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栽了,而且栽得很徹底。最重要的是,還是栽在一個小女孩手上。

    這種事情,在商場上打拚了幾十年的他身上,還是第一次發生。

    雖然早就清楚商場如戰場,能夠在這場戰場上幸存下來並且茁壯發展的,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隻是這個高手,除了某些是天降奇才型,基本上都是穩紮穩打,機遇和個人才能集於一身時才能在這場戰爭中勝出的。所以,周圍的成功人士,基本上都是他的同輩人。

    如果是輸在一個同輩手上,他雖然會覺得懊惱,但也不會有其他太多的感覺。問題是,現在他是輸給一個比小近兩輪的晚輩手裏,這個打擊,就有些重了。

    沉默地吐著煙圈,之前還在lutas成員麵前還意氣風發的衛建濤此時終於露出了一絲疲憊。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最終還是屬於年輕人嗎?他們這些穩紮穩打吃過無數苦才熬過來的老一輩,就這樣被後浪打得死在沙灘上?

    無論怎麽樣,現在合同簽下來了。他之前的打算是落空了,更重要的是,還埋下了一個隱患。

    寶德跟lutas的合作,其實並不是第一次。但基本上都是lutas占利較多,在這個圈子混的人,哪一個不是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為最終目的的。這次想到這個主意,也是想著賭一把。隻要這次能夠用低一成的價格把這次的合同拿下來,那麽以後的合作,價格就不用愁了。

    誰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現在他算是切身體會到什麽叫做棋高一著了。

    二十分鍾後,一臉歡喜的秘書帶著一疊資料進來了。

    “總經理,您要的東西查到了。這是今天那個寧小姐的聯係方式。”終於完成了一項總經理安排下來的任務,小秘書的壓力終於減輕了些,滿心歡喜著將東西遞過去。

    “好了。你下去吧。”

    有些事情,是不能有外人在場的。

    等到小秘書離開,衛建濤盯著那串數字發了很長時間的呆,最後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按照上麵的數字撥了出去。

    “喂,您好,請問是寧小姐小姐嗎?是衛建濤。”

    接到寶德總經理衛建濤的電話,寧芮夕說吃驚倒也不是特別吃驚。不過對方的這個舉動,倒是讓她對對方高看了幾分。

    在那個翻譯出現後,她就知道自己耍的那點小招數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的。不過她倒也不在意,職場上玩的就是心跳。基本上大家都是願

    賭服輸,勝者為王敗者寇,很簡單的道理。

    這次的事情,是她棋高一著破了衛建濤的計謀拿下了合同。她隻是做了她該做的事情,要是衛建濤因為這件事嫉恨她的話,隻能說他小心眼,眼界太窄了。有這樣的一位領導者,寶德早晚都會被淘汰的。

    不過現在看來,這位衛總,眼色倒是不差。

    “看來寧小姐早就想到我會給你打電話呀。”聽出對方語氣的淡定坦然,衛建濤了然地歎息道。

    寧芮夕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笑著:“衛總說笑了。”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今天寧小姐這一手玩得實在是漂亮。不知寧小姐晚上有沒有時間,衛某想要請寧小姐吃個飯交個朋友。”

    衛建濤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來。

    寧芮夕稍微思考了下就應下了。

    反正,多個朋友總是好的。衛建濤的這個麵子,她還是要賣的。

    從洗手間出來,房間裏依舊是空無一人了。不過不等她想太久,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寧芮夕有些疑惑,這個時間點會有誰找自己呢?鄧子瑜是有房卡的,那麽就隻有可能是韓武或者範軒了。那兩個人,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她想見的。無奈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請問哪位?”

    慶幸自己沒有一迴到房間就換上家居服的習慣,寧芮夕稍微整理了下著裝,就開始準備開門了。

    “芮夕嗎?是我,韓武。”

    一聽到這個聲音,寧芮夕就隻好暗暗歎口氣。將門打開,不過卻擋在門口沒有讓對方進去的打算。

    韓武本來是覺得寧芮夕身份神秘,但也隻是這樣而已,今天卻見識到她的另一麵。在自己和軒少都被為難得手足無措的時候,她卻能迅速反應過來上演了一場將形勢顛覆性逆轉的好戲。這樣的她,給他震驚之餘,更是讓他像吸毒一樣挪不開目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找寧芮夕,不過在看到對方擋在門口並不準備讓他進房間時心情又開始變得不太高興了。

    “韓武前輩,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寧芮夕當做沒看到韓武那不高興的眼神,主動開口問道。

    “進去說不行嗎?難道你的習慣是跟客人在門口談事情?”

    韓武努力壓抑住不滿。

    寧芮夕卻是笑著搖頭:“不好意思,韓武前輩。如果這

    裏是在家裏的話還好,可惜不是。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畢竟不是好的,況且我還是有夫之婦,注意點總是好的。”

    韓武氣得臉都有些扭曲了。她就這麽不想跟自己牽扯上嗎?饒是心裏有再多不滿這一刻,他也不好說出來。

    “隻要我們坐得直行得正,有什麽好怕的?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寧芮夕卻是笑著搖頭了:“流言蜚語總是不好的。要是韓武前輩覺得在這裏說不方便的話,那麻煩等我收拾下去樓下的咖啡廳吧。那裏的環境不錯,談事情也比較方便。”

    韓武本來是沒什麽事找寧芮夕的,隻是心裏向著她想要見見她才下來的。現在聽到她說的那話,心下一動哪還會拒絕:“好吧,那我們去咖啡廳聊。你先收拾下,我等你。”

    最後一句話,說得那叫一個情意綿綿。隻是可惜,寧芮夕根本就沒那個心思卻管他的說話語氣怎麽樣。在關上門之後她就卸下了偽裝,滿臉的不耐煩了。

    追求者她見過不少,但像韓武這樣無論自己做什麽說什麽都還這樣不依不饒地糾纏著的,還是第一次。難道他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羞恥心嗎?

    下定決心這次隻要韓武把話題牽扯到男女事情上就借著機會把事情徹徹底底地說清楚,哪怕是徹底得罪這個男人也在所不惜。

    顯然事情並沒有寧芮夕想的那麽順利。

    等到她收拾好東西跟著韓武一前一後地走到電梯門口時,卻從另一旁的電梯裏出來一個人。那個人看到他們兩個,本來還笑盈盈的臉色立刻沉得跟變黑的天一樣。

    寧芮夕看著用嫉恨的神情瞪著自己的鄧子瑜,恨不能掩麵捂臉了。這老天爺怎麽那麽喜歡玩人呢?她明明是那個最無辜的人,偏偏每次都是躺著都能中槍。好不容易決心哪怕撕破臉麵也要跟韓武把事情說清楚吧,誰知道剛好就那麽巧被韓武的愛慕者看到自己和他單獨相處的畫麵。

    這樣一來,還真的有些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韓武看到鄧子瑜,臉色也有些發僵。但他最後還是咬牙沒有理會,隻是扭頭對寧芮夕說著:“芮夕,我們走吧。”

    寧芮夕自然不肯就這樣走了。要是她真這樣毫無顧忌的走了,那就真的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那個,鄧小姐,我和韓武前輩有點事要去樓下咖啡廳聊聊。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想著反正這件事跟鄧子瑜也脫不了幹係,寧芮夕索性就直接把

    鄧子瑜也拉上來了。

    鄧子瑜疑惑地看著一臉真誠的寧芮夕,想不出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卻能感覺到她的某種暗示。遲疑了下,明知道自己這樣會讓韓武更加不滿,但還是耐不住心裏的貪心,點頭:“好。”

    她倒要看看,寧芮夕到底是要跟韓武說些什麽。

    韓武本來在電梯裏等寧芮夕的,卻沒想到等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除了他要等的寧芮夕之外,另外還有一個鄧子瑜。

    三人處在這封閉的空間裏,氣氛立刻變得尷尬起來。

    寧芮夕無奈,隻好主動開口打破這種沉悶。

    “韓武前輩,我想你找我肯定是說工作的事情的。所以我就叫著鄧小姐一起了,反正大家都是一起出來的同事,剛好可以喝杯咖啡交流下感情。”

    她這話說的,連自己都覺得假得牙齒都快掉了。

    韓武和鄧子瑜同時看向她,隻是兩人的眼神就不太一樣了,韓武是傷心失落,鄧子瑜就是驚疑加不解了。

    三人行,特別是兩女一男,而且都是年紀差不多相貌都很不錯的。這樣一夥人出現時,總是會引起無數好奇的注視的。

    寧芮夕努力讓自己忽略那些投注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徑自跟著服務生往位子上走去。

    等到三人都坐下。明明是說的下來聊天,但老半天硬是沒人說話,氣氛那叫一個尷尬。

    寧芮夕無奈了,她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呀。

    “韓武前輩,你本來是想跟我說什麽的?”

    韓武被這樣一問,愣了愣,看看寧芮夕,又下意識地看向鄧子瑜,半天後才終於找到思緒:“也沒什麽,就是想說下你今天的表現,真的很好。要不是因為你,隻怕這次的合同就沒那麽順利了。”

    鄧子瑜雖然不滿韓武誇獎寧芮夕,但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所以也就什麽話都沒說了。

    寧芮夕笑著:“韓武前輩客氣了。今天這事,隻能說是我走運用了點小心機罷了。其實這件事還真不算我的功勞,如果不是大家給那位衛總那麽大壓力的話,寶德的衛總也不會這麽容易就被騙了呀。隻能說,這是老天想讓我們lutas成功呢。”

    要比客氣話,寧芮夕可不會輸給別人。

    這話說的,就算是對寧芮夕很不滿的鄧子瑜,都不免舒服地舒展了眉頭。

    這樣想著,一直保持沉默的鄧子瑜也難得地開

    口了:“你今天表現真的很厲害。”

    這話一出,不僅是她自己,連寧芮夕都被嚇了一大跳。不過她反應得很快,立刻就笑著客氣地迴著:“哪厲害呀,跟鄧小姐比,我還差得遠呢。”

    她倒是不介意將自己的姿態擺得低,隻要能夠讓眼前的這兩個大爺把戰線從她身上轉移就好了。

    她雖然不介意得罪人,但應該沒人會喜歡自己無緣無故地多出那麽多敵人吧。當然,除了那些有自虐傾向的怪人。

    這樣下來,三人之間的氣氛終於算是緩和了一些。

    寧芮夕跟著聊了一會,包裏的手機就突然響了。拿出手機看了下上麵跳躍的名字,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朝著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接個電話。”

    “韓武,你還是放不下她?”

    看著寧芮夕離開,鄧子瑜有些哭笑著問道。

    心事被戳穿,韓武的臉色好看不到哪去。不過想到寧芮夕的身份,他卻有種如噎在喉的感覺。有夫之婦,繞是他再任性,在麵對這件事時都還是忍不住遲疑了。

    “你胡說什麽,她都結婚了。”這樣的反駁,在那麽久的猶豫沉默後,變得蒼白而無力起來。

    鄧子瑜笑著,笑得苦澀而心酸。是啊,她結婚了,連她結婚了你都還這樣放不下。要是她沒結婚的話,那你又該瘋狂到什麽地步?

    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心都被人一拳狠狠擊打了般,痛到窒息。

    這些話,她隻能在心裏想想,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說出口的,是另外一番話。同樣是藏在心裏許久的一番話。

    “韓武,我們認識有五年了吧?”

    鄧子瑜端起咖啡掩飾了下情緒,這才緩緩開口道。

    韓武覺得鄧子瑜的情緒有點不對,但還是迴答著:“大噶吧。”

    這個答案,無疑又是在鄧子瑜滿是瘡痍的傷口上再撒了一把鹽。她恨自己,明明剛開始的時候說好的不談感情的,怎麽自己就這樣陷下去了呢?說起來,真正有錯的人不是韓武,而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不爭氣。

    她以為,隻要她表現得足夠好,隻要她足夠耐心,隻要她永遠都守在那,等到韓武一迴頭,看到自己的時候,也許春天就要到了。

    現在,都五年了。

    她突然覺得,曾經那樣以為並且堅信的自己,真的是傻透了。

    “大概?嗬

    嗬,韓武,你可真夠狠心的。”

    鄧子瑜笑著,視線有些模糊了。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在遇到那麽多事情後早就堅強到麵對一切了,卻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是哭了。而且,是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人。

    看到鄧子瑜哭,韓武有些意外。對方的反應,讓他覺得不對勁。隻是不管怎麽想,就是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在那。

    “那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情景嗎?”

    鄧子瑜將眼淚擦幹,強忍哽咽地問道。

    韓武皺著眉,五年前的事情,本來是應該不記得的。不知為何,對上那雙氤氳的淚眼,某些一直以為忘記了的畫麵卻突然浮現在眼前。

    “記得。”

    五年前的鄧子瑜,還是個剛過二十的小女孩,還是個在大學裏無憂無慮的學生。如果不是因為家裏突逢大變,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跟眼前這個人有交集。又也許,她的人生,早已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如今濃妝豔抹無時無刻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鄧子瑜迷茫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乖乖女,是真的很乖的那種女生。她從小長得漂亮,稍微長大一點追的人更是排成了長龍。高中的時候,想要追她做女朋友的男生甚至可以繞學校一圈了。她卻依舊堅守著自己的原則,老老實實地聽課,安安分分地過自己的生活。一直到最後,她以超出重本線一大截的身份上了全國排名前十的大學。

    大學的時候,她受追捧的情況更是有增無減。不過也許是因為天生心性比較冷的關係,麵對那些追求,她隻感覺到厭煩。她討厭那種炫耀,那種幼稚的感覺。

    麵對各式各樣糖衣炮彈的進攻,她都依舊泰然自若的,沒有點頭。

    她當時的夢想,很簡單,上研究生,讀博士,然後留校當老師。這樣一個願望,就在她大四準備考研的時候化作了泡沫。

    她本來就是單親家庭的,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由媽媽一手帶大的。好在她媽媽是個女強人,家裏雖然算不上有錢,但也沒吃上什麽苦。隻是可惜,常年的艱辛勞動,最終還是擊垮了那個可憐的女人。

    在得知媽媽被查出尿毒症的那一刻,她差點沒哭暈死過去。

    等到她醒來,等待她的,除了那個殘酷的事實外,還有隨時而來的巨額醫療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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