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此前夜傾桓在朝中的一番言語,是以當不久之後眾人見到六皇子府的府門重新開啟的時候,他們倒是並沒有那麽震驚了!


    不過倒是豐鄰城中的百姓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六皇子怎麽又忽然迴來了?


    隻是當陛下的一道聖旨公之於眾的時候,眾人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又是那位嫻妃!


    得知了這般情況之後,眾人不禁對嫻妃又是一次唾罵!


    而夜傾瑄在得知夜傾昱迴城的消息時,卻是已經漸漸沉澱的沒有了過多的情緒。


    氣也氣過了,怒也怒過了,接下來還是要辦正經事要緊!


    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卻是,夜傾昱方才迴到豐鄰城,朝中便又起波瀾。


    刑部尚書易思堂提審夏立,卻是不料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一些驚天秘聞,在向夜傾桓請旨之後,直接帶著人衝進了夏家,在西寧侯的書房中發現了一些堪為證據的物件。


    盡管夏家的兩位老爺想要攔著刑部的人,不讓他們擅闖進夏府,但是易思堂的手中持著夜傾桓親批的旨意,鬧到最後,甚至就連靖安王都出麵了,他們便是如何想攔也攔不住了。


    那些所謂的證據中,大多是一些書信之類,被藏在書架後的暗格中。


    裏麵有一些是朝中大臣的把柄之類,諸如此前的戶部尚書馮子肅,有關他貪汙的種種皆是記錄在案,甚至是比刑部當時查到的還要詳盡。


    除此之外,易思堂還發現了一個值得人注意的東西,那是一個很小的瓷瓶,嚴嚴實實的被封了起來。


    易思堂隻是見它被西寧侯安放的如此小心,便心知這或許不是一個簡單的東西,便特意留了個心思。


    待到從夏府離開之後,他便特意去了一趟太醫院,找了太醫親自驗看,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是頓時滿朝皆驚!


    那小瓶子裏麵裝的,竟然是羅斛香!


    若是旁的倒也罷了,誰知竟偏是羅斛香,這可是陛下明令禁止的香料!


    暫且不論別的,單單是西寧侯暗中私藏這種東西,就足夠要了他的老命,更遑論他身上的案子不止這一件。


    看著手中的羅斛香,易思堂的心中卻是不禁一驚!


    陛下如今的身子便是被此香所累,而對陛下下手的人是嫻妃,可她一個鄉野出身的後宮女子,一無人脈二無後盾,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這樣難得香料?


    這般一想,易思堂的眸光倏然一凝!


    難道……嫻妃其實是受西寧侯的指使嗎?


    倘或他的猜想是真的,那西寧侯的罪名可就不僅僅是私藏禁品那麽簡單了!


    如此看來,當日倒是不該那般快的處置嫻妃,否則的話,說不定眼下就可以讓她作證了。


    而當易思堂將心中的想法說與夜傾辰的時候,他卻是隻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


    就算是留著嫻妃的話,她也不會幫著他們指證西寧侯的!


    再則,即便沒有她,他也一樣可以將西寧侯治罪!


    因著在夏府中搜出了羅斛香的緣故,是以那滿府上下的人均是被刑部的人關押進了大牢。


    原本還略顯冷寂和清肅的天牢中,倒是忽然就熱鬧了起來,每日均是哭喊聲震天一般的響,令人聞之便心生煩厭。


    眼見著夏家就要倒台,夜傾瑄便是有心營救也是無力迴天,可也不是他是一時慌了神兒還是如何,盡管已經知道了結果,可他仍舊是不死心的暗中忙碌著。


    大皇子一黨的人心也是漸漸渙散,總覺得有些大勢已去之感。


    他手中的勢力本就所剩無幾,如今夏家再是一倒台的話,便當真是無人可用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等著事情會如何發展的時候,刑部有關西寧侯的案子,終於開審!


    事實上,與其說是開審,倒不如說是直接判刑。


    畢竟他身上牽連到數樁案件,每一個皆是震驚朝野的大事!


    先是他聯合已經仙逝的太後謀害雲怡太妃一案,當日便有秦嬤嬤和烏金海等人指證於他,但是礙於當日並沒有證據,是以方才將案情延後審判。


    如今夏府的管事親自呈了證據上來,那上麵所言之事與當日烏金海所言的內容均是分毫不差,卻是作假不得。


    再加上如今在夏府中搜出了羅斛香,西寧侯便是有謀害陛下的嫌疑!


    盡管他依舊矢口否認了這樣的事情,但是這樣的罪名多一條或是少一條,對於他都是沒有區別的。


    夜傾桓的目光溫潤的望著眼前跪著的人,唇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可笑容卻未到達眼底。


    這一日……他已經等了許久了!


    看著高高在上的夜傾桓,西寧侯的眼中滿是滄桑之色,因著長久被關在羈候所中,他的身子已是隱隱有些吃不消。


    身子消瘦的不行,臉頰也深深的凹陷了進去,整個人都不複往日的精神矍鑠。


    從很早以前開始,西寧侯便知道,隻要一日不除掉夜傾桓,留著他便終究是個禍害。


    沒有想到,這一日果真就來了!


    就算當日他被關進羈候所,西寧侯自認都沒有太過擔心過,因為那時他很是篤定,將來定然是能夠出來的。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他再次重見天日的時候,居然還是這般階下囚的模樣!


    如此來看,便是嫻妃的那步棋也被人發現了,可就算是他們發現了,陛下也該是盡在掌控才是。


    怪隻怪他被關在羈候所中,半點消息也得不到,所有的眼線都被人給除掉了,是以他在那裏簡直就是與世隔絕一般。


    照著眼下的情況來看,夜傾桓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要收拾他,怕是遠不止眼下這些罪名吧!


    想到什麽,西寧侯的目光慢慢轉向一旁的夜傾瑄,卻是隻見他眉頭深鎖的站在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見狀,西寧侯卻是緩緩的收迴了視線,他們之間,除了利益再無其他,眼下自己無用,大皇子必不會跟著趟這個渾水,那他為何要露出那樣的神色?!


    這邊西寧侯尚有沒有想通的事情,卻是忽然聽到一旁傳來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響起,“啟稟殿下,昭仁貴妃意欲尋死,被奴才們救下之後,隻言有要事需麵見殿下!”


    聞言,殿內的人皆是不禁一愣!


    昭仁貴妃?


    她不是被陛下禁足在月華宮了嗎?


    這個時候要麵見殿下,不知究竟又是為了何事?!


    “帶她上殿!”夜傾桓的聲音溫潤的響起,頓時令殿內的朝臣覺得更加的疑惑。


    而一旁的夜傾瑄聽聞這話,心中卻是不禁冷笑,果然和他猜測的相差不遠,他倒是要看看,夜傾桓究竟是打算利用昭仁貴妃這顆棋!


    待到昭仁貴妃上殿的時候,眾人隻見她一身素白衣裙,發髻雖是挽的一絲不苟,卻是沒有佩戴任何的釵環首飾,整個人顯得極為素簡。


    她慢慢走入殿中,看著上首偏座的夜傾桓,她的眸光不禁一閃!


    沒有想到時隔這麽多年,他竟然還是迴到了那個位置!


    不過……那原本也就是屬於他的,如今他自己憑著實力奪迴去,倒是也無可厚非。


    昭仁貴妃的目光慢慢在殿中環視了一圈,卻是並沒有瞧見夜傾昱的身影,一時間倒是鬆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自從那日知曉了他的真麵目之後,昭仁貴妃便對夜傾昱感到萬分的恐懼。


    雖然夜傾桓也同樣偽裝多年,但或許是因為他極少與她接觸的緣故,是以昭仁貴妃對他倒是沒有如對夜傾昱那般滲入骨髓的懼意。


    “不知貴妃娘娘有何事?”


    “本宮前來,是有一件要事要同殿下、以及諸位大臣說明。”說著,昭仁貴妃的目光慢慢掃過一旁跪著的西寧侯,隨後略略穩住心神的收迴了視線。


    聞言,殿內之人不禁紛紛議論,不知昭仁貴妃要說的是何事。


    而西寧侯在方才聽到那小太監前來傳話的時候,便已知事情又生了枝節,昭仁貴妃……沒想到她也跟著摻和了一腳!


    “娘娘請講!”


    “事關多年前容嘉貴妃身死的真相,本宮覺得是時候要將真相公之於眾了!”


    話落,頓時滿殿皆寂!


    一直以來,容嘉貴妃這幾個字在宮中就是一個禁忌,從來沒有人敢在陛下麵前輕易提起她,如今忽然聽聞昭仁貴妃如此一說,眾人不禁滿心驚駭。


    待到他們仔細想了想,卻是不禁覺得昭仁貴妃的話有些不大對勁兒!


    真相……什麽真相?


    聽聞昭仁貴妃的話,夜傾桓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隻神色淡淡的望著她,似是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當年容嘉貴妃被陛下一杯毒酒賜死,原是以為她是北朐派來的細作,可是事實上……那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隨著昭仁貴妃的話一句一句的說出,滿殿的文武百官皆是震驚非常!


    沒想到事隔這麽多年,容嘉貴妃之事竟然還會出現令人意想不到的轉機。


    “主謀之人就是太後、西寧侯,還有……”說著,昭仁貴妃的目光慢慢轉向一旁的夜傾瑄,隨後方才接著說道,“昔日的皇後娘娘!”


    “一派胡言!”昭仁貴妃的聲音方才落下,便隻聽聞西寧侯厲聲喝道。


    “侯爺可是心虛了?”冷冷的低笑了一聲,昭仁貴妃的眼中有著不容忽視的決意。


    聞言,西寧侯神色的激動的瞪著昭仁貴妃,聲音冷冽的威脅道,“貴妃娘娘慎言,如此信口雌黃就想混淆是非黑白,以為眾朝臣會相信不成!”


    “嗬……信口雌黃?”說著話,昭仁貴妃慢慢走向西寧侯,隨後緊緊直視他的眼睛說道,“侯爺莫不是忘了,當日陷害容嘉貴妃的事情,本宮可是也有份兒!”


    倘或說最開始昭仁貴妃說的話已經足夠令人感到驚訝的話,那麽她此刻所言無疑等於是一聲驚雷,轟然響徹在天際,似是一道閃電驀然出現在空中。


    陷害容嘉貴妃……竟是連昭仁貴妃也有份兒?!


    這是唱的那一出兒啊?


    西寧侯似是也完全沒有想到昭仁貴妃會如此說,他眼睛瞪得老大,眸中滿是不敢置信。


    她竟果然是打算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將他拖下水嗎?!


    而夜傾瑄在一旁聽著昭仁貴妃說起皇後娘娘的時候,心中不覺一緊!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總覺得隱隱有些想法,覺得父皇當日選擇將母幽禁冷宮的舉動,怕是沒有那麽簡單。


    難道……就是在等著今日嗎?!


    沒有理會殿內的鴉雀無聲,昭仁貴妃依舊自顧自的說著,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迴憶之色。


    ……


    當年容嘉貴妃初入宮門的時候,昭仁貴妃尚且隻是一個小小的嬪位。


    她隻聽說陛下於外帶迴來了一位女子,倒是也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後宮的女子成百上千,多一個不算多,少一個也不算少!


    隻要是陛下喜歡,就算他將這普天下的女子都收入後宮,也是無人敢輕易言說什麽。


    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和她們都不盡相同的女子,但是昭仁貴妃沒有想到的是,那女子方才進宮,陛下便要直接晉升她為妃位。


    這在曆朝曆代的後宮之中皆是沒有出現過的事情,是以不管是皇後還是前朝的朝臣,皆是極力的反對。


    盡管所有人都持反對的意見,但是陛下似是打定了主意要這般似的,根本不聽任何人的意見,隻一味的一意孤行。


    直到最後,那位名喚朝雲華的女子,果真一躍為妃,令宮中所有的女子都豔羨不已。


    昭仁貴妃自然也是毫不例外,她進宮時日也有兩三年的時間,可仍舊隻是嬪位,她方才進宮就被冊封為妃,自然是令人心生嫉妒的。


    可是昭仁貴妃卻沒有如同旁人一般的處處與朝雲華為難,瞧著陛下的態勢,眼下定然是十分愛重她,這個時候去與她為難,分明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倘或萬一惹怒了陛下,就得不償失了!


    而事實上,一切也果然如昭仁貴妃所料的那般,陛下恨不得日日都將朝雲華帶在身邊,唯恐稍有疏忽她便被人欺負了似的。


    這還不算,陛下甚至是賜她獨居一宮,並無外人打擾,還親賜了“雲華宮”三字,以她的名字作為宮殿的名字。


    雲華宮正對著的花園中,陛下還命人種下了一片桃林,站在雲華宮殿宇的高台之上,恰好可以見到滿園的桃花。


    盡管陛下當時已經表示出了那麽明顯的在乎和在意,可是昭仁貴妃仍舊隻是以為,陛下不過就是圖一時新鮮而已。


    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卻是,接下來的事情會發生的那般峰迴路轉。


    不知宮中是何人傳出了消息,隻道是這位新晉的娘娘,雖是日日侍寢陛下,但卻從未真正得到陛下的召幸。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在後宮之中傳的沸沸揚揚,而慶豐帝在得知這般消息之後,卻是一怒之下斬殺了數十名宮人。


    旁的人不知也就罷了,但是昭仁貴妃卻是知道,那樣的消息就是皇後派人傳出去的!


    也是因著有皇後在前麵打頭陣,是以昭仁貴妃一直都沒有對朝雲華如何,甚至偶爾還會假意與她偶遇一番,與她也算是說的上話。


    而正是因為皇後的這般行為,陛下越來越厭惡於她,原本相敬如賓的關係也是漸漸出現裂痕。


    再後來,後宮中人也是看出了朝雲華的不簡單,便也不敢再貿貿然的對她出手。


    誰知不過幾月的光景,就傳出了朝雲華有孕的消息,前朝後宮均是震驚不已!


    可萬萬令人沒有想到的卻是,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十月懷胎之後,朝雲華一舉得男,竟是直接被冊立為太子!


    賜名——夜傾桓!


    ------題外話------


    《妃上枝頭:殿下嫁到》


    他主外,奪嫡謀權無所不作!


    她安內,宅鬥爭寵無所不為!


    旁人嘲笑她不過區區一介婢女,卻仍然妄想要爬上皇子的床榻!


    雲舒:搞錯了吧!是你們口中尊貴無邊的皇子想要爬上本姑娘的床榻!


    皇子府中鶯鶯燕燕,各色千秋,弱柳扶風型、霸氣外漏型、溫柔似水型……


    唯獨沒有像她這種,嗯……啥啥都行!


    雲舒:本姑娘既能披甲上戰場,又能著裙入閨房,既能英姿騎戰馬,也能嬌羞吟臥床……不服來戰!


    小劇場


    雲舒:“嗯……疼……”


    夜傾昱:“忍一下……就好了……”


    半晌之後……


    雲舒眉頭緊蹙:“誒,別……你輕點……”


    夜傾昱滿頭大汗:“舒兒乖,聽話……”


    又是半晌……


    雲舒:“殿下,你要是不會挽發就算了!”


    頭皮都要給她揪掉了!


    夜傾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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