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幾隻野獸,試探一下。”衛圖吩咐裂空雕。


    如今,舒丹師的遺產就在這裏,跑也跑不了。他沒必要於此刻太過著急。


    用野獸試探,小心謹慎一些,才是正理。


    趁裂空雕抓捕野獸的空擋,衛圖走到附近,將自己在開戰之前布置好的符陣陷阱,一一迴收。


    這次,劫殺舒丹師,衛圖雖是臨時起意,但劫殺過程中,衛圖可不敢有一絲的鬆懈之心。


    “和我所料一樣,舒丹師在自己的屍體和儲物袋上,都下了劇毒。”看到裂空雕抓捕來的野獸,在接近舒丹師屍體和儲物袋時,一一暴斃而亡,衛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因為,他也難以估測,臨死之前舒丹師下的毒藥毒性到底有多麽的厲害,是否能對他這個築基後期的修士產生較大的影響。


    畢竟,舒丹師從雲鶴山遁逃時,撒出的那一把褐色藥粉,可是無視了黃家修士的法力護罩,讓黃家一眾修士盡皆中毒。


    “聚水術!”衛圖一聲輕喝,使出水係法術,引水稀釋舒丹師儲物袋上的毒性。


    等毒性稀釋的差不多了。


    衛圖又用了幾隻野獸試探,見這幾隻野獸活蹦亂跳,沒有暴斃而亡後,他這才服下解毒丹,朝舒丹師的儲物袋走了過去。


    “還有毒性,不過這點毒性不足為懼了。”衛圖感知到,舒丹師儲物袋上的毒性,正在侵蝕他手掌上包裹的法力。


    隻是這點毒性太過微弱,至少需要十天半月,才能徹底侵蝕到他的道軀。


    衛圖磨滅舒丹師儲物袋上的神識烙印,打開了儲物袋。


    查看完儲物袋內的戰利品後,衛圖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容,心情大好。


    可以說,他修行至今,舒丹師儲物袋內的價值,除了遜色於司晴這個多寶女外,遙遙領先於其他被他所斬殺的修士。


    單是靈石。


    總價值就超過了萬數。


    而且這些靈石,除了一千多枚下品靈石外,其餘的皆為上品靈石、中品靈石。


    刨除舒丹師使出的“翠雲針”、“烏色幡旗”這兩件二階極品法器外,其儲物袋內,還有兩件堪稱精品的上品法器。


    與司晴的血色小劍、龜甲小盾相比,絲毫不遜色。


    而論儲物袋內價值最大的靈物,便是舒丹師擺放在“丹藥區”的一瓶瓶二階丹藥了。


    “隻是可惜,這些丹藥,我不敢服用。”衛圖歎道。


    這些二階丹藥,他料定,舒丹師不會在每粒丹藥中下毒。


    但要是不幸吞服了被下毒的丹藥,那時他再是有迴天之力,也無計可施了。


    衛圖寧願多花點靈石,購買來曆清白的丹藥,也不會冒著危險,服用奪自舒丹師的丹藥。


    所以,這些價值最大的二階丹藥,對衛圖來說,從某種意義上,毫無價值了。


    “不過,這些丹藥中,竟無範掌櫃口中所言的碧焰丹?”衛圖看完丹藥上的標簽後,略有不解。


    根據範掌櫃所言,舒丹師煉製碧焰丹時,一爐出了三粒丹藥。除了舒丹師自己服下的那粒外,其餘兩粒,都當作了摧毀黃家計劃中的彩頭。


    而今,衛圖卻在舒丹師的儲物袋內,沒有看到碧焰丹的絲毫蹤影。


    “應該是範掌櫃故意誆我。碧焰丹可不是這麽好煉製的,出爐一粒都不是易事,更何況一爐出三粒。”衛圖暗暗搖頭。


    倘若舒丹師在丹道上真有這般高的丹道水平,鶴山黃家大概率不會卸磨殺驢,說不定還會另給舒丹師結丹機緣,助其結丹了。


    能一爐出三粒碧焰丹的煉丹師,無論在哪裏,都是香餑餑。


    “咦,一封信?”衛圖看完儲物袋的“丹藥區”後,目光轉向“雜物區”,很快便在這堆雜物中,看到了一封密封好的信。


    “舒丹師的遺書?”


    衛圖取出信,看到封麵上的標題後,怔了一下。


    他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修士在未死之前,給自己寫遺書的人。


    不過衛圖想到,舒丹師餘壽不多後,亦就釋然了。


    衛圖拆開信,看起了舒丹師遺書中的內容。


    遺書總共有五頁信紙。


    頭三頁信紙,都是舒丹師迴憶自己的人生經曆。


    和大多數散修一樣。


    舒丹師也是無意間在凡俗中得到了仙家功法,然後踏上仙途。


    隻是和絕大多數散修不一樣的是,舒丹師在當捉刀人的途中,不慎誤入了古修洞府,獲得機緣,從而實現了人生逆襲。


    在古修洞府中,舒丹師不僅獲得了三階丹師傳承,還得到了上品法器“五行環”,以及一些遺寶。


    靠著這些,舒丹師領先一眾散修一頭,一步步,走向了築基境的散修巔峰。


    隻差一步。


    就可蛻凡成為金丹真君。


    “從一散修,成長為二階上品丹師、假丹真君。”


    “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機緣傍身。”


    看到這裏,衛圖心中感慨。


    散修不像宗門修士、家族修士,每一步走的都異常艱難、崎嶇,若沒有機緣傍身的話,築基這一關,便足以卡死九成的人。


    剩下的一成,即便僥幸成了築基真人,也會活成餘傀師,一生修為難以精進,隻能困守在築基初期……


    ……


    看完舒丹師的人生經曆後。


    衛圖看向遺書的後兩頁,即舒丹師生前所立的遺囑。


    這兩頁遺囑,舒丹師寫的內容,除了財產安排外,更多的是告誡自己的孫子“舒宗鶴”,在自己死後,如何安排,才能為家族免去大禍。


    遺囑中。


    舒丹師勸“舒宗鶴”多行善事,廣積福德,切勿因為自己得了祖宗蔭庇,就欺辱他人。


    對這句勸詞。


    衛圖倒也不怎麽意外。


    再壞的先人,在教導子嗣時,大多也會教導其要做一個好人,不要誤入了歧途。


    “舒宗鶴?”衛圖默念了三遍這個姓名,將其記了下來。


    舒丹師一向獨來獨往,除了一些徒弟外,他從未聽過,舒丹師還有子孫後輩。


    當然,衛圖此刻記下“舒宗鶴”的名字,也非是打算對舒丹師的後代斬草除根,免除後患。


    他劫殺舒丹師這件事,本就隱蔽,無人得知,沒有必要再殺舒宗鶴等人,畫蛇添足,給自己增添暴露的風險。


    畢竟他也不是嗜殺之人。


    這次劫殺舒丹師,是被逼無奈,若他不主動出擊,提前一步下手,遭殃的就是他了。


    而舒丹師,在摧毀黃家的計劃中,對他也沒有心懷好意。


    “這也算承了……你幾年前在地下拍賣會,那一句話的情了。”衛圖搖頭,對舒丹師的屍體扔了幾道符籙,然後飛遁離開。


    符籙落下後。


    舒丹師的屍體燃起熊熊烈火。


    等小半個時辰過後,火勢消退,原地隻剩下了一層薄薄的骨灰。


    這些骨灰,被風一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舒丹師死後。


    衛圖一切如舊。


    他沒有特意去找範掌櫃,而是循例,和以往一樣,等了兩三個月後,找範掌櫃售賣符籙。


    然而,這次接待衛圖的修士,並不是範掌櫃,而是九雲商會的另一個供奉。


    這個供奉姓“萬”,單名一個“仁”字。


    聽衛圖打聽範掌櫃的去向,萬掌櫃歎息一聲,臉上也是浮現了困惑之色。


    “萬某也不知道範道友的心思,這次竟然主動請纓,願去正魔前線,斬殺魔修。”


    “商會輪值,等再過兩人後,才會到她的身上。”萬掌櫃道。


    三大仙門,抽取鄭國各大修仙勢力修士,上戰場前線駐守關口、坊市,並非是一次抽空,而是規定各大勢力在一定時間內,派遣相應的人數。


    這個措施,落到各大勢力的內部,便成了相應的輪值製度。


    “興許是範掌櫃往後的十幾年內有事,這才提前去了戰場前線。”衛圖打了個哈哈。


    萬掌櫃困惑此事,但他可不困惑——範掌櫃的離去,恰恰便是他計劃奏效的緣故。


    舒丹師一死,舒雲盟和天女派的勾結之事,便有泄密的風險,為了保存性命,範掌櫃等舒雲盟修士,哪能不“落荒而逃”。


    ……


    隻不過。


    好運並未降臨衛圖頭上。


    這次,舒丹師叛逃鶴山黃家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傳遍了鄭國修仙界。


    同時,此事也讓不少關注衛圖的修士,知道衛圖此時已不是黃家供奉了。


    因此。


    三個月後。


    三大仙門臨時組建的執法隊,便來到了霞崖梅家,對衛圖下發了征召令。


    征召令中,命令衛圖駐守“蟬鳴崖”十年。


    而想要提前離開“蟬鳴崖”,必須在前線,立下三個大功。


    而一個大功,便等於一個築基後期魔修的腦袋。


    “衛符師,若你早點來仙門報備,憑你的符道造詣,或許不用上戰場前線,專心畫符即可。”


    “但……伱為了躲避戰場,躲在了霞崖梅家,這是犯了仙門的大忌!”


    執法隊的領頭之人,看向衛圖的神色,略帶了一絲戲謔之色。


    散修退縮,不上戰場前線,這就意味著,他們仙門修士,會死的更多。


    從這一方麵來看。


    衛圖和他們仙門修士,天然站在了對立麵。


    “衛某知道。”衛圖看了一眼這個執法隊的領頭之人,將其樣貌牢牢記在了心裏,然後拱手一禮,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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