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他在前往邯山陶家,商議偷渡渠道的時候,無意間撞到了孫宇等仙門執法隊修士和一夥魔修大戰。


    事後,他趁孫宇逃跑之際,痛打落水狗,前往青鬆城斬殺了孫宇這個仇敵,意念通達,了結了一樁因果。


    而那夥魔修,衛圖在離去之前,也並未完全放棄,他留了一隻七彩幻蛾,命其緊緊跟隨。


    此法,隻是他的有備無患。


    隻不過,在斬殺孫宇之後,他忙於結丹,也忌憚那夥魔修的實力,再加上那隻七彩幻蛾距他距離實在太遠,難以感知到,於是他漸漸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卻不料,時隔四十多年,他竟又一次感知到了這隻七彩幻蛾。


    “難不成那夥魔修的目的,就是這古修洞府?”衛圖摸了摸下巴,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那夥魔修,身懷金丹層次的利寶,不是普通的築基魔修,哪怕是以他現在的境界,對付這群人,亦需小心謹慎。


    被築基修士陰死的金丹境,雖然少,但絕不是沒有。


    “不對,這地宮入口,有鮑思燕親自布置的陣法,兩百年間,並未有人開啟過。七彩幻蛾,又怎會在地宮裏?”衛圖突然想到了這點,頓感迷霧重重。


    以鮑思燕的境界,若真有人動了她的陣法,其定能第一時間發覺。


    “莫非,這古修洞府,並不止此處一個入口?”


    衛圖心生猜測。


    就在衛圖思索的時候,另一邊的鮑思燕,總算打開了被陣法掩蓋的地宮入口。


    “衛道友,隨妾身進來吧,這地宮的盡頭,就是那古修傳承的所在之地了。”鮑思燕麵露興奮之色,似乎對古修洞府內的寶物,誌在必得了。


    聽此,衛圖搖了搖頭,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疑慮,跟隨鮑思燕走進了地宮。


    如今,已到了古修洞府門口,他若反悔,鮑思燕定然第一個不答應,由此還可能耽誤他通過秘密通道,離開鄭國的計劃。


    此外,既然那夥魔修沒有發現跟在身後的七彩幻蛾,這也足以證明,他們的隊伍中,沒有金丹境的魔道修士。


    ——一階的七彩幻蛾,並不足以瞞過金丹境的神識。


    沒有金丹魔修,他的安全,足可保證了,哪怕難以力敵,亦能從容而退。


    其外,憑他一人之力或許難以全部降服這夥魔修,但與鮑思燕聯手的話,這夥築基魔修即便再有天大本事,亦難翻天。


    灰黃土坡下麵的通道,是一陡峭的石階,衛圖順著石階而下,走了小半刻鍾時間,便來到了地宮內部。


    地宮的建築,頗有上古風貌,支撐地宮的石柱、門梁上,都雕刻有各種的珍禽異獸圖案。通道的頂部,鑲嵌有大量的“幻光石”,用來照明。


    沿路上,衛圖運用法力,試了一下這些地宮的牆壁,發現牆壁內部存有大量難以破除的禁製後,


    見此,衛圖也絕了使用奇巧方法,去繞過地宮內的關卡,另取古修傳承的心思了。


    “鮑道友,如今已到了古修洞府,也是時候,將另一種秘術給予衛某了。”


    走進地宮,衛圖止步,駐足不前,目光看向前方的鮑思燕。


    按照先前約定,隻要他隨鮑思燕到達古修洞府,鮑思燕就該履約,將《神木元功》三大秘術中的最後一種秘術,交給他了。


    “這是自然。”鮑思燕聽到這話,也沒多加猶豫,她隨手扔給了衛圖一枚玉簡後,便信步上前,繼續朝地宮深處行走。


    接過玉簡,衛圖神識滲入玉簡,開始揣摩起了這道秘術的奧義所在。


    《神木元功》三大秘術。


    一,青木斂息術;二,神木延壽術;三,蜉蝣寄生術。


    這三大秘術,前兩種秘術的功效,在修仙界內比較常見。隻不過《神木元功》的秘術,有相應的獨到之處。


    而最後一種秘術。


    便是當年鮑思燕對衛圖所提及的……需要四階靈木,才要施法的雞肋秘術。


    “蚍蜉寄生術”,是借四階靈木施展的逃生之術。


    ——倘若《神木元功》的修煉者擁有四階靈木,便可借助靈木的本源,製造出與己身氣息一模一樣的分身,然後從容逃命。


    “三大秘術,連一攻擊秘術也無。這《神木元功》,難道是三階功法中的養生功?”


    衛圖暗暗吐槽,猜測《神木元功》定然還存有攻擊秘術。


    隻不過,這些攻擊秘術,大概率被鮑思燕隱瞞了下來。


    畢竟,鮑思燕邀他來共探古修洞府,就是念在他實力不強,好控製,此刻怎會資敵,提升他的實力。


    ……


    走至中程。


    落在鮑思燕身後的衛圖,發現在地宮走廊的牆壁上,存有一幅幅壁畫。


    衛圖放緩腳步,仔細揣摩壁畫中所表露出的內容。


    “這些壁畫,描繪了一個修士的一生,從出生到落寞。這地宮,應該就是那古修的墓穴了。他將自己葬在了這裏。”順著走廊,衛圖看完了壁畫,多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悲涼之感。


    這墓主人,生前也算是散修中的天驕人物,在修至元嬰之前,一路上,順風順水。


    但突破元嬰後,墓主人的潛力就盡了,隻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壽元一天天流逝,毫無辦法。


    在壽命的最後百年時間,墓主人索性給自己營建了一座地宮,用以閉死關,希望突破境界,延長自己的壽命。


    壁畫到此而終。


    衛圖不用多想,也知道墓主人的結局是失敗,不然他和鮑思燕今日也不會到此地“開棺掘寶”了。


    不過,在壁畫上,衛圖也驗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想,這墓主人真的是一符修。


    “元嬰境的符修洞府。”衛圖想到這點,暗暗期待了起來。


    進入金丹境後,他的潛力雖說未盡,但身上的機緣,顯然難以支撐他如築基境那般,大幅度領先於同輩修士了。


    說實話,他身上盡管有“補天缽”、“萬靈妖嬰”這兩件金丹境以上的大機緣……但前者,衛圖在結丹後,試探過了,他的金丹法力進入後,宛如泥龍入海,根本催動不了絲毫。


    而後者,萬靈妖嬰分泌而出的“仙靈露”,雖然精純,但於金丹修士而言,便毫無作用了。


    這讓衛圖大感自己是個守寶童子,空有寶物,卻利用不了分毫,隻能望洋興歎。


    ……


    一刻鍾後。


    衛圖和鮑思燕二人,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大廳門口。


    和地宮其他地域不同,這大廳牆壁為金銀二色,上麵纂刻了一道道陣紋,看起來神秘異常。


    在大廳的中心位置,擺放了一個巨大的冰晶假山。冰晶假山之前,是一玉色石碑。


    而在玉色石碑附近,還有一具衣袍破爛的骸骨。


    “陳郎。”鮑思燕看到骸骨後,進入地宮之前的興奮之色,消失一空,多了一些悲痛之色。


    “鮑道友節哀。”


    衛圖安慰了一句。


    兩百年已過,鮑思燕早就從傷心中走了出來,她的麵色不一會就恢複了平靜,並給衛圖介紹起了這神秘大廳的秘密。


    “先前,妾身看衛道友在看走廊的壁畫看的出神。妾身和夫君探索這地宮這麽久,也大致有了一些猜測。”


    “這地宮的墓主人,應是兩千多年前,縱橫靖國修仙界的散修“申屠上人”。申屠上人,曾也煊赫一時,開創了仙門“火精門”。”


    “這地宮的大廳,便是申屠上人給火精門弟子設置的關卡。一旦闖過此關,就可進入申屠上人的修煉密室,取得傳承了。”


    鮑思燕緩聲道。


    說完這番話,鮑思燕思索片刻,從懷中取出了一把普通法劍,隨手祭練而出,送到了大廳之內。


    隻見,法劍剛入大廳。大廳的牆壁,就蜂擁而出了無數道金銀二色的細絲,這些金銀細絲隨手一擊,就將法劍徹底崩碎,化為了齏粉。


    “不過我夫婦二人,怎麽也沒想到。申屠上人這麽狠辣,給自家弟子設置了這等險關,在我夫婦二人誤觸禁製後,這大廳就變成了如此危險的絕地了。”鮑思燕咬牙切齒,恨聲道。


    聽到這話。


    衛圖怔然無語了片刻。


    這地宮內的傳承,是申屠上人留給火精門的遺產,又非是留給鮑思燕夫婦二人的。


    鮑思燕夫婦二人來地宮“開棺掘寶”,本就是不道德之事,何來的臉麵怪罪申屠上人留下的關卡太過險要。


    不過,打人不打臉。


    申屠上人,與衛圖無親無故,衛圖也犯不著為了此事,去得罪鮑思燕。


    “鮑道友說,此關需要三階符師來破,不知道如何去破?”


    衛圖談起正事。


    他在此間,觀測許久,並未看出大廳內存在什麽符籙關卡。


    “衛道友勿急。”鮑思燕從傷心中,緩過了神。她示意衛圖退後幾步後,便調動法力,朝大廳內的白玉石碑,連續打入了數道青色勁力。


    在法力的刺激下,白玉石碑逐漸出現了變化,在表麵浮現出了一道道的符籙線條。


    片刻後,白玉石碑表麵上就多出了一道繁雜的符籙。


    “這白玉石碑是大廳的樞紐,隻要在大廳的地麵上,繪製出其碑麵的符籙,這白玉石碑就會解開大廳陣法、禁製……”


    “隻是,這一關的難點是,碑麵上的符籙,應時而變。一年過後,碑麵就會換為另一種符籙。”


    “所以,想要解開這大廳的陣法,取得傳承。必須攜帶一名三階的符師前來。”


    鮑思燕看了衛圖一眼,緩緩說道。


    說到這裏,她猶豫片刻,又補了一句話,“這白玉石碑,應該蘊藏申屠上人的符道傳承,這寶物,妾身願讓予衛道友。”


    “進入修煉室後的所獲,仍舊按照先前約定。”


    這次,邀請衛圖進入古修洞府破關,她付出的不僅是《神木元功》三大秘術,還有“古修洞府”內的傳承、寶物。


    傳承一式兩份,沒有什麽多說的地方。這幾乎是邀請修士探險的慣例。


    在寶物上。


    作為“東道主”,鮑思燕擁有率先挑選一件寶物的權利,剩餘的寶物,二人則兩兩均分。


    鮑思燕此刻也擔憂,衛圖會出工不出力。


    得知地宮方位後,騙她難以破關,等日後自己一個人進來,偷偷破關,獨吞寶物。


    因此,此時讓渡利益,也算是她給自己上的一道保險。


    “衛某姑且一試。”衛圖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就地盤膝而坐,從儲物袋內取出數件防禦法器,催使之後,這才將目光投向麵前距他五步之遙的白玉石碑。


    “倒是一謹慎之人。”鮑思燕看到衛圖此舉,柳眉微挑,心中暗暗想道。


    “不過,他築基境時,到底殺了多少修士,身上竟然有這麽多的防禦法器?”


    鮑思燕驚訝不已。


    據她所觀,衛圖的這些防禦法器,無一不是二階法器中的精品。這些精品法器,哪怕假丹真君也難多得,而衛圖身上,竟然多達了七件。


    尤其是形成血繭護罩的“閻魔幡”,這件二階極品法器,鮑思燕看了之後,亦感眼熱。


    三階法器就不像二階法器那般爛大街了,每一件都是價值珍貴之物,而如她這等金丹初期的金丹真君,與其浪費財力,去購買三階法器,還不如積攢靈石,攢出一件“法寶”。


    所以,二階極品法器,通常是金丹真君在煉製法寶之前,手中的平替之物。


    “這衛圖,和情報上描述的形象頗為不符。在築基境,絕對算是兇人的存在。待會,也得對他多加防備了。”


    鮑思燕眯了眯眼睛。


    一旁的衛圖,對鮑思燕的想法並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亦會不加猶豫,布下這些防禦法器。


    和鮑思燕的觀感相比,自是他的安全,更為重要。


    “這符籙的難度,大概在二階上品左右。不過想要將其在一年內,繪製而出,就至少得有三階符師的符道造詣了。”


    觀摩了一會白玉石碑上的符籙,衛圖有了判斷。


    他沒有火精門的符師傳承,所以繪製這道符籙,不亞於平地起高樓,隔空作畫。


    這與他當年繪製煉妖符相似。


    煉妖符便是這種不成體係的符籙。因此,盡管煉妖符隻是一階上品符籙,但繪製的難度,卻堪比二階下品符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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