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中有人驚唿起來:“特拉比!”是一個婦人的聲音,帶著驚喜的意味。特拉比看過去,身形一頓,表情也有觸動,更多是歉意。


    那裏他的母親已經在父親的懷裏哭了起來,而父親望著他,雖然激動,但眼神中滿是不理解。


    拉姆等人終於從這說話的口氣以及走進的距離中看清了這個變化極大的男子的樣貌,驚訝不已。


    什麽時候特拉比和林蒂蘿……?


    他們都想不明白,就連特拉比的母親也隻哭泣著搖頭。三年前傳來一個消息,他的兒子成為逃兵,下落不明,這對整個布蘭德家族無疑是雪上加霜。


    索性三年時間一直沒有傳來特拉比的消息,所以雖然焦急,卻也暗自慶幸者。


    卻沒想有一天他再次出現,竟然是和一同消失的林蒂蘿一起,還是以這樣的姿態。


    有林蒂蘿的珠玉在前,他們的接受能力已經被鍛煉了起來。更何況他現在說的這番話,都知道值的是什麽。


    三年前屠獸節事件早已整個帝國皆知,可因戰爭接踵而至,導致很快便消沉下去。現在想起,有一群人在當初有機會從視頻中見證過發生的一幕。


    想起那時候的林蒂蘿,眾矢之的孤身一人。被維茵迦娜還有女王質問,整個情形都讓人壓抑。


    而現在……誰也沒想到實況扭轉,已經成為帝國女王的維茵迦娜要為當初的行為付出這樣的代價。


    又或者說,在這個帝國絕對統治的年代,又有哪個人敢大膽的要求最高統治者為自己曾經的行為道歉?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相信,林蒂蘿是第一個,雖然提出要求的不是她本人。


    旁人驚訝者,但她當事人卻開口:“這不重要。”


    讓眾人訝然。包括耶格,他原本還在思考,女子便已經開了口。


    她的聲音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迦娜為此並沒有鬆一口氣,一種不祥的預感席卷,她繃住了身體,視線中的女子有了動作,舉起食指指向了她。


    準確的說,是她身體上的一個地方。


    清涼淡漠的嗓音在此刻讓維茵迦娜聽的毛骨悚然。


    “我要你的心髒。”


    全場嘩然!有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砰砰作響。


    可在發出聲響之後卻感覺在這寒冬中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探討聲不由自主停下,空氣仿佛凝滯起來,詭異的氣氛席卷,每個人的心中藏著各色各樣的心情,可大多都是震驚和好奇。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是……


    “林蒂蘿!難道你還想直接要帝國女王的命嗎?!你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雖然我帝國現在是要與你商量結盟,但你提出的條件不要太過分!現在你如此目中無人,侮辱我帝國,是擺明了不想和我們好好合作吧!”安格斯終於忍不住怒道。他的憤怒被人理解,有誰會在談判的時候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


    而且還是對待帝國女王。


    這句話聽來隻感覺太過自大,信口開河,甚至有些殘忍。從剛才還對這個女子產生的敬仰到現在有些轉變了,膽怯席卷在圍觀眾人中間。


    這樣的話能被說的這樣平靜,讓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櫻夏瞪大了眼,耶格皺起了眉頭,不解的望向那個女子。後者無視所有人的質疑眼神,又以剛才不變的態度繼續等待。


    特拉比愣了愣,靠近了蒂蘿一步,深深望了她一眼,但最終沒有多說一句話,冷冷的看向維茵迦娜道:“做決定吧,帝國女王!”


    迦娜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順沿著那根手指,仿佛在那一刻心髒被一雙手殘忍的挖了出來,嚇的她終於沒有什麽禮儀姿態,雙手捂住自己心髒的地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沒有血淋淋的觸感,胸口的疼痛隻是幻覺,但那一瞬間的恐懼已經足夠讓她腿腳發軟。


    往一旁要栽倒的時候,安格斯敏銳的發現,扶住了她:“女王!”他低聲驚慌問。


    迦娜被穩住身形,清楚的明白自己沒有聽錯,這個女人,她竟然!


    她的手臂都在顫抖,本就單薄的衣衫此刻完全沒有抵禦寒風的力量,她感覺自己沉入了冰窖中,冰冷刺骨,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可女子的雙眼一直落在她身上,迦娜知道。她不應該讓對方看到自己這幅模樣,可她沒有控製住。


    她控製不了。


    在那一刻,她真正切切的感覺到什麽叫做恐懼,對方說的不是假話。


    但她去必須為此做出反應,清楚這一切之後,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鎮定笑了起來,沒有剛才佯裝出來的柔美典雅,充滿譏諷,拿出了帝國女王的姿態,瞪住台階上的女子:“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要我的心髒!你要我的命!”


    鴉雀無聲,帝國女王第一次發怒,卻能被人理解這種心情,但這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事情。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是局外人,沒有人能對此作出明確的判斷。


    耶格的雙眼恍惚,思索片刻後,他沉沉的嗓音開口,問女人:“為什麽要她的心髒?”


    他問出了重點,讓他人怔楞之後開始疑惑。


    安格斯眯起眼:“還有什麽原因,這個女人身上流著猛獸的血,她想以最殘忍的方式報仇!”


    特拉比不悅,同樣冷著臉對安格斯道:“注意你的言辭!安格斯將軍。”


    安格斯不認識特拉比,隻道:“看來你們根本不是叫我們前來談判,而是要羞辱我們。如果是這樣,那你們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我和整個帝國的士兵寧願在戰場上奮戰到最後一刻,也不會讓你們如此踐踏皇室的尊嚴!”


    說著他對維茵迦娜道:“女王,我看這個談判到此為止。你不能答應,帝國不可能再失去一個女王!那樣我對你的母親沒有辦法做交代!”


    至此,談判似乎有宣布破裂的跡象。維茵迦娜氣的渾身都在顫抖,但所有人都等著這個迴答。


    突然,站在台階上的女人轉頭看到一個方向,伴隨著一陣槍聲,千鈞一發之際,在場有意識力的人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波動。再迴過神來時隻看見女子臉頰旁的發絲飄動了幾根。


    隻有耶格艾伯特特拉比等人雙眼猛的一縮,其他人不明所以。


    隻見女子頓了兩秒,伸手,手指在眼前輕輕一拿,懸浮在她麵前的小型物體落入她的手中。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在她的視野前懸浮著的,赫然是一個子彈!又對這一切感覺不可思議。更甚至眼睜睜看著女子低眼看向手心,暗紅色的眼眸毫無波瀾,手指輕輕的一捏,原本剛硬的子彈此刻成為廢鐵,落在地上。


    人群中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此刻特拉比已經和其他士兵一起衝過去擠開人群,捉住了開槍的人。


    人群中有人看清肇事者,拉姆驚吼出聲:“傑西卡!”


    凱特等人同樣緊張的看了過去,她記得這個女子,當年的學生會一員,經常走在英吉爾身後的女人。


    隻是剛剛是她開的槍?!


    為什麽?!


    凱特發現事情發展的她的腦子跟不上來。可拉姆卻立刻走上前來,話是對林蒂蘿所說:“抱歉!請原諒傑西卡!她隻是……她…”


    他說不出來。他知道原因,可是他無法說出口。隻在心裏焦急,他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了!


    突如其來的襲擊事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帝國等人。耶格感到一陣後怕,視線確定林蒂蘿沒事之後,雙眼似利刃一般看向那個不停掙紮的女人。


    特拉比和她當年在一個班級,算是同班同學,但此刻相見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般。


    可她對林蒂蘿開槍,不能原諒。


    快速的抽出手槍對準她的額頭,冷冷道:“快說,為什麽要開槍?受誰的致使!?”


    傑西卡掙紮,想要掙脫開擒住她的士兵,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打中你,你這個人……”她一遍遍的說,突然動作一停,雙眼驚恐的看向對方,顫抖的說:“不對,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無論是誰來看傑西卡都會覺得不太正常,特拉比皺眉:“什麽魔鬼?你嘴巴放幹淨點!”


    可傑西卡好似發泄出來,不管不顧的吼:“她是魔鬼,就是林蒂蘿!是她吃了英吉爾的心髒!是她殺了英吉爾!她不是人,她是嗜血的魔鬼!”


    氣氛再次因這句話變的詭異,所有人再看向黑裙女子時都不自覺背脊發涼,仔細一想卻發現信息量極大。


    英吉爾……這不是他們的前任城主嗎?!英吉爾的死訊是和林蒂蘿一同傳出來的,當時沒有人做出懷疑,可現在想來,倘若林蒂蘿還活著,那英吉爾呢?!


    吵鬧聲再次響了起來,都在討論前任城主的消息。而這樣的猜想一旦提出,越說隻讓人感覺後怕。


    特拉比的神情一下子繃的很緊,立刻迴頭看了眼林蒂蘿,但後者眼眸古井無波,似乎被人這樣指責於她而言不造成任何影響,更甚至周圍人看她的眼神也漸漸帶了警惕和恐懼。


    特拉比用槍緊緊抵住傑西卡的額頭,威脅性的嗓音低沉道:“你最好不要亂說話,索性還能留你一命!”


    可正這時傑西卡似乎又從混亂中清醒了過來,對於額頭上的槍她無所畏懼,即便說話時還在哆嗦:“特拉比,你袒護林蒂蘿。可是她一定沒有告訴你,她到底做過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林蒂蘿不是善類,當初說她年幼就可以殺死四個男人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直到……”說著她的眼淚流了下來,但雙眼中滿是恐懼,伸手顫抖的指向那個方向,她痛苦的說:“是我親眼所見,三年前在北邊的森林旁,她坐在英吉爾的屍體麵前,一口一口的吃著他的心髒……我……”


    她說著恐懼的收迴了手,因為那裏女子的視線看了過來。她甚至瑟縮了兩下,想要抱緊自己,語氣依舊是痛苦的:“英吉爾……英吉爾那麽愛你,可你卻殺了他,林蒂蘿,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要殺了他,為什麽你要吃他的心髒?!為什麽!你不給他你的愛,又殘忍的將他的心以這樣的方式帶走!我沒有遇見過你這麽狠毒的女人……你這個惡魔!你把英吉爾還給我……”


    說著,她痛哭了起來……


    女子的每一句話都在挑戰者眾人的神經,隻讓人感覺仿佛一顆驚雷,落在了地麵。所有人神情緊繃,透心底的涼意席卷,幾乎所有人的神情皆戒備了起來。無論這是否是事實,可說出的事件足以駭人聽聞!


    有誰能真的想到,又或者說從那張臉去想象,她曾將一個人的心髒挖了出來,血淋淋的一口一口將其吃掉……


    一想,便越感覺恐慌。


    安格斯率先反應過來,他戒備的將維茵迦娜袒護在身後,對林蒂蘿道:“原來殺人吃心髒是你最喜歡的方式,倘若是這樣,那這場談判我想不用繼續下去,你這樣的嗜血女人,誰敢相信!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是不是為了皇位?你是不是想借此殺掉迦娜,然後造反?!”


    好像突然將一窗紗紙戳破,隻讓人恍惚反應過來。被如此引導之後,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個說法。


    特拉比的母親突然對特拉比驚恐的說:“特拉比!如果真是如這樣的話你不能跟著她!小心總有一天她也會殺了你!”


    很顯然,根據這一係列的變故,再結合林蒂蘿從頭到尾的冷酷,讓人已經想到了這一方麵來。


    特拉比手捏緊槍,他不管這些真相,甚至感到憤怒:“母親!她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要被誤導!”


    傑西卡立刻說:“我說的都是真話!我還對拉姆說過,隻是他不相信我!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怕,我沒有說出來,可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她殺了英吉爾一定是為了自己活著,她還將英吉爾的機甲炸掉,偽裝成了自己的事故,現在她還在掌控者格薩斯城,我不相信她,我不相信林蒂蘿會有好心!”


    剛剛還在感覺如落地窖的迦娜聞言,渾身一抖。三年時間太過繁忙,以至於她竟然忽略掉一件事。


    當聽到說吃掉的時候,她的心墜入了深淵,真正的恐懼席上心頭。


    雖然沒有證實艾坦家族的心髒到底藏在哪裏,可現在她卻恍惚明白。


    她望向林蒂蘿,感受到那股壓製性的氣息,仿佛來自於血脈之中。這股壓製感從林蒂蘿出現開始便存在,隻是她以為是自己心事過多,沒有細想。


    可現在再感觸之後才感覺震驚!


    林蒂蘿她難道已經……


    她的手腳冰涼,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骷克王的心髒是她最後的仰仗,如果林蒂蘿果然是將另外一半顆心髒吃掉,那現在……


    她突然不敢想,胸口心髒被人挖走的感覺越發強烈。


    但在安格斯說完話之後,她聽出了一絲轉機,即便事情已經糟糕到她無法想象,可她強硬的站直了身體,臉色慘白的她看起來讓人心疼,應該是被嚇到。她開口說的話帶著委屈和隱忍:“如果是這樣,這場談判我們無法進行下去,你無法保證會真心實意幫助帝國……


    此刻我無法相信你……倘若你的目標也是這個皇位,那便憑本事來拿吧。你和靈山,還有我維茵斯坦帝國,各憑本事較量吧。”


    說罷,她轉身離開,女子沒有出聲阻止,而周圍人看她的眼神似乎也沒有影響到她,此刻的她仿佛和他們是兩個世界。


    維茵耶格站在原地,仿佛一個雕塑一般,沒有跟隨帝國的行動。


    人群退開,正當維茵迦娜即將離開的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艾伯特開口打破了平靜,但他說出的話卻是將快要失控的局麵再次扭轉迴來。


    “關於林蒂蘿和英吉爾的事,我想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倘若真的發生過,我會這樣心安理得的和她合作嗎?英吉爾是我的侄子,是格薩斯城的城主,我難道會不分青紅皂白和他的仇人合作嗎?”他看向了傑西卡說,“我知道你,你看的不一定是真相。我用城主之位擔保,林蒂蘿沒有殺害英吉爾。”


    “相反。”他的視線望向了那個方向,聲音冰涼:“在現場的死亡人員身穿的服裝上來看,好像是皇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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