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最近發現他好像不睡覺也不覺得困倦,這幾天他睡著的時候加起來還沒超過五個時辰,但是卻依舊覺得很精神。


    今天這一行隻有幾個人,沛公,樊噲,子房先生,靳歙,還有子嬰和他六個人,因為總需要一個人坐陣沛營,所以蕭何留在了營地裏。


    雖然人數不多,但卻可以說是沛營裏最為頂尖的力量了,如果遭遇到了什麽不測,那就是毀滅性的損失。


    臨走之前沛公曾經和蕭何說,如果他這次沒有迴來的話,那麽就遣散手底下的士兵,讓他們各自迴家去。


    反正都打不過,他也就認命了。


    這一路上,沛公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李子木倒是可以理解,這種憋屈的感覺,換做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的。


    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屈辱,為了熄滅項羽的怒火保住性命,不得不去求和。


    “吾誓,如此之事,斷無複經再矣!”沛公吐了口唾沫星子狠狠的說道,他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人為氈板我為魚肉的事情。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天的時候,依舊讓他覺得憋屈。


    曉關再往上就是函穀關,所以灞上距離鴻門並不遠,快馬加鞭隻需要幾個時辰就到了,項伯之所以在半路和李子木遇見,是因為他特意繞了遠路。


    天剛剛亮的時候出發的,在即將到達鴻門的時候,正是晌午,遠遠的就看見了山頭上插著的項字旗。


    “走罷,能否生返,則視我之命也。”


    沛公輕眯著眼說道,整理了一下情緒翻身下馬,幾個人也跟著從馬上跨了下來。


    前麵的路兩邊都站著士兵,很顯然項羽是想給他一個臉色瞧瞧,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惹怒了這霸王,所以他們也就隻好下馬步行了。


    看著周圍的士兵傳來的嘲笑的眼神,李子木強忍著衝上去揍他們一頓的想法緊緊的跟著子房先生。


    張良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表情,這種場麵就想唬住他,也太看不起他了一些。


    鴻門整體上算作是一座大山,越過山門之後便是往上的石階,行至半山腰的時候他們才注意到,項羽的四十萬大軍,實際上全部都駐紮在山腳下的那一片穀地裏。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在人家營地裏頭被幾十萬士兵圍著就好,這樣一會兒撕破臉皮了,他們或許還有一點兒機會可以逃跑。


    山上的那片平地修建了一個很精致的亭子,旁邊紮著一個很大的帳篷,這規格比沛公住的營帳還要大一些,營帳外站著一排士兵。


    應該是項羽自己住的地方,裏麵隱隱傳來樂器的陣陣聲音。


    項伯一個人站在營帳外麵,想來是特意在這裏等他們,見到沛公來了之後,也沒有說話,對著沛公點了點頭,轉身入了營帳。


    幾個人站在外麵等待著,沒過一會兒項伯就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的,便是項羽和一個中年人。


    “幾日不見,霸王又添威風矣。”


    沛公微笑著拱拱手說道,絲毫沒有剛才路上的陰沉,隻是李子木隔得近,看得出來他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


    可能是氣的吧……


    “吾看足下之威較我更盛也。”項羽冷哼了一聲說道,實際上他是知道沛公的把戲的,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不然為什麽他北伐的路上經曆重重阻擋,而沛公西進之路卻是一個兵都沒碰到呢?


    他之所以不慌,任由沛公先入關中,實際上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想看看,這沛公,到底敢不敢當著他的麵稱王?


    對於什麽先入關中為王的契約,對於什麽自己的名聲等等,和沛公不同的是,他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的名聲是不是臭的。


    這個世界,是以實力為尊的,你看沛公名聲經營得這麽好,到頭來不也得乖乖聽他的話麽?


    “霸王勿聽了曹無傷這小人之讒言,不信之言汝可自往問之,我未嚐言王,立子嬰為相也!”


    沛公臉色稍微變了變,隨即連忙拱拱手說道,姿態放得更低。


    他這說的確實是實話,因為早在之前他們的目的就是先入關中,然後將關中送給項羽。


    所以他可以發誓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要稱王,立子嬰為相這種莫須有的話。就算項羽親自去打聽,他也沒在怕的。


    這就是他今天敢帶這麽點兒人來這裏的依仗。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了,隻見項羽身旁的那個人拍了拍項羽,後者稍微彎下腰來,他單手擋著嘴,應該是在對項羽說些什麽。


    李子木豎起耳朵努力的想要聽,對於自己的聽力,他還是非常有自信的,隻不過因為那人說的實在太小聲又用手擋住的原因,所以李子木隻能隱隱約約的聽見一點兒。


    大概就是先安排下去,等一會兒再說吧啦吧啦之類的……


    接著項羽就直起腰板笑了笑,對著沛公幾個人說道:“幾位逐久之道宜亦餒矣,不如我等且食且言。”


    反正人已經到了,也不怕沛公不給他臉色,畢竟現在是沛公勢弱,他一點兒都不擔心。


    進入營帳的隻有沛公和子房先生,他們幾個人在項羽眼裏隻不過是沛公的部下而已,不配進入他的營帳裏頭。


    對於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樊噲是氣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靳歙倒是沒什麽所謂,李子木呢,雖然心裏有些不服,但也不好說什麽。


    幾個士兵端著木板朝他們走了過來,板上放的是一些吃的,每個人有一壺酒,夥食嘛,還算是不錯,不知道這是不是項營士兵的日常夥食,如果是的話,那比沛營裏的夥食是要稍微好那麽一點兒。


    “汝言其不為難沛公乎?”


    樊噲一邊啃著骨頭上的肉一邊說道,他進不去,所以也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能腦子裏胡亂猜測。


    “放心,有子房先生,不使沛公太弱之。”靳歙不緊不慢的說道,和樊噲比起來,他的吃相可以說是好太多了。


    子房先生武功高強,而且非常有本事,有他跟在沛公的身邊,他們這幾個歪瓜裂棗,說句不好聽的,進不進去應該都是一樣的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他來自秦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謝張張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謝張張謝並收藏他來自秦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