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女媧血脈……”


    夏傑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哪怕是現在饕餮精血影響不到他,但感知到靈兒血脈的一瞬間,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升起了一絲貪欲。


    好在二人都並未發現他的異狀,李逍遙還處於被小仙女拉手的激動中。


    而靈兒見到兩人都並未排斥她,之前那股憂慮也淡去了,破涕為笑重新展露了閉月羞花的盛世美顏。


    她眼角還掛著淚痕,抬頭看向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夏傑,嘟著嘴不滿道:“那夏傑哥哥呢,你是不是忘記靈兒了啊,怎麽到現在也不理人家。”


    說著,靈兒還晃了晃他的手,一臉期盼地樣子,似乎隻要他說一句沒有忘記,可能她就會笑的更加開心。


    “咳咳。”


    饒是夏傑手下亡魂無數,即便他一身法力深厚成丹,但看著這張單純至極,帶著赤子童心的嬌嫩臉龐,他的防禦此刻也被摧枯拉朽地洞穿了。


    他隻得點頭應道:“靈兒這麽可愛,我們當然不會忘記你了,你不是說還給我們準備了禮物嗎?帶我們去看看吧。”


    麵對兩人明顯在說謊的表情,靈兒卻並未察覺到其中的異樣,而是高興地連連拍掌。


    “太好了,太好了!”


    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激動,唯有那份準備了十年的禮物,才能表達她對兩人的思念之情,她一臉小得意地轉身領著路,“靈兒這就帶你們去看。”


    靈兒蹦蹦跳跳在前麵走著,李逍遙和夏傑跟在後邊,側過頭來低聲詢問道:


    “夏大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她為什麽會認識我們的?”


    說來也的確不可思議,李逍遙可以確保自己從未見過靈兒,而靈兒先認出夏傑又認出他,說她是夏傑的朋友也很有可能,但問題是夏傑之前的表現也無不說明了他也沒來過仙靈島。


    甚至於靈兒口口聲聲說她等了他們十年?十年之前大家都還是小蘿卜頭吧?


    夏傑也大致猜出了未來的事情,所以他也順勢裝成了小白,將自己的認知拉到了和李逍遙同一個水平線。


    “恩,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計靈兒是認錯人了。”


    李逍遙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他點頭小聲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要告訴她真相嗎?”


    夏傑瞥了他一眼,迴道:“她誤會我們是她的朋友,你倒時候求丹藥不也是很方便的多。”


    “可是,我……”李逍遙有些遲疑,他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問題是看著靈兒那天真無邪的眼神,他實在是不忍心去欺騙她。


    “放心吧,又不是叫你去做壞事,你要是覺得心裏有愧,那就對她好一點,讓她開心一些。畢竟她等了十年就為了今天,你就當是滿足她的一個念想吧,也算是你對……拿丹藥的補償。”


    雖然夏傑刻意裝成不知道內幕的樣子,但他言語間透露的信息,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不知不覺間,他對靈兒的態度,已經從一個等待拯救的遺憾任務,變成了主觀上的自我驅動,這一點,甚至他自己也並未發現。


    好在李逍遙一方麵被嬸嬸的病情牽掛,一方麵對靈兒也頗具好感,兩種思緒不斷交錯,他也沒有分辨出夏傑話語裏的漏洞。


    他看著那個穿著青荷色衣裳的靈動少女,肯定的點頭道:“恩,我明白了。”


    十年之約。


    從今天開始。


    亦在今天完結。


    在夏傑的授意下,李逍遙也拚起了演技,把靈兒哄得開心不已,一會兒跑在前麵,一會兒又跑到兩人的麵前和他們嬉笑一陣,又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們加快步伐。


    不一會兒,三人就來到了仙靈島內的一道河流邊上,河邊有一顆枯樹,它的枝丫上沒有長著樹葉,反而吊著一個個絲綢錦囊。


    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它結的果子一般,五顏六色絢麗非常。


    靈兒加快了步子,笑語盈盈,充滿興奮地唿喊著,“大叔伯伯,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她跑過去一手環著樹幹,開心地繞了幾圈,發絲飛舞在空氣裏,透著她發絲上的桃花花瓣,以及那素色的發帶,好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翩翩起舞的仙女。


    “唿,唿,你叫,叫它伯伯?”


    李逍遙氣喘籲籲地跟著到了樹下,叉腰俯身喘著氣,驚詫地問道。


    “對啊。”靈兒伸手撩開兩人麵前的絲帶,讓他們能清楚地看見這顆枯樹的全貌,“逍遙哥哥,夏傑哥哥,你們和它打個招唿吧,它和我一樣,每天都在想你們呢。”


    “它……”李逍遙頓時毛骨悚然,枯樹會想人?那豈不是都成妖精了!


    但誰讓這裏是仙靈島,有小仙女也自然會有樹仙了不是,所以雖然他心裏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朝枯樹揮了揮手。


    看見李逍遙的表現,靈兒的一雙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又轉過頭來期待的看著夏傑。


    這棵枯樹其實並未見過夏傑和李逍遙,它僅僅是這些年來靈兒吐露心思的一個‘樹洞’,長久以來靈兒都在這裏述說她的思念,以及懸掛自己的玄光鏡錦囊,所以她也將這棵樹看成了一個活物。


    夏傑踱步走上前,伸手貼在了樹幹上,他探知到這顆樹其實早已經幾近枯死。


    但由於它的樹根之中沾染著一些靈兒體內的大地之力,這才讓這顆枯樹不生蟲,不潰爛,不但能以這種殘軀存活著,甚至還誕生了些許的靈智,有一股法力在它根脈間流動著。


    “靈兒,這恐怕不是你給我們準備的禮物吧?”夏傑收手笑了笑。


    “當然不是啦。夏傑哥哥快來,逍遙哥哥你們快看。”靈兒滿意極了,她跑去在枝丫上解開一枚錦囊,鬆掉繩索,錦囊中自然升起了一枚泛著金光的氣泡。


    氣泡隨風而起,飛至了數米的高空慢慢擴散致臉盆大小後,才在靈兒的控製下懸停住了,裏麵的光芒也不斷變換了起來,漸漸形成一個畫麵。


    在一片青蔥的草地上,一個穿著黑紅相間的苗族服侍的小姑娘正在行走著,時不時還對著氣泡的正麵說些什麽,這就好比是一個彩色的電視機,但隻有影像,卻無音頻。


    “哇,這是什麽。”李逍遙吃驚地看著天空,對於他這個土生土長的餘杭鎮小青年來說,這種‘高科技’的事物還是第一次見。


    靈兒皺眉想了想,迴憶起當年錄製這個玄光鏡時的故事了,她不由得鼻翼微動。


    “這是我七歲的時候跌倒了,很痛的啊,可是我一點都沒哭,因為我記得我們的約定啊,無論如何,我都要笑的……”


    夏傑默然背負雙手,站在一邊聽著和劇情中別無二致的述說。他也不由得感慨,靈兒這些年一直在仙靈島上,實在是太過寂寞了。


    李逍遙自幼有王小虎,有香蘭秀蘭,有整個餘杭鎮的人可以接觸交往,有各種好吃的好玩的。


    但靈兒隻有這麽一座小島,隻有疼愛她的姥姥和為數不多的侍女,這些在常人心裏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她這兒,都是值得喜、值得悲、值得記錄下來,如若珍寶一般,分享給他們看。


    以他們兩人對愛情的付出,以及雙方的態度對比來說,就會發現這根本就不均等。


    李逍遙的愛要分給他嬸嬸,分給月如,分給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在靈兒這裏,姥姥死後,李逍遙就是她的全部。


    所以,夏傑看向李逍遙的目光,也帶著一絲的堅定。


    不管如何,這一世,他隻能有這麽一個老婆!什麽愛妾賤婢,什麽發財死老婆想都別想!無論是誰,隻要敢插手,敢搞事,動那些失憶之類的下三爛手段,那就是他夏傑的敵人!


    李逍遙並未察覺到背後的異樣,他舉頭環顧四周,此刻天空上飄滿了玄光鏡,裏麵的小女孩也都不相同,記錄的場景也都不一樣,可以明顯地分辨出她在不斷長大。


    靈兒伸出手指調動著玄光鏡氣泡移動起來,讓它們一個個輪番交替在兩人的麵前,像是一幕幕滾動的電影熒屏環繞播放。


    “恩?”


    夏傑沉思間突然麵前一暗,卻是靈兒調皮地拋過來一個氣泡。


    裏麵的她正對著鏡麵,穿著一套淡藍色的苗族長裙正坐在梳妝台前,頭上的發髻紮成團狀,正在小心翼翼地畫著眉毛,麵相比現在要稚嫩兩三歲。


    “這些都是什麽啊?”李逍遙伸手戳著周圍的一個個氣泡,頗為好奇地問道。


    靈兒甜甜一笑,“這些就是靈兒十年來的生活呀。”


    將十年的光陰濃縮成這不過數十枚的玄光鏡,這裏麵真正蘊含著的不是喜悅,而是背後未被記錄的,更多不為人知的辛酸。


    就如那枚石頭‘種子’,她十年來日複一日地精心澆灌,每一次都不見它開花的萬分落寞,就鮮為人知了。


    而這石頭最終開花,也是被靈兒的眼淚中的大地之力所侵染而成。


    整整十年等待,最終以悲泣的淚水換得一瞬花開,到底該為花開而喜,還是該為這漫長的期許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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