋雲“壯烈犧牲”後,他能看出來,司徒友的眸含血淚、一日白發是其刻意用法力催生,故意演的。


    對於靈獸而言,亦是一樣。


    對於陣法,他此前並不精通。不過在得到齊成楚的“遺產”後,他的陣法造詣,便在這百年間,突飛猛進了。


    家宴持續一日,宣告結束。


    施禮的眾人中,衛長壽聽到這個名字後,不禁眉眼一跳,感覺這個名字怎麽和他的隱隱有些相似,都是“長”字輩的。


    他道。


    尊王宮秘境,他不是不進,而是在這一屆,他不會選擇進入。


    “蟬神花?”


    是尊王宮外圍的地圖,而在這地圖之內,則用紅色線條特意標注了一株靈藥。


    衛圖認得這一靈藥,此靈藥雖沒有天意宗所謀奪的“一氣芝”高等,但卻也是元嬰境內,不可多得的靈藥。


    “司徒友退位,自鎖門內?”


    現在,實力未固的情況下,貿然入此危險性極大的秘境,不是自討苦吃?


    等六百年後,他再進,一點也不遲。


    真靈血脈,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瞬間,裂空雕突破的動靜,便在遮掩陣法之下,變得“悄無聲息”了。


    “這是家祖上次前往尊王宮秘境時,偶然發現的靈藥,隻不過,因為當年這株靈藥沒有完全成熟,所以家祖隻布設了陣法遮掩後,就匆匆離去了……”


    豈不是比他爹還要高了一個輩分?


    在曹宓入宴後。


    見此,他心中一動,打算今後以此再做實驗,測試紫青色樹椏的具體特性。


    “聖崖山不知衛兄底細,以為衛兄仍是元嬰初期,但我知道衛兄底細……所以想著過來,結一個善緣。”


    看到這幾隻母雕,裂空雕當即便多了幾分欣喜之色,不過它並沒有貿然答應此美意,目光向衛圖看了過去,詢問衛圖這個主人的意見。


    家宴的時間,衛圖定在兩個月後,主持之人,他仍交給了自己的一對兒女,以及女管家“顏玉”。


    “另外嘛,也是想求衛兄一件事。”


    而有雷劫之力的滋養,裂空雕的妖軀隱隱有所增強,爪利毛亮了許多。


    “尊王宮秘境,是大蒼修界最高等的秘境。我家祖曾經去過一次,所獲匪淺。”


    娶妻生子,這是人之天性。


    衛圖的意思很簡單。


    接下來,凝月宮的諸弟子,以及席上的一些金丹小輩,也起身,對裂空雕恭敬的施了一禮。


    “六百年時間,衛某還等得起。”


    見此,衛圖不由一笑,頷首表示同意。


    衛圖訝然,沒料到如唿延圖這樣的“邊境元嬰”竟然知道此秘境。


    衛圖深深看了唿延圖一眼,問道。


    時間荏苒,歲月如梭。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遮掩裂空雕突破的動靜,別讓其他修士看到了。”


    二者。


    如果是他,恐怕亦會選擇和衛圖一樣,默默積蓄實力,然後再入尊王宮秘境。


    其對妖獸而言,是全方麵的提升,尤其是對選擇返祖路線的妖獸,在體魄這一方麵,會有極大的加強。


    更何況,今日的衛家家宴,還是特別為裂空雕所舉辦,她不能忽視了這一“主人”。


    隻是,今非昔比了。


    在修仙界,還隻是‘少齡’元嬰。


    不過,當她目光一移,看到與衛圖並席而坐的“裂空雕”時,頓了頓聲,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唿了。


    “楚國禦獸宗老祖,到!”


    唱名聲響起,隨即身穿獸皮、一身荒蠻氣息的唿延圖,走進了大殿。


    “如果衛兄肯答應,進入尊王宮秘境,為我取得此靈藥,那麽我不僅會告訴衛兄尊王宮秘境的具體進入方法,而且也會將家祖在此秘境內,所獲得的詳細情報,一並告知。”


    “先前,衛某已經給裂空雕取了姓名,現在它叫衛長青。”


    他和唿延圖的關係,還沒親近到,互不設防的地步。


    “衛長青……”


    不過,唿延圖的下一句話,卻讓衛圖立刻為之驚醒了。


    衛圖皺緊眉頭,當即從儲物袋內取出了一疊各色陣旗,然後雙手掐訣,在雷劫的周遭布起了遮掩陣法。


    以前的裂空雕隻是普通靈寵,她忽視不忽視沒多大問題。


    “元嬰中期巔峰。”


    衛圖內視丹田,看著又長了一寸大小的元嬰,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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