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在寶座上,用幻影誘惑白浪過去,是否就想利用寶座下的機關,將他捕殺?”玫瑰躺在地上,平靜地問道。


    “你都要死了,還問這個幹什麽?”慕容婉斜她一眼,風情萬種。


    “心中存有疑問,便是死了,也要死個明白。”玫瑰並沒有懼怕之意,淡淡道:“先前外麵的黃金河山中,那個紅綃女郎的影子,也是你麽?你們在壁上裝了數麵琉璃鏡,自己躲在暗處,通過琉璃鏡之間的折射,浮現出似真如幻的影子,卻讓別人根本無法知道你真實的人究竟在什麽地方。”


    “先前在黃金河山一處,已在暗處,聆聽過玫瑰老板無雙的妙論。當時我想,你是因為沒有親眼所見,所以尚能冷靜。如今你雖也沒有親眼見我,我卻不比那冷冰冰的黃金珠玉?”慕容婉的嗓音還是沙沙的,帶著無與倫比的魅惑之意。


    “慕容姑娘,”玫瑰並不直接答她:“眼耳口鼻,是阻礙真實感知的障礙。愛恨****,是阻礙我們看清自己心性的障礙。一個人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過眼睛會騙人。一個人太相信色相的魔力,卻沒想到這種魔力也會騙人。”


    “騙人?”慕容婉笑得花枝亂顫:


    “你親耳聽到了,白浪說愛我啊,難道是因為我的色相麽?男人們見到我,沒有不愛我的。”她一直在笑:“不過,絕情蠱一天未除,我也一天不能離開這裏。到時我也馬馬虎虎地吃了你罷,少女的味道,隻怕我還是第一個嚐到的呢。”


    “婉兒!你說什麽!你不但殺了他們,取他們的心肝,你還……”慕容秋實斜倒在上,臉色慘白,喃喃問道。


    慕容婉緩緩側過頭來看他,那雙橫波妙眸,在此時卻有如山間野獸的眸子,閃動著幽幽綠光,在這墓中暗淡的光線時,更是亮得駭人:“叔父——你剛才不是問到他們了麽?嗬嗬,你還問,我是怎麽活下來的?現在我告訴你,這一年以來,我就是靠吃他們活下來的!”


    “你……”


    她咯咯地笑起來:“你們知道饑餓的滋味麽?頭昏眼花,看什麽都看不清,胃裏麵像是有千萬把挫刀在磨來磨去,一直磨到喉嚨口來啦……”


    “不!我不要餓死在這裏!我不要!”白浪全身動彈不得,唯有眼珠發紅,荷荷而叫,有如惡鬼一般。


    “稍安勿躁。”玫瑰冷冷道:“你們不能出去,未必我們出不去!”


    “出去?”慕容婉笑意未減,卻帶有幾分淒涼:“當初我也想要出去,可是到了最後,這種念頭像火苗一樣,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終於撲地一聲,被完全吹熄啦。實話告訴你罷,我中了絕情蠱,所以才這麽迫切地要找到黃金墓中的寶藏,因為我需要寶藏來遍求名醫!去尋訪能治絕情蠱的愛別離,到底會是什麽東西!如果我不及時找到,到我毒發之時,狀如白骨,你們還會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喜歡麽?你以為,我真的隻是要探險獵奇,才會進入黃金墓的麽?”


    她一步一步,向著白浪款款行來。她的風姿還是那麽美,可是白浪的臉上,已經失去了那種心神俱醉的表情,嘴巴張開,臉上肌肉劇烈扭曲起來:“可是我已經不愛你了!你吃了我也沒有用!婉兒!”


    慕容婉搖搖頭:“你別說謊啦。白浪,我一定要吃了你。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不然你何必來這裏?愛我的人,心肝都是解藥,我是不會放過的。你不是想永遠留在我身邊麽?你看,我吃了你的心,你的心就永遠跟我在一起啦。”


    “不!我不愛你!我不愛你!”


    白浪眼睜目眥,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喊了出來。


    “你說慌。”慕容婉手中不知何時,已握著一塊琉璃碎片,形似三角,角端尖銳如刀:“我馬上就取出你的心來,白骨呢我也不想浪費,就做成外麵那種燃燒人魚膏的白骨燈吧,不過我會留下一節你的無名指,這根指頭據說是通向心髒的,將來我出了墓,也一定會貼身帶著你們的指頭,我會記得,是因為你們愛我的心,才治好了我的絕情蠱,重還我的國色天香……你不要怕,我會很輕很輕……”


    “不!”白浪嘶聲尖叫起來,那聲音幾乎不似人類:“我真的不愛你!你的絕情蠱,就是我下的!”


    “什麽?”


    慕容婉皺了皺眉,手停在半空中:“你胡說什麽?你身上並沒有中十八種劇毒,如果是你下的毒,你早就劇毒攻心而死啦。”


    “是真的!”白浪恐懼地看著她手中閃閃的銳利物事:“催發絕情蠱的另有其人,我……是我……是我在你常用的一件物事中,藏進了蠱蟲,蠱蟲隻要用雪蠶絲繭包裹,當時並不會傷人。除非是被施蠱者以特殊的法子喚醒,才會……”


    “是你!”慕容婉銳聲叫道。


    她的長發驀然飄起,美豔的麵龐扭曲猙獰,仿佛地獄逃出的惡鬼:“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是你毀了我!你知不知道,一個自負美貌的女子,眼看著自己的肌膚一寸寸消失,曾被人稱羨絕色的紅顏,都化作森森白骨時,會對生命和死亡,有多大的恐懼?我……”


    她的牙齒格格作響,仿佛隨時要將麵前的男子一口口吞齧殆盡:“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會讓你這麽輕易就死掉的,我要先將你的肉,一塊塊地割下來,一塊塊地吃掉,卻偏偏給你留下最後一口氣,讓你親眼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是怎樣變成白骨的!然後我再吃掉你的心、你的肝……你的一切……”


    琉璃碎片,閃動著死亡的慘烈光芒,向他更逼近一寸。


    “我……你不能怪我!”白浪麵孔一片灰白,嘶聲叫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愛我!我得不到你,為什麽要讓別人得到?我……我後來,或許曾有一些後悔,所以才跟你說,黃金墓中真的有黃金寶庫!我也想給你一線生機……婉兒,如果你真的愛我,那你就算變成了白骨,我也會愛你的!”他嘴角奇怪地向上一扯,似乎是在笑,卻顯得分外可怖:“每次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傷心麽?你向來視男人於無物,視別人的癡情於無物,我要讓你嚐嚐傷心的味道,隻有絕情蠱……”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傷心過?”慕容婉潔白的貝齒咬緊了唇,陰沉的笑意浮起來:“傷人心,斷人情的滋味,你又懂得多少?哼,既然你一心想著要我死,現在又何必來找我?”


    白浪閉上眼睛,臉上肌肉抽動,喃喃道:“這跟你沒關係。”


    “不!我要知道!”慕容婉尖叫著打斷他的話頭。她的長發披拂下來,散了一頭一臉,目光自發絲間射出來,如同地獄烈火,哪怕看上一眼,也會灼得生疼:“是你舍不得,舍不得離開我……”


    “這……這是怎麽迴事?”慕容秋實張口結舌,本來中了迷香,此時似乎更加發暈,隻好求救般地叫道:“玫瑰老板!”


    “三十年來,沒有任何人能生離黃金墓。但這個‘任何人’,指的是那些前來尋寶的江湖人,可不是指的原本就常在這墓中的人!”玫瑰的話,頓時讓所有人都暗暗一驚:


    “慕容姑娘,你身中蠱毒,墓中又無糧無水。如果僅僅隻是生食人肉,那幾個人的屍身又如何能供你撐過一年?想必這墓中一定有人,在這一年中對你多加照拂,使你存活下去。而你今日現身出來,趁著我們對你放鬆警惕,便放出了曼陀羅華之毒,也理應是受到那人的派遣罷?你最初自稱是幽冥主人座下的侍者,看來這墓中的確有活人存在呢。他的名字,就是幽冥主人麽?”


    她似乎“看”到了慕容婉驚怔住的神情,淡淡一笑:“唔,這個問題,我們暫時不必追究,我遲早也會查出來。不過大家都把話挑開之後,我也不妨跟大家談談我心中的疑惑。”


    她仰視墓頂,神色平靜,永遠是那樣從容不迫:“第一,是我們大家為什麽躺在這裏?”


    “那是因為曼陀羅華……那種黑花……”慕容秋實連忙答道。


    玫瑰微微一笑:“可是慕容姑娘也說了,曼陀羅華必須與人血相和,才能變成迷藥。現在迷藥是有了,可這個血是從何而來的呢?”


    慕容婉不由得側開臉,冷冷道:“這就要靠玫瑰老板你來猜了。”


    “猜猜也無妨。我曾聽說過,用曼陀羅華和藥固然妙絕,但要求人血必須是新鮮的,否則就會凝固成塊,無法製藥。可是慕容姑娘的同伴早被殺死食盡,哪有血可流?”


    “既然如此,這和藥的鮮血,又會從何而來呢?”


    慕容秋實忽然道:“青銅獸首!”


    “不錯,正是青銅獸首,那所謂的地獄守墓獸。”玫瑰答道:“我們所有人的鮮血,都被這所謂的血盟騙入獸首之中。真正用來和迷藥的鮮血,正是我們自己身上流出來的!”


    玫瑰的聲音,有些冷,有些沉:“幽冥主人是誰?他在哪裏?”


    “果然不愧是玫瑰老板啊,真是很難瞞過去呢。不過,”慕容婉忽然一笑,那笑意竟然有幾分猙獰:“我為什麽要迴答你們的問題?你們反正是活不成了。”


    “慕容姑娘,你也活不成啦,絕情蠱是無藥可救的,雖然你用這樣狠毒的法子,維持了一年的壽命;可白捕頭已經不愛你了,你在這墓中無法出去,也就找不到最後那一副愛你的心肝來合藥!你很快就會毒發而死,而且,死得比誰都難看……”玫瑰冷冷的說道。


    “你……你胡說什麽?我可以讓他放我出去!我一出去,在紅塵之中,可以找到許多愛我的少年郎……”慕容婉又驚又怒,手中琉璃碎片尖如利刃,顫抖著便要剌下!


    “他不會放你出去的,即使放出去,你那隻右手還是白骨,少年郎視你如鬼魅,避之不迭,哪裏會愛你?”白浪閉上眼睛道。


    “那些來尋求黃金的江湖人,”慕容秋實忽然說話了,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幾乎沒有什麽起伏:“三十多年,他們沒有一個人重現江湖,原來,都已經化作了捧燈的陰靈侍者。”他在黑笠下的麵孔,也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們呢?我們還能不能出去?”


    這句話一問出來,幾乎是所有人的背脊之上,都有一股寒意緩緩升起。


    “我一定會出去的。”慕容婉俯首看白浪,良久良久,目中異光流轉,忽然冷笑一聲:“我要恢複往昔的美貌,我要遊戲整個江湖,我要天下眾生都拜倒在我的腳下,我要……”


    她驀地停住話頭,舉起手中琉璃碎片,再不猶豫,向著白浪心髒猛地紮下!


    一條白色的身影突然躍起,先前的僵直之態一掃而空,身形躬起,宛若開成滿月的強弓,驀地彈出!


    啪!慕容婉驚唿一聲,手腕被大力拗轉,琉璃碎片已落在地上!


    玫瑰出手如風,已點了她幾處要穴,輕輕一推,慕容婉便倒在地上,驚怒交加,狠狠瞪著她:“你怎麽還能行動?你難道沒有中毒?曼陀羅華之毒,天下獨步,你怎麽……”


    “我也是做迷藥的,怎麽可能懼怕天下的迷藥,哪怕是曼陀羅華!”玫瑰簡短地說了一句。


    忽聞一聲輕笑,幽幽響起。這笑聲輕到了極點,卻也冷到了極點。


    “玫瑰老板果然了不起!”


    淡淡光影間,閃現出一個白色影子,看身形是個男子,卻裹在一團流動不定的灰色霧氣中,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你是誰?”玫瑰沉聲問道。


    “我?”那人笑了一聲,他的聲音從霧中傳來,尖利剌耳,似乎是努力將胸腔中的氣流,不是從咽喉,卻是從鼻腔中強行逼出來的,所以越顯得冷寒剌骨:


    “你們不是在找幽冥主人麽?我,就是此間幽冥的主人。”


    噗噗。


    隻那一刹那的分神,幽冥主人指底勁氣再次射出,已解了慕容婉的穴道!慕容婉已一躍而起,抓住了地上的白浪!身形往後靠進!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扇琉璃壁驀地陷進去,仿佛巨大的光影的旋渦,將二人身影吞齧而入!楊恩身形再快,也隻在那刹那間,堪堪觸著了慕容婉的紅綃衣角!然後,他們消失了!


    “一定還是琉璃折射出來的幻影!”慕容秋實脫口道。


    “你此時再說,還有什麽用處?”玫瑰苦笑一聲:“一場白忙,連已有的線索都失去了!”


    “你至少得先解開我所中的迷藥!”慕容秋實冷冷道:“且慢,曼陀羅華的解藥,應該在慕容婉手上!哎呀,這……”


    “不用慕容婉。”玫瑰拔出匕首,捉住慕容秋實一隻手來。慕容秋實尖叫一聲:“你……你要做甚?”


    “我不會殺了你。”玫瑰皺一皺眉頭,拈起他一根手指:“曼陀羅華的毒性,並沒有什麽藥物可以解除,因為它本身是與鮮血相融製成的迷藥,所以唯一的解藥,也隻能是鮮血。”


    匕鋒一閃,她利索地割破慕容秋實的指頭,後者還未叫出聲來,她已直接將創口塞入其口中。


    慕容秋實疼得呲牙咧嘴,但仍乖乖地吮幹了血跡,血腥盈腔,頗不好受。但那些混合有鮮血的唾沫咽下去,四肢真氣卻漸漸開始迴流,活動起來。


    “差不多了,再下去你就該喝幹自己的血了。”玫瑰站起身來,扶起了慕容秋實。慕容秋實隻覺手指頗為疼痛,不由得狠狠瞪她一眼,道:“接下來怎麽辦?”


    “我有一張地圖。”玫瑰從懷中取出滄海留下來的那張圖來。


    她將圖展開:“慕容先生,我此前曾將圖記了個大概,也猜到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在這圖上的‘逍遙洞’。也是主人模仿神仙洞府所造的一處‘丹室’。雖然這裏有名無實,並沒有藥品煉爐之屬。但總的位置是不會錯的。”


    慕容秋實接過圖紙,仔細看了看,一時沒有答言。


    “慕容婉消失在靠南的壁側,還有她和那幽冥主人現身的方向,我仔細推斷過,他們應該是將可折射人像、製造幻影的琉璃鏡,設在靠南的某一處洞室之中,以琉璃鏡照映洞室中的真人,再通過‘逍遙洞’的琉璃壁反射出來,於特殊的光影中,映出以假亂真的效果。”


    “我們現在應該往南尋找,是麽?”慕容秋實收起圖紙,塞迴到玫瑰手中。


    玫瑰淡淡道:“走吧,出逍遙洞,向南找尋。”


    出得逍遙洞,外麵的虛空中,仍飄浮著那淡綠的幽光磷火。不知為何,卻並不令人恐懼。


    玫瑰仔細觀察,才發現此處的墓頂高大深遠,竟然是整塊的深藍琉璃,將所有的光芒都收斂起來,如一片浩翰深暗的夜空,那些綠點便是無數綴在空中的星辰,幽遠而又迷人。


    此時點點“星光”照映著那片曼陀羅華,花色深暗,有如剪影。窗下的溪水潺潺流去,水聲中,令人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正置身於一片廣闊的荒野中,看見風吹花朵,星月落寞,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寂靜之美。


    “主建這座墓室的工匠逢羿,一定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玫瑰忽然開口道:“他所想要表達的,並非隻是死亡的淒涼和生者的追憶。其實,一個人的心如果很安然,雖死亦安,哪怕是白骨磷火、地獄之花,這世上最冰冷的東西,也一樣能表達出那種遼闊而靜美的心緒。”


    慕容秋實靜靜聆聽,神情竟是少有的肅然。


    兩人溯溪而行,轉入另一條陌生巷道,複行數十步,卻見一處小小角門,圖上未曾標注出來。


    玫瑰推開角門,慕容秋實跟在身後,隻覺眼前豁然開朗,果然出現了一所獨立的院落。


    院門上寫有“青煙小築”四個字,是古雅的篆體,與那玲瓏花牆、精致房舍相得益彰。門邊掛有燈籠,籠中不是蠟燭,卻是明珠,散發出淡淡光暈,與空中的磷火連為一片。


    “看院落格局,果然這墓主是個女子。”慕容秋實道。


    玫瑰卻隻深吸一口氣,道:“好香。”


    “吱呀”,玫瑰探手出去,輕輕推開了院門。一片暗色花海,撲麵而來。


    珠光下,磷火中,通往廳室的小徑旁,種滿了那種叫做曼陀羅華的地獄之花。花香是如此濃鬱,仿佛積沉了千年的思緒,在這一刻全部噴發出來。走在花中,竟也會有片刻的眩暈。


    慕容秋實緊張地望了望玫瑰:“玫瑰老板,這些曼陀羅華長得古怪,那些洞室間有,這裏也有……這幾十年來,生於地底,沒有陽光,它是怎麽活下來的?婉兒說它與鮮血相混是迷藥,那它的香氣會不會有……有毒?”


    “隻要不把花瓣搗碎,與鮮血相混,它是不會有毒的。”玫瑰的手,輕輕觸上一朵曼陀羅華:“每種花都有自己的花語,這種花也有。”


    “花語?”


    “是啊。”玫瑰輕聲念道:“彼岸花,彼岸處。映萬重,幽冥路。花開花落無雙生,相念相思永不負。傳說它是生長在地獄中,冥河旁,沒有葉子,隻有花朵,所以它又有個名字,叫做彼岸花。它不需要水,也不需要陽光,死人的血肉,是它唯一的供養。”


    “這裏種滿這種花,長得這樣繁盛難道是說……這墓中……”慕容秋實突然打了個冷噤。


    “傳說在幽冥之中,過了曼陀羅華的花海,就會走上冥河的奈何橋,喝下孟婆的忘塵湯,從此忘懷了前世所有的一切。所以曼陀羅華還有一層含義,代表永生的別離……別離……同時也寄托了對塵世的留戀,和對愛人的思念。”


    慕容秋實側耳傾聽動靜,皺了皺眉:“這室中似乎無人,他們難道不在這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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