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快來吃飯,吃完飯再去關心你的小公主。”莫一兮拖長了尾音,端著一盤葷素搭配有致的菜肴,他的身後有一個紫色長裙的女人,正捧著一石鍋香噴噴地雞湯過來。


    女人是南詔國前聖姑名為明淵清,是青兒的師姐,她也對莫一兮前些日子出去的事情有所了解。


    明淵清淡笑著放好食物,拉著阿奴的手坐在了桌邊,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腦袋,吩咐道:“你爹爹說了公主沒有危險,你還不信?這下可以放心了吧?快吃飯。”


    “哼。”阿奴皺了皺鼻子,嘟囔了一句:“誰知道爹是不是喝醉了胡說的啊?”


    不過,她還是並未動手吃飯,反而還伸手製止了莫一兮和明淵清,討好的笑道:“爹爹娘親你們先別吃,我感覺到公主正在朝我們這邊靠近,等下這雞湯呢,阿奴要送給靈兒喝好不好啊。”


    “恩?怎麽,靈兒他們這麽快就迴來了?你不是說你那弟子還需要磨礪些時日嗎?”明淵清有些疑惑,側頭看向同樣驚訝的莫一兮。


    “你別看我,我走的時候,他們還沒定好主意要來呢。”


    莫一兮吧嗒著嘴,戀戀不舍地放下筷子,“這小子真是個催債鬼,那就再做幾個菜吧,他們人也不少,這些菜肯定不夠吃。”


    “那也是。”明淵清迴過意來,點頭又進了廚房。她和酒劍仙雖然修煉有成,不用吃太多的東西,但這待客之道還是懂的。


    “我來幫你。”


    莫一兮看著孜孜不倦玩弄手指的阿奴,晃了晃頭,喝了口苗疆的酒水,扭身跟了上去,廚房裏再次翻起一陣油煙。


    半晌,阿奴的眼神越來越亮,手指勾動的速度和力度也不斷增長,表現出她內心的激動。


    “耶!”


    阿奴高興地跳了起來,直直地跑出竹屋,舉頭四顧著,但一番掃視下來,除了漆黑的夜幕,和不遠處亮著燭火的石公虎一家外,再無一絲人煙。


    “怎麽會呢,阿奴明明感覺到公主在附近了。”


    她失望地皺著鼻翼和眉頭,狠狠地跺了跺腳,但隨即,她若有所感,猛地抬頭看向天際。


    在天邊明月和星辰的照耀下,一道微弱的金光逐漸擴大,而金光越近,她手指的牽引也就越發明顯。


    她不用多想,便可以確定,那就是靈兒。


    “好好吃飯!你東張西望幹什麽?”石公虎猛地拍了拍桌子,打的桌麵的酒杯和酒盞不斷跳起,發出一陣脆響。


    唐鈺被驚了一下,連忙埋頭使勁刨著飯,再也不敢從客廳的間隙處窺探對麵了。


    “我從來沒有對你要求過多,隻希望你能把我一生所學傳遞下去。”


    石公虎歎了口氣,一手按著桌子,一手端著酒杯入口,麵露溫怒之色,又道:“可你呢?整日沉迷女色,練武不專心,研習兵法也吊兒郎當。你再這樣,就跟我離開南詔,除非我死了,你都別想再見阿奴一麵!”


    “義父,孩兒不敢了。”唐鈺心知石公虎被他義兄石傑人傷了心,也不敢直言頂撞,隻得認錯服軟。


    “不敢?”


    石公虎陡然失笑,雙眼微紅,一巴掌拍在唐鈺的肩膀上,使勁捏了捏,又想到了什麽,驀然又放開了手掌,默默地喝著酒,神色黯然。


    他戎馬一生,做人做事向來都是帶著獨裁者的秉性,經曆了對石傑人失敗的教育後,石公虎雖然不認為自己有錯,但多少還是有一些自責,所以對於唐鈺,他的控製欲要小的多。


    “但願……恩?”


    石公虎話音一頓,轉頭看向外麵,但竹屋裏除了那一扇不大的窗戶外,根本看不見多少外界的景象。


    “有人來了,應該是和莫道長同樣的禦劍手段。”唐鈺側目,低聲說道。


    “可能是他的師兄弟吧。”石公虎了然地點點頭,這些年他們見過不少次酒劍仙禦劍和駕馭葫蘆的本事,或多或少還是分辨的出來。


    他轉迴頭,看著唐鈺又嗬斥道:“專心吃飯。”


    此刻,在外麵較為稀疏的竹林處,清風劍落地掀起一陣的風浪,吹得地麵草木竹子皆低頭彎腰,一個穿著朱紅色長褂,內裏是米白色長衣打底的少女伸手遮攔勁風,一邊睜大眼朝劍上看來。


    寬大平躺的劍刃上,坐著三個她從未見過的人。


    阿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手指,看見三人中的那個少女手指同樣動了動,她頓時歡喜起來,不等劍刃停穩收起,便兩步跑了過來。


    “公主,靈兒,真的是你啊。”


    阿奴目的明確,一頭撲向正處於茫然狀態的趙靈兒,此舉引得李逍遙陡然失色,剛剛手指一動,想要禦劍遠離,但夏傑伸手按住了他,提醒道:“別衝動,這是你劍仙師傅的女兒,也是靈兒的朋友。”


    “啊,哦!這就是那個阿奴啊?”李逍遙後知後覺地點頭,他沒見過阿奴的相貌,方才也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應而已。


    而靈兒聽見此話,再看向一臉天真爛漫,笑意盈盈地的阿奴,也不疑有他,跳下飛劍落在地上迎了過去。


    “走吧,這次見了酒劍仙,他肯定會被你現在的修為,大吃一驚。”


    夏傑看著兩女拉著手轉圈,笑了笑,側頭對著李逍遙說道,“這段時間你也可以跟著他,學一學蜀山的其他法訣,像你之前無法施展的咒法,陣法,現在也足以使出了。”


    收起飛劍,將其歸入背後劍鞘的李逍遙頓時笑了起來,高興道:“咒法?就像夏大哥你之前用過的那個‘束身定’嗎?”


    “不錯,這也是咒法的一種,像之前你在仙靈島上見過的玄光鏡,這些都屬於咒法。而陣法的話,你記得仙靈島周圍詭異的海浪吧?那就是陣法。”


    夏傑點點頭,一邊迴答一邊朝阿奴背後的竹屋走去,在竹屋的窗戶裏,酒劍仙正一手持著鍋柄,埋頭炒菜。


    見到夏傑和李逍遙徑直走向竹屋,阿奴也興高采烈地拉著靈兒跟上。


    她到此刻,也終於相信了那個愛喝酒的老爹說的是真的了,這兩人中,背著劍較為年輕的,應該就是他在外麵收的徒弟,而另外一個氣質比較沉穩的男人,應該就是他說的那個十年前的朋友。


    竹屋裏,桌子上之前的菜肴被重熱了一遍,又多加了幾道帶著苗疆特色的菜式。


    雖然才幾日不見,但雙方都有不認識的人存在,所以在吃飯間,也帶著一些應有的禮節和絮叨。


    “多謝兩位千裏迢迢送靈兒迴來,妾身在此代師妹謝過兩位恩人了。”明淵清看著李逍遙和夏傑,不由得想到十年前他們和酒劍仙一同出現的一幕,真心實意地道謝著。


    “沒什麽,應該的。”


    看著乖巧可愛的阿奴,再看看風華正茂,一身聖潔淡雅氣質的明淵清,夏傑也終於知道酒劍仙為何這十年很少迴蜀山了,換做是天下任何一人,估計也會如此。


    飯局後,靈兒她們在屋裏說著話。


    莫一兮和李逍遙夏傑三人自顧地走出竹屋,散著酒氣順便消食。


    閑談間行走到山腰處,莫一兮陡然停住了腳步,驚駭地轉頭看向李逍遙,失聲道:“什麽?你小子難道已經有了超過四十年的功力了?這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蠱蟲?”


    “師傅,這還多虧了靈兒和夏大哥,要不是他們製服妖物讓食妖蠱過渡道行給我,我也練不了這麽快啊。”


    李逍遙撓頭尷尬地笑著,隨後又懇求道:“那個……師傅,蜀山劍訣弟子已經全部能使出了,快教我後邊的法術吧,”


    莫一兮沒有立馬答應李逍遙的請求,而是轉頭朝夏傑問道:


    “他這樣,會不會導致道基不穩,來日走火入魔?”


    雖然這種傳功的方法有些匪夷所思,但夏傑的實力在他之上,也不會害李逍遙,所以莫一兮也並未認為這樣的方法有何隱患,隻是對李逍遙的未來有些擔憂。


    “不會。”夏傑直接否定地搖搖頭,迴道:“如果接收過多的話,可能會導致他駕馭不住法力,甚至爆體而亡。但區區數十年的修為而已,以他的天份,定心修煉不出一年,就可以化為己有。”


    “蜀山三種練法中,他對‘習武’一門天資獨厚,而受限製的也不過是‘練氣’和‘養神’而已。而練氣一途耗時過久,稍稍加速,也有利於他將其餘的時間放在‘養神’之上,或許這樣,更有利於他悟出自己的道。”


    “這也是我現在帶他過來,並未一直獵妖提升他修為的原因。”


    “這……”


    莫一兮睜大了眼,倒吸一口冷氣,怔怔出神地點著頭。


    他從未見過像李逍遙這樣的怪胎,他學任何招式都能一學就會,一練就精,如今在法力層麵,他又有夏傑和靈兒的幫助,短短時日就積累了常人半輩子的道行,怎一個變態了得。


    “他來這兒的目的我明白了,那你呢?我之前還以為你要在蘇州多停留一段時間,怎麽現在就過來了?”


    “我?”


    夏傑驀然一笑,抬起手,一道紫色和土黃色交替輪轉的光球在他手心裏轉動,那絢爛的光暈灑在黑夜的竹林,像是一道美麗的熒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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