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


    王陵躍馬橫槍大喝一聲,率先朝著楚軍衝了過去,山丘之下是大片的平地,莊稼已經收完了,如今又變成了戰場。


    兩邊的士兵都大喊著殺聲朝著對方衝了過去,隻不過一兩百丈的距離,很快兩邊就碰撞到了一起。


    將軍分為兩種,一種是像王陵這樣的武將,在戰場上永遠都是衝鋒在前的存在。而另外一種就是像範增這樣的文將,在隊伍的最後方發號施令。


    楚軍拿得出手的將領全部都被項羽帶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李子木之前根本沒有見過的,戰鬥力上麵並沒有太出色。


    他今天沒有參與戰鬥,而是站在了鼓手的旁邊負責整個戰場的指揮,隻不過沒有範增那樣羽扇綸巾的風度形象而已。


    王陵將心中的怒氣全部都發泄到了對方武將的身上,原本兩人的水平都差不多的,但是此時的王陵一副不要命的樣子,對方將領單單是在氣勢上就遭到了絕對性的壓製,一直在被動的防禦著。


    鼓聲震天響,令旗迎風揚,站在高處的李子木此時看戰場,所感受到的就大不一樣了。


    以前作為士兵的時候,看到的士兵是士兵,現在作為謀士的時候,看到的士兵就不是士兵了,而是一顆一顆的棋子,不是我方的棋子吃掉對麵的棋子,就是對麵的吃下了他的棋子。


    下方的平地就是一個大的棋盤,而下棋的兩個人分別是他李子木還有對麵山頭的範增,兩個人指揮著一顆顆的棋子朝著對方殺過去。


    讓李子木有些意外的是,他這邊有一顆棋子特別的閃亮,那就是王陵,此時的他用人擋殺人神擋滅神來形容也不為過,所到之處幾乎是嚇得對方後退好幾步的程度。


    對方的一個武將已經死在了他的槍下,接著頂替上來的,也在苦苦支撐著。


    相比於主棋的銳利鋒芒,李子木其他的棋子就顯得黯淡無光了,兩邊對碰上沒多一會兒,戰線就朝著李子木這邊推了過來。


    棋盤上的格子慢慢的被範增占領了,而李子木手底下的棋子也在不停的被吃掉,這個局麵,李子木早已經預料到了。


    讓鼓手接著擊進攻鼓,這敗勢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倒是也不著急,如今的局勢還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楚軍的精銳營碰到漢軍的弱營,結果可想而知,兩邊的傷亡速度有著一些明顯的差距,當一個個漢軍的棋子陸陸續續被消滅掉之後,隨之帶來的,便是棋盤上一個一個的格子慢慢的全部都站上了楚軍。


    主棋雖然勢不可擋,但是副手棋子全部都被消滅完之後,主棋被吃掉也隻是時間的問題,眼看著王陵就要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即將被楚軍大部隊包圍在裏頭的時候。


    李子木當即就下令身旁的鼓手開始擊撤退鼓,鼓聲風格瞬間變換,底下令旗也隨之開始改變的晃動的軌跡,很快,士兵們收到撤退的消息,便開始直接迴頭就跑,根本不管什麽陣型。


    聽到這鼓聲,王陵當即就調轉馬頭往迴跑,今天這場戰鬥並不是他指揮,他隻不過是一個武力值厲害一點兒的士兵而已,隻需要殺敵和聽從命令就對了,當然了,這正合他現在的心意。


    大概看了一眼周圍,王陵心裏便一下子穩了,雖然他們現在呈現的是敗勢,但是這正是計劃中的那樣,而且鼓聲響起的時候,正好就是他們往迴撤退的最佳時機。


    這麽看來,這個李子木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指揮,他心裏當然也就沒有了之前的懷疑,變得更加篤定了一些。


    撤退的鼓聲響起時,範增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果然,漢軍的實力也不過如此,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除了對方的主將非常勇猛之外,整個軍隊都出現了敗勢。


    看著漢軍慌亂的撤退,他當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命令楚軍接著進攻,死咬住對方不放口,乘勝追擊趁熱打鐵,不給對方絲毫再次組織進攻的機會,一鼓作氣將這支部隊打得潰不成軍,這原本就是一個非常基礎而且有效的戰術。


    李子木將整個節奏都看在眼裏,他根本沒有考慮這個時候是消滅了多少敵人,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這邊的陣營,看著自己這邊損失了多少。


    在五千士兵還剩下兩千左右的時候,李子木便下令指揮部隊後撤,並且事先告訴了這些士兵們,後撤的時候,能怎麽跑得快就怎麽跑,丟了武器也行。


    隻要別讓範增看出來,他們不是有節奏有計劃的撤退就行了,看著楚軍如同一條瘋狗一般緊緊的咬著漢軍的尾巴,李子木緊皺的眉頭稍微鬆了一點。


    不做任何防禦性的撤退,也就意味著在不斷的死亡,士兵的數量也在不斷的減少著。


    看見這一幕的範增心中更加沉穩了,這支漢軍的底細他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沒有蕭何,也沒有張良,連韓信都沒有,這些可以稱之為他的對手的人沒一個在裏頭的。


    而且這支部隊還隻是一支臨時拚湊起來的部隊,在他看來四個字可以精準的用來概括這支漢軍。


    那就是毫無特點。


    沒有突出的陣型,沒有優秀的將領,整體也沒有超高的戰鬥力,這種三無軍隊所表現出來的,就是很平凡,敗也敗的理所應當。


    基於以上範增對於這支軍隊的分析,雖然隻是贏下了首戰,此時他也可以大膽的命令士兵們乘勝追擊,這其實算是兵家大忌了。


    驕兵必敗這個詞,雖然說每個將軍謀士主公都非常的熟悉並且銘記於心,但是誰也保不準,他們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因為說出這句話的人,當初也是兵敗之後才得出來的結論,不是麽?


    李子木也在隨著部隊往後撤退著,一路上,原本隻剩下兩千的頭陣兵,因為毫無防禦性措施的撤退,完全就變成了待宰的羔羊,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減少著。


    漢軍後撤的路線並不是原路返迴,而是沿著山丘下麵往山的後麵繞。


    這個時候正常情況下,謹慎一些的將軍是不會再進行追擊的,但是漢軍這股逃命的表現和範增的自大心理,讓得這一切,都在朝著李子木預料的方向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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