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喧鬧,也沒有語音播報,但在場的人都清晰的看到了這個結局。


    “對付索科爾,一定不能被他纏上。”俄洛伊多利說。


    蓋亞總結:“一:機甲不熟;二:與人駕駛機甲對戰太少;三:沒對付這種武器的經驗。”


    傑拉頓補充道:“但還算冷靜,反應力很快,會動頭腦。”


    詹姆斯在剛才那一瞬有些恍惚,但很快平靜下來,聽見身邊這些優秀的機甲師評價,他搖頭笑:“點到為止的比賽對她而言有點太快了……”


    “什麽意思?”俄洛伊多利問。


    詹姆斯隻是聳肩:“沒什麽,接下來是什麽?”


    其他人除了德爾斯,都忽略掉詹姆斯的話,想到接下來的情況,看向坐在很遠的男人。唯有德爾斯頓了頓,看向機甲賽場上,腦中迴想的是唯一一次看見過的關於這個女子的比賽,那個時候的她貌似剛剛駕駛機甲,可卻在比賽中一步步熟練,多次脫險,慢慢進步反擊,再到最後開啟戰鬥形態差點獲得勝利……


    那場比賽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包括那個人,由此記憶牢固。所以詹姆斯的這句話,他是有些讚同的。隻是沒有發表聲音,比賽的規定就是規定,不是所有的比賽都可以等待你去適應,去一步步反擊。


    更何況是便對真正驍勇善戰的機甲師。


    而傑拉頓等人看見的便是男人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在場上的兩架機甲分開走迴各自的位置時,他才站起身。頎長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座位前,邁著長腿走向競技場入口。


    女子從墜星流的機甲艙中下來,看見的便是男子站在機甲麵前。而德爾斯等人看見的是一張平和幹淨的小臉,雙眸漆黑看不清思緒,似乎剛才的失利並未讓她懊喪或者憤怒。


    蒂蘿和耶格對視,後者藍色的目光深邃溫柔,仿佛籠罩她全身一般。她走了下去說:“我輸了。”


    後者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低沉道:“沒事,你隻是還不習慣,先去觀賽台上休息一會。”


    蒂蘿一愣:“你要上場嗎?”


    “嗯。”


    聽到肯定的迴答,蒂蘿有些恍惚:“你要用什麽機甲?”


    男子迴身看了眼身後的機甲,淡淡的說:“就用這個。”


    看著,蒂蘿原本在沉思的思緒便奇妙的被她拋開,笑:“好。”


    她走出了賽場,也同樣獨自坐在剛才耶格坐過的位置。另一邊的討論聲早就熱鬧起來。


    “終於要來了,我都要忘記上次和將軍對決是什麽時候了。”是傑拉頓的聲音。


    “可是將軍竟然要用墜星流?他以前用過?”


    “沒有,”班戟沉聲平靜的迴答,“第一次。”


    傑拉頓摸著胡子:“這就有看點了。”


    詹姆斯收迴望向女子的視線,不解的問:“為什麽?”


    俄洛伊多利說:“如果將軍用銀將,我們沒有絲毫勝算,但墜星流的話,還有嚐試的機會。”


    他們的注意力都到了接下來的對決上,仿佛忘記剛才那場比賽。蒂蘿聽著他們不掩飾的討論聲,因為耶格要駕駛墜星流早已消除了她心裏的那一絲沉悶,很快釋懷平和起來。


    她並非好勝的一場比賽都不能輸,這一場她知道自己經驗不足,沒有快速進入狀態,更何況對手是真正的機甲師,如果被她在這種狀態下輕而易舉的擊敗,其實有點說不過去。畢竟這些人都是耶格認可的人。


    所以除了輸掉比賽的總結外,她沒有什麽怨憤。


    隻是耶格要駕駛墜星流和剛才她的對手比賽的話,這種感覺很奇妙。仔細一想,自己對機甲產生興趣的緣由是因他。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在競技場上的對決,感覺很新奇,心跳有些加速,也因為他的上場而格外的專注認真。


    同樣認真無比的自然還有索科爾,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幾年,這次機會他一點也不想錯過。所以在比賽的倒計時完畢,他便率先出擊。


    木騎士邁著步伐快速的朝墜星流奔跑過來,墜星流原地不動,可想到裏麵駕駛機甲的人,沒有人會放鬆警惕。


    果然,在索科爾到達他跟前,手上的樹枝快速伸長,數量極多的枝條朝墜星流的右手衝過去,打算纏繞住它。


    但墜星流在此刻一個側身,三叉戟的橫截麵直接擊中在那堆樹枝上,並且此刻的墜星流右邊腿部往後一邁,一個向後的位移衝刺直接拉開距離。右手的加特林炮抬起來,瞄準對麵便是一陣掃射。


    索科爾立刻開始快速移動,那些炮火在剛開始還觸碰不到他,可是過了幾聲之後,那些炮火便開始響在木騎士的腳下。


    觀賽台上,俄洛伊多利的聲音終於有了起伏:“將軍的射擊能力沒有衰退。”


    “幸好這個炮火在遠距離對八星機甲沒有致命傷。”傑拉頓僥幸的迴答。


    詹姆斯也驚訝於場上墜星流在換了一個人之後仿佛也換了一台機甲一般可退可進,細微操作和判斷力驚人,他在這時扭過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個女子。


    隻有她嬌俏的側臉,不過她的目光卻落在在場上沒有移開,就連有人注視她也似並未發現。


    確實,蒂蘿看的格外認真,同時大腦在飛速轉動。她看見剛剛墜星流細微挪動腳步之後的位移衝刺,也自然看見墜星流的炮筒絲毫沒有紊亂,有條有理的對對麵機甲進行火力壓製。


    這種感覺,讓她的雙手血液有些熱了起來。


    看著自己剛剛駕駛的不太熟的機甲,在別人的手裏用出了另一種風格,這對她而言也是一種在觀看中學習的過程。


    她的瞳孔快速的跟著場上戰鬥激烈的機甲運動,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操作。


    接著她看見木騎士在發現奔跑無法躲過炮火,便沒有辦法接近墜星流之後。開始選擇用位移衝刺。


    然而和麵對她時的狀況不同的是,他剛剛一衝刺落地,炮火聲便立刻跟隨而來。木騎士停頓不急,再次往另一個方向一個衝刺,但依舊擺脫不了接踵而至的炮火。


    它運用了第三次衝刺,可那噠噠噠的光彈依舊全數落在它的腳底。


    身邊的人已經大聲驚歎。


    “可怕的神級預判。”


    蒂蘿雖然沒有出聲,可雙眼已經放大,心底也在跟著震撼。剛剛的那三個跟蹤可以說是射擊中最為巔峰級別的預判。他不僅僅在極短的時間內判斷出對手位移衝刺移動對的方向,而這個方向並不僅僅局限於前後左右。


    是三百六十度。


    這還不止,他還能準確的判斷出對手位移之後的落腳點。


    而最可怕的是要做到這一點,動態視力,大腦以及手上的操作速度全部都要跟上,少了一點,這樣流暢的神級預判都無法產生。


    他將她剛剛沒有做到的這個想法,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蒂蘿的雙眸發亮,其中認真專注的思緒流轉,似乎想要牢牢的記住這一幕。


    七將士那邊已經是驚訝的目瞪口呆,終於傑拉頓悻悻的說:“索科爾不想辦法突破近身,根本沒機會。”


    他人都認同的點頭。木騎士不適合遠距離攻擊,可是那種神跡預判的炮彈卻仿佛給墜星流製造了一個屏障,刀槍不入。


    然而在他們還在思考木騎士要怎麽突破的時候,卻看見墜星流突然停下了攻擊。木騎士也停止了四處竄逃,不管對手是出於什麽動機停止了射擊,它快速的朝墜星流衝了過去。


    墜星流站在原地接招,利用的依舊是三叉戟的橫截麵,撞擊在想要攻擊它的金屬枝條上,可金屬枝條源源不斷。木騎士的攻擊也不再局限於單純的想要將其纏繞。


    它的每一次揮拳,枝條便伸長出來凝結在一起化為一根圓柱體,打算攻擊在墜星流的腰側等地方。


    但往往這時墜星流都會有些細微的動作,例如微微側身,手臂向後,腳步挪動等等,皆靠著這些遊刃有餘的躲過了每次攻擊。若躲不了的,三叉戟的橫截麵也像是和這些攻擊的枝條有吸附作用一般,尋找到它們。


    這兩人的近戰,動作流暢,武器碰撞的火花四射,實打實的發揮出了八星機甲的對戰水平。而墜星流不僅僅在阻擋攻擊,偶爾還會抓住對手出拳的要害,手肘一拐,直接擊中在對手機甲的腰側。


    導致木騎士後退了兩步。


    在這個過程中,墜星流沒有再使用過左手的加特林炮。但索科爾畢竟也是聖劍七將士的水平,自然不會菜到被墜星流牽著鼻子走。


    很快它找到了一個突破點,利用墜星流喜歡阻擋並且攻擊的習慣,直接狠狠夾住他的手。在這一個僵直的瞬間,枝條抓住機會纏繞在它身上。


    和剛剛纏繞蒂蘿的枝條一樣,密密麻麻仿佛包粽子一般,它的另外一隻手則將枝條粘合在一起,拚成了一個圓錐狀的物體,似乎打算對準墜星流機甲室的位子攻擊。


    觀賽場上所有人看的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傑拉頓等人雙目瞪著充滿期待。


    “難道?!”


    可是很奇怪的,蒂蘿心裏卻沒有絲毫的緊張,雙眸依舊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在她的視線中,隻見那和剛剛自己被束縛的姿勢一模一樣的機甲果然出現了某種行為。


    它的腳步沒有辦法被捆住,右腳在細微的往身前移動。機甲身體原本橫著麵對木騎士,可這時卻因為這個腳步的移動,使得它找到了一個借力點,機甲身體側了過來。


    而正因這一個身側,捆綁住它的枝條少了一截。也正因這個姿勢,它躲過了機甲艙口的攻擊,並且成功的誘導木騎士用自己的武器將金屬枝條砍斷。


    掌握機會的墜星流立刻一個掙脫,身上的金屬木條瞬間落滿地,而它一個側身直接繞到了木騎士的背後,左手炮筒抬起來貼近麵對木騎士的頭部。


    後者正要迴頭,卻頓在了當場。


    同樣是鴉雀無聲。兩秒之後,墜星流收迴了武器,駕駛者走到了一邊,可木騎士卻維持姿勢久久沒有迴過神。


    有這種情緒的自然包括德爾斯等人,有人小聲的說了一句,聲音似乎有些恍惚。


    “竟然還是輸了。”


    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楞,他們確實沒有記錯吧?這是這個男人第一次駕駛這個機甲,可是他沒有怎麽使用武器,也沒有怎麽出動去戰鬥,更甚至也沒有兇殘的炮火攻擊,可怎麽就贏了全力以赴的索科爾?


    對於這一切,最終隻化為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身邊有人動作,看過去,正是那位女子。她也邁步走向了競技場的門口,此時男子已經從墜星流中走出來,氣定神閑,除了額頭上因為專注產生的汗珠外,沒有任何神色上的變動。


    蒂蘿仰視他,不得不承認,後者在接觸機甲的時候仿佛王者一般,她問道:“你是怎麽判斷出他的位移方向的呢?”


    後者俯視她:“你應該已經注意到,每架機甲運動都會有起始動作,很細微,你必須要認真觀察,結合它所有的小動作做出判斷。”


    蒂蘿聽得若有所思,又問:“那距離呢?”


    “這是一個經驗問題。”


    她迴想剛才的對決,突然有了醒悟:“你在看過他位移過一次之後便知道了距離。”


    肯定的語氣。


    耶格勾唇笑了起來,伸手撫摸她的頭頂,聲音溫柔的說:“很聰明,我出去了,雖然這種決鬥需要快速進入狀態,但你暫時可以慢慢來,不要急。”


    蒂蘿頓了頓,接著神情認真的點頭:“我知道了。”


    耶格出場的時候,索科爾正走在他身邊,後者雖然經曆過剛才失敗的茫然,可是因為所有的記憶都是失敗,也很快的調整過來。


    隻是身邊的男子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的訓練產生了懈怠。”


    讓索科爾渾身一怔,立刻沉聲道:“抱歉將軍,我會立刻調整。”


    迴到觀賽台上,第二個挑戰者傑拉頓站起了身。耶格同樣與他們分開坐,傑拉頓笑著拍索科爾的肩膀:“沒事,兵家常事。至少你還輕鬆贏了林蒂蘿。”


    也不知是安慰還是調侃,讓索科爾氣的不行,隻是……:“輕鬆?”


    傑拉頓不愛收拾自己,一臉的絡腮胡子讓他很顯老,他聳肩:“難道你還盡全力了?”


    索科爾搖頭:“這倒不算。”可他的思緒中卻想著一件事,在傑拉頓走之前,他伸手捏住他的肩膀,神情帶笑卻認真道:“小心點,不要丟麵子。”


    傑拉頓聳開他的手,悠悠的走上台。


    俄洛伊多利注意到索科爾話裏有話,問:“你其實想說什麽?”


    索科爾沒有迴答,是一旁抱著手臂話語極少的班戟解答了疑惑。


    隻是這一句,便讓聽到的人楞在了當場。


    “索科爾的戰鬥沒有盡全力,但g能力的使用卻用到了最高水平。”


    這一提醒,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索科爾的g能力最高水平,是什麽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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