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傑爽朗的笑聲,仿佛給第一邪皇吃了一顆定心丸,那能抑製魔性的冰心訣好似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一般,他點頭答應道:


    “既然如此,那還煩請夏兄弟把那聶風送過來吧,老夫教他五年便是,如果五年他還沒能學會刀境,那隻能說他沒有那個悟性。”


    “恩?這可不行。”


    夏傑斷然拒絕了他的提議,他不是擔心五年這個時間限定,而是不想讓二小分離太遠,不然長大後沒有交情怎麽辦?那摩柯無量又如何來?


    “邪皇兄,還是麻煩你出山一趟,去天下會教吧,反正你這生死門中又無弟子,門可羅雀,去了天下會生活起居有個人照應,不也方便的多麽?”


    “無人?”


    第一邪皇四顧看了看,才驟然想起自己宣布閉關之後,冷老去第二豬皇那裏串門去了,此刻的生死門還真是連個下人都沒有,如果來個小孩,自己還得去照顧他的衣食起居,反而麻煩。


    “那好吧,老夫就陪夏兄弟走一趟。”邪皇無奈的笑了笑,先不說這冰心訣對他的重要程度,就單單是夏傑將他從入魔中救出,便是個天大的恩情,他不得不還。這也是他答應教導聶風刀境的另一個原因。


    “哈哈,邪皇兄果然爽快。”夏傑聽得高興不已,這人的確懂得知恩圖報,也不枉自己費盡心思救他一命。


    但他也並未立刻就拉著第一邪皇迴天下會,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邪皇背後的那道石窟甬道之中,“在這動身之前,夏某還有個不情之請。”


    “哦?夏兄弟但說無妨。”


    “不知我可否到這魔池一觀?”夏傑目色凝重了起來,他之前或許對火麒麟留下的黑灰沒有太過重視,但今日見了第一邪皇的狂暴姿態,以及那魔氣的詭異,卻是讓他心裏隱約有些不安。


    第一邪皇順著他的目光轉過頭去,笑著點頭道:“當然可以,夏兄弟你能把我體內的魔氣給逼出,這魔池自然也奈何不了你,隨我來吧。”


    “好。”


    夏傑跟了上去,兩人徑直躍上了石階,鑽進了黑乎乎的石道,這裏光線非常昏暗,甚至由於高空的寒風濕氣,導致這石壁上都附著一層淡綠色的青苔,給人一種滑膩的惡心感。


    轉過幾個彎後,這石窟也走過了大半,從最初的腹地,走到了山體的另一麵,石壁上偶爾有幾處縫隙洞口,有陽光照耀進來,視線頓時明亮了幾分。


    而夏傑也終於看見了這魔池的樣貌,這是一片四四方方,長三米寬不過兩米的小池子,池水渾濁不堪,近乎於全黑之色,而在池子右側有一道口子,比水位線高出一尺有餘。


    順著這口子看去,隻見這道口子蜿蜒扭曲在另一側的地麵,勾勒出一個筆畫相連的“魔”字,字印入地,深陷三寸。


    第一邪皇站在一旁,神色古怪地指著那片漆黑的池水道:“這就是魔池,池中的水不知從何而起,也不見幹涸,我生死門占據此地百年以來,都從未見它的水位下降過。”


    也不用他說,夏傑在見到這池子之前,便能感覺到它蘊含的渾厚魔氣,其魔氣總量猶如深淵,起碼在第一邪皇方才放出的魔氣百倍以上。


    “從未見它水位下降過?!這倒是有些神奇了。”


    夏傑驚疑著朝前靠近了一些,目光仔細掃視著整個池水,而那漆黑如墨的水麵,在陽光下倒影出他的身影輪廓。


    而那微微泛起波瀾的水麵折射扭曲著他的麵容,瞟眼看去,就好似一個黑化的夏傑,在水中朝他獰笑。


    身後的邪皇擔心自己體內的魔性再被勾起,故而沒有上前,但看見夏傑靠近,他趕緊勸道:“夏兄弟還請當心,切勿靠的太近,老夫之前閉關在這池邊,經年累月也沾染上了這魔氣,其兇險程度,可見一斑。”


    “邪皇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夏傑頭也不轉的擺了擺手,繼續掃視著整個池麵,對那倒影的變換,熟視無睹,這隻是最尋常的水波折射而已,哪怕這倒影再恐怖,又能如何?


    故而,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對這池水的探測之上了,憑借著五行陣的鎮守身魂之效,這魔氣入體也好,入侵精神也罷,都得先麵對他體內的防禦層。


    而他又有長生泉在身,隻要這魔池不能一擊就整體摧毀他體內的五行陣,那便不足為慮。


    隨著夏傑放出意念,這魔池的隱秘也在他眼前慢慢拉開了神秘的麵紗,首先,這池水並非全是魔液,在池子的最底部有一處純淨的地下水源,而這水才是整個池子根基,這魔液隻不過是漂浮在水麵上而已。


    這種情況,非常類似於現代的原油泄漏,因為魔液本質是勁氣的增強版本,它和純水的密度不同,密度相對較小的魔液無法下沉,隻得被地下水源頂在上麵。


    所以這魔氣每被消耗一部分,這水源就上漲一分,形成了一種魔池不增不減,仿佛無窮無盡的恐怖畫麵。


    其次,這魔氣雖然是超過勁氣的物質,但卻極為奇怪的能以液態,至少存在於世上百年。


    這種神奇的效果,已經無法用武林的常理來接受了,更像是仙俠世界裏,那些所謂的靈池,血海之類的修真府地的修行輔助。


    “看來,這風雲世界,可能數千年前也存在有修煉者,曆經這些年歲後,靈氣稀疏,修行不易,所以武力值漸漸下滑,最終由仙入武。”


    “而這所謂武學道境,四種神獸,乃至魔池龍脈之類的等等事物,都是那個時代所殘存下來的東西……”


    悵然的思索之後,夏傑歎了口氣,“這靈氣的稀薄還真是對修行者致命的約束。”


    對於這一點,他簡直深有體會,就拿《龍帝之墓》來說,自己當時修煉一晚上,所匯聚的五行精粹不過數縷,那種感覺簡直要把人逼瘋。


    所以他後來進入《長城》後,修煉的速度猛地增加的七倍,當時他便喜出望外,感覺終於是看到了修行的希望,所以這一閉關就忘乎所以,修了幾十年才堪堪停下來,且這效果也不是很大。


    而這《風雲》世界,靈氣相對來說更加濃鬱,關於修行的資源也要多的多,哪怕隻是一頭無人問津的火麒麟,也讓他獲得了一門控火的本能,更別提他還沒有接觸到的鳳凰,玄武,神龍了,那無疑是更加強橫的存在。


    這種天差地別的境遇,就這麽真實地在他的眼前上演著,所以,對於靈氣稀薄的後果,夏傑無疑是極有發言權的。


    “可惜,這魔池對我無用。”


    早在麵對火麒麟身體裏排斥出來的黑灰上,夏傑就對這魔氣沒有絲毫的好感,這東西和他的五行修煉相衝突,強行納入體內占為己有,那純粹是在找死。


    沉思了半晌,夏傑才緩緩搖著頭,轉身看著邪皇道,“邪皇兄,我們動身吧。”


    “好,煩請夏兄弟帶路。”


    第一邪皇早已經對冰心訣心癢癢了,隻要拿到壓製魔性的辦法,那他便可以試著再衝刺一下真正的魔刀之境,隻要成功了,那魔氣或許也可被他掌禦刀下,為他所用。


    ……


    在夏傑和第一邪皇交戰之際,武林中也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首先發難的,便是金剛門和任意堂,它們二者匯聚了數千門徒,同著連城寨,巨鯨幫,獨一門的三夥勢力,佯裝要攻打天下會的地盤。


    可就在聶人王率隊出征之後,金剛門和任意堂卻突然從其他三個幫派的背後下手,先毒後刀,僅僅一個夜晚,就將它們的勢力剪除了大半。因為要從四方聯合攻打,所以其餘的隊伍分布較為分散,在這場變故中,得以逃過一劫。


    但這三幫半數的人馬,麵對金剛門,任意堂,天下會三方聯合的巨無霸,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且打且退,硬生生被壓迴了自家的核心駐地。


    因為狂刀堂的五百人全是孩童,根本沒有戰鬥力,所以聶人王隻得讓普通幫眾從戰場正麵逐步施壓,而他則率著一隊不入流的武者直撲對方的老巢,以防止三幫勢力,兵敗之下席卷了金銀財寶和武功秘籍逃之夭夭。


    不得不說,在這方麵聶人王是極具遠謀的,他在收刮這些寶物之際,同樣擾亂了敵方的軍心,在三幫的幫眾心裏,形成了一種前有狼後有虎,陷入重重包圍的絕境之感。


    故而這次的戰役,來的快,結束的也快,等聶人王帶著十餘輛馬車返迴天下會之時,武林中的各大門派,都瞬間公認天下會為真正的天下第一幫會。


    而夏傑也被冠以“天下第一”的稱號,個中原因,也非常簡單。


    首先是雄霸身死,夏傑陡然上位,然後是之前的天下第一刀客聶人王甘心擔任副幫主,屈居於夏傑之下。


    其次,最關鍵的是,十餘日前,就連武林神話無名,都在夏傑拜訪他後,帶著一幹傭人,重出武林上了天山。


    據傳,當日無名用出了比當年更盛的天劍之境,都依然敗北。


    這種力壓武林第一人事跡,將夏傑在武林人士眼中的地位,瞬間拔高至了一個頂峰,成為了當今天下,全武林公認的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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