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甫一出院子,藏在四處的寄奴天權等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打聽消息。


    “真是天降紅雨,你竟然活著出來了!”


    “主子竟然沒有要打死你?”


    “怎麽樣?雲小姐答應了嗎?還是沒答應?”


    “你怎麽對雲小姐說的?雲小姐又是怎麽說的?”


    ……


    寄奴以及暗部七星將高陵包圍著,可是他們的話落在高陵耳朵裏就如同天邊浮雲,因為現在他整個人都還有些飄。


    “喂,小陵子,傻了?”


    天權是第一個發現高陵異常的人,伸出手指在高陵有些發直的眼前晃了晃。


    其餘人都閉上嘴,滿是好奇的看向高陵。


    “嘿嘿嘿……”


    高陵不為所動,停頓了兩秒,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見狀天權寄奴等人麵麵相覷,這孩子莫不是嚇傻了吧?!


    “嘖嘖,”寄奴雙手抱胸,視線定定的落在正在傻笑的某人身上,非常八卦的朝著身邊的人問了句,“你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天樞一本正經的迴道。


    寄奴抽空瞥了眼身邊的人,非常嫌棄的撇撇嘴,“……”真無趣!


    此時瑤光擠上前去,伸出一手挑上高陵的下巴,仔細的端詳了下高陵的神情,說道,“樂傻了。鑒定完畢。”


    “媳婦兒,好兄弟不可欺啊!”


    天權一把將瑤光的手扯下來,瞥了眼仍在傻笑的高陵附和道,“同意,完畢。”


    “來來來,騰個位兒!”


    見狀開陽朝其他人使個眼色,其他人很有默契的讓出位置,而開陽則活動了下手腕,寄奴與天權相視一笑,隨後三人奸笑連連的朝著高陵逼進。


    “嘿嘿——啊!”


    下一秒,開陽雙手已經捧住了高陵的臉,隻見高陵原本清雋的臉龐一會兒被擠成看不清五官的肉球,一會兒被折騰成二師兄,一會又歪嘴斜眼的,造型十分百變!


    “泥方開餓!(你放開我!)”高陵掙紮著想要解救這張他自己無比滿意的臉,偏偏雙手雙腳分別被天權和寄奴控製著,無計可施。


    “慘!太慘!”


    其餘人看著被開陽蹂躪的高陵,毫無誠意的表達了自己的同情。


    直到高陵的臉被揉紅了,開陽三人才放過他。


    “咳咳,你們下手也太狠了吧!”高陵尋了處幹淨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愛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其餘人知道他臭美的性子,並不理會他的抱怨,各自找了個地方或站或坐著,唯一相同的是都盯著高陵的方向。


    開陽離他最近,抬腿踢了下他的腳,“小陵子,事成了嗎?”


    此話一問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他們倆。


    被這麽多道如此強烈而直白的視線盯著,高陵有些怕怕的縮了縮腦袋,“你們……怎麽都知道了?”


    目光一偏,落到了寄奴身上,正好見他心虛的避開了自己的視線,心裏頓時了然,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這個叛徒!


    “到底怎麽樣?”天樞沉聲問道。


    “……”高陵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很是心痛,他變了!耿直正經的天樞竟然也變了!


    “唉,”高陵的神情忽然變得很憂愁,“雲小姐沒同意。”


    “那你方才傻笑個什麽勁兒?”瑤光不信。


    “就是就是!”唯媳婦兒是命的天權忙不迭附和。


    高陵幽幽的看了他們一眼,繼續道,“不過,雲小姐答應我給我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


    “當然是好好表現,爭取娶媳婦的機會啊!”高陵抬頭挺胸,很是滿足的說道。


    “……”眾人默,這等於沒迴答的答案,他還這麽得意?


    高陵怒,“你們這是什麽表情?”


    “看傻子的表情。”眾人代表人兼發言人瑤光甩了記白眼給高陵。


    高陵吐血:……


    這群人,絕交絕交!


    “願賭服輸,銀子。”


    忽然天樞上前一步,朝著眾人伸出手,淡淡的吐出一句。


    眾人:……


    “哎,竟然輸了!千金難買早知道啊!”開陽咬牙。


    “我跟我媳婦兒的!”天權拋了一錠銀子給天樞,還忍不住吐槽道,“小陵子,你這小子也太不爭氣了!”


    “虧了虧了!我的寶貝銀子!”玉衡從懷裏掏出銀子,割肉般的痛苦。


    高陵見天樞手上越來越多的白花花的銀子,頓時氣得跳腳,“你!你們!”


    這群人竟然拿著他的終身大事賭銀子!


    更重要的是,他們竟然不讓他這個當事人做莊!


    簡直氣憤!


    絕交,必須絕交!


    *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司馬珩的傷終於恢複得差不多,迴京的事宜也被提上了日程。


    也不知道是嫌看到鳳墨離與司馬玨心塞還是真的著急迴京,他竟沒有留下任何通知便帶著自己的人徑自啟程了。


    待雲靖遠派人詢問之時,他的人馬已經出了江城了。


    城主府內,鳳墨離正在與雲靖遠對弈,而安歌則在一旁煮茶。


    他們所在的地方這本是一座涼亭,不過安歌吩咐了下人在這四周裝上帷幔,在座位上也鋪上了又厚又軟的墊子,亭子四周還擺放了小巧的暖爐,比原先更暖和,但也屋子裏更通風,平時很得雲靖遠的歡心。


    雲靖遠養傷期間一直隻能躺在床上靜養,眼下傷好了大半,早就不耐悶在屋子裏。正巧今日鳳墨離也清閑下來,便拉了他到這改造過的涼亭裏下盤棋。


    紅泥小火爐,銅壺煮沸水。


    安歌拎著水壺往杯盞裏各注了七分熱水,清冽淡雅的茶香頓時飄散開來。


    一盤棋剛結束,安歌端了杯茶放在雲靖遠手邊,“祖父,喝茶。世子,你的。”


    說著她就要給鳳墨離也端一杯。


    “有勞。”鳳墨離動作很快,抬手就接過了她手中的杯子,看似正經,可趁著雲靖遠沒注意的時候,他的手指卻輕輕劃了一下安歌的掌心。


    安歌一愣,驚覺他大膽,正要瞪迴去,卻正巧對上他的視線。


    安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著祖父的麵調戲我!


    鳳墨離:你祖父也是我祖父。


    安歌:湊不要臉!


    鳳墨離:臉沒歌兒重要。


    “咳咳。”


    雲靖遠故意出聲打住了他們的眼神交流,隨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司馬珩這麽著急迴去,是不是又收到京都的消息了?”


    聽到他的問話,鳳墨離收迴視線,正色的迴道,“嗯,安親王已經開始行動了。”


    皇宮裏他也安插人手了,但始終沒有在外麵行動來的順利,所以他的消息其實也就比司馬珩早到半天。


    “他終於按耐不住了!”安歌驚詫,她還是很佩服司馬昭文的,一忍忍這麽多年!


    對了,“長樂坊是他的產業吧?”雲靖遠常年在外,雖然對長樂坊不是太了解,但也聽說過銷金窟長樂坊。


    “嗯。”聞言鳳墨離眼底掠過一道冷光,“自來酒館青樓等地消息流通最快最雜,司馬昭文為了收集朝中官員的把柄,暗中創建了長樂坊。這些年,長樂坊除了他聚財、收集情報之外,還為他招攬了不少有才之人。”


    “看來他早就處心積慮了啊!”雲靖遠不由深思起來,沉聲道,“不管如何,我們都需要謹慎應付。”


    “嗯,我已經與父王通過信,這段時間會格外注意他的動向。”鳳墨離一臉肅殺。


    見朝中事情談得差不多,安歌又給雲靖遠添了點熱水,問道,“祖父,慕楚楚母女……您有何打算?”


    慕楚楚既然跟雲修衍沒有任何瓜葛,那她迴京之後斷不可能繼續放任慕楚楚在將軍府胡作非為了!


    “歌兒,”雲靖遠慈愛的看著安歌,沉聲說道,“若是她們不安分,你不用手軟。”


    語氣裏充斥著肅殺與冷意。


    “嗯。”聞言安歌心中一暖。


    就在此時,安歌瞥見了寄奴正領著司馬玨與張豫瓚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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