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王鑫滿臉苦悶的用意識秒殺著。


    他真的是要恨死那些活動策劃者了,幹什麽每次活動都得安排在零點。


    搞的他經常需要半夜熬夜到零點進行秒殺,要不是因為他意識秒殺速度特別快,基本每次都能秒到那麽一兩件,他也不會天天這麽熬著。


    可是再這麽熬下去,他都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提前脫發什麽的。


    “又是一分錢十斤米到手!


    好困呀,總算可以睡覺了!”


    王鑫捂著嘴打了聲哈欠,眼角溢出現生理性鹽水,然後就倒頭睡下去了。


    年紀小的人總是覺得缺覺,自然是容易入睡的很。


    ……


    第二天,王大牛繼續請假去鎮子上了,他想的很好,反正現在還沒開始算工分,所以請假也沒什麽損失。


    要是等過段日子再請假去鎮子和姑奶奶商量事情的話,說不定就得少一天的工分,所以當然還是趁現在還沒正式開始算工分,請假把事情說定了。


    柳梅則是和正常一樣上工,隻是在田裏的時候,特地跟王媒婆走得比較近,把自己的一些要求想法什麽的跟她絮叨絮叨。


    至於王鐵柱,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還往張家村的方向眺望著,估計內心應該相當焦慮。


    王鑫在家裏喂完雞之後就開始給自留地裏的紅薯和蔬菜澆水,他得在太陽變烈之前把水澆完,然後迴去睡個迴籠覺。


    沒辦法,懶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克服的。


    更何況相比較於以前,他現在已經算勤勞的了,以前他可是能不下床就不下床,能不吃飯就不吃飯的人。


    一個地方住了一年半載,都不知道對麵住的是誰!


    唯一比較熟的隻有外賣員和快遞員。


    ……


    鎮子上,王大牛帶著一些以前攢下來的,不能吃喝的零碎禮物。


    一路上問了好幾個人,這才摸到他那姑奶奶家。


    畢竟,他以前也從來沒見過他那姑奶奶,後來更是從來沒有來往過,又怎會知道他姑奶奶家的具體位置呢?


    現在了解的這個大體方向還是從王紅軍那邊得知的。


    那是一座略顯破敗的二進小院子,相比較於周圍其他院子裏的喧囂聲,這個院子顯得格外的靜謐。


    裏麵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靜若無人。


    王大牛略有些忐忑的伸手在那淺朱色的大門上敲了兩聲,隨後還有些擔心裏麵的人聽不見,聲音稍微放大了些,叫了兩聲姑奶奶。


    過了一會兒,院子裏麵傳來了緩慢的踱步聲,踱步聲伴隨著一聲一聲拐杖的敲響來到院門口。


    隨著後麵木栓的拉開,一個頭上插著木簪,身上穿著青灰色棉布衣衫,臉上麵無表情的阿婆出現在王大牛的麵前。


    麵對這樣一個陌生人。


    王大牛張了張嘴巴,最終聲音有些輕的叫道:“姑奶奶!”


    “姑奶奶?


    你是哪家的?


    我都忘了,除了王耀祖家的,應該沒人該叫我姑奶奶了!


    怎麽,幾十年都沒見麵了,突然過來有什麽事嗎?”


    一個人住著,自然要堅強些麵對周圍的流言蜚語,也要堅強些麵對周圍人的憐憫。


    所以,她的性子早就磨得堅韌多了!


    刀槍斧鑿都難以傷害。


    至於親人,三十來年沒有來往的親人,跟陌生人又有多大區別?


    “姑奶奶!


    我爹他去世好多年了!


    我……”


    麵對這樣的姑奶奶,王大牛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開口了。


    “我知道,當年他媳婦還請我過去吊唁,不過我沒去。


    有什麽事你就說吧,念在親戚的份上,隻要不過分……”


    幾十年不來往的親戚,突然帶著一小包東西過來拜訪,除了有事相求,還能有什麽其他情況嗎?


    這點常識,是個人都知道!


    就跟多少年不來往的同學突然艾特了你,除了新婚請帖,還有其他事嗎?


    “我……我家小子想要上學。


    但是家離這邊學校蠻遠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在您這邊借宿一段日子。


    糧食住宿費什麽的,我們肯定是會按時交的,雖然邊上的大院也可以住。


    但到底,還是親戚家放心些。”


    剛開始說,王大牛的確也有些遲疑,但是說開了就好了。


    “上學?


    也對,你家老宅都被你老子給霍霍了!


    上學是好事呀,多念點書,總比大字不是一個來的好!


    願意過來住就過來住吧!


    住宿費什麽就算了,不過口糧自己帶足了,老婆子我每個月也就那點供應糧,養不起一個孩子。”


    王眷思當然不會容不下一個孩子,隻是有些事必須得說開了。


    她是城鎮戶口,所以每個月是有固定的糧油之類的票卷的。


    一個人的票卷有限,基本也就夠一個人日常飽腹,多個農村戶口的住著,可不會給你多發一厘的糧票。


    所以,必須得自己擔著口糧。


    如果是十幾二十年前,家裏多個人倒是無妨,反正隻要有錢就能買到糧食。


    可是現在不行了,再有錢,沒有糧票也是買不到糧食的。


    她一個老太婆,可不敢沒事去黑市當中跟別人做生意,自己湊合著夠吃就行了。


    “自然,自然!”


    王大牛一邊連連道謝,一邊好似這才想起自己帶過來的東西,說著就要把那個包裹遞給王眷思。


    王眷思擺了擺手:“你們家都被你老子霍霍成那樣了,能有什麽東西!


    這點家底,自己留著用吧!”


    不說她當年出嫁的嫁妝,就是她嫁的丈夫家底也是很厚實。


    李家雖然隻是商戶,但也正因為是商戶,家裏並不缺錢銀。


    她丈夫死後,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出門經商,更何況她對這些也是一點都不懂,所以隻能把原本的商鋪貨物之類的都低價出手。


    如果她孩子沒死的話,說不定她會把所有的錢銀都拿去買地,可是她孩子都已經死了,就一個孤家寡人,買地又有什麽用?


    留給誰呀?


    也正因為如此,土地收歸國有的時候她沒受到一點損失,家裏錢銀自然是一點都不缺。


    不說金銀之類的,就是英鎊法郎,乃至於國民幣,銀元什麽的都是一點都不缺。


    手裏甚至還有不少其他國家的股票債券呢,隻可惜現在也兌不出去,放在家裏跟廢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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