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語落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緩緩從人群裏走出。


    這老者看上去七十多歲的樣子,雖然已是古稀之年,但卻麵色紅潤,精氣神相當好,他的步伐沉穩,十分大氣,顯然身子骨極其硬朗。


    人群議論紛紛。


    “張不換?這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我也是,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旁邊有人嗤笑一聲,不屑道。“連張神醫都不認識?你們鄉下來的?”


    見他一臉鄙視的樣子,有人不服氣了,冷笑道。“薛三通薛神醫我就認識,至於什麽狗屁張神醫,誰知道是從哪個疙瘩地裏冒出來的。”


    前一人聞言捧腹大笑,笑的眼淚鼻涕都要流出來了。“哎呦,不行了,我要笑死了,拿薛三通跟張神醫相提並論,哥們,你說出來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怎麽?薛三通身為東海中醫界兩大王牌之一,難道這叫張不換的老頭,還能比他來頭更大不成?”那人撇嘴道。


    “哥們,你能不能不要逗了?”前一人差點沒笑噴。“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牛逼哄哄的薛三通,連給張神醫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他的來頭,說起來嚇死你!”


    “嗬嗬,求嚇死!”


    “怎麽,你還不服氣不成?”前一人有些好笑。“聽說過禦用大國手沒有?就是中南海禦醫。”


    “廢話,當然聽過……”那人話還沒說完,就如同一隻被掐著脖子的公鴨般,戈然而止。


    “終於想到了?”前者冷笑道。


    “你是說……”那人愣了愣,隨即仿佛想到了什麽不敢置信的事情一般,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老頭,難道就……就是傳說中的……中南海禦醫?!”


    前者冷笑一聲,卻並不言語。


    聽了他們兩人的對話,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要知道那可是中南海禦醫啊,便是放眼整個中醫界,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可就是這樣一位,平常隻存在於傳聞當中的人物,此刻卻活生生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難怪,難怪會覺得張不換這個名字很耳熟,原來……竟是禦用大國手當麵!”許多人激動的渾身發抖。


    “師……師父,您……您怎麽來了?”劉太保大吃一驚,就仿佛古代奴才見到主子一般,連忙恭恭敬敬的迎了上來。


    師父?


    葉小天一臉古怪之色,看著諂笑著迎上去的劉太保,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至於劉太保那二十名弟子,更是瞪大眼睛,就仿佛小學生見到偶像一般,卑躬屈膝的跟在劉太保身後,異口同聲的叫道。“師公好!”


    然而,讓劉太保始料未及的是,麵對他近乎諂媚的表情,張不換卻怒氣衝衝的說道。


    “別,別叫我師父,你劉太保多牛逼,我可擔不起。”


    這下劉太保可傻眼了,不知道自家師父這是生的哪門子氣,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你怎麽了?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惹到您了?”


    “還能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張不換冷笑一聲。“除了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有誰會惹我生氣?”


    “啊?”劉太保整個人都愣住了。“師父,您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啥事都沒做啊。”


    “你還敢說啥事都沒做?我問你,你剛剛在幹什麽?”張不換冷著臉道。


    “嗨,您說這事啊。”劉太保恍然大悟。“是這樣的,先前我跟這家醫館的小屁孩鬥醫,但沒想到,他竟然暗中搞鬼,找了個人唱雙簧,贏了我,我心中不爽,當然不願意履行賭約……”


    劉太保自顧自的說著,卻全然沒有發現,張不換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黑。


    “師父,您是不知道,現在的小屁孩,真是越來越……”


    啪!!


    沒等劉太保把話說完,張不換鐵青著臉,直接一巴掌抽他臉上,怒吼道。


    “畜生,你說誰是小屁孩?!”


    “師父,您打我幹什麽?”劉太保摸著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在他的印象中,自家師父一直都是十分友善的人,雖然性格有些高傲,但對待弟子,從來都是悉心教導,連黑臉的幾次都屈指可數。


    可如今,他竟然像一頭發狂的獅子一般,不由分說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劉太保整個人都懵了。


    張不換氣的渾身直打哆嗦,指著劉太保,破口大罵道。


    “何止是打你?老子恨不得打死你,你這個畜生,當初你爹生下你的時候,為什麽不把你射牆上,以至於你跑到這裏來欺師滅祖,我張不換英明一世,沒想到臨老,一張臉都被你這畜生丟盡了!”


    “欺師滅祖?師父,我什麽時候欺師滅祖了?”劉太保一臉委屈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張不換在說什麽。


    然而,麵對他近乎可憐的表情,張不換卻越想越氣,越想越憤怒,臨到末了,甚至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自己怎麽就不能早點過來呢?要是早點過來的話,劉太保這畜生也做不出欺師滅祖的事情來。


    先前能夠拜在葉小天名下,做一個記名弟子,已經是他費了好大得勁,又是鞠躬,又是磕頭,才好不容易求來的。


    現在劉太保得罪了他老人家,萬一要是自家師父真生了氣,一怒之下把他逐出師門,那他千難萬難才為張家找到的最後希望,不就破滅了嗎?


    噗通!


    張不換越想越驚恐,最後再也站不住了,直接一下跪倒在葉小天麵前。


    “老師,我有罪啊,我千不該萬不該,培養出這樣一個欺師滅祖的白眼狼。”


    “不換,你這是幹什麽!”看到張不換突然給自己跪下,葉小天一驚,連忙放下剛剛端起的茶杯,就要將他扶起來。


    但張不換卻搖頭拒絕,隻是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老師,是我教徒無方,使得劉太保成了目無尊長的畜生,衝撞了您,徒兒我有罪啊,老師您懲罰我吧!”


    說完,張不換就要狠狠地給葉小天磕頭。


    對此,葉小天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立刻就要阻止,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一開始因為張不換突然給葉小天下跪,而被嚇懵了的劉太保迴過神來,慌慌張張的扶住張不換,一臉急切道。


    “師父,您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啪!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張不換頓時氣的眼睛都紅了,大手一甩,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劉太保臉上,就聽他怒吼道。


    “畜生,還不趕快給你師公跪下!”


    “什麽?這小屁孩是我師公?師父,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劉太保整個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看著葉小天說道。


    這樣一個看上去不足二十歲的毛頭小子,竟然是他師父的師父,這不是在開國際玩笑嗎?


    但他這話一出,就如同火上澆油般,瞬間就把張不換全部怒火點燃,他渾身顫抖的指著劉太保吼道。


    “滾!給我滾!劉太保,從今天開始,你別叫我師父,老子也不敢要你這種欺師滅祖的徒弟,咱們斷絕師徒關係,你現在馬上給老子滾,永遠不要讓老子再看到你!”


    張不換是何其有修養的一個人,此刻卻開口閉口都是老子,可想而知他被氣到了什麽程度。


    劉太保完全被嚇傻了,這麽多年以來,他何時曾見過自家師父發這麽大的火。


    “師公!”劉太保二十名弟子,也呆立當場。


    “別,別叫我師公,你們師父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了,我不是你們的師公。”張不換老淚縱橫道。


    “師父……”劉太保六神無主的叫道,這麽多年以來,他之所以能夠在燕京中醫界,享有一席之地,除了他馬馬虎虎的醫術之外,完全是靠張不換徒弟這個名頭。


    毫不誇張的說,今天要真被張不換當眾逐出師門,等迴到燕京之後,別說還有一席之地,他有一萬個理由相信,從今往後的他,將會生活的比條狗還不如。


    想到這裏,劉太保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葉小天腳下,如條哈巴狗一樣誠惶誠恐的說道。“師公,錯了,先前都是我錯了,您幫我求求情,要師父別把我逐出師門,我離不開他老人家,我真離不開他老人家。”


    葉小天聞言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想要把張不換攙扶起來。


    然而張不換卻固執的搖了搖頭,低著頭道。“老師還未責罰不換,不換不敢起來。”


    葉小天見狀,故作生氣道。“怎麽?現在連我這老師,對你都不好使了嗎?”


    “不敢,不敢。”張不換一聽這話,頓時嚇了一跳,哪裏還敢怠慢,當下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


    旁邊有眼尖的弟子,連忙上來想要攙扶,然而張不換一伸手,直接把人推開。


    “不換啊,你看這隻是一件小事,何必要鬧成這樣?”葉小天搖了搖頭。


    說著,他轉頭看向哆哆嗦嗦趴在地上的劉太保,淡淡說道。“要我幫你說情也可以,但有些毛病要是不改,你這種人隻會玷汙了師門名聲。”


    “這樣,你既然說你錯了,那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麵,你跟我說說看,究竟錯在哪裏?若當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原諒你,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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