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岩島一戰結束後。


    衛圖也不便留在棲月趙家了,他適時告辭離開,和符大呂一同踏上了重返遼州的路程。


    “方丹師,是小僧之錯。小僧之前,隻想給趙老道友出出氣,是無意勒索那焦姓修士的……”


    路上,符大呂致歉道。


    他錯誤以為,是自己攪了衛圖拜訪舊友的興致,這才致使衛圖被迫提前返程。


    “符公子不必在意,畢竟是方某人讓你幫手的……至於勒索,這是無稽之談,分明是焦姓修士,不知遼州修士的交友方式……”


    “不打不相識嘛。”


    衛圖捏著鼻子,違心道。


    “對!就是這樣。”


    聽到衛圖的解釋之詞,符大呂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讚同了起來。


    幾個月前,他不也勒索過衛圖?


    但衛圖現在不成了他的好友?


    說到底,是焦子化實力不濟,被他勒索成功了,這才讓他難辦了。


    “都是姓焦的不是!”


    “實力太弱了。”


    符大呂自我催眠,心中頓時少了為符家招惹金丹仇敵的自責之心。


    ……


    兩月後。


    衛圖和符大呂重迴仙桃城。


    此時,衛圖距離與孫遲信約定前往明王門的時間,還有兩年半。


    他打算在仙桃城內暫住。


    今時不同往日。


    有了去聖崖山的這一遭經曆,符大呂對衛圖的態度,也由先前的“軟威脅”,轉為了“恭敬有加”。


    衛圖不必擔心,符家兄妹請他煉完丹藥後,再行卸磨殺驢之策了。


    此外,符家兄妹的委托,也利於衛圖中飽私囊,積攢資源。


    畢竟符家兄妹,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在盯著煉丹爐,檢查出丹率。


    隻要衛圖給出的丹藥,符合市麵上的平均水準,就不會惹起符家兄妹的懷疑。


    不過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衛圖到仙桃城後,對符大呂提出兩項要求。


    其一,他煉丹地點,必須在符家的勢力核心範圍之外。


    其二,非必要,符家修士不能前來打擾他。哪怕是符家兄妹,見他之時,也必須是私下見麵。


    第一點要求,符家兄妹心中略有不爽,覺得這是衛圖刻意防著他們。


    但符大呂稍作思索後,還是頗為大方的同意了此項。


    在符大呂看來,應該是他勒索焦子化的事,給衛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這是他嘴賤的錯,不是衛圖的錯。


    到了第二點要求,符家兄妹就欣然同意了,沒有絲毫推拒。


    ——借煉丹“洗錢”,本就是隱秘之事,他們巴不得這件事得知的人數越少越好。


    此外,符家兄妹對衛圖的這一點要求,也沒有多想,隻以為衛圖喜好清淨,不喜歡被人打擾。


    畢竟,九成九的丹師,都喜歡僻靜之地。


    喜歡喧鬧場所的,少之又少。


    借此,衛圖順勢又給自己易容了一個新身份,名叫“崔望”的崔丹師。


    衛圖此舉,自不是圖麻煩,而是為了避免符大呂勒索焦子化後惹來的報複,殃及他這條池魚罷了。


    ……


    對衛圖做了妥善安排後。


    符大呂開始處理關於“焦子化”的善後之事,他借特殊聯係渠道,拜托老大紀彰查詢焦子化的身份。


    在靈岩島時,從始至終,符大呂隻知焦子化姓焦,對其真正身份,知道的並不多。


    事後,符大呂倒也請教了趙江武等一眾趙家金丹……但這些人許是怕了,或者真是不知,都三緘其口,沒有道出焦子化的真正身份。


    “天意焦家少族長,焦子化?”


    半年後,紀彰書信送至。


    符大呂拆開一看,便知道了自己所招惹的焦姓修士真實身份。


    在焦子化的背調中,符大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字眼——趙青蘿。


    “二十六年前,趙竹君私情敗露,兩大家族決定以趙青蘿替代趙竹君,當做與天意焦家的聯姻人選……”


    符大呂挑眉,品咂這一行情報。


    隻是,咂摸了半天,符大呂也沒從中看出什麽可疑的地方。


    不錯,此行他隨衛圖前往聖崖山,衛圖開口所尋之人確為“趙青蘿”無誤,但這又能代表什麽?


    總不能是衛圖設計害他?


    從頭到尾,衛圖隻是讓他上去幫忙,沒讓他勒索,是他一時嘴賤、手賤,這才捅了婁子,惹出大禍。


    “衛圖為了公事,前往聖崖山尋找趙青蘿,而後接受趙青蘿委托,去了靈岩島……”


    思索片刻,符大呂做出合理推測。


    至於焦子化……


    符大呂猜測衛圖應該不認識。


    畢竟衛圖是異國修士,來蕭國的蹤跡有跡可查,沒道理先他一步,率先認識了焦子化這焦家少族長。


    “但我總感覺,有地方不對勁。”


    符大呂皺眉,拍了拍禿頂。


    他想了想,起身離開房間,抬步前往妹妹符玲瓏所在的小院。


    在實力、智慧上,他都不如妹妹符玲瓏這個淨蓮庵的佛女。


    他想不明白的地方,符玲瓏或許能想明白。


    “情報太少,難以猜透。”


    符玲瓏聽完所述,言簡意賅道。


    她再是聰明,也不可能僅靠三兩句的情報,就理出一個真相。


    說到底,符大呂自己也承認了,是自己惹了焦子化,而非別人撮使。


    “小妹,淨蓮庵不是有他心通?你佛心澄明,使用此法,或許能從衛圖口中,探出真相……”


    符大呂沉吟道。


    “他心通?”符玲瓏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這一秘術,乃是佛門的元嬰神通,我雖是天生佛女,生來就有一顆佛心,但使用此法,還是頗難的。”


    “頗難?”


    符大呂抓住了關鍵詞。


    她妹妹符玲瓏不是不會,隻是不願就此事,耗費心力使用。


    “為兄猜測,這衛圖極有可能就是小妹你苦苦尋找的易雲。”符大呂麵色一肅,對符玲瓏使出了激將之法。


    這激將之法拙劣,但行之有效。


    符玲瓏杏眸微微眯起,粉唇勾起一絲冷笑,“老六伱說的不錯,這衛圖確實有不小的幾率,是易雲所裝。或者說,易雲就是衛圖。”


    她不信,好端端一個易雲,能在她眼皮底子下,從仙桃城內插翅飛了?


    易雲來仙桃城,第一件事是購買葉氏靈藥鋪的靈藥,而衛圖恰恰是三階丹師……這個巧合雖勉強,但在毫無線索的時候,卻值得一查。


    ……


    符玲瓏沒有耽誤時間。


    是夜,符玲瓏戴上白色笠帽,孤身一人走出符宅,前往衛圖在仙桃城外城租賃的一間洞府。


    鐺!鐺!鐺!


    按照特定密令,符玲瓏屈指叩響衛圖洞府旁的一塊玉璧。


    “符小姐,請入內!”


    洞府石門應聲而開,從其內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


    “多謝道兄。”


    符玲瓏溫婉一笑,提裙走進洞府石門,


    甫入洞府。


    符玲瓏便聞到了一股令人雀躍的奇異丹香,她對此並不在意,畢竟此地是丹師洞府,沒有丹香、藥香才是稀奇。


    不過符玲瓏還是按照往例,緊閉了鼻竅、口竅,防止不慎中了邪招。


    走到洞府的外府。


    符玲瓏在客廳靜坐了一會。


    少傾,一襲青袍的衛圖從洞府內部緩緩而出,掀袍入座。


    “讓符小姐久等了。”


    衛圖麵露歉意,並解釋道:“適才,衛某正煉製一爐“血鶴丹”,不慎誤了時辰,還請符小姐勿怪。”


    血鶴丹?


    符玲瓏心中一動。


    血鶴丹是三階中品丹藥中頗難的一種,煉製不易。衛圖敢嚐試煉製此丹,證明其丹道造詣,哪怕在三階中品丹師中,亦是佼佼者。


    “不礙事,妾身也是剛來。”


    符玲瓏玉容柔和,聲音清脆,宛如珠落玉盤般美妙。


    “不知方道兄適才可否練成了這一爐血鶴丹,若是丹成,能否讓妾身觀覽一二?”符玲瓏尋覓話題。


    她的“他心通”神通道行還不到家,沒有瞬間窺探人心的能力,隻能借言語的旁敲側擊,才能窺得幾分隱秘。


    “這……”


    衛圖麵泛猶豫之色。


    血鶴丹,並不在符家兄妹委托他煉丹的名目之內,屬於他的私家丹藥。


    “看來,是妾身多想了。”


    符玲瓏輕歎一聲,俏臉露出了幾分傷心之色,似是在嗔怨衛圖的無情。


    不過,其佛女的聖潔容貌,又讓此舉顯得不像是小女兒撒嬌,有幾分上蒼對凡俗的悲憫之色。


    “既然符小姐要看,那衛某隻好拿出來了。”衛圖搖頭,一翻掌心,取出一隻羊脂玉瓶,用法力向麵前的符玲瓏遞了過去。


    趁此法力騰轉的良機。


    符玲瓏趁機使出“他心通”神通,給衛圖種下神通印記。


    接著,符玲瓏旁敲側擊,詢問衛圖關於“易雲”、“趙青蘿”之事。


    但結果,讓符玲瓏大失所望。


    衛圖除了在仙桃城聽過“易雲”這個名字外,連見都沒見過“易雲”。


    不過到了詢問“趙青蘿”之時。


    符玲瓏倒有了意外收獲。


    “什麽?麵見趙青蘿這聖崖山親傳的時候,想的是我?”


    聽此,符玲瓏頓時心花怒放。


    縱然她對衛圖無感,但她享受男修喜歡她的過程,尤其是強大男修。


    衛圖雖與強大扯不上關係,但其在丹道上的高深造詣,足以媲美一般的金丹後期修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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