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過去了兩年時間。


    按照行程計算,落在他身後的鬼羅魔主、萬海真君等人,現今已經通過了卸山嶺、血屠海,到達了太虛境的最後一關“寒晶台”。


    甚至於,這兩撥人穿過了“寒晶台”,前往了太虛境的內域。


    所以,此刻在“血屠海”的他,不必擔心後有追兵了,直接離開血屠海,返迴地宮便是。


    “鮑道友現在,估計已經身隕了。”衛圖想起鮑思燕,暗暗歎息。


    鮑思燕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地宮之下,還有太虛境的存在。


    此次,鮑思燕找的同行修士若不是他這個墊底金丹,而是他師父車公偉,或者齊成楚等人,就斷不會遭遇此等危險了。


    “太虛境內域有七星海棠的靈毒,鬼羅魔主等人,進入內域,或許會染上此靈毒,和申屠上人一樣,處於虛弱期……”


    “我有斬殺他們的可能……”


    “但這個危險,不可冒!得盡量避免。離開方為上計。”


    衛圖沉吟片刻,有了決斷。


    雖說鬼羅魔主等人,修為要弱於申屠上人,但這不意味著,鬼羅魔主等人進入內域,就一定會染毒,從而修為大降了。


    畢竟申屠上人隻是散修,修為也隻在元嬰初期。


    其論見識、秘術,和出身大派的鬼羅魔主、萬海真君等人相比,不見得要強。


    前者元嬰初期,後者巔峰金丹,是差了一大境界,但相差的……也沒有多少。


    至少衛圖此刻就不認為,自己的見識,掌握的秘術,遠遠碾壓於築基巔峰時的自己了。


    此外,內域寶物有毒,他得之也無用,還不如趁早離去。


    ——申屠上人,離開內域時,取得的“古鏡”、“玉牌”,已經算是太虛境寶物中的珍品之列了。


    ……


    確認計劃後。


    衛圖沒有著急離開,他取出從地宮得到的玉簪法器,開始煉化。


    這玉簪法器,名為“刺雲簪”,是申屠上人在金丹境時,曾用過的一件三階上品法器。


    作用和他得自舒丹師的二階上品法器“翠雲針”一樣,具備突襲之效。隻不過沒有翠雲針上浸染的劇烈毒藥罷了。


    當然,毒藥也是相對而言的。


    翠雲針上的劇毒,在金丹境修士看來,隻是一般之物。


    有“刺雲簪”在,衛圖就可換下“翠雲針”,以此寶作為偷襲法器了。


    數月時間,一晃而過。


    在石窟之內,衛圖已經將“刺雲簪”完全煉化,並在“刺雲簪”的簪尖上,塗抹了一部分“玉牌”上攜帶的七星海棠之毒。


    衛圖塗抹的靈毒雖不多,卻也足夠同境修士因此大喝一壺了。


    將這些準備工作,一一做完。


    在血屠海下麵的衛圖,這才小心的冒出了海麵,走了出去。


    他收斂氣息,低空飛掠,往卸山嶺所在的方向,迅速遁去。


    隻是——


    讓衛圖頗為意外的是。


    卸山嶺的穀口,此刻並非無人。而是有一個古稀老者,偷偷在穀口地底潛伏。


    得益於“知天渡”這頂尖的感知秘術和吞噬鬼嬰後暴漲的神識,古稀老者未曾發現他,而衛圖已經發現了古稀老者的蹤跡了。


    “萬海真君身邊那人?”衛圖眉宇微挑,大感疑惑。


    按理說,這古稀老者此刻應該和萬海真君等人一起,渡過血屠海,前往“寒晶台”了,不太可能在此地滯留。


    從人性分析。


    他不相信這古稀老者,會舍棄太虛境寶物,甘願在此守株待兔。


    衛圖能看出,這古稀老者身上布滿了垂朽之氣,沒幾年壽元了。


    “莫非此人和我一樣,知道太虛境內域另有靈毒,這才守株待兔?”衛圖眯了眯眼睛,想到了某種猜測。


    如果說,鬼羅魔主等人,是韋泰等築基魔修,通知而來的。


    屬於有跡可查。


    那麽萬海真君等人,在一個月後趕來,就行跡可疑多了。


    衛圖猜測,這古稀老者,極有可能是石魔宗傳人,知道太虛境內域的隱秘。


    “寒晶台,酷寒難耐,哪怕是金丹修士,也難橫渡。傅麟和那女修,有可能被放在了寒晶台外。”


    “可以找傅麟打聽一二消息。”


    衛圖稍稍一想,就有了決斷。


    他遁光迴折,重新前往血屠海,準備橫渡血屠海,前往太虛境第七關寒晶台的所在地。


    此時,他身上雖有申屠上人留下的十張三階上品靈符,自保無虞,但潛伏的古稀老者,也是金丹後期修士……衛圖還不想與這古稀老者開戰,將底牌傾瀉一空。


    一句話,不值得。


    ——壽元無多的修士,大多不會將身家隨身攜帶在身上。而且動手,往往悍不畏死。


    劫修看了,都會直言晦氣。


    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


    ……


    血屠海作為太虛境第六關,也是大有險難。譬如其血色海水,不僅蘊藏血毒,還會腐蝕修士的法力、肉身、防禦法器。


    不過,這點險難,於此刻到達煉體三階的衛圖而言,就不算什麽了,他費了一些時間,便橫渡了血屠海,到了“寒晶台”所在之地。


    剛從血屠海離開。


    衛圖就感覺到了一股股冷冽的寒氣,朝他撲麵襲來。


    他抬頭一看,便在數裏之外看到了一個數百丈大小,聳立在地麵上的巨大圓形高台。


    這圓形高台,通體由冰晶打造,鑄有千層台階。在高台之外,散發著一道道白色的冰寒之氣。


    “這寒晶台,越往上走,需要的修為越高。根據申屠上人在玉簡上的記載,他金丹巔峰時,才堪堪走到了盡頭。”


    “所以申屠上人到了元嬰境後,才來此地闖關,打開了太虛境內域。”


    “隻是……這層白色冰霧罩住了寒晶台,讓我看不到這寒晶台的內裏景象,也不知鬼羅魔主等人,此刻是駐足在寒晶台上,還是已經闖入了內域……”


    衛圖掏出玉簡,看了一會寒晶台後,暗忖道。


    “知天渡!”思索片刻,衛圖使出這頂尖秘術,開始感知傅麟所在的位置。


    話音落下。


    衛圖身上冒出濃厚烏光,這些烏光如墨水一般,洇入了周遭澄澈的天地之中,迅速向外擴散。


    一裏,兩裏,百裏。


    一刻鍾後。


    衛圖便在寒晶台附近的一個地下洞穴中,找到了傅麟,以及和傅麟舉止親昵的那個年輕女修。


    值得慶幸的是。


    在感知範圍之內,衛圖沒有看到鬼羅魔主、萬海真君等人。


    “去!”衛圖收斂氣息,操控七彩幻蛾前往傅麟所處的地下洞穴。


    百多年未見,衛圖現在也難以料定傅麟是何心性,是視他如寇仇,還是待他為親近長輩。


    不似少年——


    衛圖現今,還對傅誌舟與他恩義斷絕這件事,耿耿於懷。


    而傅麟,恰恰是他認為“子肖父”的一人。並且投靠了魔修。


    因此,為了謹慎小心,衛圖沒有親身接近傅麟,而是派了他手上的二階七彩幻蛾。


    萬一傅麟反手謀害於他,或者鬼羅魔主等人發現。


    他也能第一時間撤退,逃出“寒晶台”,躲到血屠海之下。


    ……


    寒晶台附近。


    地下洞穴。


    “傅郎,姑姑已經登上寒晶台兩年之久了,會不會發生變故。”冷玉媛眸底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她望向傅麟,柔聲詢問道。


    太虛境內,處處都是險境。


    凝煙老祖隕落後,哪怕鬼羅魔主不秋後算賬,他們二人,也大幾率走不出太虛境。


    普通的金丹境,麵對太虛境的這些險關,都難以渡過,更別說他們兩個築基境了。


    “走一步,看一步。”傅麟搖了搖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時,冷玉媛似乎察覺到了傅麟的分心,她素手撫摸傅麟的臉龐,前半身趁勢而落,緩緩靠在了傅麟的懷中,頭枕著傅麟的胸膛。


    “傅郎,等離開太虛境,你我就可修煉那秘術,真正的融為一體了。”冷玉媛微微笑道。


    聽到這話,傅麟臉色一僵,他望向冷玉媛的目光,已經帶了幾分冷色。隻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眸光又恢複了正常。


    就在這時。


    一隻透明的蛾子,振動雙翅,緩緩落在了傅麟的肩膀之上。


    同時,一道聲音,在傅麟的腦海中炸響,讓傅麟平靜的臉色,徹底露出了幾分的驚容。


    “衛叔父?”傅麟震驚,不可思議的將目光挪到了他左肩上,稍稍顯露行跡的七彩幻蛾身體。


    “怎麽可能?衛叔父,你怎麽來了太虛境?”


    傅麟不愧是魔修,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很快恢複了鎮定,臉上沒有表露出絲毫的異常之色。


    “兩年前,卸山嶺,在前麵的青衣男修,就是我。”通過七彩幻蛾,衛圖解釋了一句。


    “那人竟是衛叔父?”


    “想不到百年過去,衛叔父竟然凝丹了,突破金丹境界了?”


    傅麟聽到這話,有點不敢置信,畢竟他可是深知,衛圖等老一輩的資質。


    他修行魔道功法,突破金丹境界,尚且幾率渺茫。


    更何況修煉正道功法的衛圖。


    不過,現在也不是他深究這個問題的時候了。況且修士的底細,也不容人去打聽。


    “小侄還以為衛叔父隕落在了血屠海,或者登上了寒晶台,不料衛叔父竟然還活著,躲過了鬼羅魔主的追殺。”


    傅麟感慨道。


    跟在鬼羅魔主身後,他可是清楚知道,鬼羅魔主對衛圖和鮑思燕二人的深切恨意。


    若非卸山嶺環境不允許,鬼羅魔主早就殺衛圖、鮑思燕二人泄憤了。


    “僥幸之事。”衛圖隨口推脫,另開話題,打聽起了鬼羅魔主和萬海真君這兩撥人的情報。


    對這些事。


    傅麟沒有隱瞞,一一告訴了衛圖。


    “天女派白芷,合歡宗凝煙老祖。赤鬆賈家老祖賈天龍,九黎上人道侶藍夫人……”瞬間,衛圖就從傅麟口中,得知了這兩夥金丹修士的來曆。


    不過,傅麟雖知鬼羅魔主和天絕魔宮,但對“天絕魔宮”這一勢力,了解的並不多。


    隻知道其是遊離在魔道五宗的一個強大魔修勢力。魔宮之主“天絕老魔”,是魔修之中,赫赫有名的一個元嬰修士。


    “九黎上人是鄭國的一個元嬰中期修士,實力強大。衛叔父,盡量不要得罪藍夫人。”講完鬼羅魔主等人的來曆後,傅麟又補了一句。


    衛圖點了點頭。


    他再問道:“我在寒晶台附近潛伏已久,怎麽未曾見到賈天龍,可是此人另有了去處?”


    衛圖對傅麟並未完全信任。


    所以他沒有告訴傅麟,賈天龍現在正躲在卸山嶺的穀口,而是另編了一個理由,打聽太虛境內,關於賈天龍的相應情報。


    “衛叔父,賈天龍已死了。”傅麟聞言,略帶詫異道:“賈天龍在血屠海采摘血線果的時候,便被鬼羅魔主趁機殺死了。其屍體,也掉落在了血屠海內。”


    殺死?


    衛圖眉宇微挑,明白這是賈天龍故意施展的脫身之計。


    隻是,他不太明白,鬼羅魔主殺死賈天龍之事,是二人暗中串通,還是說鬼羅魔主疏忽大意,被賈天龍直接騙了。


    至於血線果……


    衛圖在對韋泰搜魂奪魄時,他就知道這一種在血屠海內,特殊生長的延壽靈物了。


    隻是,他進入石窟,等突破修為後,已是兩年後了。


    兩年過去,血線果早就被鬼羅魔主等人,采摘一空了。


    衛圖自然也懶得去一探血屠海內,生長有血線果的靈地了。


    而傅麟和冷玉媛,之所以沒被萬海真君等人針對,從而隕落……


    他猜測,或許是凝煙老祖和萬海真君等人達成了某種合作,“放過”了傅麟和冷玉媛這兩個毫無威脅的築基修士。


    “還有,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修呢?她可曾幸免?”衛圖這時想起了鮑思燕,問了一句。


    “那位帶著笠帽的女修,小侄也不知其去處,或許是趕在鬼羅魔主等人之前,登上了寒晶台。”


    傅麟壓下心底疑慮,迴答道。


    聽到這條訊息。


    衛圖隻能暗暗祈禱,鮑思燕在玄晶台上,沒被鬼羅魔主等人追殺,從而幸免於難了。


    當然,他也知道,這個幾率很小很小。畢竟鮑思燕的修為,僅是金丹初期巔峰,根本走不完寒晶台的全程……其大概率是滯留在了中途,然後被鬼羅魔主等人所殺了。


    這些話問完。


    衛圖對太虛境內的形勢,大概有了一個具體的判斷。


    “衛叔父,不問小侄其他事情了嗎?”傅麟在看到衛圖停頓許久,遲遲沒有繼續問話,不由心中一突,連忙問道。


    “你的私事,是伱的事。與衛某無關。”衛圖迴答的很幹脆,絲毫沒有幹涉傅麟情感的打算。


    在他看來,衛燕能摒棄感情,專心於道途,是一件好事。


    傅麟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他知道,百年未見,再加上他現在傍上了凝煙老祖……


    衛圖和他關係變淡,幾乎是必然之事了。不問他的私事,也算某種意義上的……尊重他了。


    ……


    ……


    ps:今天一萬二了。真累。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黑心師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黑心師尊並收藏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