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裏麵躺在被子裏麵安靜睡著的小姑娘,白老師有些心疼,“這明天該怎麽處理啊,這麽小的孩子,太殘酷了!”


    我歎了口氣,隻能是先這樣了,等以後她長大了,懂得這些了,也不是那麽太難過了,現在讓她知道事實,太殘酷了。


    “恩,那明天你們在外邊等我,我自己進去就好了。”白老師也有些心疼。


    隨便聊了幾句之後,她就進房間陪著彤彤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老師就帶著我和彤彤去了警局,她還要辦理一下收養手續等等。


    我就和彤彤在外邊等著。


    這一路上,都是我抱著彤彤,她隻是將頭埋在我的脖子裏麵,一句話沒說。


    “哥哥。”突然,彤彤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彤彤怎麽了?”


    “奶奶是不是死了,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再也不迴來了。”彤彤的聲音更加的低沉。


    彤彤的話一出口,周圍氣氛立刻一片寂靜。


    我手一軟,差點沒把彤彤摔在地上,吃驚的看著她。


    “你......怎麽知道的?”我沉默了良久,然後苦笑了一聲開口道,看起來,我和白老師還有沐小都小看這個小丫頭了。


    “那天我迴去看到奶奶不在的時候,就知道奶奶已經離開我了。”彤彤嗡聲嗡氣的開口,我感覺到了一股冰涼流進了脖子裏麵,是彤彤的眼淚。


    我腦子轟的一下像是被雷給劈中一般。


    原來她都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隻是她什麽都沒有說。


    難怪從前天晚上我和沐小把她帶去賓館,再到昨天帶到白老師她都沒有說過要迴家,並不是她生活過的好了,她不想奶奶了。


    也不是她有的曾經沒見過好玩的東西被轉移了視線,她其實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著奶奶,在強顏歡笑。


    一直到今天看著白老師進入了警局,她才開口。


    這真的隻是一個四歲大的孩子嗎?


    我將彤彤抱下來,蹲在她的麵前,麵對麵看著已經淚流滿麵的小丫頭,伸出手有些心疼的給她擦了擦眼淚。


    “彤彤乖,奶奶不在了,但是奶奶想看到彤彤好好的,而以後彤彤還有哥哥,有柏阿姨,哥哥和柏阿姨以後就是彤彤的家人。”


    “嗯。”彤彤乖乖的點了點頭,然後又重新抱住了我的脖子不在說話。


    隻是這樣一個小人的沉默,更讓我心疼的不行。


    她曾經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能讓一個孩子的心性那麽強大堅韌,如果換做是我,我最親的親人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比得上她。


    等到白老師出來,我偷偷找了個機會給她說彤彤知道奶奶不在了的事情。


    為了讓彤彤轉移注意力,這一天我和白老師帶著她去兒童遊樂場玩了一整天,帶她吃好吃的,看電影,這小丫頭的注意力才算是被轉移了。


    隻不過在開心的笑容中,那一抹讓人心疼不已的心酸一閃而過。


    看著彤彤喝白老師兩個人沒人拿著一個冰淇淋一口一口的舔著,臉上充滿了笑容,我仰起頭看著天空喃喃道:“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奶奶,你在天上看到了嗎?彤彤過的很好,以後我會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照顧,不會在讓她被人欺負,讓他每天都快快樂樂的成長,你可以放心了。”


    ......


    玩了一整天,迴到白老師家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小姑娘完全轉移了視線,可沒想到剛剛還滿臉笑容的小家夥又變得低沉起來。


    我有些不知所措,趕忙開口問道:“彤彤,跟哥哥說說,你怎麽了?怎麽又不高興了?”


    “沒有,我很高興,我隻是在想,如果奶奶也活著,能住在這樣的大房子裏麵該有多好。”彤彤看了我一眼快速的低下頭。


    我蹲下身子,伸出手抓著她的兩個小肩膀,認真的看著她:“彤彤,雖然奶奶現在不能陪在彤彤的身邊,但是奶奶會在天上看著彤彤的,如果彤彤一直不開心,那麽奶奶也會不開心的,彤彤想想,是不是彤彤不開心的時候奶奶特別的難過?”


    彤彤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小腦袋,“是哦,彤彤每次不開心,奶奶都會彤彤抹眼淚呢。”


    “所以啊,彤彤你一定要快樂起來,這樣奶奶在另外一個世界看到彤彤這麽快樂,奶奶也會很快樂的,而且等過段時間,白阿姨就替你找一個學校,你去上學,然後努力學習,我們考上大學,到時候奶奶會更加高興對不對。”


    “對!彤彤要上學,要考大學,謝謝哥哥!”彤彤舉著小拳頭揮舞了一下,然後才認真的說。


    “真乖。”我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在她的臉蛋上麵親了一下。


    三天後,我和白老師還有沐小從殯儀館的停屍房把彤彤奶奶的屍體領了出來。


    至於彤彤,我們沒有把她叫上,免得這小姑娘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麽樣子。


    等到她在大一些的話,我們讓她來祭拜一下就可以了。


    彤彤奶奶的喪事很簡單,買了一塊墓地和火化就可以了,這些都是大夥一起出的。


    白老師拿出了5萬塊,我和曼柔拿了1萬,沐小沒多少錢,隻是給了1000,本來說要存下來買個手機的。


    至於棚戶區的鄰居也給了不少,少的有十幾塊,多的五十一百。


    錢雖然不多,但也是大夥的一片心意。


    現在棚戶區的群眾都遭遇到拆遷,賠償又低,能給十幾塊錢已經是很有愛心了。


    彤彤和她們可以算的上是沒有任何的交際,都在看在這個小女孩實在是太可憐的,得知我們收養彤彤以後,大夥都挺開心的。


    說以後彤彤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奶奶,雖然我不知道您的名字,但是您放心,我一定會將彤彤帶大的,她不會讓您失望的。”


    看著眼前的這個墓碑,我和白老師,沐小三人向這個老人鞠了一躬,然後將手上的鮮花放在了墓碑上,才轉身想外麵走去。


    這個老人是可敬的,她自己的生活如此艱辛的情況下,還將彤彤硬是帶大了。


    而她自己連個名字都沒有人知道,包括警察以及周圍的鄰居,就連姓都不知道。


    而白老師收養了彤彤以後,彤彤就跟著白老師的姓,姓白。


    ......


    一連好幾天沒去學校,在第四天的時候,教導處主任再也忍不住了,給我掛了個電話,說問我到底要不要上學,如果不要上學的話以後也不用再來了。


    我嚇得連連保證明天以後一定會去學校報到,再也不請假,不晚到早退。


    雖然現在經曆的多了,曼柔也和我說過,讓我不要讀書,跟著她,她給我一個月開8000的工資。


    可我總覺得高中沒畢業有些不好,至於能考什麽大學那是另外再說的事情。


    總不能隻那一個初中文憑吧,我倒是無所謂,隻是在外地打工的老媽知道以後,我怕她受不了。


    她辛辛苦苦供我讀書就是為了讓我有出息,在她們這個年代的人看來,隻有讀書,上大學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第二天等我來到學校的時候,班級裏的人都古怪的看著我這個一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夥。


    黃威直接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很是誇張的問我是不是在體驗大學生活。


    弄得我哭笑不得,算算日子,好像這一個學期都快過去了,我都沒有上過幾天的課程。


    不是請假就是被學校停學,不知不覺還有一個多月就放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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