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對不住矣。”


    三天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王陵在今天早上終於開了口,看得出來他很疲憊,頭發也隻是胡亂打理了一下。


    李子木早就已經迴來了,正站在自己的隊伍裏安靜的看著,王陵的選擇沒有出乎他的預料,隻是他還不知道的事,他的母親已經死了。


    “我無法棄母於不顧,思之多日,亦欲往降楚,若兄弟們不願從吾,大可去也。”


    王陵接著說道,他當然不能棄自己的母親於不顧,但是他知道,楚軍並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沒有想過強迫自己手底下的弟兄跟著他一起投降,本著自願的原則。


    “將軍謂我等視如己出,今日將軍去處,我亦隨而去處!”


    一個副將大聲的說道,王陵對待他們手底下這些弟兄確實非常不錯,所以他選擇跟著王陵投降楚軍。


    大多數士兵紛紛附和,反正他們跟著沛公的時間也不長,還沒有那種什麽深厚的感情。跟著項羽還是沛公,對於他們來說也沒什麽差。


    一個將軍的魅力就在於此,這些天來他們跟著王陵一起殺楚軍,士兵們已經產生了歸屬感,這個時候他們更願意跟著每天和他們一起的王將軍,而不是在身後發號施令的沛公。


    怪不得始皇帝當初對武將采取輪換製,看來也知道這一點,確實有那麽一些道理在裏頭的。


    也有一小部分士兵,心裏雖然有些不願意投降楚軍,但是看到周圍的人都投降了,也就跟著人雲亦雲,最後所有人都一致選擇了跟著王將軍走。


    王陵臉上稍微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雖然嘴上說著讓這些人自願選擇,但是心裏還是想他們全部跟著他去的。


    畢竟手底下有三萬士兵去投降,和自己獨自一個人去投降,兩個的差別不是一點兒半點兒,手底下帶著兵去投降,能夠讓範增更加重視一些,自己的價值也能夠得到體現。


    做下決定之後,王陵也沒有多說廢話,當即就率領著三萬大軍,朝著楚營的方向走去。


    而這個時候的另外一邊,楚營裏頭,範增卻是氣得暴跳如雷。


    不為別的,他辛辛苦苦打聽到王陵的信息,叫他老媽給抓到楚營來,隻想著王陵可以投降而已。


    畢竟現在正處在關鍵時刻,項羽帶著絕大部分楚軍北上討伐田榮去了,他手底下沒有多少士兵,麵對數量如此多的漢軍,這個時候能招到一點兒總比啥也沒有來的好。


    所以他不僅沒有對王陵的母親施加傷害,反而好吃好喝的像對自己母親一樣供著。


    哪知道這老太婆子不僅不領情,沒有替他勸說他兒子投降就算了,反而自己偷偷摸摸自殺了?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差點兒沒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畢竟他花了這麽大的功夫,得到的卻是這種結果。


    這下子,王陵在知道他的母親死了之後,不僅不會再投降於他,反而還會和他不死不休,努力了這麽多天反而得到了最壞的結果,你說他能不氣?


    “來人,將這死老太婆施以烹刑!”


    “將軍,人已死,這……”手底下的士兵猶豫著說道,畢竟人都已經死了不說,而且對一個老太婆施以烹刑。


    這,會不會太不人道了一些?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隻能在心裏腹誹。


    “讓你做便做!”


    範增氣得吹胡子瞪眼,他唯有對這不知好歹的死老太婆施以最嚴酷的懲罰,才能消除他的心頭之恨,至於人道,他屠過的城都有不少了,還在乎這個?


    烹刑是古代迄今為止保留下來的為數不多讓人聽了都能嚇死的懲罰措施,和臉上刻字割鼻子再斬左右腳用棍子打死最後割頭將身體剁成肉醬示眾的具五刑比起來也是絲毫不差。


    將人活生生的丟進燒得滾燙沸騰的油鍋裏頭,而且還不是直接一下子就扔下去,而是吊著犯人的手臂,從腳慢慢的吊下去,這樣才能讓犯人感覺到最大的痛苦。


    而範增竟然要對一個已經死了的老太婆施以烹刑,雖然士兵們心裏有些於心不忍,但是軍令如山,為了一個死了的老太婆牽連到自己的性命有些不值當。


    看著被燒的沸騰的油鍋上頭冒著滾滾熱氣扭曲了空氣,範增臉上露出了變態的笑容,這老太婆就算自殺了,他也不想讓她的屍體好過。


    在場的所有楚軍都不約而同的轉移開了視線,而這個時候,一個探子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報告將軍,漢軍已抵達!”


    楚軍早就嚴陣以待,等待著漢軍過來了,兩邊都占據了一個山頭,中間隔著不過一兩百丈的距離,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地步。


    “範將軍,吾母何在?吾欲觀之。”


    看著範增出現在了對麵的山頭上,王陵迫不及待的對著他喊道。


    他要看看自己的母親,這是最基本的要求,誰知道範增是不是在說謊?沒有看到人,他是絕對不會投降的,萬一中了別人的圈套呢。


    “哈哈哈哈,如王將軍所願,來人啊,將人給我抬上來!”


    範增哈哈大笑著說道,好像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既然已經沒有辦法再招攬王陵了,那麽他也不用再假惺惺的表演了,直接讓人去鍋裏將人撈出來。


    王陵要是知道他那親愛的老母親已經被他下了油鍋的話,說不定會直接瘋掉吧?


    要是真瘋了,那再好不過。


    一聽到範增讓人將他母親抬上來而不是請上來之後,王陵心裏就咯噔了一下,不過還是強行鎮定下來,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很快,兩個士兵就抬著一塊木板上來了,上麵蓋著白布看不見什麽,隨後放在了範增的旁邊。


    “其母真不識抬舉老不死的,我好吃好喝將其供奉之,而其不助我勸汝便罷了,反自尋短見咬舌自盡矣,為善者祭之婦翁,吾謂其施之烹刑也!”


    範增搖著手中的羽扇笑著說道,好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說罷將木板上蓋著的白布掀開,露出了裏麵已經被油燙成一小團焦黑的屍體,為了方便王陵確認身份,還特意命令手底下士兵不要將脖子往上的頭部沾到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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