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雖然在漆黑的冥淵裏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是一樣的光影而已,僅有的微弱光亮也僅僅是隻夠林涯勉強視物罷了,說是夜晚也就是他自己的感覺。


    “根據感覺來說應該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林涯一邊說著已然是隨著話語緩緩睜開了雙眼,目中精芒依在,但鋒銳之意卻是更加的高漲,看來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過他卻沒有急著開洞趕路,而是開始用外放的指勁在麵前的岩麵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這是我現在的位置,”說著他的手指一落在岩麵上戳出了一點小坑,隨即憑著方向感一路向著西方劃去,不多時又是一個小坑出現,“這是冥淵的真正入口所在,不過……”


    他的手突然停頓了下來,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沉吟道,“當年那一戰之後,那個所謂的域外天魔卻是被我打至重傷垂死,其後又是以秘法遠遁至此,其傷勢定是更加的嚴重才對,而這冥淵中兇魔大把大把橫行無忌,以他那種狀態斷然是不敢去往那裏,這個可以暫時排除,所以他能去的地方就隻有兩個。”


    說道這裏他手指轉而順著北方一劃而上,口中隨道,“其一,便是順流而下,一路奔往冥間,但那裏對於他來說其實卻比之冥淵更加的兇險,那麽……”


    此時手指以冥淵入口那點為起點再轉向著南方而去,並最終停在了下一個點上。


    “就是這裏了,即是唯一通往人間的出口,也是相對安全的地方,隻要他沒有作死的進入幻魔之路方圓三百丈之內,在其三百三十三丈的那個圓圈裏麵還是很好過活的。”


    “哼,”一聲冷哼從林涯的鼻間響起,同時那些擋在麵前的碎石也應聲炸飛,轟隆隆的四散開去,不一會,洞口之外的塵煙中顯出了林涯的身影,冷冽的目光逆流而上,“當年的仇該是一起好好的清算一下了,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去的,哼哼,哈哈哈哈!”


    狀若癲狂的林涯其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森然,不斷升騰的煞氣連原本想要撲上來的一頭兇獸都是嚇得炸毛,悲號著一溜煙跑遠了,屎尿橫流,一時之間可謂是臭氣熏天。


    不過癲狂之中的林涯卻像是完全沒有聞到一樣,大笑著徑直向著冥河的源頭而去。


    熟不知自己這肆無忌憚的煞氣卻是已經引起了遠方一位存在的注意。


    那是一團黑霧,有點透明但卻看不見具體的形體,隻有中心處一團更加深邃的黑在緩緩的收放著,就像是在唿吸一樣。


    而此刻,這團黑霧卻是突然炸了一下,本來一人高的體積暴漲了三四米,隨後才是猛然一顫快速的向內收縮,轉眼已經不再是一團黑霧的狀態,而是變成了一個通體覆蓋著黑色菱形鱗片的人形怪物,其頭上還長著兩個彎曲的長角,身後帶著一條甩來甩去的細長尾巴。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下遊的那個方向,滿麵黑鱗的怪臉之上依然看得出那股極其濃重的畏懼,而在畏懼之下,還顯露著可怕的怨毒。


    “這,難道那個人終於還是來了麽?”


    出人意料的是,他的聲線竟然好聽之極,如果不去看他的麵貌,簡直就是一種溫玉般的聲音,若是再有一個過得去的外表,再去練得一手把妹的技藝,一代老司機就要從此誕生了都。


    (哼哼,似乎離題了。)


    總之,對於林涯的到來,這位聲線殺手可是既害怕又是激動異常,想著當年被他一人一刀打至半死的經過,黑鱗有感到隱隱的心悸,不過在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一年來在這冥淵的滋養之下已然是實力大增,再是想到對方有著一年的空白期,心中的仇恨又是很快占據了上風,一想到自己一手捏爆敵人心髒的時刻,他就興奮得渾身發顫,簡直不能自已。


    “好好好,當年的仇也是時候報了,若不是你,我堂堂一個大魔又怎麽會被困在這裏半步不敢動彈,就是連這該死的圈子都是不敢出去,今天就要讓你哭著跪著求饒,哈哈哈哈!!”


    黑鱗猖狂而又得意的笑著,隨即足下一用力竟是直接踩出了一個百米大坑,與之爆發的可怕速度飛快的向著下遊而去,凡是膽敢擋在他麵前的都被他統統一爪子撕碎。


    另一邊,林涯也感知了到了來自上遊的動靜,當下一愣,不過隨即便是恍然,嘴角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以為有了這一年的緩衝你就能夠戰勝我麽,真是可笑,不過也好,這樣才更加能夠讓你感到絕望啊。”


    話落,遠處已經漸漸傳來了一聲聲低微的哀嚎,隨即越來越來響亮,直到……下一秒。


    嘭!


    一聲驚天炸響帶起了無數煙塵,直衝向天際,然而在抵達了十丈的高度之後卻像是被一麵無形的大牆擋住了一樣,再也無法寸進,隻能橫向擴散開去,將林涯也淹沒在了其中,滾滾的煙塵波及了方圓近千米的範圍才是漸漸平息。


    詭異的是,在塵煙滾滾的瞬間,場麵突然變得極其的安靜了下來,一種詭異的安靜,一種足以令人感到窒息的安靜,可怕,而且讓人發狂。


    但是不論是林涯還是感到的黑鱗都是沒有動手,在塵煙之中他們緊緊的盯著對方,之前暴漲的滔天殺意也已消失不見,別說殺意了,就是半點的氣息都是沒有外放出去,就像是突然變成了兩塊石雕一樣。


    待到塵煙散去,林涯已經恢複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滿臉的漠然,就像看著一件死物一般盯著對麵的黑鱗。


    相反的,黑鱗卻是目露精光,漆黑的鱗甲上隱隱泛紅,帶著無比的貪婪打量著林涯。


    “哼,果然是變強了麽。”


    一聲透著寒氣的話語率先從林涯的口中傳出,讓對麵的黑鱗不由得得意獰笑了一下。


    “隻可惜,你卻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呢,然後呢,這一次麵對更強的我你又想要怎麽樣呢?你現在乖乖求饒我還可以放你一馬也不一定哦~”


    “哦?那還是真是謝謝你呢,不過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林涯說著將自己的玄皇刀向前一拋。


    見此,早已戒備著的黑鱗不由得渾身緊繃了起來,差一點就要控製不住自己衝將出去了,待到看見玄皇刀在空中慢悠悠的打了兩轉,一頭插進堅實的地麵之後,才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在對自己剛才的表現心中惱怒的同時,也不忘了強行譏諷兩句。


    “怎麽,拋掉了自己的刀是打算要求饒了麽,那就快點給老……”


    “閉嘴!”


    一聲大喝突然響起且極其粗暴的打斷了黑鱗的話,隻見冷冰冰的林涯突然傲意衝天,雖然滿臉的漠然卻在眉宇之間有著一種絕世的霸道,一時之間竟是將黑鱗直接喝愣了。


    還不待黑鱗有所反應,林涯已經再次開口。


    “渣渣,老子命令你現在馬上給我自覺撞上刀口。”


    突如起來的霸道宣言讓黑鱗足足愣了三秒,隨後一聲林涯也聽不懂的像是粗口的話語就爆了出來,原本那隱隱泛紅的紋路瞬間就完全亮了起來,簡直紅得像是鮮血一樣。


    身為一個有著自己驕傲的大魔,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用這種語氣吼喝,真真是他爹能忍,別人家的孩子都不能忍了,這是恥辱,是奇恥大辱,隻能用鮮血來洗刷,且必須用鮮血來洗刷。


    “給本座納命來!”


    怒氣爆滿的黑鱗可謂一上來就開足了馬力,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兩米巨刃,掄起萬鈞的巨力就當頭向著林涯劈去。


    重,這是林涯直麵這刀時唯一的感覺,就像是被無數大山壓在了身上一樣,隻是這一下便讓林涯多少明白了黑鱗這一年來的成長,比之前確實是強了太多。


    “不過。”


    林涯身隨聲動,頂著壓來的強大壓力力量一漲便是橫移了十多丈,來到了玄皇刀的落點。


    那副輕描淡寫的樣子,甚至還在伸手握刀的同時轉眼看了一下劈空的大刀,轟隆聲之中大地開裂,震動不已,連遠處的冥河水都是受到了影響。


    昂!!


    龍吟聲中,玄皇刀被林涯拔了出來,七龍齊現,藍光湛然。


    “再強的招式,如果不能命中敵人那就是雞肋,真正的刀,是這樣揮的。”


    林涯的聲音依然平淡,但卻讓黑鱗不由得心中暗驚,‘怎麽可能!’


    然而由不得他震驚,林涯的人影已經飄然而至,在他還處於收刀不穩的這個點上出現在了他的一側,不由分說的就是一刀攔腰斬。


    生死之間,黑鱗拚命的將手中巨刃收迴,終於是在最後一刻擋住了林涯的刀,但從其上傳來的力道卻是生生的將其往迴壓了半寸,鋒利的刀刃直接切進了他腹部之中。


    好在黑鱗此時果斷的暴跳了開去,雖然被這一刀的力道劈出了百多丈,但好歹也是將傷害降到了最低,更是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後怕之餘,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以及震驚。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還是如此的強大,我被困此處苦修一年,更是吞噬了無數的精魄,而你,而你已經荒廢了一年,這……這……這不可能啊!”


    黑鱗就像是發瘋了一樣,連雙眼都變成了兩顆紅寶石一眼,再也分不清哪是眼白哪是眼瞳,不僅如此,全身的紅色紋路更是開始迅速蔓延,將一片片鱗片染成了血紅色,轉眼間,已然像是剛從血池裏撈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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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更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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