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沒有那種感覺,隻是低低地歎了口氣。要是再在吃飯的時候來上這麽幾次,她絕對會得厭食症的!

    不過這種失落沒胃口的情況,在下一秒就被人一個小小的舉動給撫平了。

    在上菜之後,本來就是長輩先開筷子然後他們才能動手的。

    寧芮夕因為沒胃口的關係就隻是看著,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去夾一筷子做做樣子時,一塊辣子雞塊就落在了她的小碗裏。

    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剛好對上男人如同磐石一般堅定沉穩的眼神。

    男人這個無意識的舉動,奇跡般地撫平了寧芮夕心裏的那點不忿。消失的食欲再在這一刻迴歸。看著男人的俊臉,寧芮夕甜甜地道著謝:“謝謝老公。”

    高翰什麽話都沒說,但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用自己反常的行為,向在場的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每次隻要有寧芮夕喜歡吃的菜上來,在長輩們動筷子之後,他都會給小妻子備上一些。這樣貼心的舉動,如果是別的男人的話也許還沒什麽。但因為做這件事的人是高翰,是這個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家長懷疑是不是有自閉症的高翰,在在場人心裏掀起的驚濤駭浪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老公顯體貼,寧芮夕自然是百分之百地捧場了。她不僅將男人夾給他的菜全都吃光光,還在注意到男人很久沒動筷子的情況下給男人夾了他喜歡吃的菜放進他的碗裏。

    兩人就這樣很自然的互動著,旁邊看著的人卻是心思各種複雜,動筷子的動作也變得慢了下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誰也不願相信,那個木訥到無論被人怎麽責罵的高翰,竟然有一天,會做出這麽體貼的舉動。

    從一開始的主動換位子,到現在的夾菜,高翰做的一切,都已經打破了這三十年來高翰在他們心裏的印象。

    一個人,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了那麽多?

    一頓飯,除了寧芮夕和男人兩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食不知味的。

    任若彤的反應更大,她基本上都是一口眼淚一口飯,才動了幾筷子就不再動了。

    寧芮夕能感覺到那投射到自己身上如針尖一般的目光。但是現在她有男人在身邊萬事足,那些目光就當不存在,完全沒殺傷力。

    隻要男人的心在她身上,那麽,管那些幺蛾子事做什麽?

    她要做的,就是讓男人相信她,這樣一來,不管發生什麽醃臢事,男人都是閑相信自己的

    。這樣,就夠了!

    “少夫人,這是你喜歡的提子夾心的。”

    吃完飯沒多久,張嬸就端著盤子進來了。

    盤子裏放著幾個精致的小碟子,每個碟子上都放著比指甲蓋稍微大點的小點心,各式各樣的,根據口味的不同顏色都不一樣。

    張嬸端著盤子進來後,先把一碟橢圓形的點心遞到任若彤麵前,又接著把提子口味的放在寧芮夕能夠夠著的位置上。等弄完寧芮夕的,張嬸又拿出一碟鮮奶味的,放在呂歡麵前:“歡小姐,這是你喜歡的鮮奶味的。”

    呂歡客氣地道著謝:“謝謝。”

    寧芮夕則是朝張嬸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表示自己對這碟點心很滿意。

    “芮夕現在在哪上班呢?”

    吃完飯又是閑聊的時候,呂歡好像對寧芮夕很感興趣似的,跟魯容秋說了幾句,又把目光轉向了那邊正專心吃著點心的寧芮夕。

    寧芮夕抬起頭來,剛準備說些什麽,就瞥見那邊婆婆魯容秋滿臉的憤慨。心裏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魯容秋就開口了:“什麽上班啊,她從學校畢業以後就一直待在家裏,靠阿翰養著呢。我說阿翰都不是娶了個老公,完全就是娶了個活祖宗放家裏供著。”

    這些話寧芮夕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比起第一次時的粉嫩,這次隻是覺得好笑罷了。她可是了解到,自己這位婆婆,從嫁進高家開始,就再也沒有出去工作過。看來有些人就是這樣兩麵性,對自己和對別人那是完全不同的要求。

    攔下準備說話的男人,寧芮夕含笑不語,當看笑話一樣聽著那邊婆婆在客人麵前這樣那樣地詆毀自己。

    不過,她可是注意到,自家那位嚴肅的公公的臉色可是不太好看了。

    “閉嘴。”

    高鴻不再說話了,看著那邊越說越不像話的老婆,沉聲怒斥道。

    魯容秋正說得興起,被這句突然起來的“閉嘴”給嚇了一大跳。等迴頭看到自家老公那憤怒的臉色時,就像被什麽堵住了嗓子眼一眼,不敢再胡說什麽了。

    “高大哥,你對容秋這麽兇做什麽呢?難道我們姐妹兩個閑聊下也不行?”

    魯容秋不敢說話,呂歡卻是幽幽地開口了。

    高鴻看了一眼呂歡,最後卻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警告地看了一眼魯容秋,又繼續跟任昌說話了。

    寧芮夕注意到這一點,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

    這位歡姨,在公公心裏的地位很不一般吧。長輩們之間的各種交情,真是夠複雜的。更重要的是,這裏麵還牽扯到她男人的親生母親她的親婆婆,事情就更複雜了。

    “女孩子還是要有點自己的生活的好。”在跟魯容秋說完之後,呂歡掃了一眼那邊泰安自若的寧芮夕,慢悠悠地說道:“雖然古人都說女人無才便是德。但是現在時代在進步,跟以前不一樣了。男人工作辛苦,要想做個好女人的話,還是得在工作上幫自己的老公分擔一些。至於家務事,完全沒必要專門做,請個保姆就算了。像我們這樣的家庭,連家務事都要自己親手做的話,那不是自掉身價嗎?”

    雖然呂歡還是在跟魯容秋說話,但寧芮夕就是知道,她的這些話都是在說自己的。而且很顯然,不僅是她聽懂了這其中的隱含之意,連男人都感覺到了。因為男人握著她的手收得更緊了。

    寧芮夕笑笑,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跟他們爭辯什麽。

    她以前就吃過不少沉不住氣的虧。性子烈不容易被人欺負是自然的,但是那也好看環境,要是沒有清醒的頭腦不能聯係到當時的環境的話,即點即炸的脾氣那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現在在場的四個長輩,除去公公和用意不明的任叔,兩個女性長輩顯然都是不喜歡自己的。要是自己再因為這件事去直接跟他們爭辯,又會被人帶上沒禮貌沒素質的大帽子。

    反正她的事情男人都是知道的,自從她拿到第一份兼職的錢後她就開始往家用卡裏存錢了。家裏的開銷,雖然大部分還是男人負擔,但她也盡了自己的力。而現在,她更是找到了正式的工作。隻是這些,沒必要為了爭一時之氣就說給這些人聽罷了。

    魯容秋也跟著歎息:“是啊,我就是心疼阿翰。他平時都子啊部隊裏,工作那麽辛苦,賺的都是血汗錢。本來想著讓他結婚是能讓他生活得輕鬆點,但是現在……完全就是……歡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若彤。每次看到若彤都高興得不得了。我聽說若彤現在是設計師啊。不愧是歡姐的女兒,果然就是比一般人優秀得多。”

    聽人誇讚女兒,做父母的總是開心的。連一向優雅從容的呂歡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來,愛憐地看著旁邊撅著嘴悶悶不樂的女兒,笑歎:“本來他爸是想讓她直接進公司的。但是這孩子性子倔,非說什麽要靠自己的實力做一番事業,不想依靠家裏坐吃山空什麽的。現在也隻是玩玩罷了,到時候還是要迴來接手公司的。我和他爸隻有她一個孩子,以後家裏的東西自然都是

    要交給她的。”

    呂歡說得隨意,魯容秋在一旁卻是聽得熱血沸騰。任家的家業雖然比不上高家,但是也差不到哪去。更重要的是,錢的話,誰會嫌多呀!呂歡的這些話意思很明顯了,隻要誰娶了她的女兒任若彤,就會接到整個任家做為陪嫁。這樣大的手筆,隻怕連神仙都忍不住不動心吧!

    雖然她現在是高家的主母,人人豔羨。但是她本身家裏隻是一個一般的小康之家,娘家沒有什麽家底,對於錢自然有著一般人一樣的渴望。

    這樣想著,魯容秋看著任若彤的眼神又熱切了幾分。

    “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短短幾年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多事。連阿翰都結婚了。要不是因為剛好那段時間我身體不舒服在醫院休養的關係,這樣的大事我怎麽能不參加呢?都是怪我這個身體,不然的話也不用逼著全家遠走他鄉定居國外。”

    不得不說美人就是美人,做什麽事都比一般人都幾分動人的美感。呂歡隻是歎著氣,臉上都帶上了一種我見猶憐的魅惑。

    “哎,這不是我老公看阿翰年紀這麽大了,急了嗎?本來都拖了那麽多年的,一拖阿翰都三十三了。阿翰他自己倒是不急,我也想著他心裏肯定是有什麽人,一直在等那個人。但是我們做長輩的不行啊,特別是我老公。一心想著早點讓阿翰成家,生兒育女,所以就逼著阿翰相親,見了幾次麵後就結婚了。”

    本來這些事都屬於家庭隱私,是不好到處跟人說的。但是現在在這種情況下,在氣氛如此融洽之下,魯容秋就有些管不住嘴了,把高翰結婚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地交代了個透徹。

    任若彤本來還眼睛紅紅的,之前在飯桌上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到現在還有些迴不過神來。但是聽到魯容秋說高翰結婚不是他自願而是被長輩逼的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特別是那句“阿翰心裏一直有人”更是直接將她心裏希望之燈點燃。

    呂歡又豈會察覺不到女兒的情緒變化,默默歎了口氣,但是想到高翰的為人和高家任家兩家的情況,纖柔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下重新帶在手腕上的玉鐲,最後才默默歎息:“哎,隻是說這些都晚了。我看阿翰現在對芮夕可是疼愛得緊,我從小看著阿翰長大,可從來沒見他對誰這麽溫柔過。就算有,隻怕也隻有若彤能比得上吧。”

    幾個人本來就是圍在一起坐著的,長輩們談話不避著晚輩寧芮夕雖然覺得不恰當但也沒辦法。但是自家老公被人這樣當著麵議論,就有些深囧了。也

    這個世道到底怎麽了?她怎麽突然有種來到外星球的感覺?雖然這個世界跟她的前世並不是同一個世界,但是是非觀念也不至於差得這麽多,離譜到這種地步吧?她是高翰的老婆,紅本子還在家裏藏著呢,怎麽現在倒像是她是一個無所謂的阿貓阿狗一樣?

    越發覺得自己實在是笨,搞不清楚這些人的腦迴路是怎麽繞的圈圈。

    但是有一點她算是確定了。

    這位歡姨,看來也是在打自己男人的注意呀!

    不過魯容秋沒腦子,但並代表呂歡也沒有。在注意到那個被他們談論的小女孩寧芮夕眼裏毫不掩飾的嘲諷時,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但是想了想,卻還是沒表現出來,隻是微微扶著頭:“我有點累了,容秋,有沒有客房讓我去稍微休息下吧?年紀大了就是這點不好,稍微不慎就不舒服了。”

    一聽說老婆不舒服,本來還在跟高鴻談笑風生的任昌就急了。趕緊湊過來,拉著呂歡的手:“夫人,你怎麽了?”

    呂歡輕輕搖著頭,水眸微垂:“沒事,隻是想著先上去休息下。高大哥,你不會介意的吧。”

    “說什麽胡話?房間還給你留著呢。容秋,帶阿歡上去。”

    高鴻冷著臉反駁著。

    魯容秋趕緊站起來,任若彤也是擔心地看著自家母親。

    呂歡順勢被人扶著站起來,一隻手還輕輕托著頭,這樣嬌柔的姿態由她做出來竟然沒有半點違和感,好似她本來就該這樣的。

    “阿翰,芮夕,歡姨身體不太舒服,就先失陪一下了。”

    寧芮夕感覺跟著男人一起站起來:“歡姨,你好好休息。”

    等到三人一同離開,寧芮夕還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裏是高家吧,但是這位歡姨竟然可以直接在別人家做客的時候去客房休息,看來歡姨跟高家人的交情,比她之前想的還要複雜一些。

    一下子走了三個人,大廳立刻就空了下來。

    寧芮夕也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瞅瞅那邊正是說話的公公和任叔,再看看旁邊麵無表情的男人,輕輕拉拉他的手,小聲地說道:“老公,我們出去走走吧。”

    她想起來,雖然來了高家這麽多次,但她還從來沒逛過這個豪華如同城堡一般的別墅。

    她並不是被這種奢華所迷惑,而是在想到男人從小在這裏長大,心裏就有了一種迫不及

    待的感覺。想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地方,尋找男人成長的痕跡。

    高翰對於小妻子的要求一般都是百依百順的,聽到她說這話也就答應了。

    跟父親說了聲,拉著小妻子出了門。

    “少爺,少夫人?”

    張嬸看到兩人出來,笑著走過來。

    高翰主動解釋道:“沒事,我帶小夕到處逛逛。”

    張嬸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玩浪漫的,但就是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家少爺也會這麽體貼。當時就笑了:“好,今天天氣很好。少夫人還沒逛過呢,少爺可要帶著少夫人到處好好看看。”

    在房間裏還看不出來,對於高家的感覺除了冷情之外就是沉悶。其實高家的裝飾都是很高雅的,走的是奢華低調風。但是每一件都是精品。房間裏全都鋪上了地毯,全都是俄羅斯進口的。餐廳裏的水晶吊燈,寧芮夕以前在雜誌上看到過,是某位很有名的設計師的最新作品,白水晶中點綴著藍水晶,反射出來的光有點迷幻的藍,市價在幾十萬上下。而在樓梯旁邊的那兩個大花瓶,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應該都是明朝的真品,擺在那絕對是氣勢十足的。

    但是所有房子的格調走的是冷色調,地毯是暗色的紅,沙發是駝色,基本上一眼掃去,看不到鮮豔的顏色,給人的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個低調的古代世家,奢華嚴苛。

    但是高家的院子裏卻跟房間裏的氛圍完全不一樣。

    修剪得齊整的花園,從高空看去會發現整片花園被修剪成棋局的模式,每一摞就是一顆棋子。按照棋子的不同種上了不同的花卉。

    現在還是初秋,雖然空氣中有點微微的寒氣,但是陽光很明媚,花園中花兒爭相怒放,連浮動的空氣中都帶上了醉人的馨香。

    寧芮夕和高翰手牽手在花園裏慢慢走著,唿吸著帶著花香的新鮮空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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