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能抖成這樣?”鳳墨離隻當她是在逞強,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觸手冰涼,眉頭死死的皺起,“手怎麽這麽涼?”


    “……”安歌無言以對,眼下自己的情況實在是太特麽的尷尬了!


    待小腹間的一波抽痛平複,安歌撐著鳳墨離的手微微站直身體,有氣無力道,“我真的沒事……”


    “小姐,你怎麽都冒冷汗了?是不是受涼了啊?”茯苓掏出帕子替安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


    安歌舔了舔嘴唇,出言安撫道,“沒有,我隻是……”


    疼痛感再次來襲,這次來的極為猛烈,她甚至懷疑是有什麽東西在她身體裏,正拚命的翻絞著她的小腹,還特別狠毒的往下扯拽。眼前似有白光閃過,腦子裏都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待反應過來安歌整個人都有點虛脫了。


    見身前的兩人都緊張的盯著自己,安歌笑了笑,“其實這……很正常的……”


    豈不知她這樣的笑容落在鳳墨離與茯苓眼裏,更加讓他們擔心與心疼。


    正常?


    察覺到安歌語氣裏似有若無的不在意,鳳墨離的眉頭緊皺,莫非是她的身體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疾不成?


    “小姐,您之前可從未這樣過啊!到底是怎麽迴事嘛!”茯苓急得都快哭了。


    安歌眨了眨眼睛,心裏默默估算著日子,八成應該是那個來了。


    可是好巧不巧的,偏偏是在與鳳墨離走路的時候,“她”來了!


    心裏正暗自吐槽著,突然感受到下腹似乎真的有股暖流正調皮的一路往下,安歌猛然一頓,立刻並攏雙腿不敢多加動作,這……


    與安歌離得近,鳳墨離一瞬間就感受到了她身體的僵硬,忙關切的望向她,道,“歌兒,是不是疼得厲害?”


    被他這麽一關心,安歌原本疼得有些發白的雙頰,無端飛上兩抹緋紅。


    “莫不是發燒了?”鳳墨離狐疑的盯著她不正常的臉色,甚至還抬手撫上了安歌的額頭。


    一片冰涼。


    安歌一手捂著小腹,另一隻手扯了扯鳳墨離的衣袖,無力的靠在他懷裏,輕飄飄的聲音有些顫抖,絲毫不像平日裏有底氣,“那個,我想說……”


    “怎麽?”


    “小姐?”


    她一發話,鳳墨離與茯苓異口同聲道。


    見狀安歌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重症不治了!


    看著麵前兩張“求知若渴”模樣的臉,安歌苦笑了一下,幽幽道,“我,應該是信期到了……”


    “信期?”鳳墨離不解,那是什麽?


    茯苓頓時一愣,信期……


    茯苓比安歌大了近兩歲,自然是懂得些人事,反應過來之後先是看了眼安歌,又看了眼難得一臉疑惑的鳳墨離,猛然偏過頭去,緊抿雙唇,她……真的怕笑出聲來!小姐這信期可真會挑時候啊!


    “怎麽迴事?”鳳墨離瞥了眼茯苓。


    茯苓有些為難,“小姐,這……”


    “你就別為難茯苓了,”安歌屈肘捅了捅他的胸膛,忍著上麵流著冷汗、下麵留著熱血的感覺,神情有些錯綜複雜,“我現在情況有點緊急,需要趕緊迴屋。”


    再不迴去,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知曉安歌的情況的茯苓連聲附和道,“是啊是啊!”


    隨即她望向鳳墨離,目光懇切道,“勞煩世子先送小姐迴屋子吧!”


    幾乎在茯苓話音剛落的同時,鳳墨離朝著她吩咐道,“茯苓,去將曲陽請過來。”


    茯苓心裏是有些慌了神,聽到鳳墨離的吩咐一下子也鎮定不少,忙不迭的應道,“是、是!”


    雖然知道小姐是信期來了沒錯,可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安歌如此痛苦的模樣,讓曲陽來看一下也好,這麽想著她轉身便朝著曲陽的藥廬而去。


    “茯……”安歌想要出聲製止,但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被鳳墨離攔腰抱起。


    無力的身子又了依靠,鳳墨離懷裏的溫度也甚是舒服。


    “我、自己可以……”安歌稍稍掙紮一下,可身體就跟故意與她作對一般,又是一陣抽痛,小腹處下墜的疼痛感越發明顯。


    鳳墨離圈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低頭對上她的眸子,語氣難得的染上了一絲嚴厲,“乖一點,別亂動。”


    “……哦。”安歌垂下眸子,既然有個免費又舒適的人力轎子,她就也不折騰自己了!


    可不過是擔心弄髒他的衣服才客氣一下,既然他都不在乎,那她便心安理得的受著吧!


    考慮到安歌之前說的要趕快迴屋,鳳墨離竟用上了輕功。


    不一會便到了浣溪院,許是莊扶蘇吩咐過,浣溪院早已收拾妥當,而沉香正在屋子裏整理床鋪。


    聽見腳步聲忙迴身望去,隻見鳳墨離正抱著安歌大步走進來,看清楚安歌臉色並不好,她忙迎上前,擔憂的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


    “信期來了。”代替安歌迴答的是鳳墨離。


    “額!”沉香一愣。


    鳳墨離將安歌放到了床上,而安歌此時已經疼得有些犯迷糊了,縱使已經聽到了沉香的聲音,但她並不想說話。


    “愣著做什麽?還不去打些熱水來?”鳳墨離一轉身便看見呆立在床邊的沉香,語氣不由有些重。


    “是、是!”聞言沉香忙轉身出去,她年紀比安歌還小一歲,隻是個尚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雖然知道有信期一事,但並未真正經曆過。


    “歌兒,有沒有好點?”鳳墨離坐在床邊,動作輕柔的掰開安歌捏成拳頭的手,看著她掌心被掐出的痕跡,柔聲道,“你不要忍著。”


    說著他將自己的手指強行塞進了她的手中,“要疼得厲害,你就掐我吧。”


    “……”安歌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丟人!太特麽丟人了!


    這是她心裏唯一的念頭。


    前世她的體質特殊,大姨媽一年也就看望她一兩次,每次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當時她還無比慶幸,那樣的體質對她那種時長要出任務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助!


    可如今,這具身體竟然因為這玩意兒痛得死去活來的!雖然她已經極力忍耐了,可這戰五渣的身體還是做出了些反應,比如冒冷汗,比如四肢發軟……


    空氣中似乎有一絲的不同尋常的氣味。


    鳳墨離不著痕跡的嗅了嗅,確認那氣味便是血腥味,他對血腥味向來敏感!


    頓時眸光一沉,仔細打量安歌全身,“歌兒,你受傷了?哪裏在流血?”


    聞言安歌頓時氣岔,一下子被口水嗆到,“咳咳。”


    她!


    怎麽會受傷?


    安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看著鳳墨離的眼神裏滿是詫異,敢情這男人耍起流氓來套路一個接著一個,實則他純潔得像白紙一樣?!


    “歌兒?”察覺到安歌看自己的神色甚是古怪,鳳墨離卻仍舊一臉坦然。


    安歌偷偷瞥了眼他的衣服,雖然因為是黑色的,乍一看不是很明顯,但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那上麵多出了一團深色陰影。


    唉,果然弄髒了!安歌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


    久久得不到安歌的迴答,鳳墨離一臉正色的問道,“歌兒,你到底哪裏有傷?”


    他不會辨認錯的,那血腥味確實是從安歌身上散發出來的!


    想到這裏他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懊惱,竟然過這麽久了他才發現!


    “莫不是傷口裂開了?”說著上前一步,作勢要檢查安歌的“傷口”。


    安歌幾乎被他的問話驚倒,擔心他下一秒親自為自己檢查身體,安歌忙往床裏麵縮了縮,鄭重其事道,“我真的沒事!”……隻是疼得厲害了些。


    “歌兒,你不想看見我?”鳳墨離隻當她是在躲自己,墨眸裏滑過一道暗芒,有股說不上來的心塞。


    “鳳墨離。”安歌歪了歪腦袋,輕聲喚道。


    “我在。”


    雖然小腹間的疼痛感絲毫不減弱,但安歌卻努力穩住聲線,一字一頓道,“你可能要先去換件衣服了。”


    “嗯?”鳳墨離不解,好端端的為何要……


    心裏疑惑,可目光卻順著安歌的視線望去,定定地看著自己衣服上多出來的痕跡。


    “那個,”安歌看清他眼底的疑惑,尷尬的解釋道,“信期……是每個姑娘都會經曆的,一種生理現象。”


    “嗯?”鳳墨離一時沒反應過來。


    “別再問了,快去換衣服就對了!”安歌有些羞赧,最後的話幾乎是靠吼出來了的。


    媽的!


    她還是第一次跟一個大男人這麽解釋大姨媽這種東西!


    “好了,你別生氣,我不問了。”


    對於什麽是信期,鳳墨離心裏多少有些底了。


    不過見安歌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歌兒,真是可愛!


    方才最後一聲用力過猛,安歌頓時覺得腰酸背痛,看著仍安然不動的鳳墨離,“還不去?”


    “無妨,我先在這裏陪你。”


    見他一臉寵溺之色,安歌愣了愣,罷了,反正都跟他說開了,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其實也不能怪鳳墨離不了解信期這種東西,一來是他生性冷情,二來是他身體不同常人。


    在過去的二十三年裏他壓根沒有興趣去接觸外麵的花花世界,那種春意盎然的圖畫書冊他也壓根沒有接觸過,所以在男女之事上他真的是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


    沉香端著熱水進屋的時候,便看見鳳墨離正坐在床邊,一臉溫柔的看著安歌。


    她微微晃神,但動作卻不慢,快速的擰幹一條濕帕子給鳳墨離,“世子,給。”


    “嗯。”鳳墨離接過帕子,動作輕柔的替安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會曲陽來了讓他給看看。”


    說曹操,曹操到。


    鳳墨離這廂話音剛落,茯苓便領著曲陽匆匆趕來。


    “曲陽。”鳳墨離看了眼曲陽,稍稍讓開點位置。


    曲陽也不推辭,沿著床邊坐下,一如既往的簡單直接,“手。”


    安歌將手腕往前伸了伸,三根微涼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脈搏。


    片刻後,曲陽便收迴了手。


    “小姐怎麽樣?”一旁的茯苓忍不住詢問道,她見安歌嘴唇有些發白,眼裏流露出一抹心疼,她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安歌的忍耐力,此時她冒著冷汗又這麽虛弱,分明是疼極了的表現!


    “正常。”曲陽淡淡道。


    “那她怎麽痛得這般厲害?”鳳墨離看了眼虛弱的安歌,追問道。


    曲陽沉吟片刻,道,“她本就氣虛體寒,自然會比別人更受罪些。”


    “以後還會發作?”


    “嗯,每月。”


    “每月?”聞言鳳墨離的眉頭擰得跟麻花一般,這每個月都痛上這麽一迴,歌兒受得了麽?


    曲陽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每月疼上這麽一迴才是正常現象。


    “不能治愈?”鳳墨離擰眉,他可不想讓歌兒受這種罪!


    “……”曲陽第一次有些啞然的感覺,這種他還真的沒法子一下子治愈,“隻能慢慢調理,將氣血補足便會好了。”


    聞言鳳墨離也沒辦法,隻好折中道,“那可有什麽法子能讓她現在好受些?你那個凝碧丸呢?”


    鳳墨離毫不客氣的伸手向曲陽索要這他的神藥。


    “……”曲陽一愣,但還是從藥箱裏掏出了裝著凝碧丸的藥瓶,倒出一粒給鳳墨離。


    見鳳墨離沒有任何遲疑的喂安歌吃下,曲陽不禁有些肉疼,不過是這種連小病都算不上的毛病,竟然要用他的凝碧丸?!


    似能感覺到從曲陽身上傳來的濃濃的怨念,安歌強忍著不去看他,罷了罷了,就容她嬌氣一迴吧!


    但不得不說,他的藥真的極為有效,隻一會,小腹間的疼痛便舒緩了許多,就連力氣都恢複了不少。


    曲陽點了點頭,“暫且先熬些薑棗紅糖水給她服用,明日開始多用些滋補的藥膳吧。”


    那廂沉香聞言,頓時動了動身子,“我這就去準備。”


    說著她便轉身出了屋子直奔王府廚房而去。


    又躺了一會,感覺身體好多了,安歌便朝著茯苓道,“茯苓,扶我去浴房。”


    “是。”


    在安歌出聲之前,曲陽已經稍稍走到外間避嫌了。


    而鳳墨離則幫著茯苓將安歌扶下了床。


    “世子,您就在外麵歇著吧,我會照顧好小姐的。”茯苓接收到安歌的暗示,扶著她手臂對鳳墨離說道。


    鳳墨離想了想,自己跟進去確實也不妥,便應道,“嗯。”


    見狀,茯苓便扶著安歌走向浴房,“小姐,慢著點。”


    安歌一轉身,鳳墨離的視線便落在了她身後的衣服上,身形一頓。


    有些別扭的偏了偏頭,可目光又正巧落到了床上,果然……那裏也多了一灘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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