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是流水鎮上出了名的富豪之家,在郊外修了一座大宅,門口立著兩個高大健碩的護院。


    王力踏進沈宅,就聽玫瑰輕輕說了一句:“果真是鬼氣森森。”他也立刻感覺到周圍的冤靈之氣:“能否領我去見一見沈爺?我有些事想問他。”


    那婦人將他們領到花廳中,又讓人端上了茶:“兩位稍坐,我去叫我家老爺。”


    不一會兒,沈家當家的便出來了。


    寒暄幾句之後,王力話鋒一轉,直接說起正事:“不瞞沈爺說,這宅子的確不怎麽幹淨。沈爺可知道這座宅子的由來?”


    沈老爺是一個白麵商人,麵目平庸,和之前的少女並不怎麽相像,指甲修得極短,身上的衣料很好,想來也是會享受的人。


    他聽見王力如是說,不禁臉露驚恐之色:“這宅子是後來購置的,請了風水先生看過,說是風水很好。我這幾年在外走商,財源也很穩。家裏怎麽會不幹淨?”


    “可能是之前這座宅子裏冤死過人的緣故。”


    “這、這驅逐起來可是方便?公子若是能幫我們這個忙,不管多少酬金都隻管開口。”


    王力點點頭:“也就兩三日的功夫,沈爺不必擔憂。之前令千金幫過我們,酬金就不需要了,隻當是還了一個人情。”


    沈老爺苦笑道:“你是說我的二女兒碧君吧。唉,她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可惜偏偏是個傻姑娘,老天無眼啊。”


    “我看沈姑娘眼神清明,可能隻是不諳世事。”


    “唉,我也希望是這樣。碧君她,若是有她姐姐半分的聰明伶俐,我也心滿意足了。”沈老爺語氣一頓,又連連擺手,“看我,說這麽多廢話做什麽,兩位也是累了吧。張嫂,張嫂!”之前帶他們來這裏的婦人立刻趕過來。


    “張嫂,你趕緊替兩位安排廂房,再讓人多燒點熱水讓貴客沐浴。”沈老爺吩咐幾句,又轉向玫瑰和張力,“兩位想吃點什麽就和張嫂說,廚房那邊會送過來的。”


    張力淡淡道:“您太過客氣了,不必如此麻煩。”


    沈老爺立刻道:“要的要的。”


    張嫂將他們安排在了東廂,相鄰的兩間廂房已經收拾妥當。


    玫瑰在送來的熱水中泡了一會兒,更覺得神清氣爽。玫瑰不禁走出房間,打算四處逛逛。


    晚風輕拂,送來沈碧君清脆的笑聲,還有王力低低的說話聲。


    兩人慢慢走近,沈碧君的肩上還停著那隻花斑鸚鵡,她時不時唧唧咕咕地同鸚鵡說兩句,又和王力說兩句,神態親昵。王力低著頭,耐心地聽她說話。


    庭院中火光點點,可這又不是普通的火光,透著鬼氣森森的藍綠色。過了一陣,那磷火又自己慢慢熄滅了。


    玫瑰輕輕走進庭院,低下身將地上的土包了一些拿在手中。她正要折迴客房,忽聽西廂傳來一陣似哭似笑的怪聲,聲音隱約熟悉,像是聽過一般。她輕輕走到西廂,側身貼在門邊,往門縫裏看。


    隻見一個杏黃道袍的年長道士坐倒在地,捶胸頓足,又哭又笑,正是淩虛子。此人也算是一代宗師,竟然會落到如此的地步,讓人歎息。


    玫瑰轉過頭,忽見眼前寒光一閃,鋒利的長劍幾乎是貼著他劈過。玫瑰用兩指一拈,立刻將劍身夾在手中,隻見那執劍的人竟是沈碧君!她微微一怔,想來夜色蒼茫,她一下子沒有認出她來。玫瑰才剛鬆開手,沈碧君又是一劍刺來,又快又狠。


    隻見她麵色陰鬱,眼中兇狠,竟和白天變了個人似的。


    玫瑰不想傷她,便用劍鞘在她的肩井穴上一點,沈碧君手一鬆,手中長劍咣當一聲落了地。她轉過身,單足一點,輕飄飄地離去了。


    從西廂迴東廂,必須要經過庭院,隻見一人慢慢走過來,卻是沈老爺。他背著一隻背簍,還拖著一把花鋤,看起來十分吃力。他解下背簍放在一邊,拿起花鋤開始挖起坑來。玫瑰步履輕捷,繞到她附近的樹上,什麽聲響都沒發出。


    隻見他挖了很久,一直挖了三尺多深,方才停手。他拿起腳邊的背簍,慢慢把裏麵的東西倒進坑裏去。


    玫瑰藏身於樹上,隻能看到他的側影,卻看不清他埋進去的是什麽。她想了一想,突然記起之前幫陶紫煙找迴的那支簪子還在她這裏,便看準遠處的石磚投去。


    簪子落地之時發出叮當一聲,沈老爺立刻尋聲而去。


    玫瑰躍下樹枝,借著月光往坑中一看,隻是周圍實在太黑,隻好伸手從裏麵取了一些出來,和之前的那包土包在一起。剛做完這些事,就聽見沈老爺的腳步聲又近了,她身形如青煙一般,迴到東廂客房。


    王力房中的燭火已經熄滅,想來他已經睡下。


    玫瑰迴到自己的房中,借著燭火看著取迴來的東西。那包土的土質很雜,可能是時常翻攪所致。而沈老爺埋下的東西更是奇怪,竟是幾片鮮嫩的桃花瓣。


    玫瑰不覺奇怪,一個商人,怎麽會去葬花,葬的還是剛摘下來的花瓣?庭院中的土為何會那麽雜,難道有人時常在那裏挖掘填埋什麽東西嗎?


    她吹熄滅了燈,隨便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隻是心中想著事情,一時不能入睡。朦朦朧朧之中感覺有人站在自己床前,她一下子清醒,卻見床前空空蕩蕩一片,房門早已被風吹開,在風中啪啪作響。


    這一夜,王力睡得極不安穩。窗外天色剛剛泛白的時刻,他又被一陣笛聲吵醒。


    這笛聲如泣如訴,低婉哀愁,吹笛的人仿佛有無盡傷心事。


    王力披上外衣,不由自主地循聲而去,隻見昨晚探過的庭院中空無一人,地上卻出現了一個大坑。


    他按著劍鞘,緩緩走近。


    隻見那個坑裏鋪著淺淺一層桃花瓣,正是昨夜沈老爺埋下的,隻是花瓣不再鮮嫩,已經變得幹枯起皺。


    他低下身去,用劍挑開這一層花瓣,赫然可見底下有一隻手,看起來還是如陶瓷一般細白柔軟。


    被埋在下麵的人可能還活著!


    王力手邊沒有鋤頭之類可以挖掘的事物,隻有用手上的長劍挖下去。幸好埋得並不深,不多時,那人的臉便慢慢露出來。他伸手探了探鼻息,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王力抬袖將那人臉上沾到的沙土輕輕抹掉,漸漸露出清晰的麵貌來。


    那是一張女子的臉,眉目如畫,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三分俏皮七分乖巧,就好像還是活著一樣。


    王力手上一頓,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迴頭看去,玫瑰走了過來。


    她走近土坑,看了看裏麵的人,輕輕咦了一聲:“這是怎麽迴事?莫非,你在毀屍滅跡?”


    王力看著她:“這裏麵的人,玫瑰老板,你不覺得很眼熟麽?”


    玫瑰蹲下來仔細看了一陣,一手支頤:“是啊,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個人,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玫瑰嚇了一跳,站起身道:“你這樣一說,的確是很像。這個世上,怎麽會有和我長得如此相像的人?”


    王力緩緩開口:“不止是長得相像,連神情都是一樣的。你真的相信,這個世上會有這樣的人麽?”


    玫瑰看著坑裏埋的那個女子,喃喃道:“的確是不會有了。”


    王力默然不語,隻見玫瑰臉色蒼白,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突然迴轉身抓住王力的衣袖,嘴角帶笑:“我會這樣,全部都是你害得!你說,你該怎麽償還?”她手指蒼白,身上慢慢地滲出血來:“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落到這個下場?你欠我的,又打算何時來還?!”


    她神色悲傷,眼中滿是絕望,這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王力沒有掙脫,也根本不想掙開,隻是問:“我欠了你什麽?你要我還什麽?”


    玫瑰深深看著他,許久才緩緩道:“你欠了我半顆心,我要你吐出來還給我……你快把這半顆心還給我……”她說話的聲音已經不複溫軟,帶著哭腔,更顯得淒惻。


    王力驚駭莫名,往後退了一步,卻不知撞到了什麽,頭上生疼。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客房的床上,枕頭掉落在地,他竟是磕在床頭。


    王力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原來,剛才僅僅是夢。可是為什麽偏偏會夢到玫瑰?他走下床,用盆子裏的清水洗漱,再慢慢穿上外袍。


    忽聽房外傳來幾聲鳥叫,還有少女銀鈴一般的笑聲,想來是沈碧君過來了。


    隻聽玫瑰溫溫軟軟的聲音響起:“沈姑娘,你起得真早。”


    沈碧君笑著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是它叫我早早起來的。”


    “沈姑娘,我可以向你的鳥兒說句話麽?”


    “你說吧,但是它聽不聽得懂,我就不知道了。”


    王力輕輕走到房門邊上,將門推開一些,隻見沈碧君正站在玫瑰的房門前,肩上還立著昨日見過的那隻花斑鸚鵡,笑顏如春花一樣嬌豔。


    玫瑰笑意盈盈,腳步輕盈,踏出門檻看見王力,隨即笑著道:“你也這麽早啊,王兄?”


    王力抱著臂,似笑非笑:“沈姑娘剛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忽然玫瑰低頭盯著土裏,像是看見什麽東西。


    玫瑰看了一陣,倒抽了一口涼氣:“王力,你快來看。”


    王力想也不想:“你直接告訴我就好。”


    玫瑰抬起頭,神色複雜:“你把那株草再拿迴來,我不是和你說著玩的。恐怕這件事會有其他的變故了。”


    王力明白她說的“這件事”是指他為沈宅驅除鬼氣,他撿起地上的那株草,往玫瑰身邊走去。


    她慢慢道:“我早就奇怪了,為什麽這裏的花草會長得那麽好,而鎮上別的地方,都生不出這樣的花草來。”


    王力低頭看去,隻見一塊黑土之中,露出一截白森森的東西,像是……一根指骨!他想起之前的那個夢,忍不住轉頭看玫瑰,隻見她垂下眼,睫毛遮住了眼,突然眼睫一動,紫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王力看著她的眼眸,竟挪不開視線。


    沈家是鎮上出了名的富豪之家,一頓早點自然也十分豐盛。


    玫瑰斯斯文文地掰著蓮蓉包子咬一小口,再咬一小口,吃相雖然好看了,可是一隻包子很快就沒了,於是她用筷子夾過一隻羊肉餡的。


    沈老爺見她隻夾包子,慈祥地笑了:“玫瑰姑娘,這包子是填肚子的,不如喝點粥?那邊的酥油茶還是西北帶迴來的,味道很別致。如果吃不慣,就喝點參茶也好。”


    玫瑰搖搖頭:“我從前沒怎麽吃過包子,很喜歡。”


    沈老爺立刻道:“那姑娘就多吃點吧!”


    玫瑰舉起筷子夾了個牛肉餡的包子給王力:“王兄,你也多吃點,我知道你最喜歡這個。”


    王力看著那個包子,不知該吃下去還是扔還給她,思量之後,還是決定咽下去。他才剛吃完,又是一個包子夾過來。沈老爺看著他們這樣,摸摸鼻子:“王公子和玫瑰姑娘真是情誼深厚。”他長歎了一口氣,又道:“本來老夫還想……嗯,看來還是不用了。”


    玫瑰聞言一笑:“沈老爺,我和王兄隻是普通朋友之情,你莫不是誤會了些什麽?”


    沈老爺眼中一亮,撫掌道:“其實是這樣的,碧君剛才和我說覺得王公子人很好。我這個小女兒臉皮薄,她應是很喜歡王公子。王公子一表人才,難得待碧君又好,我本來是很讚成這門婚事。隻是碧君她……唉,畢竟是個傻孩子。”


    王力頓了頓,方才慢慢道:“沈老爺,令千金美貌善良,當配如玉良人。隻是在下身上還有些事沒辦,不能安定下來成家,當真抱歉。”


    沈老爺擺擺手,笑著道:“我明白,我明白。王公子有這份心就夠了,碧君她……我看是嫁不出去了,如果王公子把事情都辦完了,還記得我這個傻女兒,哪怕是收她做偏房,我也安心了。”


    他話音剛落,隻見一個窈窕的人影走進花廳。沈老爺看到那個人影,臉色突然變得灰白,連執筷的手都抖了一抖。


    “有你這樣的爹爹,碧君她真是可憐。”走進來的女子有一張同沈碧君一模一樣的臉孔,隻是神色沉鬱,眼中隱約兇狠。


    玫瑰頓時想到,昨夜碰到的那個人不是沈碧君,而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玫瑰用餘光瞥見沈老爺的一舉一動,從他神色到下意識的小動作,每一個都看得清清楚楚。


    為什麽他會這樣害怕?那個女子就和沈碧君長得一模一樣,應該是他的長女,他為什麽要害怕自己的女兒?為什麽兩個長得如此相像的人,會有這樣大的不同?


    沈老爺咳嗽一聲,臉上的灰白已經退了下去:“這是我的長女婉君了。婉君,這位是王力王公子,這位是玫瑰姑娘。”


    沈婉君走到桌邊,死死地盯著玫瑰:“原來是你?你昨晚鬼鬼祟祟地在我家裏做什麽?”


    沈老爺立刻來打圓場:“婉君,玫瑰姑娘是客,你怎麽說話的?”


    玫瑰淡淡道:“昨晚我聽見一陣哭聲,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就循聲過去看看,結果看見了那位淩虛子前輩,還有令嬡。”


    沈老爺看著自己的長女,怒道:“現在玫瑰姑娘說明白了,這樣你可放心了?”


    玫瑰看看沈老爺,又看看沈婉君,心中總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至於到底是哪裏不對,一時又想不出來。隻見沈婉君突然看了過來,眼神還是很兇狠:“我們沈家沒什麽可以招待兩位的,不如及早離開吧。”


    沈老爺氣得直跺腳:“住口!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沈婉君冷冷地迴望過去,然後嘴角一動,露出一絲古怪的笑,轉身走出了花廳。


    王力悄悄湊過去輕聲說:“玫瑰老板,你昨晚對這位沈小姐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她看你的眼神很兇呦。”


    玫瑰斜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沈老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勉強笑道:“二位,當真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他搓搓手,像是在努力措詞:“婉君她從小就孤僻,性子冷漠了些,也都是怪我這個父親沒有看好她。”


    王力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麽,沈老爺,我看也差不多也該辦正事了。隻是要驅除鬼氣,最好的時機是在正午,那時候也是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候。從現在到正午,什麽人都不能靠近庭院。”


    沈老爺點了點頭:“不知王公子還要什麽東西?我馬上讓下人準備去。”


    唐周淡淡道:“有玫瑰姑娘幫忙就夠了。”


    兩人沿著長廊折轉迴庭院,一路之上果真再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可見是沈老爺吩咐過的。


    玫瑰突然問了一句:“你平日會去葬花麽?”


    王力用一副被嗆到的表情看著他:“難道你昨晚見過女鬼葬花不成?這裏的怨靈都很弱,根本不會化成鬼怪,更不會成形讓你看到。而且,這種凡塵女子會做的傷春悲秋的事情,我肯定是不會做的。”


    玫瑰輕喟道:“葬花的是個男子。若是女子這樣做,我自然不會問你的。”


    王力一下子就聽出他話裏帶的刺,輕聲嘀咕一句:“既然是男子,你怎麽不問……”她走了兩步,突然問:“難道,是沈老爺?”


    王力輕輕嗯了一聲。


    玫瑰搖搖手指:“我現在可以給你兩個主意。第一,從現在開始,不論覺察到什麽異樣,都當作沒瞧見,驅完鬼氣後立刻就走人。這是最方便的一條路,也最為穩妥。第二,拖延些時日,有些事情隻要有人做過,總會有痕跡留下,也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這條路最為兇險,可能你還沒摸到真相,就已經沒命了。所以我覺得還是第一條路比較好走。”


    “我也覺得還是第一條路比較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飄來。


    玫瑰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王力看著前方,隻見庭院外的月洞門邊倚著一個窈窕的女子身影,麵色沉鬱,眼中隱約兇狠,正是沈婉君。


    沈婉君嘴角一牽,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靠近這裏的都已經是活死人了,難道你們還想變成真正的死人?”


    王力看著沈婉君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手指叩著劍鞘,突然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大步往庭院走去。一切謎題,都是在這裏開始,也必將在這裏找到蛛絲馬跡。


    玫瑰突然抬手拉住他的衣袖,輕聲道:“你先等一等。”


    王力低頭看她:“什麽?”


    她悠悠然道:“我們先來想想沈姑娘的用意為何。她之前在花廳時候,就已經說過讓我們離開這裏的話。現在又特地過來再說一遍,而且還是要瞞著沈老爺專程等在這裏。所以,可以想得出,她一定知道其中的奧妙之處,隻是不能說出來。那麽這宅子裏的秘密必定很是了不得了。”


    王力點點頭:“或許她所知道的也不完全,隻是一個大概而已。”


    玫瑰嗯了一聲,又道:“那她為什麽要來提醒我們這些呢?這個秘密既是在她的家中,有很大的可能和她家裏人有關,她為什麽要偏幫外人?”


    “那就有兩種可能。或許是她出於好心,所以特別來提醒我們別涉險。又或者,她也不想讓我們查到這底下的事情,所以出言恫嚇。”


    玫瑰微微一笑:“王兄,看事情真是犀利。”


    王力似笑非笑,又舉步往庭院裏走:“是麽。”


    隻聽玫瑰在身後歎了口氣:“其實還有可能是第三個原因的。她知道有種人,覺得自己很是厲害,明知道前麵有危險,還是會為了一探真相往裏跳。她說得越是神秘,那個人就越是想反其道而行之,義無反顧地往挖好的陷阱裏跳。”


    王力轉頭看著她:“你覺得我會義無反顧地往別人的陷阱跳麽?”


    玫瑰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不會。”


    “玫瑰老板,其實你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這麽一迴事罷?從流水鎮上的人離奇死亡,到墓地中所見,最後是沈家的種種,這其中一定有某種關聯。我說的對麽?”


    玫瑰左思右想,不得不承認:“是啊。”


    王力見她承認,又接著道:“玫瑰老板,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畢竟,在沈家我能相信的隻有你。”


    玫瑰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王力道:“之前我在草堆裏看到的一具屍體,咱們想想法子挖出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嗜血紫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冰靈紫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冰靈紫玉並收藏嗜血紫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