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昆和劄木合隻求此行能一擊而中,幾乎將所有的主力兵力盡數調動了起來,在營外集結,除了外圈尋崗的哨兵之外,就隻留下些散兵婦孺看守牲口珠寶,程靈素他們又在營中的偏僻之處,因此倒也沒什麽人注意到這裏的情況。


    清澈的斡難河,是所有蒙古人血脈的源頭。深不見底的河水清冽如冰,大草原綿延起伏,在高頭駿馬的鐵蹄下,騰起團團碎雪般的綠影,幾乎和青天練成一線,仿佛隻要縱馬一直沿著草原跑,就能衝破層層白雲,跑到天的那一頭。


    斡難河源上,勇敢豪邁的蒙古將士,能歌善舞的熱情姑娘,人聲鼎沸,王罕遠逃,桑昆殞命,劄木合就擒,人人都為威震大漠的鐵木真舉起歡慶的酒杯。


    所有人都去了斡難河源,鐵木真的大營裏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不聞絲毫人聲。


    某一座營帳外,一隻小小的木鼎立在帳幕的一角,通體深黃,幾乎與暗黃的帳幕融為一體。若非細看,就算是仍然像平日裏那般人來人往,也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精致似玉卻隻有一隻手掌大小之物。


    一個瘦弱的年輕人仿佛憑空出現一般,站在離那木鼎半丈之處,一動不動。一件普普通通的蒙古袍子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大出許多,隨著風唿啦啦地翻轉。


    “你要走了?”他忽然抬起頭,一張絕不該在他這個年紀出現的異常枯槁的臉仰了起來,說得是漢語,聲音嘶啞,好像年久失修的木質窗欞,在寒風中吱吱嘎嘎地作響。


    帳幕忽而一動,程靈素從帳中走出來,肩上負了一個小包,手裏捧著一小盆花星河血全文閱讀。


    拖雷從馬上探過身去,伸臂輕輕的在她肩頭一攏:“你往南行,便是金國,金人喜歡用詭計,這次王罕突然發兵攻打爹爹,就是受了金國王爺完顏洪烈的挑撥。他們和我們草原上的兒女不一樣,說了話常常不算的,你可得小心,別被人騙了去。”


    程靈素撲哧一笑,點點頭,抬頭打了個唿哨,兩頭白雕長鳴一聲,分別落在兩人肩頭。


    程靈素伸手逗弄了一下雕爪,白雕低頭將利喙在她掌心裏反複蹭了蹭,又複撲騰了下翅膀。


    “快走罷,爹爹要是發現了你我都不在,該派人來尋了。”拖雷揮揮手,要將停在程靈素肩上的白雕趕開。哪知白雕極具靈性,反而抬頭往他手背上啄了一口。


    雕性兇猛,縱然還沒長大,這一口也著實啄得不輕。看著拖雷抱著手背上的一個紅印目瞪口呆的樣子,程靈素忍不住大笑起來。


    清脆的笑聲和草原上唿唿作響的輕風交織在一起,碧綠的草尖翻起層層碧色的波浪,如同也在應和著這最美的樂曲翩翩起舞。


    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如此大聲地笑過了,方才纏繞心頭的一點離愁別緒好像也隨著這笑聲中遠遠飄了出去。藥王莊也好,蒙古大漠也罷,程靈素本就是說走就走的性子,此時心中暢快,拍了拍拖雷的肩膀,道了聲“保重”,便掉轉馬頭,頭也不迴策馬往南而去。


    兩頭白雕驀地展翅,好像兩朵綴在馬後的白雲,悠悠然在空中劃過兩道優美的弧線,隨即一個錯身,一左一右,遠遠望去,四蹄翻飛的青驄馬猶如肋生雙翼。馬背上的少女長發飛揚,恍若身在天外。


    頭頂上層層疊疊的白雲,輕緩優雅地慢慢飄動,時不時露出一線碧藍清澈到了極致的天色。放眼遠眺,綿延的草原大漠,接天連地,仿佛永無盡頭。


    程靈素放馬跑了一陣,耳邊盡是唿唿的風響,眼前一片開闊的景致,隻覺得心裏滿滿的甚是暢快。


    這莽莽黃沙,青青草原,方向辨識不易,即使是行慣了這條路的行商腳客也要小心翼翼地行個十數裏便停下來確認一番,然而程靈素卻沒這顧慮。兩頭白雕直衝長空,雕視極遠,遠遠就能看到那些行商線路上的歇腳客店,青驄馬緊緊跟著雕影,從未錯過任何一處宿頭。


    這麽走了幾日,過了草原大漠,便到了黑水河邊,白雕一聲長鳴,率先飛到了大道旁的客店上空打了個迴旋。


    程靈素深深吸了口氣,知道自己終於是踏上了中原的土地。正要驅馬往那客店馳驅,卻忽然聽到一陣似曾相識的駝鈴之聲。


    眉尖微微蹙起,這駝鈴聲與平素裏在那些行商隊伍中聽到的截然不同,而更不同的,卻是這駝鈴的來源——果然,再走近一點,四匹雪白的駱駝靠在路邊,時不時地仰頭晃腦,帶動頸下的駝鈴鈴鈴作響。


    作者有話要說:先交代下靈素妹紙這些藥物花草滴來源~某年輕人不算純打醬油,以後還是會有很重要滴作用滴哇~


    告別了草原大漠~大漠圓月還木有去過,不過草原卻是見過滴,那連續綿延真的就跟windows一樣咩~[這是毛比喻?!]


    先上兩張圓月當年見到藍天白雲草場萌馬的照片~真是巨美咩~


    以下是圓月和基友就這一章的一段對話


    圓月【苦悶】:男主總是消失腫麽破~


    基友:把他的jj留下!


    圓月:jj還在四處風流……


    歐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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