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背後有些許看不透的陰謀,這也無疑是天大的好處了,整個步家莊都願意一試,所以,步擎天自然選擇了接受這新幫主的招攬,並帶著一莊子的人和劍,用了兩日的時間,趕到了天下會。


    也因此,絕世好劍的鍛造停了兩日,這也就是步擎天此刻來找聶人王的原因。


    “對了,聶兄。”


    步擎天求地火養劍無門,也並未抽身就走,而是又和聶人王交談了起來。“之前你曾說過,像我們這類堂主,都可以任選一門武功來練,不知……”


    像聶人王這樣的武林巨擘,自然是不愁武功的,聶風若無意外,自然是修習聶家的刀法和內功。


    而步擎天就不一樣了,他自身武功便弱,也無上等的功法,當爹的,自然也想給自己兒子鋪好路子,這也是他當日選擇接受招攬的關鍵所在。


    聶人王淡定的舉起茶杯,笑道:“此事不難,幫主曾明言,雄霸留下的三種絕學,擎天兄可任選其一。”


    步擎天眼睛一亮,雄霸的武功啊,那肯定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


    他身子微傾,期盼道:“那三絕學呢?步某現在能否一觀?”


    “哈哈,擎天兄稍安勿躁,幫主外出處理事務,這秘籍自然是要等幫主迴來再說了。”


    聶人王知道夏傑去了淩雲窟,也知道他此行是為了血菩提,所以對夏傑幾日未歸之事也並不擔心,在他看來,夏傑的實力應該在無名和劍聖同一層次,麵對火麒麟雖不敢言勝,但自保卻是綽綽有餘的。


    “這到是……”步擎天反應了過來,這天下會的話事人可不是聶人王,他點頭道:“那我先迴去安頓家眷,幫主如若歸來,還望聶兄告知一二。”


    聶人王擺了擺手,安撫道:“放心吧,幫主迴來第一個見的人肯定也是你。”


    他可是知道,當日夏傑派出兩支人馬,一個是找他聶人王,一個便是找步擎天,這便說明在夏傑的心頭,他們兩人同等重要。


    步擎天訕笑兩聲,他完全沒有聽出聶人王話中的意思,他還隻當現在天下會隻有兩個堂主,而自己這個新堂主和幫主平生素未謀麵,所以自然第一個要見見了。


    ……


    等到夜色朦朧之時,夏傑才返迴了天下會。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上山之時看見,位處於山巔天下堂之下的幾處堂口,修建的已經初具規模了。


    得益於房屋的構造簡單,加上一眾武者和身強體壯的幫眾日也不歇的加班加點,整個總壇超過兩千人投入新堂口的建造當中,這種修建速度幾乎可以比肩現代的施工隊。


    夏傑暗讚一聲,隨後踏入了大殿,得知他迴來的消息後,整個天下堂頓時熱鬧了起來。


    先是文醜醜安排了大廚三鍋連台,不間斷的燒製美味佳肴,接著便是步擎天和聶人王兩家人聯袂而來,夏傑也終於見到了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風和雲。


    相比於聶風的長發文弱,步驚雲則是和他父親類似,都是一頭微短的黑發,而他常年和炭火鐵器為伴,那圓嘟嘟的小臉卻是透著堅毅的神色。


    兩人給夏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這場酒席之間的表現:步驚雲敢目不轉睛的和他對視,而聶風,多被他看兩眼,就要躲到聶人王的背後去。


    一番酒席交談下來,兩個小孩不知說了什麽悄悄話,一溜煙跑了出去。


    夏傑端著酒杯,目送著小風雲的離開,抬頭朝一旁吩咐道:“醜醜,你跟去看著點,別出什麽岔子。”


    “是,幫主,這方麵醜醜最有經驗了,您瞧好吧。”


    文醜醜早就填飽了肚子,得令便起身作揖追了出去,在這天下會中,看管兩個小孩而已,這對他來說還不是信手拈來?


    一旁帶著麵巾,穿的厚實的顏盈也站起了身,低聲道:“人王,妾身也出去看看。”


    “恩。”聶人王頭也不抬,繼續和夏傑二人飲酒,顏盈見此便欠身行了一禮,告辭離開了。


    從夏傑第一次見到聶人王夫妻二人到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化,可謂是天翻地覆。這才僅僅隔了幾日不見,顏盈在聶人王麵前,已經是一副徹底被征服的模樣了。


    這其中發生了什麽,旁人根本無從知曉,夏傑也沒有插手人家家事的習慣,驚詫之後,便不再關注了。


    他端起酒杯,遙遙朝酒桌一測的步擎天舉杯道:


    “擎天兄,剛才說到雄霸絕學有三,分別為風神腿,排雲掌,天霜拳,不知你想要哪一門?”


    終於說到正題了,步擎天心頭的那顆石頭總算放下了,他連忙端起杯子,誠懇道:“不知這三門絕學……恩,那一門更厲害些?”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眼下有機會為兒子圖謀個好未來,他又怎麽能不選一個最強的武功呢?


    夏傑淡淡一笑,和他的酒杯隔空虛碰,喝完酒後又才說道:“武功要看合適與否,我看擎天兄終日與火爐為伴,不如選這天霜拳如何?一來可解燥熱,二來也可便於刀劍淬火。”


    “這……”


    步擎天頓時語塞,他哪裏知道天霜拳的效果,單聽夏傑這麽一說,解熱?淬火?


    他微醉的腦子裏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這麽一個畫麵:自己站在火爐邊,口中大喊:“天霜拳!”然後雙手布滿寒霜,咬緊牙,一拳又一拳的錘在了火紅的劍胚之上,如此數次,一把鐵劍終究是鍛造成型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難道就因自己鑄劍,便要練這天霜拳去錘鐵嗎?


    步擎天猛地晃了晃頭,連忙補充道:“啟稟幫主,這火爐的溫度對於我們來說不算什麽,大家都是粗人,忍一忍就習慣了,反倒這武功,屬下認為還是要……”


    “行了,擎天兄,你的那點小心思幫主還看不出來嗎?”


    聶人王給他緩緩斟滿酒水,推門見山道:“你就直說了吧,想讓驚雲侄兒練武又不是什麽壞事,幫主又不會怪罪你不是?”


    這也不難理解,步擎天便是要代步驚雲選武功,哪怕不適合他,隻要適合步驚雲就行。


    “我……”步擎天頓時臉色一白,他卻是太把幫規當成了一會事兒了,認為自己初來乍到,不可逾越這規矩。


    他怔怔的看著聶人王和夏傑,半晌,才低頭歎氣道:“的確,我想讓驚雲從小便打好根基,可是,堂主才有資格選武功,而子嗣都得由堂主副幫主收納為弟子,這……步某也隻得出此下策了。”


    這兩日,步擎天聽得最多的就是,鑄造一柄劍,得幾點貢獻,而換一本普通的武功,又是需要多少點貢獻。而這絕學的價值無法估量,除非用絕世好劍去換,不然就是賣了他整個步家莊,也怕是買不起。


    故而,他的心思如今被聶人王挑明了,即便不受懲罰,他卻也是感到極為羞愧,隻覺得自己占了幫中的大便宜一樣。


    這賞給一人的絕學,交由兩個人練,就好比他步擎天從天下會憑空多拿了一份價值連城的好處,這事怎麽說,也說不過去。


    看到步擎天的這幅低頭認罪的模樣,夏傑卻是笑了起來。沉吟道:“擎天兄,關於這點你還是想的太過簡單了。”


    “恩?幫主此話怎講?”步擎天詫異的抬起了頭。


    “武功的合適與否當然至關重要,但有沒有人教導,傳授經驗,也很重要。這一點擎天兄恐怕幫不了驚雲侄兒吧?”


    夏傑笑眯眯的說著,話頭說罷,又暢飲了一杯酒。


    事關重大,步擎天酒意猛地醒了幾分,他聽出了夏傑的弦外之音。驚喜道:“那幫主的意思是?”


    “如果擎天兄不嫌棄,夏某願意收下步驚雲為徒,到時不僅這三門絕學,更有超越絕學的武學道境等著他!”


    一言驚四座!不僅是步擎天,就連聶人王都霎時睜大了眼。


    武學臻致巔峰,便是道境,譬如無名的天劍之境,劍聖的聖劍之境,第一邪皇的魔刀之境,都是觸及到武學最頂端的一小撮頂級武道。


    雖然夏傑也搞不明白武學道境究竟是什麽樣子,但此刻,當他說出這段話後,卻無人反駁。


    步擎天不懂,隻覺得超越了絕學的武道,肯定很厲害,而且他還沒從夏傑可以收徒的話中,迴過神來。


    聶人王很懂,也相信夏傑有這樣的實力,但讓他更驚訝的是,幫主竟然對一個剛剛見過一次麵的小孩子,便升起了傳道之心。


    這可不是一頁書,一張紙那麽簡單,道境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這也就意味著,從今以後,步驚雲便會常駐夏傑身邊,從細微處感知道境的存在,從而達成武道的修煉。


    這可是天下難得的機遇啊!


    在這麽一個瞬間,聶人王的心頭,都隱隱升起了奇怪的念頭。要是風兒也能學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起,聶人王便越想越多,思緒如潮水般湧來,頓時就止不住了!


    道境…不怕多!


    來日即便是自己悟出武道,同樣可以傳給風兒,反正大家都是用刀,殊途同歸,多一種武道傍身,實力自然會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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