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苗武官之首便是南蠻將軍,她是女子,但脾氣秉性都比男兒還烈,而在這仙俠的世界,男子與女子的實力也不可以常理推論。


    拜月教主石傑人的位置,則更為獨特,他一人在百官之前,王座之下,其地位之高,南詔國無出其右者。


    巫王趙燁緩緩從內殿走出,隨著他踏上王座,殿內百官,包括拜月教主都一一跪下了身子,高唿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以他南詔國區區兩百萬子民來說,他是當不得皇帝這一稱唿的,但怎奈苗族中有女媧遺址,身份天然貴上一等,所以這巫王的層次也跟著水漲船高,故而南詔國的臣子們,效仿大唐的稱唿,將其喚作為皇。


    “眾愛卿平身,今日朝議,朕隻有一事要宣布。”


    趙燁平和的聲音響起,眾臣子先是謝禮起身,隨後又紛紛詫異,疑惑巫王究竟要宣布何事。


    但不等他們驚疑過久,趙燁稍稍抬頭,朝殿外沉聲道:“端出金座!”


    殿門,早已等候多時的四個壯漢,抬著一座通體金黃的純金寶座進了大殿,由於黃金較軟不利於常坐,所以裏邊的骨架,倒也有石質的成分,但其黃金的含量,也足以令人瞠目結舌了。


    這方金座直接擺在了拜月教主的位置上,趙燁看著百官豔羨的神色,招手道:


    “這金座,朕是給教主享用的,從今日起,教主與朕共商國事。”


    這十年來石傑人並未出海尋什麽‘天涯海角’,所以他對南詔國的掌控力,絲毫不在趙燁之下,此刻也沒有必要弄一招坐壞金座的戲碼出來。


    指鹿為馬,雖然能試探人心所向,但那也是對自己實力的不信任。


    “謝,皇上。”


    石傑人微微頷首,雙手合放在腰間,身子稍稍傾斜,盡顯一方雄主之姿。


    如今的南詔,拜月教已經徹底壓製了上一代苗族信奉女媧的巫月神教,石傑人的眼光,本應該放在對世間萬物的顛覆和重造之上,但他現在卻看得更遠,想的更深。


    區區南詔,區區凡間,怎麽會是他的盡頭?


    如今的拜月教,也隻不過是他的一個起點而已。


    ……


    “禦劍術……原來還需要一柄兵刃配合,普通的凡器,根本做不到施展劍訣,以及變換大小和隨念攻擊的功效,盡管它能被我以金之力操控,也隻是用人力拉車,而非策馬前行。”


    夏傑目光沉沉,看著手間的書籍仔細專研了起來。


    這些蜀山藏書雖然用的文字都古靈精怪,甚至還有些是篆體和繁體,但在他的眼中都和尋常的文字沒有兩樣。


    而上麵記錄的修煉方式和注意事項,對於普通凡人肯定是看不懂的,可一旦有了切身的體會,轉過頭再看它們,或多或少都能明白其所指的意思。


    當碰見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疑難點時,蜀山上的駐守弟子,便被他當做翻譯官來用,找上幾人輪番詢問比對,也足以解惑了。


    而劍聖殷若拙,經過那日的論辯之後,對於道,又有了新的感悟,時常站在蜀山山下的河流中,看山看水,以意念感受分辨萬物運行的道理,從而增強自身的對外界的影響。


    對於這一點,夏傑也不是很明白,隻能說這也是修煉方法的不同。


    像是風雲世界,道境,隻是武者的執念與堅持凝成一體,能外放精神影響敵人,便是了不起的了,而仙劍世界的道,更像是修仙者參悟天地的一個過程。


    但殷若拙的道,卻是走偏了,當年他下山求道,差點與青兒完婚,就在掀蓋頭的最後一步,他執念入道,憤然離去。


    最終他‘說服’了自己,一瞬白頭,人類的情感盡數被壓製一空,從此寧靜致遠,無為而治。


    人世間的任何變故,在他眼裏,都隻是常態,隻要合乎道理,沒有不可以放棄的東西,包括生命。


    這種狀態下的殷若拙,符合他所求的入道,是他蜀山劍聖的風采,但卻不再是那個會動情,會傷心的殷若拙了。


    “隻是不知道,如今的他,會不會悟出什麽新的道理來……”


    夏傑隨口沉吟著,之後也不在關注殷若拙的變化,沉下心來學習這些能彌補他短板的各種法訣。


    對於道,他從不渴求,有這時間去琢磨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還不如多經曆兩個世界的收益大,隻要實力足夠了,毀天滅地,打穿蒼穹,重造宇宙都不在話下,還需要去琢磨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嗎?


    就如他此刻第三階的五行之法一樣,隻要臻至巔峰,他自己本身,就是一種規則!


    蜀山藏書萬卷,但在夏傑有選擇性的學習之後,結合他無需吃飯睡覺的本事,不過一月有餘,便將於他所需的法訣都記了下來。


    當然,一些陣法和符咒還需要練習,但明白怎麽使用,也等同於學會了。


    “接下來還是跟著李逍遙他們吧,萬一發生了酒劍仙不可抗力的變故,怕是這次任務就隻有以失敗告終了。”


    夏傑從藏書中站了起來,他單手豎了一道劍指,法力如絲般湧向四周,像觸手一樣紛紛籠罩厚薄不一的書籍,將其拎迴了木架之上。


    片刻後,周圍恢複如常的秩序,夏傑一揚衣袍,掐出法訣後,渾身灰塵與汙穢都在霎時間被震散,渾身一輕。


    要是學法之前的他,根本做不到如此輕鬆,法訣相對於單純的法力來說,效用更強,消耗的力量更少。


    “雖然此刻我沒有兵刃在身,但蜀山禦劍飛行的手段已經登峰造極,像劍聖那樣,以氣禦空飛行,還是要節約不少的法力。”


    夏傑麵色帶笑,他先是在五行之力的自然籠罩下,朝前閃了幾次,待他的身影出現在傳法堂之外後,渾身氣機一鼓,直接衝天而起,朝著蜀山大殿飛去,速度比他以純粹法力踏空而行,要快上三成。


    他的‘閃現’是依托於自身三米之內的五行磁場挪移,僅僅是速度快而已,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閃現瞬移。


    而且夏傑的五行之力並不包含天空中的空氣,也就是五靈珠裏的風靈珠之力,所以他之前也幾乎是在地上行走,很少大肆用法力登天。


    如今鳥槍換炮,他往日不會的一切竅門,都得以完善,對於法力的實際運用來說,自然是提升巨大。


    “唰!”


    夏傑的身影在蜀山上空一閃而逝,從另一座山頭直接飛到了蜀山大殿。


    此刻殷若拙難得地在操練弟子禦劍之術,廣場石柱周圍,十餘個淡青色長袍的蜀山弟子,正分成一圈站在地麵,他們左手按著右手的手肘,右手手指豎起如劍,指著天空。


    而在大殿高空處,十餘柄形態各異的長劍正宛如遊動的魚兒,化作一道旋轉的劍刃長河,帶著銳利的劍氣鋒芒,唿唿地撕裂空氣。


    與此同時,殷若拙還放出法力融入劍群中橫加幹擾,使他們禦劍艱難,不得不費盡心神來掌控自己的佩劍,從而鍛煉他們的法力與意誌。


    “轟!”


    正當眾人難以為繼之時,天空裏陡然激射而來一道人影,來人破空帶動的氣旋直接貫穿了眾弟子的法劍群。


    “呲呲呲……”


    隨著人影落地,那些長劍紛紛失去控製,被入地的空氣震蕩盡皆拍下,一個個都劍頭倒轉,插在地上的灰白石板中不斷顫鳴。


    “這……”


    殷若拙看著神色各異的弟子,開口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迴去多加修習。”


    “是,掌門。”


    眾弟子恢複了一些法力,伸手一招,地上的各自長劍,紛紛從地裏跳起,淩空歸入劍鞘。


    其實就算夏傑此刻不來,他們也頂多再支持片刻,便會力竭,所以夏傑方才並未造成多大的衝擊,也能擊散他們劍群,便是這個原因了。


    廣場一空,殷若拙看向夏傑,眼神稍稍有些怪異,但轉眼又頷首帶笑道:“夏師弟,可是要下山而去?”


    麵對這個沒有情感,看透諸多事宜的劍聖,夏傑也感到有些不自然,他點頭道,“師兄高見,我的確是辭行來了。”


    說來也很尷尬,他借酒劍仙的引薦,上山不到一月,什麽事也沒做,學光了人家千年的積累,又準備離開,於情於理都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夏傑也補充道,“此番下山隻是有些俗事,也是為了結束這場不該發生的人間浩劫。”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說當年青兒的遺留隱患水魔獸,加上酒劍仙與阿奴的悲劇,以及李逍遙這個未來的蜀山七聖與靈兒的宿命。


    如此算下來,夏傑自認以這些人的性命當做對蜀山的迴報,足以抵消自己學法的代價了。


    而這些看似雲裏霧裏的話,在殷若拙的耳裏,也大致能明白夏傑的意思,因為十年前他沒有出手相助,自身也是這場悲劇的源頭。


    “結束?不,你隻是改變而已。”


    殷若拙微微一笑,臉上依然是那副淡然寧靜的表情,他昂了昂頭,身影拔地而起,越過大殿直接朝前飛去,“跟我來吧。”


    “恩?”


    夏傑楞了一瞬,看他飛去的方向,似乎是山下的那條河流,默想片刻,他也直接動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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