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卓很詫異,甚至對於莫銘的這個決定感到一些愕然,完全沒想到在他說了這樣一番事情之後,莫銘竟然還會如此決定。


    這看起來,並不夠明智,至少僅就他對這位小師弟的了解,這樣的決定可能會給莫銘自己帶來不可估量的威脅。


    因為在那真正的古地中,道子已經不算什麽了,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都是那些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其中最弱的都遠超過他們這一輩修士!


    這種遠超不是在修為上的壓製,因為這個地方本就對修為有著壓製,無論什麽修為的人都隻能展露出築基大圓滿境界的修為,所以,這種壓製更多的是在道法神通上。


    相比於年輕一輩的修士,那些老怪物每一個都有著無數的強大手段,先不說其他,僅就法寶和所修習的法術而言就不是一般的修士能比的了。


    而這,已不是資質可以去彌補的了,年輕一輩的修士想要與其比擬,除了自身需要擁有超凡的天資外,至少還需要足夠的法寶護身,並且對於戰鬥需要有著近乎於妖的本能才可能有獲勝的機會!


    不然,也隻有歲月的沉澱才能將他們與那些老怪物的差距給彌補了。


    而話說迴來,慕容青卓捫心自問,自己也沒有絕大的把握在那古地中能夠奪得多大的造化,甚至,說句不好聽的話,麵對一兩個老怪物他還有自信能與其一戰,不敢說勝,但至少不會敗!


    可要是有三五個老怪物下了決心的想要殺他,那即便是他爆發所有的潛能和底牌,也有可能會含恨喋血當場。


    如此以來,就更別提此時莫銘的決定了。


    以莫銘現在的狀態不說進入那片古地中與各路修士爭鋒,就是連自保也難以真正做到,會危險無比。


    “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出什麽超出自己所能的事情!”像是看出了慕容青卓的心思,莫銘咧嘴一笑道。


    “可是,這對你來說太過危險了,真正進入那片古地,可不是你不招惹別人就能安全的,很多時候爭鬥都是發生在頃刻間,不會給你多少反應的時間!”慕容青卓凝重道,試圖說服莫銘。


    然而,莫銘絲毫不為所動,隻是稍稍沉默了一分便搖頭道:“你別說了,如果你不走,我也不會走的!至少暫時還沒打算離開!”‘


    “而且現在的我,也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如今我的修為也已經達到了築基期大圓滿,在這個地方,我的實力將會得到最大限度的強化,不會弱於人!”


    “可是……”


    慕容青卓還想說些什麽,但未等話出口,被莫銘打斷了,隻見莫銘眼睛驀地眨了眨,笑問道:“我之前聽說大衍聖地的虞半生也來了這裏,想來,對於那片古地的爭奪,他也不會放棄吧?”


    “虞半生?”


    慕容青卓當即就皺起了眉頭,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不過,這樣一副表情顯露,莫銘卻是笑了,他沒有去提從秦小城口中得知的關於慕容青卓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尋找虞半生的事情。因為這無用多說,師兄的關心,他會默默記在心裏,就如同他名字中的那個“銘”字一樣,用心來銘刻,不會忘記!


    “虞半生都不會走,我又怎麽會走!五年過去,既然能夠在這裏遇見,怎麽著也要與他來一個了斷才好!”


    “而且,我總不能一直活在的你羽翼之下,總是需要自己去麵對一切的!”


    慕容青卓頓時沉默了,目光在莫銘身上一陣打量,有些複雜,不過越看,他眸子裏的欣慰越多了一分。


    這個小師弟,從進入宗門拜入苦酒師尊門下便一直行蹤不定。


    要說起來,他們師兄弟二人聚少離多,不說以往,就說最近一次的時間間隔就足有五年之久,真要說什麽感情,談不上多深。


    不過,因為是師兄弟的紐帶關係,還有以往所發生的種種生與死之間的事情,卻是讓他們的關係更甚於一般的師兄弟之情,不說血濃於水,也差不多近乎親人,可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


    “既然這樣,那等離開這裏正式進入那片古地後,你就跟在我身邊!”沉默了少許,慕容青卓低聲開口道,言語中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不過,莫銘卻搖頭,沒有太過刻意的去說明什麽,卻用眼神表明了態度,他不想再受師兄的庇護,或者說,他不想讓師兄覺得自己是在拖後腿。


    他莫銘的路,終究需要他自己去闖,而屬於他的機緣,也必須得由他自己去爭取,一味的依靠別人,對他的未來終究有著不利的影響,或許在某一日,他會因此而止步於某一境界,再難寸進一步。


    “真的已經決定好了?”慕容青卓再次問道。


    莫銘點頭,想了想說道:“如果此番我沒能將虞半生斬殺,以後,你也別再去找他了,虞半生那個人你就留給我自己處理吧,哪怕等出去後我也不能真的殺了他,但終究有一天,我可以做到!對我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磨礪!”


    “好!”


    慕容青卓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應道,反應之快,語氣之果決讓莫銘微微一愣,但轉而卻是露出會心的笑容,師兄明白他的想法!


    “你們兩個呢?是決定跟我一走,還是就此離開這片巫仙葬地?”慕容青卓忽然偏頭問向秦小城喝顏子君。


    “我跟你一起!怎麽說咱們都是同門,想必除了你以外,海山道子和重樓道子也打算留下來的吧?到時候正好我宗弟子齊聚,無懼此地的任何人了!”秦小城一臉笑嗬嗬的說道,神情滿不在乎,反而對著那片真正的古地有著濃厚的興趣。


    不過,在他話落下後,另一邊一直沉默的顏子君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最終,他吐了一口氣,道:“我就不與你們一起了,若不是聽到你說這件事情,我可能到現在還一無所知,我顏家除了我外還有幾人也來了這裏,我需要立即與他們聯係上,將這一信息告訴他們!免得時間一旦晚了,會出現什麽不好的事情!”


    “好!那事不宜遲,我們就先離開這裏吧!”


    慕容青卓沒有說什麽挽留的話,此時也沒有必要去說這些,隻是對顏子君點了點頭,說了句保重便準備與莫銘和秦小城離開了。


    臨將分別,原本欲要先行一步的顏子君忽然轉頭看了一眼莫銘,眉宇間不是很好看,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什麽事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


    莫銘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異樣,不禁有些詫異。


    顏子君有些遲疑,想了想,最終張口對莫銘說了幾句,直到莫銘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後,這才歎了一口氣的縱身一躍,化成了一道遁光飛向遠方。


    而就當顏子君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莫銘卻是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色,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隻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顏子君剛剛竟是在向他詢問柳長生的蹤跡,而聽他話中的意思,他的妹妹,也就是當年那位與柳長生結下不大不小的恩怨的顏子槿赫然在一年前曾與柳長生一起消失了,直到現在也沒能找到,哪怕是族中的老祖動用神通去推衍,竟也不能算出。


    這一幕可著實讓顏子君等顏家弟子焦急不已,曾派出顏子君這一脈的顏家族人出去尋找,卻沒能找到柳長生與顏子槿的半點消息,仿佛他兩人在這個世間直接蒸發了,半點的痕跡也未能留下。


    而要不是宗祠中,屬於顏子槿的那盞魂燈依舊燃燒著明亮的火罐,顏子君甚至都以為自己的妹妹遇害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莫銘也很無言,而相交於顏子君眸子裏的擔憂,他更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腦海裏不自覺的想起柳長生那滿是邋遢汙垢的狼狽臉龐,和那無時無刻不都欠揍犯賤的模樣,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人怎麽就能讓那位性子火辣的顏子槿不僅沒有與他成為仇人,反而最後竟能死心塌地的與其私奔了呢?


    是的,從顏子君話中的意思來說,顏子槿與柳長生的確是私奔了,不僅如此,似乎還是顏子槿死乞白賴硬要跟柳長生走,而不是柳長生強行將顏子槿綁走!


    “長生倒也是個灑脫的性情中人,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修為無法提升上來,可他有那樣一個師叔,無論是安全還是其他,都不成問題,而且還能直接將一名遠超過他修為的人忽悠走,倒也算是本事!”


    莫銘嘴角驀地彎起了一絲弧度,不禁忽然有些對那樣生活羨慕起來,至少從柳長生的角度來說,不用去考慮太多,每天隻需吃好喝足,順了心意就夠!沒有壓力,沒有這樣或那樣的痛苦!


    有獨屬於自己的一處安樂窩,而且還不用擔心會被人毀滅,無論什麽危險變故,自有師叔師尊為他抵擋擺平!


    ……


    九黎古地的某一處破敗的大殿內,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九個身穿不同服飾的修士不約而同的走來到大殿中間的一個諾大祭台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沉冷之色,某種寒光不時閃爍。


    這些人來自於不同的地方,其中大多屬於北方的各宗門修士,而來自這南疆之地的部落巫修,則隻有三人。


    不過,在眾人中,這三名巫修身上散露的氣息隱隱最強,甚至其中一人渾身無時無刻都繚繞著一層紅色氣體,其身周丈許之地盡皆一片冰寒。


    而每一個從這三人身上掠過的目光中都有濃濃的忌憚之色,因為那紅色氣體並非是那名巫修所修的特殊功法的原因,而是一種血煞之氣,是因為殺了太多的人自然凝結出來的,凡人看不見,隻有修士通過靈目才能察覺。


    “各位,還猶豫什麽,那真正的古地早已經被人尋到,裏麵才是這九黎古地最大的寶藏所在,我們若是不連手將此陣激發出來,那古地裏的東西可就要被別人奪走了的!”


    “而據我所知,早在三天前,便有近百人已經進入了其中,我們若是再晚一些,或許什麽都將剩不下了!”


    沉默的氣氛忽然被一名身材矮小的修士打破,隻見他沉著一張臉,神色看起來肅穆無比,亦有著濃濃的焦急,在說話的同時就在仔細打量眼前的祭壇。


    那座祭壇三尺餘高,三丈來大小,六角六邊,上麵被刻下了密密麻麻的陣紋,每一道紋絡的溝壑看起來都異常的神秘。


    這是一座古傳送陣,若是莫銘在這裏必定會發現,與前不久在黑嶺中所預見的那座傳送陣極為相似。


    不過,其中還收有與黑嶺中那座傳送陣不太一樣的地方。


    在那六個角下都有一個碗口大的凹槽,槽中有液體流動的痕跡,其中甚至有一曾淡淡的血氣逸散出來,這座古傳送陣在不久前曾別人啟動過,眼下他們前來,已算的上是第二次了。


    “你說的倒輕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此陣與現如今世間存在的傳送陣並不一樣,需要修士的心頭血才能啟動,而要真正能做到傳送,至少要活祭一人才能將所有陣紋完全激發出來,打開通往那片古地的通道!”


    “你讓我們就這般強行激發此陣,是想讓在場的誰來成為那個被祭祀的人呢?”一個一頭紅色長發的男子沉冷的的開口,目中有著濃鬱的譏諷。頓了頓,也不等那個矮小身材的男子開口,聲音驀地一沉,露出了冷笑!


    “如果,你打算你自己成為被火祭的人,我倒也不介意拚些力氣助你一臂之力!嘿嘿!”


    那矮小男子臉色頓時變的難看,幾次張了張口,最終卻隻是冷哼了一聲,顯然是對於紅發男子的話有些觸動,乘坐這種古傳送陣比他們以往在外界乘坐的傳送陣都要危險的多,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現如今任何一座傳送陣都無法比擬的。


    “那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幹瞪眼嗎?在這樣下去,別說那片古地中的寶貝與我們無關,就是著外麵的一些東西我們也沒機會奪得了!”一個長相頗為美貌的年輕女子嬌生說道。


    “這有何難,現在這座殿中的人未免顯得有些多了,諸位隻要殺那麽一兩個人,可不就足夠活祭此陣了嗎?”。


    突然,一道沉冷的聲音緊跟著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但讓很多人心中奇怪的是,卻不知道這句話是出自誰人之口,仿佛說這句話的人有意不想顯露。


    “誰這麽膽小如鼠,連麵都不敢露嗎!”


    有人頓時嗬斥了一聲,顯然對於這突然出現的聲音不滿意,那句話分明是在有意挑起眾人的矛盾,若是任其說下去,或許接下來眾人不再是去想著如何激發這座古傳送陣,而是會在想著如何在混戰中保得自己的性命了!


    “嘿嘿,殺個把人就這麽難嗎?虧你們還是各宗們的天才,眼下就這麽三個南疆巫修,竟然不懂得聯合起來將這三人抹殺!”那道聲音再次響起,語氣有難掩的輕佻,似對於先前別人的嗬斥沒有半點的動容。


    而此話一出,那三名始終冷著連的巫修狠狠變了變色,靈識刹那四散出去,想要將暗中說話的人揪出來。


    不用多想,三人心中也知道,這裝神弄鬼如幽靈般出現的沉冷聲音是在有意挑撥在場的北方修士與南疆巫修的矛盾,希望雙雙方能夠為此而大打出手!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名巫修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血煞之氣逸散,在那沉冷的聲音落下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選擇立即對三名巫修出手。


    似乎是那血煞之氣給了眾人太大的壓力,因為誰都知道,能夠凝聚血煞之氣的人,多半雙手沾滿鮮血,如同一個儈子手,死在其手中的修士多不勝數!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這麽多人居然都不敢對去去三名巫修出手,你們這些人,即便進入了那片古地又能如何?無非是送死而已!”


    之前那道沉冷的聲音驀然再次開口,但不同於先前的是,這一次,不再那麽虛無縹緲,而是從大殿內堂的一個偏門中傳來,緊接著,在眾人的眼中,一個極具俊美渾身都流露著別樣氣息的青年走了出來。


    並且,隨著青年的身後,還有三名身穿黑色布衣的老者。


    “聖子!”


    突然,有人驚唿了出來,像是認識,再一番仔細打量後終於確認,對方赫然正是大衍聖地的聖子虞半生!


    虞半生依舊帶著往日不可一世的孤傲,目光冷冷的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那三名巫修身上,毫不掩飾眸子裏的殺機。


    “閣下好大的口氣,我南疆的巫修是你想殺就能殺的麽?”


    與此同時,又一道沉冷聲音響起,卻不是出自那三名巫修,而是從大殿之前傳來,一個身穿紫色長袍,一襲棕色長發披肩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某叫黎文寒闕,也是一名巫修,閣下不妨來殺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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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章節都沒分章,都是兩張合一的五千字大章,為的就是讓大家看的爽些,可不要以為舌文不努力哦!求訂閱,訂閱已經掉至個位數了!淚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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