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往南走嘛,幾十裏路就到了。”


    李逍遙對於夏傑讓他禦劍的決定一臉歡喜,他招出清風劍坐在前頭,好似一個剛剛拿到駕照的小夥子。


    認真算起來,禦劍比開車要輕鬆的多,隻需要掌控方向,在天上也不用擔心會撞見什麽人和物,飛鳥對於他們來說,更是沒有絲毫威脅的存在。


    “那就走吧。”


    夏傑點了點頭,身影一動就坐在了劍身上,即便是等下李逍遙出了什麽失誤,有自己在也不用擔心。


    ……


    玉佛寺是一間毀譽參半的寺廟,自從那一枚佛珠吸取了千年的靈氣後,竟然自動化成了人形,成就了佛寺的主持,從此玉佛寺的聲譽就徹底砸了,變成了一個比傳.銷還令人痛惡的地方。


    佛珠變成的主持不懂得什麽大道理,對於佛教經文,也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它認為隻要度化信徒入教,就能得到功德,得到佛祖的認可,從而進入極樂。


    可天下人也不傻,入世除妖的是蜀山弟子,修武入道那也是道教的事,祈禱佛祖保佑來世安康?這不是在鬧著玩嗎。


    所以寺廟人丁稀少,一年到頭也遇不到兩個真正想入佛教的人。


    這枚佛珠化形的方丈急的摳破了頭,它想來想去,幹脆用了法術,強行給人洗腦,使其忘卻之前的大部分記憶,極端地控製著他們剃發為僧。


    說起來,這種手段靈兒也會,她能讓李逍遙神魂蒙蔽,將自己看做是她丈夫整整一日也無破綻,而且還能依照她的想法,來形成一個溫柔體貼的虛擬人格。


    而玉佛寺主持的法術就顯得粗糙的多,很多被它強行度化的僧人,都保留著正常的思維,依然想吃肉,想喝酒,想給自己傳宗接代……


    所以在整個玉佛寺裏,經常會出現僧人們爭相搶奪肉食的一幕。


    “給我吃一口,師兄求求你給我吃一口,我已經一個多月沒吃肉了,我現在看人都是肉味兒,再憋下去,我都要瘋了。”


    一個肥頭大耳,身材粗狂的男人,正追著一個啃食野雞的黃袍僧人,他長著一副屠夫相貌,也同樣是個禿頭的僧人。


    兩人一個追一個跑,很快,烤野雞的獨特芳香傳到整個寺廟,


    “有雞?”一個正在誦經的僧人雙眼陡然發出饑腸轆轆地綠光。


    “有肉?”這個念頭頓時漂浮在所有人的腦海裏,下一刻,整個寺內的僧人都發了瘋一樣,拋下手裏的一切,瘋狂地追逐起來。


    其目標,盡皆是那個已經捧著野雞啃了一半的僧人。


    “噗。”


    見後人追的緊,那人跑的更急了,行走間隻顧埋頭啃著手裏的雞肉,整張臉都貼在了雞腔之內,一個不察在階梯上踩空了,身子摔倒不說,手裏的一半野雞直直地拋飛了出去。


    “我的,我打的……”


    僧人臌脹著嘴巴,大口咀嚼雞肉,一雙手使勁朝前撈著,想要爬起來撿起它再吃,但身後的人已經先他一步衝了過去。


    黃袍越來越多,他們一個個都像是看見絕世美女而發狂的惡漢,圍繞著那半分野雞肉疊在了一起,流著哈喇子不斷伸手撕扯爭搶,整個場景充滿了怪誕的感覺。


    “咳咳。”寺廟大門處,一個穿著白色僧袍袈裟的老者見到此景,不由地冷哼了幾聲。


    它就是佛珠幻化的主持方丈,為了顯得更具威嚴和可信,它刻意變成這幅蒼老的模樣,還貼心地加了兩道修長的白眉胡須,加上它耳聞目染這麽些年的佛性,看上去還真和一位得道高僧差不多。


    “方丈,方丈大師,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出家,我想迴家……”


    最末尾的那個屠夫僧人一臉哭喪,他本就是市井的豬肉販子,一天不吃個幾斤肉,渾身不得勁,而他從被上山到現在,除了一些零碎的肉末外,整天就是白麵饅頭加青菜,那個受得了?


    而他剛才,又因自己跑得慢,沒有搶到哪怕一絲的雞肉,內心焦急之下,新舊矛盾一同激發,自然是懇求還俗了。


    “癡兒,你還是執念太深。”


    方丈慈愛地搖了搖頭,伸手朝他額間一點,一道淡金色的法力注入屠夫僧人的眉心。


    轉瞬,他的哭喪表情不再,變作了一臉茫然地跨進了大雄寶殿,傻乎乎地開始敲擊木魚。


    這句萬用的訓斥之語,玉佛寺方丈這些年已經用了無數次了,它淡然地伸手分開剛剛分食完野雞的一眾黃袍僧人。


    乃至於有的僧人得以吃雞,嘴角還掛著一些雞肉絲,或者骨頭渣子,它甚至會伸手為他拂去這些汙漬,整個就是師徒之間的友好互動。


    隨後又一個個加以‘癡兒’二字的評語,失望地說他們‘執念太深’,再重複給他們施法洗腦,安撫下這每月例行一次的暴動。


    “阿彌陀佛。”


    看著一幹默然地弟子平複了情緒,自動走進殿內念經頌佛,方丈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小石頭引渡弟子越多,功德愈加無量,遲早要登上極樂麵見我佛,善哉善哉……”


    它是佛珠化形,所以字號小石頭,但由於它常年被玉佛寺的曆代主持拿在手裏,所以這言談舉止間,都在不由自主地臨摹他們的語氣和神態。


    “唉。”


    照例宣完佛號後,小石頭方丈又歎了一口氣,站在殿門外的階梯上沉默著,心道,“要不是半年前那個道士滅了赤鬼王,僵屍之危解除,老衲也不會如此被動才是。”


    提到這裏,就不得不說一下赤鬼王和骷髏將軍的事了,這兩個妖物的破壞力,遠比狐妖和蛇妖更強。它們大肆傳播瘟疫,導致活人觸之即會變成僵屍,這些年白河村家家都掛起了黑布,死傷人數超千人。


    這些年借助僵屍之危,玉佛寺的香客多了數倍,這些弟子也大多是這個時間,被它強行‘度化’的。


    不過,自從玉佛寺的香客盡皆留下剃發為僧後,近年來禮佛的人越來越少,它想要擴大規模,提升弟子數量的目的,已經越發艱難了起來。


    要不是他還恪守著一絲佛渡有緣人的理念,恐怕早就開始下山搶人去了,而不是在山上等著香客上門。


    但在思考問題這方麵,它卻未獲得真正的人類思維,鑒於現狀,它又開始了日常的鑽牛角尖的思維模式:


    “這該如何是好?要不然老衲出手,再給他們製造點麻煩……”


    然而,它剛剛想了一些小辦法,還未具體落實到某一個步驟,天空上突然傳來一陣令它心悸的感覺。


    抬頭一看,一道滿是金光的巨大長劍從遠方而來,上麵的三個人影,就像是一串糖葫蘆一般,顯眼非常。


    通體炫金色的清風劍非常拉風,李逍遙著落之時減速過慢,直到臨近地麵不足百米,他們都能清楚的看見那道白色的僧人時,劍身的速度才陡然一滯。


    小石頭方丈怔怔出神,它不等來人真正落地,便朝著天空問候提醒道,“來人可是蜀山道友?貧僧在此有禮了,但我門中弟子正在誦經,不適合各位道友造訪,諸位還是改日再來吧。”


    這種推脫的手段,它這些年也沒少用,大多數蜀山弟子聽到這話,多少還是要估計佛門的臉麵,也不敢代表蜀山和它們交惡,所以也隻好不了了之。頂多返山之際,給劍聖奏明情況而已。


    而劍聖殷若拙早已入道,拜月教主和水魔獸都不想管,哪裏在乎一個古怪的佛寺主持?這也才讓小石頭苟活幸存了這麽些年,弟子越來越多。


    然而,它話音剛落,天空的飛劍上,陡然傳來一聲冷笑,“你不是還想練劍招麽。繼續,下去幹它!”


    “啊?不先用食妖蠱了麽?”又一道疑惑聲響起。


    “它不是普通無跟腳的妖怪,它認得食妖蠱是什麽,也難保不會有什麽手段抵禦傷害蠱蟲,所以先將它打個半死,再用食妖蠱。”


    “明白!”


    在這段不長的距離內,兩人的語速飛快,頃刻間就交流好了一切事宜。


    小石頭聽得一愣一愣的,隻見天空上的飛劍陡然跳起兩個人影,一個淡紫色的女子和黑紅長袍的男人懸停在空中,而那把金色的長劍已經落地朝它而來,那個持劍的少年人,正滿臉堅毅地掐著劍訣。


    “這位道友……”


    小石頭還想說什麽,但李逍遙驀然一聲厲喝,“住嘴!你個妖僧,看我禦劍術!”


    清風劍在落地的過程中不斷變小,這一次他沒有費力營造前戲,上來就是殺傷力不俗的禦劍術,這一招比禦劍伏魔少了多數量的攻擊,對單體傷害更甚。


    話音一落,劍身就已經圍繞著他旋轉起來,隨著他手指一招,清風劍如同遊魚,飛向了正處於愣神狀態的白須白眉的主持方丈。


    曾經有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在地上拍出巨大的手印,如今李逍遙從天而降一道劍招,卻是極為凝聚,活像是光束,以一種極為駭人的威勢,瞬息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來到了它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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