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機在莫斯科的機場上滑行著,機場應該遭受過神的攻擊,早已經沒人搭理了,就剩下一片廢墟,勉強還能停機。起落架和地麵高速的摩擦著,火星四濺,留下一道明顯的痕跡。


    十幾輛黑色的超跑停在機場旁邊,數十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精裝男子背著手,整齊地站在車前。位於最前麵的男子深吸一口指尖的高檔雪茄,將煙唿出,飄散在了空氣中。褐色的頭發和黑色的長風衣被風吹的狂舞著,就像猙獰的惡鬼,張牙舞爪地撲向食物。


    真困在俄羅斯有一個朋友,是個慈善家,在莫斯科經營著一個龐大的慈善基金會,同時也經營著一個黑手黨。年邁的老者一邊資助流離失所的孩子們,一邊燒殺掠搶、無惡不作。就像王爾德的戲劇,天使和惡魔本為一體。


    “哢。”機艙門打開了,意氣風發的少年少女們走了出來。


    目光中暗含殺氣的少年緩緩地走了下來,從他那蒼白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指定是經曆了一段非人的虐待,“我本來對吃真的沒什麽將就,但現在有了,隻要是梟洛做得飯,都不能再端上餐桌了。”


    “座上是缺錢花了嗎?這麽大個飛機,連點吃的都找不著,梟洛導師做的東北菜到現在還迴味無窮呢。”戴著眼鏡的俊美少年抱怨道。


    身材傲人的陽光少女臉色倒是還好一點,看起來也沒有多難受,“雖然我們都知道東北人口味重,但是誰曾想到梟洛導師做菜會放那麽多鹽呢,還好我沒吃多少,要不然估計沒法安全到莫斯科了。”


    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看著從機艙中走下來少年少女,驚訝得連煙都忘記抽了。這就是老大所說的精英?怎麽看起來就好像食物中毒一樣蔫了吧唧的?這幾個家夥真的能夠幫到我們?


    心裏這麽想,但是他還是又到了蘇默等人麵前,禮貌的鞠躬,“你們好,我是安德烈。你們在俄羅斯的這段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有我來打理,需要什麽直接告訴我就好了。”


    矢神龍崎連連招手,一臉的苦苦哀求,“你先給我準備點吃的吧,我快餓得喝西北風了。”


    “這位先生,如果沒猜錯的話您就是矢神龍崎先生吧?”安德烈問道。


    “對啊,我就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學長矢神龍崎,怎麽你也崇拜我?我的威名都傳到俄羅斯了嗎?那是因為我的帥氣,還是因為我的才華?當然了,我個人覺得應該是因為我的帥氣,畢竟顏值高,藏都藏不住啊。”餓得肚子直叫了,矢神龍崎也不會忘了多說兩句。


    安德烈連忙擺了擺手,道:“不,不,矢神龍崎先生您理解錯了,我知道你完全是因為我們領導給了我您的資料,資料上麵說你是日本人,剛好莫斯科有一家不錯的日式料理店,我們可以去那裏就餐。”


    矢神龍崎突然像換了個人一樣,麵無表情,目光複雜,“無所謂了,去哪都行。”


    這樣的話更像是蘇默會說的話,但是此時此刻從矢神龍崎的嘴裏說出來,卻沒有一點的不和諧,相反還帶著濃重的悲傷。


    清雅閣是一座營業了百年以上的老牌子,不論是服務還是菜品,在世界上都是數一數二的。


    這座日式風格的建築坐落在莫斯科中心商務區,在這車水馬龍、人流湧動的商業圈,這座清新淡雅的餐館顯得與一切都格格不入。就好像被城市遺棄的孩子,充滿了孤獨。


    清雅閣的規模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很小,隻有八張桌子。但店裏的老板並不為生意發愁,想在這裏品嚐最正宗的日式料理,不論是誰,都要提前預約,然後等上三四天。想要提前?可以,加錢。誰出錢最多,誰就先來。很多時候僅僅是一張桌子,就能賣出幾十萬。


    十幾輛黑色超跑整齊地停在清雅閣外麵,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們捧著烏茲衝鋒槍,在清雅閣門前嚴陣以待。


    舉止優雅的店長走了出來,一身美麗的和服穿在他身上不但沒有顯得妖嬈,相反竟然顯得英姿颯爽,卻又別有一番柔情,“歡迎來到清雅閣,希望您能在這裏享受到最好的服務,品嚐到最好的日式料理。”


    店長之所以敢這麽說完全是有道理的,並不是誇大其詞,也不是自吹自擂。清雅閣不論是廚師還是服務員,全部都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最正宗的日式料理隻有日本人才能夠做出那種獨特的味道,因為隻有日本人才了解日本人的口味。


    一說日本料理,許多人會聯想到壽司、生魚片,或是擺設非常精致,有如藝術的懷石料理。然而,對許多日本人來說,日本料理是日常的傳統飲食,特別是在明治時代末期所形成的飲食。就像蘭州人會做拉麵,江蘇人的糖醋排骨,上海人的小籠包,每一個地方都有著自己的特殊美食,也隻有本地人才能做出正宗的味道。


    而且沒有日本人的細膩和審美,是無法做出傳統的日式料理的。日本料理在製作上,要求材料新鮮,切割講究,擺放藝術化,注重“色、香、味、器”四者的和諧統一,尤其是不僅重視味覺,而且很重視視覺享受。和食要求色自然、味鮮美、形多樣、器精良。


    食用日本料理就是和自然親密接觸,唇舌之間留戀著食材的美妙觸感,味蕾上充斥著自然的美好。日本料理是被公認烹調一絲不苟的國際美食。而一位好的料理師必須成為食用者與大自然之間的橋梁,在料理師用心細致的烹調下,讓客人嚐到最地道的天然美味。


    “料理已經準備好了,請您入座。”店長謙遜有禮,沒有一絲大人物的架子。


    在來之前安德烈已經預定了,所以料理在蘇默他們還沒有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時間分配的恰到好處,蘇默他們下車的時候,最後一盤菜上桌了。


    壽喜燒和味增湯靠在一起,日本清酒和烏龍茶穿插擺放,方便客人飲用。小巧可愛的團子讓人舍不得下口,稠魚燒鬆脆可口,日式照燒醬汁濃香……


    看著這家店的裝飾,又看了看餐桌上最地道的日式料理,矢神龍崎眼眶中有些許晶瑩在轉動,“先落座吧。”


    矢神龍崎勉強的笑了笑,“我都快餓死你,你們呢?”就好像再說一個冷笑話,很冷,很冷。


    “對啊,我們也餓了,來吧開始吃吧。”蘇默看出了矢神龍崎情緒低落,應和道。


    這頓飯吃得很壓抑,矢神龍崎全程沒有說一句話,蘇默也沒有,熙然想說也不知道該和誰說。安德烈但是滔滔不絕,但是並沒有人搭理他。最後看到了蘇默伸手要去拔刀,立刻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坐在車上矢神龍崎依舊是一臉的精神恍惚,就好像被勾去了魂一樣,目光呆滯。


    “做了一天的飛機我想你們應該也累了,我已經在全俄羅斯最好的酒店博爾赫茲為你們訂好了房間。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會長將會親自來接待你們。”安德烈建議道。


    “反正你都訂好了,那就開車去唄,老問什麽啊?”熙然不滿道。


    被一個小姑娘這麽嗬斥,安德烈隻能忍氣吞聲,畢竟會長有求於他們,自然都要當成大爺和姑奶奶來伺候。要是因為自己他們不願意答應幫助會長,那就得不償失了,估計會被會長斃了,喂藏獒。


    蘇默透過車窗,欣賞著沿街的景色。在俄羅斯,大部分建築都是紅色的,象征著革命的紅。街道裝飾的非常漂亮,綠化帶和木質欄杆交相輝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非常的美麗。


    “莫斯科真好,人們不用為了生存而躲躲藏藏,這一切就好像末日之前。”蘇默感慨道。


    人們悠閑的在街道上散步,手中拎著剛從便利店裏買的生活用品。娛樂設施依舊火爆,遊樂場、電影院滿滿的都是大人和孩子。


    “是啊,這座城市就像睡著了一樣,特別的寧靜。”熙然也覺得這裏太過寧靜了,沒有一點危機的氛圍。


    “哈哈,我們這裏城市城市不多,你像你們中國,一個挨著一個,緊密相連。這樣的話隻要其中一個有異常,周圍的其他城市都要開始做準備了,以免被波及。”安德烈道。


    安德烈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俄羅斯能一直這麽安寧的緣故之一。星羅棋布般的坐落著稀疏的城市,彼此之間無法連接。不像中國,地廣人也多,城市分布密集。災難發生後,波及範圍會很快地向外擴散,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壞。


    車開得很快,沒有人願意攔截黑手黨的車,那是拿生命在作死,雖然俄羅斯人本就擅長作死,但他們並不傻。黑手黨可不會和他們鬧著玩,一槍下去別說是個活人了,就算是頭大象都能放倒。


    昨日燭火隨風飄散,和平與安寧本就短暫,假象製造出的虛無終歸會迴歸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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