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滿臉笑意拎著包進了顧臨深的辦公室,站定。但看到楊振華那一刻,手中的包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一般,倉促落地。

    “之欣?”楊振華定定的看著宋敏,抬起的手緩了好一會兒才指向宋敏。

    宋敏偏開略帶慌張的眼睛,咽了咽喉嚨。

    “姑姑,你認識楊總?”宋言謹張了張嘴,有些小小吃驚的看著宋敏。

    宋敏掩飾的低著頭去撿包,說道:“哦,很久,很久之前認識的故人罷了。”

    楊振華看了看宋敏,又看了看宋言謹:“顧太太,之……這位是你的姑姑?”

    “是我姑姑。”宋言謹對楊振華保持著禮貌的笑意。

    顧臨深見楊振華和宋敏之間似乎有些尷尬,緩了笑意:“既然姑姑也認識楊總,午飯不如一起吃吧。”

    “不必了,不必了,我得迴去。”宋敏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已經不像是在笑,拒絕的很直接。

    楊振華的眼睛還放在宋言謹的身上,有了笑意:“顧太太,你和你姑姑長的真像。”

    宋言謹隻把楊振華的話當成誇獎,並未做深想,淡淡一笑:“好多人都這麽說,我估計是因為姑姑和我父親長得也很像的原因。”

    “長得像她好,長得像她好……”楊振華點了點頭,忍不住呢喃了幾句。

    宋敏臉上的神色越加不自然起來,她朝著門邊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先迴去了,還要迴去給你爺爺做飯。”

    宋言謹看著宋敏似乎真的很趕,衝宋敏點了點頭,看向顧臨深說道:“那我先送姑姑出去。”

    顧臨深頷首,卻被宋敏拒絕:“我自己出去就可以,我能找到路。”

    “還是讓莫特助領著您去吧。”顧臨深不放心的對宋敏說道,又叫了莫開進來,叮囑了幾句送宋敏迴去。

    宋敏剛走,楊振華也急不可耐的告辭:“顧總,我們也有時間再約。”

    “楊總不留下吃午飯?”

    “不了,今天公司還有些急事,下次,下次我請兩位。”楊振華說的有些抱歉,又不失誠懇。

    楊振華有事,顧臨深也沒有強行多留。楊振華快步走至門口,卻又忍不住迴頭多看宋言謹兩眼。

    宋敏到了大廈樓下,沒有讓莫開再送:“這位……”

    “莫開。”知道宋敏不知道怎麽稱唿自己,提醒了一聲。

    “莫

    先生。”宋敏淡淡笑著點了點頭:“我自己可以迴去,你也迴去忙吧。”

    “boss交代讓我送您迴去。”

    “真的不用了,我會跟臨深說的。”宋敏連連擺手,這時候,她還是想一個人靜靜。

    宋敏都這麽說,莫開隻能頷首點頭:“那好。”

    說罷,莫開上了樓。宋敏站在前麵的站站等車,不一會兒楊振華便過來了。

    “之欣,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宋敏知道楊振華一定會來,並沒有吃驚,側身看他的神色淡然至極:“談?我和你有什麽好談的?”

    楊振華現在整顆心都帶著顫抖,實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問:“宋言謹……是不是我的孩子?”

    “你瘋了嗎!”宋敏迴頭怒瞪他。

    在辦公室的時候,他看著宋言謹的目光,宋敏就猜到他會這麽想,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會兒情緒掩飾的極其好,絲毫暇絲都挑不出來:“她是我哥的女兒,你也要搶?”

    “不可能……她那麽像你……”楊振華搖了搖頭,顯然是不願相信她所說的。

    宋敏清楚,如果這次不說的狠點,楊振華下次還是會懷疑。

    “她是我的親侄女,長得像我也正常。”宋敏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楊振華的目光都是前所未有的定定之色:“如果你還是不信,你可以去新懷找她的出生證明。”

    宋敏這麽說,楊振華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見宋言謹,詢問她年齡時,她說26歲。如果他和宋敏的孩子還在,那現在應該是24歲,而不是26歲。

    楊振華的心因為年齡緩緩下落,那顆本有期待的心髒狠狠的落空,卻又隱隱有著希望。

    “原來不是。”楊振華喃喃自語了一句,苦澀的很。

    宋敏的心口微動,偏過頭不去看他:“我不知道你和臨深還有言謹是怎麽認識的,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從未跟他們提起我的過去,以後,我也不想他們知道我有那樣不愉快的過去,還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之欣……”

    “還有,我叫宋敏,不叫宋之欣。”宋敏轉過臉再看他時,已經將自己所有的情緒收拾的極好。

    楊振華垂了垂眼點頭,心裏滿是期待又落空的滋味並不好受。

    公交車停在站牌下,宋敏緩了一下酸澀的眼,抬腳要上公交。

    “之……我送你吧。”楊振華剛

    要唿出口的稱唿,忽然省略。

    宋敏神色冷冷,隻停了一下腳步:“不必了。”

    長長的公車在楊振華麵前發出一聲不帶感情的響動,緩緩開啟。他遍布細微皺紋的眼睛看著那輛公車,心髒像是被那車輪碾過一般,痛的都快碎了。

    宋敏和楊振華認識這件事,讓宋言謹驚奇不已,她沒想到,楊振華竟然會認識自己的姑姑。不過,這件事沒有放在心上多久,到了下午,宋言謹將顧臨深今天要看的文件全部都分類好放到顧臨深的辦公桌上。

    弄好文件,她幾乎就沒有事。端著杯子去外麵的茶水間倒水,順便透透氣。

    劉思純的辦公區直對著顧臨深的辦公室,宋言謹一出來,整個辦公區隻有劉思純一個人。

    “劉秘書,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宋言謹端著杯子走了過去詢問。

    劉思純手裏拿著小盒子,見宋言謹過來,忙放了下來,站了起來:“哦,boss讓她們提起迴去了。”

    “夫人,你需要什麽?”想著宋言謹不會無緣無故出來,劉思純忙又問道。

    宋言謹搖了搖頭:“還是叫我名字吧,我沒有需要的,隻是出來轉轉。”

    劉思純應了一聲,不自然的低了一下頭,撥弄著自己手邊的東西:“宋……宋特助,我可不可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宋言謹有些奇怪的看著劉思純。

    “就是,那個……你和boss是怎麽認識的?你有沒有送過他什麽禮物?”

    “禮物?”宋言謹抓住了劉思純話裏的重點,笑了:“劉秘書應該是不知道送什麽禮物吧。”

    “你怎麽知道?”讓宋言謹看出來了,劉思純極其羞澀的摸了摸自己的長發,臉上的笑意剛揚起,又怕宋言謹誤會,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送給boss。”

    宋言謹能看的出來,又怎麽會誤會:“我知道。”

    說著,宋言謹仔細替劉思純想了想。上次開會時,她記得莫開的領帶好像不小心沾到了咖啡。

    “莫特助似乎缺一條領帶。”宋言謹輕笑說著,端著杯子折返迴了辦公室。

    劉思純站在原地,臉色微紅。抬手打開剛剛自己手裏的小盒子,裏麵躺著一條白藍相間的領帶。她抬手撫了一下,輕輕咬著嘴角笑了。

    宋言謹迴到辦公室,顧臨深正掛了電話,目光放到宋言謹的身上:“言責編,這

    兩天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宋言謹還未坐穩,好奇的看著顧臨深。

    “準備出差。”顧臨深深深吐了一口氣,濃厚的眉頭上揚著。

    宋言謹挪了自己的位置,正對著顧臨深:“我也要去嗎?”

    顧臨深的目光從電腦上移開,用一直明知故問的目光看著她:“當然。”

    好吧,說好的假期還沒來臨,現在趕上了出差。

    “好,迴去後整理行李。”宋言謹頷首應著,認真想了想了,又問:“公司這邊,需要準備資料什麽的嗎?”

    “不用了,我交代莫開整理。”顧臨深的聲音低沉沉的,深邃的眼睛裏寫滿認真的放在電腦上。

    宋言謹點了點頭,見他忙的認真,轉過身也就沒有再說話。

    ——

    嚴飛敖從豐臨迴來後不久,嚴竟急衝衝從外麵趕迴來,直接推開了嚴飛敖的辦公室:“爸!你去找了言謹?”

    “我去找她,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嚴飛敖隻是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臉上寫著滿滿的憔悴。

    他最近為這個項目操碎了心,結果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至於明達該怎麽辦,他到現在還沒想好出路,怎麽不累。

    可比起明達,嚴竟似乎並不關心,皺著眉頭對嚴飛敖說道:“這件事是我挑起,我自己能解決,不要把她拉扯進來。”

    因為一個女人,嚴竟如此,這讓嚴飛敖不悅至極,從椅子上微微坐了起來:“我告訴過你許多次,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明達的繼承人,更是歐利的女婿,不要總是做一些失體統,讓人抓到把柄的事。宋言謹和你沒關係,無論我因為什麽找她,都不關你的事。”

    “公事私事,我分的很清楚。”嚴竟臉頰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神色嚴肅:“但是,我們嚴家的事,爸,我不想你牽扯她。”

    知道自己的話會引起嚴飛敖的不滿,嚴竟深深看了嚴飛敖一眼,沒給嚴飛敖說話的機會,直接出了辦公室。

    看著嚴竟倉促的背影,嚴飛敖不由歎了一口氣。他的擔心怕不會是多餘的,嚴竟雖有時候衝動,但絕對不是缺乏理智的人,為了一個宋言謹慌張至此,嚴飛敖真怕嚴竟以後會栽在宋言謹身上。

    嚴竟是從嚴子瓊那兒知道宋言謹現在地址,他出了明達以後,直接將車子停在了盛墅前。等到宋言謹迴來以後,夜幕已經快要降臨。他想下去和宋言謹說句話,

    但是他不可忽視,宋言謹身側一直有一個其他男人。

    車子快要進盛墅的時候,顧臨深停了一下,搖下車窗,保安見是宋言謹,忙笑著,直接放了行,和宋言謹熱絡的打招唿:“顧太太最近在忙什麽,可好一陣沒看你出來遛貓了。”

    “方大爺,我們家養的是狗。”宋言謹有些窘的看著熱情的方大爺。

    方大爺笑嗬嗬的,也許是覺得有些尷尬:“是小狗崽啊,我上次看你抱它出來,毛茸茸的,我以為是什麽品種的貓呢。”

    “得了,我又耽誤了,你快和顧先生迴去吧。”方大爺自言自語的了一句,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說道,忙衝顧臨深打招唿般的揚了揚手。

    顧臨深客氣的頷首,也沒搖上車窗,偏頭看一旁的宋言謹說道:“迴家已經要靠刷顧太太這張臉。”

    “現在知道了?沒我這把鑰匙,顧大少可迴不了家。”宋言謹一臉認真的看著顧臨深笑著。

    宋言謹比他閑,當然比他呆在盛墅久,這些人能認識她,一點也不奇怪。

    顧臨深含笑,骨骼分明的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臉:“知道了,顧太太。”

    “討厭鬼。”宋言謹拍開他的手,佯怒的揉著自己的臉看著他。

    顧臨深不多逗她,嘴角一直保持笑意看她,轉動方向盤,車子直接開進了盛墅。

    這時,車子停在一旁的嚴竟一直看著,喉結有些艱澀的上下吞咽著。抬手摸了一根煙點燃,狠狠抽了一口,眼睛裏都是煙霧彌漫。

    宋言謹笑的太過迷人,讓他不由自主細想,才猛然驚覺,原來,她也曾對自己這般笑過,隻是,那時候他並沒有覺得笑意有多動人,有時候甚至覺得她有些傻,又沒有什麽開心的事,為什麽要一直對他笑。直到今天,看到她對顧臨深笑,顧臨深的迴應,他才知道,她對他的那份用心,已經再也不在他的身上了。

    嚴竟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平整而又黑亮的發絲間都是煙霧繚繞,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卻能感覺到,他整個人被迷茫籠罩著。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但是有一件卻清晰無比,他想,若是今生還有機會,宋言謹,我一定會用盡全力去愛你。

    宋言謹迴到客廳以後,鼻尖發癢的很,揉了揉。上樓換掉職業裝,換了一身休閑一些的衣服。

    “今天收拾行李,還是明天收拾?”宋言謹兩手圈著自己的長發,束起來,眼睛認真的看他。

    顧

    臨深脫掉了西裝,隨手扯開領帶:“今晚收拾,明天下午飛機。”

    宋言謹紮好頭發,一手捋過碎發,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帶貓貓出去溜溜,晚上迴來整理。”

    “行李你不用擔心,等會我看完書收拾。”顧臨深舒適的坐在沙發信誓旦旦說著。

    宋言謹表示懷疑的看著他,沒有多說,下了樓牽著貓貓去公園。

    嚴竟在盛墅坐了好一會兒,猛的看到宋言謹牽著一隻狗出來,整個人帶了一些精神,彈掉指尖的煙灰,忙下車跟了上去。

    他怕驚動宋言謹,步伐放的極輕,又不敢跟的太近。

    宋言謹這會兒注意力都在懷裏的貓貓身上,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身後跟著人。

    “小家夥,你可要爭氣一點,每天被人罵蠢多不好。”宋言謹用臉蹭了蹭懷裏的貓貓,白色的毛發又順又亮。

    貓貓從來不吝嗇向宋言謹表現熱情,它聽到宋言謹對自己表示喜愛,伸著舌頭,在宋言謹懷裏搖頭晃腦的撒嬌。

    到了小廣場,宋言謹放下貓貓,從包裏拿出小飛碟,示意貓貓看自己,將飛碟丟了出去:“貓貓,接迴來。”

    聽到宋言謹的聲音,貓貓看到飛碟扔了出來,立即竄了出去,迅速的接住了飛碟叼迴來給宋言謹買乖。

    “goodboy!”宋言謹有些驚住,滿眼都是驚喜,忍不住俯身摸了摸貓貓的發頂誇讚。

    她隻不過是試一試,沒想到貓貓第一次就接住了!

    宋言謹拿著小球逗著貓貓,在整個小廣場跑著。似乎和貓貓在一起,宋言謹也很開心。

    嚴竟站在幾排梧桐樹後看著宋言謹穿著休閑服逗弄著小狗,笑顏如花的模樣,整顆心都放軟,已經數月不見笑意的嘴唇,忽然緩緩上揚幾分著迷的笑意。

    一隻狗,就足夠讓她這麽開心,為什麽,他之前一直沒有發現?

    宋言謹和貓貓玩了好一會兒,下意識迴頭看了一眼,嚴竟倉促朝後退了幾步。宋言謹沒有看到人,但卻知道有人在刻意躲避自己。

    宋言謹笑不出來了,一絲慌張和擔心湧上心口,她不敢多留,見天色越加黑了下來,忙抱起貓貓朝著梧桐樹後看了幾眼,匆匆加快了腳步。

    幸好,盛墅離這兒不遠,她快步五分鍾,已經快要到盛墅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身後有穩穩的跟隨著自己步伐的皮鞋聲,整個人一愣,輕輕站住腳,又迴頭看了

    一眼,確定沒有人,忙快步走去。

    忽然,肩頭被人猛的一拍,宋言謹整個人緊張的縮了縮,那個人還沒有開口說話,宋言謹下意識彎腰躲開他的手臂,猛的朝男人的小腿上踹去。男人還向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拉扯她,她整個人被嚇住了,天已經黑了,她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害怕的也不管是不是弄錯了人,抱著貓貓朝盛墅小跑而去。

    進了盛墅的大門,宋言謹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怎麽了顧太太?”見宋言謹神色慌張,還在值班的方大爺詢問了一句。

    宋言謹咽了咽喉嚨,眼睛朝外麵看了看,說道:“剛剛在外麵,有人一直跟著我。”

    “是嗎?我去看看。”方大爺一聽,忙來了勁,拿著手電筒就朝外走。

    好一會兒,方大爺迴來,奇怪的說道:“顧太太,你是不是看錯了?外麵沒有人。”

    “不會,他……剛剛拍了我的肩頭。”宋言謹現在想起來,還心慌慌。

    這麽想著,她又有些慶幸,幸好自己前段時間學了防狼術。

    迴到家裏的宋言謹,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本欲告訴顧臨深剛剛的事,但上次在宋家小區遇到嚴竟的事已經夠讓顧臨深擔心了,這次告訴他,怕他更是如此,也就沒有說。

    宋言謹迴到家,晚飯已經做好。菜色清一色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洗了手,她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顧臨深係著圍裙,手裏端著碗筷站在餐桌旁,整顆本來恐懼厲害的心髒猛的收縮了起來,緩緩下墜,漸漸舒暢開來。

    “過來吃飯。”顧臨深撤掉身上的圍裙,衝宋言謹扯了扯嘴角說道。

    本來,家裏隻有宋言謹的圍裙。顧臨深偶爾下廚,都是用宋言謹的圍裙,他碩長的身軀塞在宋言謹小巧而又女氣的圍裙怪異的很。後來,宋言謹特意給他買了男士的。當初買的時候,她覺得真是新奇至極。不過,普普通通的格調,普普通通的樣式,穿在顧臨深的身上,格外好看。

    宋言謹衝顧臨深緩緩露出笑意,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顧總今天又親自下廚,難道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沒什麽特別,隻是想好好和顧太太一起吃頓飯。”仔細一想,兩人最近在家吃飯極少,就算在家吃飯,吃的也很倉促應付。

    顧臨深說著,紳士替宋言謹拉開了位置。待宋言謹坐下,又從酒架上取了紅酒和紅酒杯過來。

    宋言謹眼

    前的酒杯裏被注著紅紅的液體,她抬眼看倒酒的男人,笑的有些好奇:“顧先生不是不允許我喝酒,今天可以嗎?”

    顧臨深在她的酒杯裏倒了淺淺的紅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修長的手放好紅酒瓶,目光卻是看她:“隻在我麵前,言責編可以喝。”

    少少喝一點,怡情不傷身。

    “嚐嚐看。”顧臨深輕聞了一口酒香,舉至她麵前說道。

    宋言謹輕抬酒杯和他碰了碰,放在唇邊嚐了一口。以前喝不慣這些,現在喝起來,不喜歡,但也不討厭。

    喝了點酒,兩人邊聊天邊吃飯。這一頓飯吃的極慢,但卻是這幾個月來,最享受的一次。

    吃完飯,貓貓嘴裏咬著小球球跑過來,似乎急於要展示什麽。宋言謹倒是沒想起來,接過小球,隨手扔過去。

    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件事,喝著水對顧臨深說道:“對了,貓貓會玩飛碟了,表演給你看。”

    說著,從貓貓的玩具箱裏拿出了小飛碟,看著貓貓跳躍準備接住的模樣,像剛剛在小廣場一樣丟了出去。結果貓貓一跳,飛碟一墜,很棒,非常‘完美’的和飛碟錯開了。

    顧臨深看著貓貓囂張完又接不到飛碟的訕訕之色,不由冷哼了一聲。

    宋言謹看了一眼貓貓,言語中似有安慰成分:“再來一次,剛剛是失誤。”

    說罷,撿起小飛碟扔出去,扔的弧度極低,可貓貓愣是讓飛碟從嘴邊蹭過,沒接到。

    “……”

    這次,宋言謹替貓貓找不到借口了。

    貓貓似乎也很是懊惱,兩個爪子在地毯上急躁的抓啊抓啊,似乎要抓出個地洞好埋住它那張已無法見人的狗臉……

    “上樓。”顧臨深垂眼看了一眼貓貓,不搭理。

    宋言謹被顧臨深擁著,眼睛多瞥了兩眼貓貓,還是跟著顧臨深上樓了。

    宋言謹上樓後,發現顧臨深的行李真的收拾好了,並且順手將她的行李也給整理了。

    晚上要做的事讓顧臨深給做了,顧臨深今天的工作也在公司忙完,所以兩人都沒有事,早早便休息了。

    而前幾個小時,被宋言謹踹了一腳的嚴竟,整張臉皺的厲害,坐迴自己車裏,直接迴了家。

    而另一邊,莫菲瑤最近這段時間迴來的都很遲,嚴竟也不用顧忌莫菲瑤,開了酒櫃,連連喝了數杯。

    等到莫菲瑤迴來

    時,嚴竟靠在家裏的吧台上睡著了。莫菲瑤也喝了不少,整個人有些腳步不穩,靠在垃圾桶前嘔吐起來。

    “阿竟,給我水……”莫菲瑤似乎已經忘記了她和嚴竟之間僵硬的關係,抬手隨口說了一句。

    好一會兒,她沒有等到水,自己卻吐的整個腸胃緊縮的厲害。

    人稍微有些清醒後,朝裏走了走,她這才看清靠在吧台上睡著的嚴竟。

    寬闊的房間裏到處都是酒氣,已經分不清是嚴竟的,還是莫菲瑤的。

    “何必呢……”莫菲瑤看著嚴竟趴在吧台上的背脊,苦澀的說了一句。

    這三個字,嚴竟常常說。現在卻從她的口中鑽出來。

    都說夫妻會相互影響,在一起生活越久,兩人就會越像。這句話,似乎有道理。

    之前,嚴竟說她何必呢,他已經不愛她了,她何必抓住兩人的婚姻死死不放手。可現在,她說嚴竟何必呢,宋言謹心裏也沒有他了,他又何必為她澆愁?

    莫菲瑤順著吧台坐了下來,疲憊的鬆了身上所有的力氣,靠在嚴竟的背脊上。手背撫著嚴竟安睡的眼睛,整個人都安靜下來,喃喃自語:“嚴竟,我們是同一種人。有些事,說出來太容易,做起來,太難。”

    讓她對他放手,真的太難。

    嚴竟動了動背脊,莫菲瑤忙收迴手坐起來。

    “言謹……”忽然,嚴竟呢喃了一聲。

    隻是兩個字,讓莫菲瑤的整個僵硬住。忽然笑出了聲。

    言謹……

    “好巧。”莫菲瑤笑著,笑紅了眼睛:“你的心裏住著言謹,我的心裏住著的也叫嚴竟……”

    嚴竟隻是翻了一下身,即使睡的極其不舒服,他也沒有再吱聲。

    房子又是一片死寂,除了兩人的唿吸聲,沒有一絲動靜。

    ——

    上飛機前,宋言謹還不完全清楚出差所到達的目的地。

    “顧先生,我們現在在天上。”宋言謹透過窗戶看著碧透的天空,笑的明媚。

    顧臨深側臉看著她帶著期待的臉,說了一句:“外麵除了天空什麽都看不到,需要看那麽久?”

    “不是還有天空嗎?”宋言謹依舊靠在窗口看著。

    “你已經在天上,還需要看?”顧臨深盯著一直不迴頭的宋言謹。

    宋言謹一雙明亮亮的眼睛就是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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