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從天井口中衝出,莫銘與光頭柳青便各自都鬆了一口氣,因為僅從出來的那一瞬間,加持在他們身上的那股壓迫感便消失了,各自體內靈力澎湃,遁光隨之大起,而後紛紛衝著蠻巫殿外逃去。


    而在幾個唿吸的時間過後,莫銘與柳青出現在了蠻巫殿外不多遠的一座山尖上,脫離了籠罩在整個蠻巫殿的那種詭異氣氛,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目中都有難掩的心悸。


    毫無疑問,這場恐怖的異變超出了他們的意料,誰也沒有想到在那看似並不太出奇的洞窟中竟有著那一種強橫存在。


    女屍最後所展露出來的恐怖,遠超出了他們所能把控的範圍,如果不是莫銘的妖刀足夠鋒利正好可以斬斷女屍的發絲,留給他們的結果必然隻是死亡。


    “終於逃出來了!”


    “稍稍休息一二,待會我們將那銅鼎中的寶物分配了吧!”


    莫銘也大舒了一口氣,說話的同時將已然不省人事的玉蘭凝香放了下來。


    此時,玉蘭凝香的模樣看起來很不好,一張臉蒼白不說,更透露出一股病態,沒有血色,氣息已經微弱到近乎消散的地步。


    不用多說,她已經傷到了極重的地步,如果不緊急救治的話,不說會死亡,但至少想要在短時間內恢複過來不可能。


    而在這個地方,莫銘也總不能帶都帶出來了,還這樣將其放之任之不理,這他不到。


    想了想,莫銘最後還是在腰間一抹拿出了數枚丹藥塞進了對方的口中。


    此女最後能夠掙脫女屍發絲的束縛超出了莫銘的預料,不過想起自身的妖刀也能夠斬斷青絲,他就釋然了。


    每個人身上總會有或多或少的秘密,他既然能夠憑借妖刀給自己尋得一線生機,也難保別人不會有什麽辦法。


    雖然看起來對方最後掙脫的那種方法也並不太好,隻是破了女屍青絲的束縛,卻沒能依靠自己的能力真正走出去,但不得不說的是,從一開始,此女就給了莫銘一種特別的感覺。


    好似在對方身上冥冥中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想不起,但卻很舒服。


    這也是為什麽之前對方在意識保留的最後一刻說出帶她出去的話,而他卻沒有多少遲疑便將對方攔腰抱在懷裏的緣故。


    當然,也不是莫銘對此女有什麽非分之想,隻是因為那股冥冥中的氣息,使他本能做出的反應。


    並且此時再迴想起來,莫銘也是對自己大感疑惑,不知道那種氣息究竟指的是什麽。


    “此番柳某能過活下來全憑兄弟仗義出手,救命之恩,柳某無以為報,請兄弟先受我一拜!”


    忽然,光頭柳青在這一刻對著莫銘重重的抱了抱拳,目中的感激不加掩飾,深深一拜之後接著道:“之前我就說過,你救我兩次,我柳青便欠你兩條命!別的不敢說,此番在這九黎古地中,兄弟但凡有什麽需要之處盡管開口,柳某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


    莫銘被這一拜弄得一愣,不自覺的摸了摸頭,卻發現,自己眼下的模樣與對方似乎也沒什麽不同。


    早前因逃脫巫奴的追殺,曾在傳送陣中焚毀了身上的衣物,頭發也被燒的一幹二淨,與柳青相比,同樣都是一副光頭模樣。


    不自覺的,莫銘笑了笑,道:“道友言重了,救你原本也隻是順手而為的,若是先前但凡有任何一點超出在下能力範圍內的情況發生,在下可未必真能救的了你的,你也不必過於放在心上!”


    “嗯?”


    光頭柳青有些愕然,沒想到莫銘竟會如此迴答,本已做好對方會說些什麽利益話的準備,但卻是這種結果,從莫銘的眸子中,他感受到了一絲與一般人不同的神采,不容人質疑,卻也沒有太多的雜質!


    “不管怎麽說,兄弟救命之恩在下銘記,待離開了這九黎古地之後,我希望兄弟能夠去我黑蠻大部一趟,屆時柳某必在族中設以款待,以報答兄弟的此番仗義出手之恩!”


    沉冷了一分,柳青抱拳,神色誠懇,稍稍頓了頓後忽然再次對莫銘一拜,拱手道:眼下我們既已都出來,那在下也就沒什麽好在這裏多做停留的了,柳青還要去尋族中兄弟,救先走一步,告辭了!”


    “嗯?這就走了?”


    莫銘頓時一愣,翻手在腰間一抹,銅鼎直接落在兩人中間。


    “先待分了此鼎中的寶物再走吧!”莫銘道。


    光頭柳青也愣了,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莫銘竟然還打算與他分配鼎中寶物,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也沒多遲疑,他搖了搖頭,從決定先行離去時,他就沒再考慮這隻鼎中有什麽,畢竟莫銘救了他的命,現在沒有報答不說,還要分奪其中的寶物,這怎麽也說不過去。


    而他也並非是那種見利眼開,沒有絲毫人文情感的人,至少有著最起碼的道德底線!做不出那種白眼狼的事情。


    “兄弟救我,柳青本就無以為報,此鼎中的寶物是萬萬分不得的!”


    柳青凝重道:“在下就先告辭了,等出了這九黎古地,我在我黑蠻大部靜等兄弟的前來!”


    說著,柳青轉身,竟是也不等莫銘再說什麽,身上遁光頓時大放,而後縱身奔著一個方向飛了出去,一副絲毫也不想多耽擱的的模樣,


    莫銘有些愕然,看來此番銅鼎中的寶物都將歸於自己了,這一番經曆,最後的結果著實讓人難以預料!


    莫銘有些苦笑,但看著銅鼎上從縫隙中綻放出來的光芒,又有一絲期待,這麽多人爭奪廝殺,最後身死,並且還引動了湖中的女屍的暴起還有那不知何種材料打造的石碑,一切的關係都與這隻銅鼎以及其中的寶物脫離不開關係。


    不難想象,此鼎中絕對有著令人難以想象的寶物,對於莫銘來說甚至可能是異常足夠改變他目前狀態的天大造化!


    “不對,還有她!”


    忽然,莫銘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了少女玉蘭凝香的身上,某種精光一閃,柳青走開以後,那麽眼下銅鼎中的寶物就剩下他與玉蘭凝香兩人分配了。


    不過,看著玉蘭凝香現在這副模樣,分配寶物一事卻隻能暫且不做考慮,而是該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對待此女才是首要的。


    不能就這樣放之任之,但就這樣先帶在身邊也不可能!


    莫銘頓時不禁感覺有些頭疼,麵對已然不省人事的玉蘭凝香竟有種束手無策之感。


    “罷了,大不了先尋一個地方,花些精力將她弄醒再說!隻要她醒了一切都好辦了!”


    最後莫銘低喃一聲,收了銅鼎,再次將其抱了起來,而後目光一掃四周尋了一個稍顯的隱蔽的洞窟便進入了其中。


    將玉蘭凝香盤坐與一塊巨石上,莫銘從腰間一連拿出了數個玉瓶,將其中大把的丹藥一股腦的全部塞進了對方的口中,接著便猛地一摧自身的另一,一掌摁在了她的後背。


    為了讓此女能夠盡快從重傷中蘇醒,莫銘也別無他法了,隻能用這樣看似蠻橫的方法,以自身的修為幫助她化開那股藥力,可以在短時間內使得對方體內的傷勢得到最大限度的壓製與恢複。


    “咦?她的傷勢好古怪!”


    隨著靈力的探入,莫銘頓時皺起了眉頭,因為對方體內沒有太多明顯的傷痕,顯露在他感知之中的僅是一些氣血的虧損,並且這種虧損對一名至少有著金身境肉身的來說,並不算什麽,根本不會出現眼下這副慘淡模樣。


    “難道,她是在刻意偽裝麽?”


    頓時間,莫銘內心不禁起了一絲警惕,不過很快又否定了這種想法,畢竟如果一個完全清醒意識的人,是不可能任他如此動用靈力探查的。


    “或許是一些我探查不到的地方受了損傷!”


    莫銘再次想到,因為人的肉身很神秘,很多地方都不是可以輕易探查的,如識海、命門等地方,人體的寶藏太多,很多時候無關乎意識是否清醒,會自主封閉,別說外人探查,就是很多時候自身也難以去看清。


    “先助她將藥力化開再說,想來,以這些丹藥中的精氣,即便她的傷勢真的是在一些隱秘之地,應該也足夠讓她清醒了!”


    莫銘眼露精光,想到這裏在不遲疑,手中靈力的輸入不禁加大了一分。


    頓時間,在這座很是平淡無奇的洞窟中,隨著靈力從莫銘身上不斷溢出,時間也不知不覺的流逝過去。


    轉眼間,天便黑了,已經到了這個古地中的夜晚,四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隻有洞窟外,那天空中不時顯露的巨大空間裂縫中有光亮顯露,那是這個界中界外麵的天空與山河,時間與這裏有著明顯的差距。


    當子時將近,玉蘭凝香體內的丹藥已經被化開了大半,龐大的藥力進入了她身體的每一分血肉,滋養著那些虧損的氣血,一部分也進入了莫銘探查不到的地方。


    見到這種情況,莫銘也釋然了,果然如同猜想的那樣,對方的傷勢真的可能在人體寶藏的神秘之處。


    而當子時剛過,某一刻,莫銘忽然感覺自玉蘭凝香體內出現了一股吞噬之力,加快了藥力的煉化與吸收,使得原本還要數個時辰時間才能化開的丹藥,速度猛然一增,幾乎加開了一倍有餘。


    莫銘目中當即目中露出一絲異色,仔細看了看玉蘭凝香那雙依舊緊閉的眸子,想了想也沒太多動作,依舊極力催動靈力助其煉化剩餘的藥力!


    當黎明將至,五更天到來,隨著一股靈力波動蕩漾而出,玉蘭凝香體內的藥力終於被完全煉化,進入了身體寶藏中。


    而直到這時,她那張本是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許的紅潤,並且那微弱的氣息也強盛了起來。


    莫銘吐了一口氣,稍稍打量了兩眼對方,便從儲物袋中拿出幾枚丹藥,塞進自己口中,開始恢複這麽長時間體內靈力的消耗。


    夜,似乎又一次歸於平靜,洞窟外深沉的天也浮現出了一抹魚肚白。


    然而,就在莫銘的唿吸漸漸規律,身上的靈力波動漸漸平靜之時,一道為不可聞的破空聲忽然響了起來,卻見在莫銘眉心三尺處,一根三寸鐵釘憑空出現,而後轟然向莫銘刺了過去。


    “鏗!”


    一聲刺耳的金屬敲擊聲響起,但預想中的莫銘被洞穿眉心的一幕並未出現,反而在最後關頭,鐵釘被莫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在了兩指之間。


    頓時間,莫銘的眸子隨之睜了開來,一抹精光一閃而過,看著鐵釘,轉而又向一旁的玉蘭凝香看了過去。


    “終於忍不住了嗎?”。


    莫銘沉聲開口,但語氣卻異常的冰寒!似乎,他已然認定,這枚鐵釘是對方所施展,並且,對方似早已經蘇醒過來。


    果然,隨著他的話落下,玉蘭凝香通體輕輕一顫,眸子驀地一睜,同時縱身一躍拉開了與莫銘的距離。


    “你從什麽時候知道我已經醒來的?”她冷著臉,低聲問道,神色間對莫銘能夠如此反應應對她的突襲感到奇怪!


    “從你醒來的那一刻!”


    莫銘嘴角微微一彎,這句話並非虛言,因為從之前他幫助對方煉化藥力,感受到對方體內突然出現的那股吞噬之力後,他就知道,對方已經醒了過來。


    不過,對於對方在蘇醒之後還能如此隱忍著不表現出來,並且謀劃著給他致命一擊,莫銘還是打心眼裏奇怪的,先不說其他,僅他在先前那場危機的最後關頭救下對方來說,玉蘭凝香就沒有任何的理由殺他!


    當然,如果說玉蘭凝香本身就是一個泯滅了人性,根本無所謂是否受恩於人的人,那做出這一舉動也無可厚非,畢竟為了利益,這類人,什麽樣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出來!


    “你……是這樣的人麽?還是說,這其中有著什麽我所不知道的因素?”


    莫銘心裏暗道,眸子不禁微微眯了起來。


    聽到莫銘的話,玉蘭凝香臉上閃過一抹驚異,雖然早有猜測,但還是沒想到莫銘的警覺如此細密,她的傷勢隻有她自己知道,而對於自身的醒來,也隻有她自己也清楚其中的隱秘所在,一般人根本幾乎沒有察覺的可能!


    “隻有我們兩個活下來了麽?其他人呢?”


    稍稍沉默了些許,玉蘭凝香沒在動手,也沒解釋為何會下殺手,隻是很是低沉的開口,麵色陰沉入睡。


    “還有一個,不過他已經走了!”


    莫銘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卻沒想就此放過這件事,頓了頓冷聲詢問。


    “為什麽要殺我?”


    玉蘭凝香眸子裏一抹異色一閃而過,想了想,沒有迴答反而依舊冷聲問道:“你之前是不是曾遇到過一個老人!”


    “不知道你指的是誰?”


    莫銘眉頭一挑,有些詫異,要說老人,他這一路所來見到的也算不在少數,不知道對方忽然提這句話又什麽什麽意思!


    “她叫玉蘭冥花!你肯定遇到過她!”玉蘭凝香沉聲,語氣卻肯定無疑!


    果然,聽到這句話,莫銘的是瞳孔微微一縮,腦海裏立即想起了前不久曾遇到的那個小腳老人。


    “原來是她,她是你什麽人?”


    吃驚過後,莫銘不動聲色的開口,但心中卻已經思量開了。


    要知道,那位自稱玉蘭冥花的老人死前的一幕他依舊曆曆在目的,那詭異的場景,讓莫銘疑惑的同時,也有種如刺在哽之感。


    越想不透,越不痛快!並且,從那件事情中,莫銘一直有種感覺,像是在未來的某一天,他還會與“玉蘭冥花”這四個字牽扯上關係!對方死於他之手,並不會就那麽結束,還會延續,甚至還會因此而有性命之憂!


    “你果然真的認識她!而且……你還已經殺了她,對吧?”


    得到莫銘簡介的承認,玉蘭凝香的眸子驀地變得越加冰寒了,並且隨著最後這句話的落下,其眸子裏有一絲難掩的殺機顯露出來。


    頓時間,莫銘一愣,目光仔細在對方身上掃過,忽然想起,之前在那洞窟之中,對方似乎曾經說過自己的名字。


    “玉蘭凝香,玉蘭冥花!莫非……嘶……”


    莫銘心中頓時微微吸了一口氣,很意外,從這名字中就能知道兩人非友即親,必然有著深厚的關聯。


    “你之所以要殺我,就是因為她?”


    雖然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但莫銘還是沉聲問道,因為他想知道,那玉蘭冥花與此女究竟什麽關係,更想知道,當日玉蘭冥花臨死所施展的那道術法又是什麽,是否會對他有著什麽潛在的威脅!


    玉蘭凝香眼中的殺機徹底沒做掩飾,但卻讓莫銘有些失望的沒有對玉蘭冥花多做言語,隻是簡單而肯定的說道。


    “你殺了她!我就要殺了你!”


    “你認為,你現在可以殺了我嗎?”。


    莫銘不怒反笑,因為此時對方傷勢未愈,而他則近乎身在巔峰狀態,之前偷襲沒能起作用,現在想要再殺他,已經幾乎變得不可能!


    此話一出,玉蘭凝香很反常的沒有迴答,隻是靜靜的望著莫銘,像是再等待什麽。


    莫銘頓時大為疑惑,可正當想要再開口說些什麽時,他的臉色驀然大變。


    “這是……什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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