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這點。


    衛圖就不可能去娶柳芸。


    “不願就不願,發那麽大火幹嘛。”柳芸撇了撇嘴。


    她剛才被衛圖冷臉後的煞氣,嚇了一跳。


    送衛圖出門後,柳芸瞄了一眼衛圖的背影,惡意揣測道:“姓衛的是不是不行?這麽長時間一直鰥居,也沒見去找個女人泄泄火。”


    她對自己的容貌,有充足的自信。


    ……


    幾日後。


    柳芸搬遷而走。


    得知消息的童佩佩,第二天就辦好了租賃手續,入住了雲雀街小院,和衛圖當起了鄰居。


    對童佩佩的到來,衛圖明麵上雖冷著臉,似乎還在記恨幾年前童佩佩小坑他的事,但實際上,他心裏是歡迎童佩佩的。


    相比汪丹師夫婦的打鬧擾鄰,和“尉遲玉”的試探殺機……他和童佩佩這點同行間的小矛盾,實在算不上什麽了。


    “昨天,執法隊懲治宮舒蘭謀害汪丹師的罪責了,根據仵作的驗屍,汪丹師並不是死於馬上風,但其死和宮舒蘭也有不可推卸的關係……”


    “宮舒蘭說汪丹師受傷,是和趙青蘿有關。”


    雲雀街小院,童佩佩和胡瑤坐在以前衛圖和巫仙師常坐的石桌旁邊,二人討論起了丹丘山對宮舒蘭害死汪丹師後的懲辦。


    “趙青蘿是何等大人物,怎麽會和汪丹師扯上關係?”


    童佩佩狐疑。


    胡瑤沉吟,望向了衛圖所在的房間,“聽宮舒蘭的供詞,似乎與衛道友有關。”


    接著,她又解釋一句,“赤鬆賈家和棲月趙家這兩大修仙家族開戰,趙青蘿前些日子……來丹丘山,采購了一批符籙、丹藥、法器。”


    “現在,衛道友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估計要不了幾天,執法隊就會找衛道友問話。”


    胡瑤道。


    ……


    將門窗重新合上。


    屋外胡瑤和童佩佩的交談聲小了一些。


    “胡道友這是提醒我,盡早做些準備,以防去了執法隊後,茫然無措……”


    衛圖思忖道。


    想到這裏,他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


    數年前,因為他與胡瑤刻意疏遠,保持距離的緣故,現在胡瑤基本上也不上門拜訪他了。


    如今日這次提醒,便是胡瑤故意借與童佩佩的交談,告知於他。


    “胡道友是個好人啊。”


    衛圖給胡瑤發了個好人卡。


    但發完好人卡後,衛圖也不打算跑去和胡瑤“修複關係”。


    他與胡瑤少了往來,並不是說他就不待見胡瑤了,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避嫌。


    防止胡瑤的“金主”,


    注意到他。


    “剛到手不久的靈石,就要送去打點關係了。”


    衛圖撬開床底地板,看了一眼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百三十多枚靈石,頗有些不舍。


    這些靈石,都是他畫符四載的積累,其中還包括趙青蘿給的二十枚靈石定金。


    歎了幾口氣,衛圖取了十餘枚靈石,攜帶在身,主動出門,去尋丹丘山的執法隊。


    ……


    傍晚。


    衛圖迴來時,靈石少了大半,身上也多了一些酒腥氣。


    他絞了桶井水,洗了把臉,清醒後,繼續開始畫符。


    但畫了一小會後。


    他感覺胸中鬱火越來越盛,於是翻出以前記仇的空白書冊,在“童佩佩”的名字下麵,添了“耿文”這兩個字。


    這筆賬,盡管他未調查清楚,到底是不是耿文所幹,但不影響他將這筆仇恨,記在耿文的頭上。


    “俗話說得好。”


    “多行不義必自斃。”


    “耿文,也不過是練氣九層,區區一階中品丹師,跳的這麽歡,遲早有身死的時候。”


    衛圖置筆,冷笑了一聲。


    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鞋。


    耿文之事,最初還是胡瑤告訴他的,他不信,丹丘山坊市的其他修士,沒有注意到耿文的“異常”。


    這些人,估計也是如他一樣,隱而不發,等待對耿文的一擊斃命。


    “先修煉。”


    記完仇後,衛圖的心思漸漸平靜了下來,他盤膝而坐,手握兩顆靈石,緩慢汲取裏麵的靈氣。


    “地磁木靈種有了變化?”


    修煉了小半個時辰後,衛圖驚愕的看著丹田內的地磁木靈種。


    隻見這黃豆大小的靈種外麵,隨著他的一唿一吸,漸漸的滋生出了一層灰蒙蒙的光芒。


    “莫非是……”


    看到這裏,衛圖想起了《小春秋功》中對地磁木“蛻變”的提示之語,心髒砰砰跳動了幾下。


    按照《小春秋功》的功法所言,待他突破築基期後,地磁木靈種便會衍生出“地磁元光”。


    “地磁元光”擁有地磁之力,除了能做到修士神識的“控物”之效外,還能克製一切含有金屬之物的法器。


    倘若地磁元力雄渾到了極點,亦能克製其他的五行之靈物。


    “若能在練氣期時,就掌握築基期的神通,這十五年,就不算白等!”


    衛圖麵露喜色。


    他平複心情,動用神識,小心牽引靈種外麵的“地磁元光”,將其引出體外。


    少頃。


    衛圖的指尖便染上了一層淡灰之色,他目光一凝,看向了桌案上的幾張地刺符。


    “起!”衛圖一指點了出去,他手上的地磁元光,驟然離體,撲向了桌案上的符籙。


    在他意念的控製下,這幾張地刺符朝他疾馳而來。


    接著。


    衛圖操控手上的地磁元光,又試探了幾次其他的效能。


    “厲害!”


    “練氣期的神識,頂多能外放到一丈之地,而我的地磁元光,足足可以放出三丈之地,而且以其控物,比神識輕鬆多了。”


    衛圖取出紙筆,將自己試探出的“地磁元光”能力,一一記在了紙上。


    “隻是可惜。”


    “這點地磁元光還是太少了,最多隻能抬起三斤的東西,再多,就不行了。”


    衛圖歎了口氣。


    他還想借助“地磁元光”實現在練氣期內長久飛行呢。


    那樣的話,饒是練氣九層的修士實力再強,也追不上他,打不到他。


    “也不必氣餒。”


    “現在這點地磁元光隻是開始,等靈種真正蛻變完成後,說不定能讓我實現禦空飛行。”


    衛圖神識觀測“地磁木”靈種,發現這靈種每隔一個時辰,便會化出一些地磁元光。


    盡管數量有限,僅有芝麻粒大小,但日積月累下來,數量亦是蔚為可觀。


    ……


    察覺到靈種蛻變後。


    衛圖因耿文算計,導致的鬱悶、煩躁盡皆消散。


    他在雲雀街小院內,開始了每日畫符、打坐修煉的平靜生活。


    時間稍縱即逝。


    轉眼。


    又是三個春秋過去。


    這一年,棲月趙家履約,來到雲雀街小院,按照訂單收購衛圖這三年所畫的符籙。


    不過,這一次來的趙家修士,並不是趙青蘿,而是一個名為“趙權”的皇族親王。


    趙權收走符籙後,並未再與衛圖簽訂新的訂單。


    衛圖猜測,可能兩大修仙家族的戰爭將要告一段落。


    或者……棲月趙家又新找了符師,不需要他了。


    ……


    去除符紙、靈墨費用,衛圖與棲月趙家的交易中,淨賺一百一十七枚靈石。


    不過,很快這些靈石,就被衛圖消耗一空。


    他在百寶閣內,花費一百六十三枚買了一支一階中品的符筆。


    “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衛圖還是明白的。


    一階中品符筆足可供他在練氣期內,一直使用。


    比現在去購買一階下品符筆,劃算多了。


    兩個月後。


    傅誌舟上門拜訪。


    隻是相較往日,這次傅誌舟手上多提了一件東西。


    一個人頭大小的包袱,下麵淌著血,看著極為滲人。


    “三哥,你的仇我幫你報了,這是應柄那廝的腦袋。”


    傅誌舟坐在小院石凳上,他當著衛圖的麵,打開了包袱,將裏麵的人頭露了出來。


    “這貨前些日子終於按耐不住,出了丹丘山,被我逮到了機會……”


    傅誌舟麵露冷笑。


    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


    畢竟劫修之事是因他當年露財而起,要不是衛圖福大命大,他就成了害死衛圖的兇手了。


    “應柄死了?”


    衛圖看到應柄的屍首,心中雖然高興,但不免還是升起了幾分憂慮。


    “應柄一死,耿文那裏必然會注意到。”


    “屆時你我兄弟要小心為上,切勿讓他得空……”


    他叮囑道。


    “三哥不必擔憂。”傅誌舟擺了擺手,笑道:“赫連大哥前些日子已經突破到了練氣八層,以他的實力,足以庇護伱我。”


    “耿文?隻是一個丹師,戰力怎能比得上我等捉刀人。”


    說到這裏,傅誌舟也透露了自己的修為。


    “練氣六層?”


    衛圖略有吃驚,他沒想到傅誌舟短短七年內,又突破了兩個小境界。


    境界又領先了他一頭。


    “這還多虧了三哥的符籙幫忙,沒有三哥的符籙傍身,我和赫連大哥怎敢涉足妖狼山脈深處……”


    傅誌舟解釋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


    衛圖點了點頭。


    他賣給傅誌舟的符籙幾近成本價,賣給赫連雄的符籙亦比市價低了三成。


    有符籙幫助,二人不免心裏增了幾分膽氣,敢去妖狼山脈狩獵,賺取暴利。


    如此一來,二人修為的進速要是不快,反而才令人生疑。


    “三哥放寬心。”


    “過幾日,赫連大哥就搬到雲雀街,與三哥你住在一起。”


    “看到有赫連大哥在,耿文不敢對三哥你下手。”


    傅誌舟又道。


    “赫連雄要搬過來?”衛圖挑了挑眉,捕捉到了這個關鍵信息。


    ——他衣袍內忖上縫了不少的防禦符籙,哪怕耿文親臨,也不見得能傷到他。


    因此,他雖承赫連雄這個情,但心底,卻並不怎麽在意。


    靠人不如靠己。


    “三哥你也知道,赫連大哥常年在外,租賃太貴的洞府,覺得不劃算……”


    “而住在棚戶區,靈氣又不足。”


    “思來想去。”


    “還是雲雀街這裏適合。”


    傅誌舟道。


    “你覺得適合就好。”衛圖搖了搖頭,提醒道。


    雲雀街小院,現在有他和童佩佩兩人了,再多一人,性價比就不怎麽高了。


    赫連雄和他隻是泛泛之交,他賣赫連雄符籙,也是傅誌舟牽線搭橋,做成的交易。


    現在赫連雄來雲雀街,衛圖稍稍思量,就有了猜測——赫連雄應是有了繞過傅誌舟,與他直接交易符籙的想法了。


    “赫連大哥的人品,我相信。”


    相識多年,傅誌舟很快就聽懂了衛圖的話中之意,他笑了笑,迴了這一句話。


    ……


    另一邊。


    丹丘山坊市深處,一座建築精美的洞府內。


    “什麽?”


    “應柄死了?”


    丹房內,身著羽衣的老者盤坐在丹爐麵前的蒲團上,他在聽到楚音稟告的話語後,眉宇深皺,有點不敢確信。


    應柄實力強勁,若是使用他煉製的“爆血丹”,足可短時間內媲美練氣後期修士。


    怎麽可能,剛出丹丘山後不久,就身隕而死了。


    “可與衛圖有關係?”


    耿文搜尋腦海記憶,麵色微沉,詢問道。


    七年前,他曾派卓妍、應柄二人劫殺衛圖,想要打探衛圖、傅誌舟二人身上所獲的“機緣”。


    他懷疑,這機緣,興許與宮家的“遺產”有關。


    宮舒蘭淪落到棚屋區,而恰巧此時傅誌舟身上多了一筆來曆不明的靈石,購買了地元丹……


    卻不料。


    卓妍不幸失手身死。


    後來。


    隨著楚音的試探完畢。


    衛圖又足不出戶。


    他漸漸忘了衛圖,將衛圖這個一階下品符師拋之腦後。


    直到現在,在應柄死後,他才想起衛圖這個潛在敵人。


    “是傅誌舟。”


    楚音麵色恭敬,取出了一枚傳訊符,朝耿文遞了過去。


    隻見空白的符紙上麵,赫然寫著“傅誌舟”三個字。


    “傅誌舟?”耿文眸露殺意,他看向楚音,“等傅誌舟出了丹丘山,就雇人殺了他。”


    “還有衛圖……”


    耿文眼神冷漠,“此人心性不俗,上次應是察覺到了你的試探,故意隱而不發。”


    他正說話間。


    突然,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老爺,一個自稱赫連雄的捉刀人給您送來了拜帖。”


    “說有事與你商談。”


    站在門外的婢女道。


    “赫連雄?”耿文眉宇一挑,嘴角露出冷笑,“是那個前段時間突破練氣八層的修士?”


    “看來,他是有事求我,想找我討丹了。”


    耿文心生自信,他吩咐門外婢女請赫連雄進來。


    一旁的楚音看到這幕,想要出聲提醒,但想了一會後,她又壓下了喉頭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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