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


    “主人!”


    直到場上肆意的勁氣狂風消停了下來,那十八騎和鬼虎才得以靠近,至於其他的食客和追劍而來的路人,則被抵在中華閣門口,進不得門。


    鬼虎撲到無名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攙扶起他,此刻無名雖然擦幹淨了嘴角的血漬,但麵色也是蒼白的緊,甚至都不敢直起身,不然胸膛中的斷骨就要刺進肺脈裏去。


    “屬下護衛來遲,望幫主恕罪。”十八騎手合圍了過來,一邊拱衛著夏傑,一邊低聲請罰。


    其實這請罪也隻是做個過場,麵對這種級別的交戰,他們即便是有心參戰,也於事無補。以他們的功力,就連擋一發無名的劍氣,都不夠資格。


    “沒事。”


    夏傑擺了擺手,將手裏的長刀交給旁邊的人,隨即又側目看著無名,他雖然不多言語,但意思非常明顯。


    迎著他的目光,無名隻得苦笑一聲。


    夏傑方才所說的理由不過四字:“因為,我想。”,雖然太過霸道,但他細細想來,倒也覺得這話沒錯。


    當年自己進入天劍之境,殺得武林一度蕭條,不也就是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嗎?這樣看來,這世間的任何事,還真就逃不過這“我想”二字。


    無名一手依劍杵地,另一隻手鼓起恢複的勁氣不斷往胸膛點去,借以勁氣的衝擊滲透,來接上自己的斷骨,隨後他又將勁氣固定在骨縫之間,穩住傷勢。


    片刻後,他才深吸了口氣,歎道:“罷了。願賭服輸,這弟子,我收便是。”


    “好!”夏傑頓時展出笑顏,伸手一探,從衣袍的夾層中抓出一枚物件,直接朝無名打去。


    “吃了它,能恢複你的傷。”


    咻。


    “主人小心……!”鬼虎剛來得及提醒一聲,但那紅色的流光已經撲至了無名的身前。


    雖然無名勁氣大多耗盡,但這意識卻清醒無比,聽清夏傑的話語後,他對這並不激烈的‘暗器’隨意伸手一鉗,就將它握在了手中。


    隨即,一股溫熱的觸感從他手中傳來,無名詫異的低定神一看,隻見自己的手中正握著一枚珠圓玉潤,熠熠生光的火紅色果子。


    “這個是?”無名先是疑惑,但轉眼就想到了什麽,驚訝地抬頭看向夏傑:“血菩提?”


    “不錯,這就是血菩提,它能滋補氣血,吃了它你的傷一時半會兒就能恢複。”夏傑點點頭,他隨身帶著幾枚血菩提,大多也是應付這種情況,畢竟無名和邪皇等人都是凡體肉胎,不像他能借著長生泉不傷不死。


    也源自這一點,他才敢放開手全力施展,不然要是沒收住手將無名給打死了,那不就白來一趟了嗎。


    無名也不疑夏傑會暗害他,點頭服下果子,這血菩提一入口,咀嚼吞下便如含了一枚火炭,卻無灼燒之感,那溫熱的氣流瞬息從腹中流致全身,一股磅礴的生機幾近透體而出。


    “哢哢……”幾聲細微的脆響,無名伸展了一下雙臂,之間胸膛內骨的刺痛已然消失不見,渾身都透著舒爽之感。


    不止於此,在這股溫熱的氣感之下,他的勁氣也恢複了四成左右。


    “血菩提不愧是神異之物。”無名暗自驚歎,他之前也去過淩雲窟,但卻迷失在了洞穴之中,根本沒能得見這種異果,沒想到今日被人打敗擊傷,卻是吃到了此物。


    但無形中,也讓無名愈發疑惑了起來,他背持英雄劍,運氣調息之際,又問道:“閣下有如此功力,又率著一隊天下會的人馬,想必便是那天下會新任的夏幫主吧?”


    “不錯。”夏傑頷首笑道,“怎麽?知道本座是天下會的幫主,你便反悔了?”


    無名淡然搖著頭,“無名說一是一,絕無違約之心。我隻是很好奇,以夏幫主年不及而立,便有如此實力,為何還要老夫去教那弟子……現在想來,莫非夏幫主之前說此子是劍道天才,當真是絕世之才了?”


    說到後麵,他已經不是在發問了,而是在自言自語,仿佛明白了夏傑的真正意思。


    夏傑看著他這幅模樣,笑而不語。等到無名見了步驚雲,才會知道此子他非收不可!步驚雲的劍心,與生俱來,無論是劍聖還是無名,見到他的一刹那,便自然會明白。


    “你去傳訊,吩咐聶人王,可以開始行動了。”


    放任無名在那兒自悟,夏傑轉身對著十八騎的隊長吩咐道。他之前收下金剛門門主和任意堂堂主之後,便通過飛鴿傳書,以及讓他二人帶信到天山,安排了些許事宜。


    而現在,無名這裏已經大致妥了,等他到天下會,聶人王也就可以抽出身來,征伐周圍的幾大勢力了。


    “是,幫主!”


    侍衛隊長得了命令,將一份印著幫主火漆的信箋折疊卷起塞入小筒,放飛了一隻隨身帶著的能識路千裏的信鴿。


    信鴿被放飛到天空中盤旋著飛了幾圈之後,就朝著天下會的方向而去。


    等安排好這些瑣事之後,夏傑轉頭看向無名,此刻的無名已經恢複了那股淡然的書生氣質,眼眸中透著異樣的神采,驀然問道。


    “不知夏幫主要我收的弟子,現在何處?”


    夏傑了然一笑,“天下會,天山之巔,步擎天之子步驚雲便是。”


    “步擎天?步家莊的人?”無名先是一愣。


    後又似若有所悟的點著頭自語道:“步家莊鑄劍數百年,的確有這個底蘊。據說那步擎天鍛造一柄絕世好劍已經用了十數年,其父如此,其子從小耳聞目染,自然能算得上生來的劍道天才。”


    “不錯,而且此子心性如劍,堅毅如剛。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之毅力,也有藏鋒十年隱忍一劍之韌性。”


    夏傑真心實意的讚歎著。步驚雲能目視自家被滅門,而不落淚,拜入殺父之仇人雄霸門下,也忍得住。再加上第二部裏,區區數日便能從無名哪裏領悟自己的霸劍,這種天賦,當真是為劍而生。


    “當真如此?”無名目色一凝,這種心性,的確是修習劍道的好苗子,心裏對這未見麵的步驚雲又是看重了幾分。


    “是與不是,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夏傑笑了笑,反手從侍衛隊長的竹筒裏抽了一張印著火漆的信箋,遞給了無名,“拿上他,去天下會找聶人王,就說是我的意思,他會明白的。”


    “主人,那我們……”鬼虎在後頭聽得很不自在,無名若是出山了,那這中華閣,連同那一批的仆人,就全都得散了。


    數年前無名力壓十大門派還留下不少遺患,雖然礙於武林神話的名頭,那些仇家不敢找無名報仇,但對付這些個掌櫃和店小二,卻是如同殺雞屠狗,輕鬆至極。


    “這……”


    無名也不知如何辦,他答應了夏傑要出山,那之前詐死歸隱之事便會暴露,此刻他拋家舍業去天下會收徒,勢必會留下一幹老弱病殘,待人屠戮。


    “帶他們一起去就是,天下會地廣人多,還容不下你小小一間中華閣?!”夏傑無所謂的說著。


    “這樣也好。”


    無名點點頭,他本就是想歸隱的,這些人都隻是雜役,在這座城謀生,和在天下會的地盤謀生,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恩?不對,先等等。”


    夏傑猛地皺起眉頭,隱約有種殺氣在他眉目之間翻騰,驟然冷聲喝道。


    “怎麽?!”無名不知道對方在震怒什麽,但也感覺到這股危險的氣息並不是衝著他,也不是衝著場上的任何一人。


    “你現在可有弟子?”


    他的目光冷冽得很,仿佛隻要無名答了個是,就得立馬殺人一樣。


    無名一聽就怒了,自己詐死歸隱至今,那裏收過徒了?“這是何意?夏幫主,你莫非是在戲耍老夫不成?!!”


    他本來一生也不想再插手武林爭端,等到死去再將這殺戮的天劍永遠埋入地底,但今日好不容易被人說動,有了出山的念頭,可看夏傑這態度,自己之前若是有弟子,那必然會遭遇毒手,這叫人如何不氣?


    “唿!”夏傑心知自己失態了,長出一口氣,壓了壓怒火,表情也重歸於平和。“無名兄,你如果之前已有弟子……算了,沒事了。”


    他沉吟片刻,還是放棄了追問,心裏暗道:“有又如何,一個小雜碎,打殺了就是,翻不了天!”


    原來,剛才他同意將中華閣搬遷到天下會的地盤時,心裏猛地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玷汙了楚楚,之後數次背叛恩師無名,最後又投靠東瀛的大弟子劍晨,這家夥必須得先殺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要說夏傑的記憶力,是不可能犯這種錯誤的,他怎麽會記不得劍晨是無名的弟子?又怎會到現在才想起這件事?


    但怪就怪在,這個《風雲》的電影世界中,還真就沒有出現過劍晨這麽個玩意兒。


    所以直到此時此刻,想到無名搬遷中華閣,夏傑才猛地驚醒。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這個世界有劍晨這號人呢?要是讓無名帶著一幹人等上了天下會,讓劍晨和聶風步驚雲混在一堆,那這盤棋可就臭了。


    故而,他此刻才會失了態,乃至壓不住心裏的那股殺意,導致無名誤會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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