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說萬物的存在有它必然,沒必要客氣去扭轉它的軌跡,這是世間的因果循環,如果不是必須,不要刻意去擾亂它……”


    霜晨月覺得對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說這些未免有些深奧,看著認真聆聽的模樣,嘴角上揚:“聽懂了?”


    小燚點點頭,霜晨月微微一驚,這樣的說辭,一個三歲的娃娃能明白?不過想到小燚在星海的皇宮裏種出來的花兒,就知道這孩子不簡單,繼續解釋道:“占星師似乎和血脈有關係,我的師傅,也是我的皇叔,曾經試圖去培育不同資質的占星師,可是都失敗了,整個星海目前似乎隻有我和我哥哥能看見星星的軌跡,隻不過修習占星術的人隻有我,哥哥倒是偶爾會指導我一番,他不熱衷於此……”


    小燚歪歪頭,疑惑的問了起來:“皇帝哥哥不學習的話怎麽還會指導你?你應該比他厲害的呀……”


    鬼見的眼神也落在了霜晨月身上,對小燚的洞察力感到很驚訝。(..)


    霜晨月驀地笑了出來,“那你說說,一個隻會品嚐的人有沒有資格去指導一個廚師?”


    “……”小燚眨眨眼,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對啊,就是這樣,客人可以告訴廚師這菜究竟做的怎麽樣,這樣他才能,那麽我哥哥自然也可以指導我,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哥哥有的時候比我看得更通透……”說到自己的兄長,霜晨月一臉甜蜜的微笑,看得子鴆璽一顆心都噗通亂跳,雨夜不知道看了幾眼,才讓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壓下了心口的悸動。


    “你準備在何處落腳?”雨夜看向霜晨月。


    微微搖頭,“沒打算落腳,我就是趕來告訴樓哥哥一聲,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就幫忙,沒有的話,我就迴家。”


    霜晨月一點沒有之前要粘著子鴆樓的意思,倒是讓雨夜微微一愣,這人還真是愛恨分明,斷的也算是利落,一點沒有以前的尷尬之色。


    “雨夜嫂子別誤會,我隻是想報答樓哥哥的救命之恩……”霜晨月生怕東方雨夜誤會自己的意圖。雨夜搖搖頭:“我在這裏也沒有固定的居所,也不知道將你安頓在哪裏,你要是不著急迴去的,就和我們一道兒吧……”


    霜晨月甜甜一笑,顯然很滿意雨夜的安排。


    “你和你哥哥打過招唿沒?”雨夜挑眉,果然對麵的人尷尬地笑了起來……


    雨夜扶額,這人還真是離家出走上癮了啊?


    當下喚出一隻雲影梟,準備讓它信給霜晨星,人家的妹妹大老遠來提醒子鴆樓,要是做哥哥的而還在家裏著急,就太不近人情了……


    霜晨月清楚雨夜的實力,但是看見她在空中拿著紙筆,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巍然不動,瀟灑幾筆成書,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麽?


    “等等!”看見雨夜將信件綁在雲影梟身上,小燚突然喊了出來,幾人詫異,就看見小家夥從自己的儲物袋裏,唿嚕唿嚕掏出來了一堆好吃的,然後開始打包,讓雨夜係到雲影梟身上……


    這小子……雨夜眯了眯眼睛,所有所思地看著小燚:“你小子哪裏弄來的?”


    “在定魂珠裏摘來的,豆豆最近總餓肚子啦~”小燚嘟著嘴表明自己絕對不是為了一己之私。


    這小東西倒是挺懂得人情往來嘛,還知道給人家捎點水果,雨夜微笑著眯起了眼睛,有錢途!不錯!怎麽著人家也是個正兒八經的皇帝不是,還叫人家哥哥,這小子端的是會討人喜歡,這一點,不知道比別扭的東方雨夜強了幾千倍!對別人的好就是一點不打掩護!


    霜晨月看著點記者自己哥哥的母子倆,心中一暖,鼻子一酸。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哥哥那麽喜歡小燚了,這樣的孩子讓人不喜歡都難吧?


    而霜晨月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得掃過鬼見,心裏很怪異,方才雨夜說他不是人是什麽意思?


    “我是鬼魂!”稚嫩的聲音響起,鬼見一點沒隱瞞自己的身份,垂眸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對上霜晨月靜海的雙眸緩緩道:“這是剛才在亂葬崗上找來的屍體……”


    “……”子鴆璽很想堵上鬼見的嘴,雖然他也確實這麽做了,可惜整個人從對方的身體上穿了過去,迴頭看著霜晨月煞白的小臉兒,心肝兒一揪。


    埋怨地看著鬼見,“你一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子,嚇唬小姑娘要不要臉?”


    “人家小姑娘需要你擔心?”鬼見開口相譏。子鴆璽的聲音霜晨月不可能聽見,但是鬼見的聽得見啊,聽到這話,擰起了眉頭,這怎麽越來越古怪了,他在和誰說話?想到方才鬼見說自己是鬼魂,霜晨月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惴惴不安問道:“這裏……還有鬼魂嗎?”不然方才鬼見總不能是自言自語吧?


    子鴆璽渾身一怔,雨夜的眼睛也不禁亮了起來,這人還真是聰明的超乎想像啊……


    子鴆璽還沒來得及阻止東方雨夜,雨夜的話已經冒了出來:“鴆璽的魂魄和身體已經巧合分開了,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


    “什麽?!”霜晨月的臉色刷一下就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子鴆璽很大度地在一旁自娛自樂地試圖讓氣氛輕鬆一點:“沒事啦,很快就會好的……”然而這話也隻有雨夜幾人聽得見,霜晨月時壓根兒就沒意識到什麽,隻知道在這個車廂裏還有一隻自己根本看不見的魂魄,明明子鴆璽就站在她麵前揮手,甚至準備要咬著人的肩膀讓她迴神,霜晨月還是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試圖找到子鴆璽的位置,極其的模樣讓人很難相信兩人不過隻有短短十幾天的此相處。


    “他現在就在你麵前……”雨夜終於看不下去了,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才將自己的手指點在了子鴆璽的眉心,之間的鮮血一印上了子鴆璽的額頭……


    不知是什麽緣故,原本透明度的魂魄逐漸有了隱約的輪廓,雖然依然不可能光鮮亮麗地站在霜晨月麵前,但是至少有個虛幻的輪廓,隱約可以看見子鴆璽的輪廓,仿佛是水聚集起來的幻影……


    霜晨月怔怔看著麵前的“子鴆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一張臉無比糾結,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眼前的人,而子鴆璽也很是糾結,盡管在動著嘴唇說話試圖安撫霜晨月的心情,但是很遺憾,雖然對方看得見他,依然聽不見聲音……


    霜晨月也知道眼前的男人有話要說,但是遺憾的是確實聽不見!


    子鴆璽對霜晨月的情愫,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鬼見本著成人之美的好心,當起了翻譯:“他說讓你別擔心,上校會救他的。他現在很好,啥事兒都沒有,就是何人說話不方便,也沒人能看見他,晚上沒辦法睡覺,但是可以學很多東西……”


    說著說著鬼見就煩了,臉色一陰沉,對著這些吼了過去:“你個大男人,能不能不這麽囉嗦?!”


    “噗嗤——”霜晨月終於笑了出來,因為鬼見那孩童般稚嫩的嗓音說出那樣的話來,本就別扭,加上這句大吼聲,讓人不笑也難。


    原本要同鬼見爭鋒相對的子鴆璽也因為霜晨月的笑臉愣愣地忘記了迴擊。


    雨夜挑挑眉,這兩人還真是……


    小燚撇撇嘴,也拆起了台:“月姐姐,看見你笑了,璽叔叔都要傻了……”


    “……”霜晨月微微一愣,當下臉色就紅了。


    “你這小子!”子鴆璽咬牙切齒,小小年紀的,都在關注什麽?嗯?然而還沒出手,小不點兒已經一溜煙兒鑽到了雨夜懷裏……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臉紅就臉紅嗎,大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子鴆璽磨牙,而霜晨月紅著臉捂嘴笑了起來,心中的擔憂因為鬼見和小燚衝淡了許多……


    “雨夜嫂子,你現在準備去哪裏?”霜晨月岔開了話題,盡管子鴆璽之有一個虛影,也覺得有些難為情。


    “哦,去一個地方,這裏的人們叫做聖山……”雨夜掀開來簾子望了眼遠方,然後扭過頭對著霜晨月隨口道:“你還是和鴆璽一樣叫我大嫂吧,雨夜嫂子聽著總覺得很奇怪,沒人這樣稱唿我,不習慣……”


    “……”霜晨月微微一愣,然後並未多想,點了點頭,這樣喊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坐在雨夜懷裏的小歪著頭,幫懷裏的一白一紅順著毛心裏琢磨著,自己娘親不是經常讓別人喊她上校嗎,為什麽要讓霜晨月喊她大嫂呢,喊自己娘親大嫂的人,貌似隻有自己的璽叔叔吧?想著想著,小人兒就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沒人能猜透,就是子鴆璽也是一愣後,將這事兒拋在了一邊,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倒是鬼見若有所思地忘著雨夜,這人是打算人家沒過門,就榮升為弟媳的節奏?


    雖然百姓對這座山充滿了敬意,但是顯然淩駕在這種金一直上的還是畏懼和謙卑,鮮少有人會獨自去聖山,有傳聞那些擅自去聖山做了不敬之事的人被守護者抓去接受懲罰了,雖然大家很向往,但是沒人願意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所以看到雨夜一行在向聖山進發,一路上有不少百姓過來關切地詢問,警告幾人不要擅自去聖山。


    “這聖山上有神物,若是觸怒了天神後果不堪設想,平日裏我們要去清遠,一定會一群人去請求大長老帶我們去,大長老是神的使者,我們跟著他去是安全的……”


    “……”感動於百姓的淳樸的同時,雨夜扼腕歎息,這些人酒精被顧北洋洗腦洗到了什麽地步啊,也難怪那天會看見那些去找孩子的父母最終還是無功而返了……


    一個被尊奉為天使的惡魔,還真是棘手啊……


    “這嚇人好可憐啊……”馬車離開後,小燚才嘟著嘴說了起來,車廂中是久久的沉默。


    “如果放任顧北洋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整個城的百姓會不會全部變成那種活死人……”鬼見對此很擔憂,要知道昨夜的那規模,如果顧北洋真的有意見這些怪物放出來,毫無疑問,整個城市淪陷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計算。


    子鴆璽臉色陰沉:“大嫂,在那麽能不能把他們帶走?”


    聞言,雨夜隻丟給了他一個死魚眼——你究竟哪來這麽多餿主意?當她是神仙啊?


    “可是明知道他們很可能會死,我還什麽都不做,良心難安哪……”


    “我們想辦法滅了那些東西不就好了,這也是仁至義盡了……”雨夜不是個擅長管閑事的人,更準確的說這人冷漠的可怕。


    “如果整個魔域都是如此呢?”子鴆璽的臉色並不好看,“這隻是一隅,誰知道按照他們的計劃別的地方沒有這些東西……”


    “魔域亂了,首當其衝的就是冥域,如果其他地方都是這種東西,我們會掉的不過冰山一角,總有一天,這些東西會徹底席卷五洲七域,不會有人有好下場的!”子鴆璽一改往日嬉笑怒罵的樣子,想到的超過東方雨夜的預料,看著子鴆璽的眼神充滿了讚歎,主人看問題的目光還是很毒辣呀……


    是啊,這個東西不控製勢必會在整個五洲大陸掀起腥風血雨,她沒想到子鴆璽看得如此深遠,淡淡一笑:“你說的的確沒錯,但問題是,你準備靠一己之力徹底摧毀魔域的全盤計劃?”


    “……”子鴆璽語訥。一己之力很難。


    “等你正常了,就想辦法去各國的人吧,讓談們知道魔域的計劃,人多力量大,雖然可以肯定會有內奸,但是總比單打獨鬥強啊……”


    霜晨月聽著東方雨夜一個人的話滿頭霧水,但是也聽出了很多消息:“摸魚怎麽了?他要對五洲大陸做什麽?五洲大陸已經和平五百年了,難道魔域要重新掀起戰爭嗎?”


    雨夜聳聳肩:“很遺憾,魔域的主公怎麽想,我確實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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