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沒有迴答,他繃著臉剪開她的衣服,小小的身軀露出血肉模糊的後背,手一頓,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變化,開口的聲音依舊是責備。


    “打架的傷還沒好,現在又受這傷,很喜歡?”


    話雖說著,還是埋頭給她上藥。


    然而,耶格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軍隊裏將士受傷哪裏會關他的事?而他受傷一般都是保姆德爾斯解決,他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


    蒂蘿是被背後的傷給痛醒的。原本在夢中她就能感受到灼熱般地疼痛,可是那個痛卻開始一陣陣的擴大,終於忍不住醒了過來。


    雙眼模糊間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鼻息間有一股熟悉的男士香味,好像夢中的人…但緩緩恢複視線,她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高大的男子坐在她的床邊,側臉線條完美,凝著臉,表情依舊很冷,一雙眼嚴肅的像在和什麽抗爭,但還算的上認真,將藥時不時的朝她的背上抹去。


    而她的背也就在同時感到撕裂的疼痛,不受控製的顫抖,接著看到後者明顯的手一抖,接著眉頭皺的更緊。


    她終於是嘶了一聲,開口虛弱的問:“耶格將軍,你在給我上毒藥麽?”


    耶格的原本打算再伸過去的手瞬間停頓,轉動俊臉,一個充滿精光的眼神過來,冷道:“我在扒你的皮。”


    果然是很優秀,一開口竟然說他上毒藥?


    原本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可蒂蘿卻並不惱,她的頭腦昏沉,仿佛有無數飛鳥再旋轉,她很虛弱,哪裏顧得上害怕,隻是再次閉上眼,低低的說著她意識不到的話。


    “可不可以不要扒我的皮,我很疼的。”


    聞言,耶格的表情一凝,心底的怒氣也瞬間消散。受了那麽重的家法,她都硬撐過來,仿佛跟沒事人一樣,可誰知道現在她竟然在這裏示弱。


    但見她的神情,似乎意識模糊的樣子,想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這是他第二次看見如此示弱的她,一瞬間他又才想起來,她不過才12歲的年紀,這讓他突然意識到,對這個女孩莫名置氣這個行為並沒有意義…


    他終於調整了情緒,表情緩和下來,聲音也不再是一種毋庸置疑的口氣。


    “看清楚,我在給你上藥。”


    後者的聲音依舊迷糊又低柔,仿佛祈求一般的輕聲道:“那你上藥可不可以輕一點,我有點受不住這疼了…”


    原本聽了她上半句後不滿情緒又有升上來的趨勢,但之後的一句話卻似戳在他的心裏,讓他頓了頓:“很疼?”


    後者閉眼緩緩點頭,聲音虛弱又柔和,輕輕的說著:“疼,就像被人放在燒烤架上,再放點香料,我就被烤熟了…”


    耶格仔細聽清,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嚴肅,感覺荒唐至極,這是什麽比喻?這個時候她還在講笑話?


    想是這麽想,手中卻繼續動作起來,但是麵前的小身軀一點也不聽話,隻要他一觸碰,就彈一下,整的他都不敢下手,終於忍不住,臉再次繃了起來:“再疼都忍著,不然把你烤熟了!”


    又不知名的置氣起來了,隻是他發現不了。


    後者確實不再亂動,但聽軟軟的聲音悶悶的說:“啊,好嚇人。帝國最年輕的將軍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所有的俘虜擺成一排,做燒烤,把人烤熟,再撒上香料,分給手下吃…”


    耶格聽不下去了:“胡言亂語,就不能安靜一點讓我上藥?”


    平日裏那個安靜的少女哪裏去了,怎麽現在跟變了個人似得。


    可是蒂蘿卻似沒有聽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迷糊中:“第一個人,要擺成大字形狀放在燒烤架上,第二個人是花卷形狀,第三個人是金雞獨立的姿勢,第四個人…”


    平常情況下,耶格一個眼神就能製止這些聒噪的胡言亂語,可是眼下,好像打開閘門似得,這個女孩一個勁兒的說個不停,就算是他在上藥觸碰到她的傷口,她也隻是喊著疼疼疼,然後又繼續說著她的燒烤俘虜的幻想…


    他終於放棄了製止,在這低柔的嗓音中,竟然將她的‘惡意詆毀’聽了進去,手上的動靜卻越來越輕柔,越來越熟練。


    “望月式是什麽姿勢?”


    “撿肥皂姿勢?我沒有那個癖好!”


    “…我如果真的要殺那些人,何必做燒烤這麽麻煩!別想了!不合常理!”


    就在這奇怪的對話下,終於將這少女的傷口清理完畢,而這時她也停止了異想天開,隻是動了動頭,低眼看向身子,又抬起對上男子的眼睛,睜著漆黑的大眼問。


    “你把我的衣服剪開了,要賠給我。”


    耶格…


    可以說,活到現在遇到所有能讓他失去沉穩的事,全都和這個女孩有關。她竟然要他賠衣服?再想起她之前問他要十萬金貝的時候也是那麽坦蕩的樣子。


    但試問整個帝國,有誰敢直言向他耶格要什麽東西?而她還滿臉認真,一副‘勤儉節約’的模樣…


    明明整個人全身是傷,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哪裏來的底氣討價還價?


    但想到她才12歲,又止住了脾氣問:“你要怎麽賠?”


    誰知她又說:“將軍,你就這麽看了我的背,不需要負責任嗎?”


    一句質問出口,耶格罕見的,呆住了。


    負責?也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這樣問他。更何況在他的軍隊中,男女沒有區別到處都是坦誠相待,還沒有一個女人會因為他看了她的身體讓他負責,有的隻是勾引罷了。


    再說了,現在男女時不時就舉辦些莫名其妙的‘解放天性’活動,哪裏還有人像一千多年前的人那麽保守?


    這一切使得他對男女有別這一方麵沒有太多的概念,更何況這還是個芝麻大小的小女生,竟然因為他看了她的背讓他負責?


    他再次繃起臉:“負責?知道我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維茵`耶格,帝國聖劍軍團的將軍,是幾乎所有軍校學生崇拜的偶像,”


    迴答的還比較悅耳,耶格這下沉住了氣,悠悠道:“然後?”


    似想了想:“雖然大家都說你嚴肅,治軍嚴謹,不近人情,可是我想,你一定對手下很好。”


    挑起了眉:“…然後?”腦中迴響的確是七將士哀嚎他是魔鬼的話…


    這時少女漆黑的目光艱難的仰視他,眸中似有猶豫,但終究開口,聲音卻更低了,以讓他覺得似乎聽錯了的真誠懇請的嗓音道:“所以,可不可以讓我進你的軍隊。我知道你的要求一定很高,我也不厲害,但是我會很努力,很認真達到你的要求。我也一定會很聽話的跟隨你,直到死去也不會背叛你。”


    饒是沉穩如耶格也吃了一驚,雖說知道此刻的林蒂蘿神誌不清。但這還是她麽?記憶中她就算呆目沉默,卻也從不示弱,而現在她竟然在求他?這讓他沉默,深沉的眼光凝視她,良久後才問:“為什麽,想當我的兵。”


    少女隻是再次閉上眼睛,又靜又涼的嗓音響徹在整個屋內:“因為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所有的地方都在說不歡迎我,就連我以為靠實力說話的軍校,我也沒有辦法繼續待下去。”


    說著頓了頓:“我輸了比賽,失去了證明自己的機會,家族也從來不承認我。自從來到這裏,我就一直在找我可以呆的地方,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努力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有改變…”


    卑微的聲音低的似乎要到塵埃中,若不是寂靜無人,他都要聽不清她接下來的話,可在聽清之後,確是整個身形一怔。


    她說:“可不可以收留我,將軍,哪怕立刻讓我上戰場送死也好啊,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說完,她將小臉埋進了枕頭中,在這沉靜無聲的氣氛中,卻有一種低緩的哀傷在流淌。


    耶格感受到了,心中說不清什麽感覺,隻是靜靜的凝視著趴在床上的瘦削少女,心卻莫名的柔軟了…


    他在戰場上見過太多慘烈的景象,以至於他的心早已是銅牆鐵壁,不會輕易感情用事。可是現在,他竟然因為麵前這個女孩的一番話,心底泛起的不忍,是的,再次不忍。


    難以想象,在看似無所謂的平靜外表下,沉默的她內心到底裝了多大的負擔,所有的一切她都藏在心裏不說出來,以至於所有人都以為,她足夠堅強。


    確實,她足夠堅強,她知道這個世界不容納弱者,所以在拚命努力的變強,可是今天,事與願違,這場比賽的失敗對她而言有多大的打擊,他現在才知道。


    隻能說,她將痛苦,藏的太深。


    凝視良久,接下來,他說了一句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話。


    他開口許諾:“如果在3年後,你可以進帝都光耀學院,我就答應你,當我的兵。”


    ------題外話------


    將軍:你這麽寫?她性格那麽強怎麽不直接離開那個家,還受家法?


    歐醬:那個,將軍你先息怒。如果我不這麽寫,你怎麽看到小倉鼠的這一麵呢,對吧對吧?萌吧萌吧?!


    德爾斯見機行事:aj,快黑掉這個網站,將軍不想別人看到這麽萌的蒂蘿。


    將軍輕描淡寫:愚蠢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力量!


    ——


    歐醬:奧~如果我再求收藏,求推薦,求評論,這帝國醋王會不會殺了我···算了不管!我要收藏要推薦要評論,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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