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近來七皇子府上是犯了什麽邪,竟會是接二連三的出事!


    先是七皇子薨逝不說,未成想他的喪仗方才出殯,誰知七皇子妃就緊接著去了!


    這該說是禍不單行嘛……


    豐鄰城中的人其實對於夜傾睿的死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他隻是一位皇子,而且還是一位不那麽引人注目的皇子。


    似乎想起他的時候,人們更多的想到就是一些風流韻事,腦中對他的第一影響也不過就是風流皇子。


    但是如今,他不幸離世之後,身為的皇子妃竟是也一道同他去了,這般深厚感情倒是不禁令眾人感到不勝唏噓。


    從前倒是不曾覺得他們夫妻二人如何,可如今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卻是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竟是如此深厚。


    這世間有諸多感情,或許平淡如水、或許炙熱似火……但是能夠讓人真的生死相隨的卻著實不多。


    看著慕青冉神色微愣的坐在貴妃榻上,半晌都沒有說話,墨錦一時間有些後悔向她稟告此事。


    可就算他眼下不說,這樣大的事情,用不了兩日王妃也會聽聞的。


    “王妃……可有什麽吩咐?”像是之前七皇子方才離世的時候那般,他也是一直在暗中派人盯著七皇子府的情況。


    那如今這般情況,不知王妃可是依舊有何吩咐?


    “不必了……”聲音輕輕的說了一句,慕青冉的眼中似是有著化不去的愁思。


    人既是已經去了,再做什麽也是無用。


    更何況,慕青冉相信,這是七皇子妃自己的選擇,她想要這般陪著他,是她對他的情,與旁人無幹。


    再一則,她從來就不是會庸人自擾的人,就算她事先能夠命人攔下七皇子妃,可是一個已經心死的人,便是救了下來又如何!


    即便勉強活下去,也不過就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罷了!


    也許對於七皇子妃而言,這樣的結局也是好的,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屬下告退!”


    墨錦已經離開,慕青冉卻好似還深陷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一時並未迴神。


    見狀,紫鳶卻是不禁幽幽歎了一口氣,眸光略有些擔憂的望著慕青冉。


    近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王妃的心思一直不得輕鬆,本以為表少爺如今也被救了迴來,事情也算是圓滿,可是誰知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七皇子妃那個人……紫鳶對她有一些印象,還是王妃懷著身孕的時候,她來過王府探望。


    當時她心中還覺得奇怪,明明七皇子是與大皇子一夥的,為何他的皇子妃會特意前來王府看望王妃?!


    本以為她是有所謀劃,誰知卻不過真的是來探望一番,不曾見她有任何的異常的行為。


    後來紫鳶在聽慕青冉說起的時候方才得知,那不過是一個愛的入骨的女子而已。


    “王妃……”盡管陣營不同,盡管七皇子為了救王妃而死,但是紫鳶知道,王妃心裏依舊是為七皇子妃的死感到悲傷的。


    其實不僅是王妃,就是紫鳶在聽聞這件事的時候,心中也是難掩震驚!


    “紫鳶,這世間有一種傷病,無藥可醫,藥石無靈,你可知是什麽?”慢慢的起身走至窗邊,慕青冉的聲音輕柔的響起。


    聞言,紫鳶想了想,卻是最終微微搖了搖頭。


    “是情!”說著,慕青冉慢慢的轉迴身,眸光悠遠的望著紫鳶,“這世間百病,唯有情傷最是難醫!”


    而對於七皇子妃來講,她甚至是不給自己醫治的機會,明知道會痛,卻還是要義無反顧。


    似乎在她的生命中,這一生就該為夜傾睿而活,就算她的滿腔深情得不到迴應,也還是要堅持她自己的初心,此生都要全心全意的對待他。


    是以就算夜傾睿最後死了,七皇子妃也不過就是選擇安靜的處理他的喪事,夜深人靜之時獨自忍下那心酸與苦澀,直到將她力所能及的一切都做完,她這一世的情長方才有了終結。


    吳山青,嶽山青,兩岸青山相送迎,誰知離別情?


    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邊已平。


    可是對於七皇子妃而言,從來就沒有相顧淚兩行,而她與夜傾睿方才離別……便是死別!


    聽聞慕青冉的話,紫鳶的心中卻是不覺一緊!


    她方才要接著開口說什麽,卻是不想夜傾辰從外麵走了進來,見此,紫鳶便趕忙合上門退了出去。


    夜傾辰也是方才得知了這般消息,想到慕青冉素來提到七皇子妃的樣子,他便匆忙趕迴了浮風院。


    “讓墨錦著人去看著些,你也好放心。”想到七皇子妃那個人,夜傾辰倒是覺得她有些特別,畢竟她是唯一一個曾經算計青冉,但卻沒被她報複迴去的人。


    “不需要了,夜傾瑄會處理的很好的。”也許夜傾睿活著背叛了他,夜傾瑄的心中會有些芥蒂和不悅,但是人既然已經去了,那麽他會想到的,便更多的是他們的手足之情。


    是以七皇子妃的喪事,他一樣會盡心盡力的辦好,不會讓外人看了笑話,同樣也可以在陛下的心中留個好印象。


    畢竟前不久方才出了皇後的事情,他也極需要一件事情來令陛下對他改觀,如今七皇子府的事情……或許對於夜傾瑄而言,正好是一個時機!


    “夜傾辰,你們準備的如何了?”忽然,慕青冉沒有再繼續說起七皇子妃的事情,反而是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聞言,夜傾辰的眸光不覺一凝!


    轉過身眸色認真的望著他,慕青冉的臉上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擔憂。


    她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仔細想了半晌,夜傾辰的聲音方才清冷的響起,“萬事俱備!”


    看著他眼中堅定的神色,慕青冉慢慢走到他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時間拖得越久,就有越多的人被牽扯進來,所以……”


    話未說完,卻是被夜傾辰一把摟進懷中,他的手臂似是世上最堅固的鎧甲一般,將他牢牢的嗬護其中。


    “青冉……不會的!我答應你,不會再有人被牽扯其中!”因為很快的,這件事情就會有了了斷!


    最終雲開霧散,他會給她一個太平盛世,這是曾經就許諾了她的,所以他一定會做到!


    “我已經……讓人傳信給寧兒了,有些事情,不該再拖下去了!”即便皇後已經被廢,可是宮中的情況依舊存在著很多的未知和不可控,還是要盡早掌控局麵的好。


    比如……嫻妃!


    想到這個人,慕青冉的眸光便不禁變得有些微涼。


    雖然此前是借著她的手除掉了皇後,可是彼時她是因為受了自己的威脅,難保她日後不會再同樣受到別人的威脅,進而來對付自己。


    不過慕青冉覺得,她大抵是不會同夜傾瑄合作的,這也是上一次為何她會放心的將對付皇後的事情告訴嫻妃的原因。


    因著嫻妃的心中雖然渴望權利,但她也同樣思慕著夜傾辰,可偏偏夜傾瑄一直都在與靖安王府針鋒相對,是以她不會選擇站在夜傾辰的對立麵。


    但是想來她心中是極其想要證明她自己的,所以她不會一直安分的做一個宮妃,這樣一來,就等於是一個不知幾時會忽然出現的敵人,還是盡早扼殺在搖籃中比較好。


    “不需要我出手?”說起來,本該之前就解決掉嫻妃的,但是後來發生了夜傾睿的事情,倒是一時間沒有顧上她。


    聞言,慕青冉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知道的。


    他近來與夜傾桓在籌謀的事情,應當是已經到了最重要的時候,隻需要最後一步,便可以大功告成了。


    “王爺不相信我嗎?”說著,慕青冉微微淡笑的問道,好像剛剛那個略有些神傷的女子並不是她一般。


    見狀,夜傾辰心知她是不願自己擔憂,便也就不再同她爭辯,隻萬事由得她去。


    “怎會!”他最信賴的人,便隻有她!


    “還有一件事,夜傾睿臨去前曾同我說起,夜傾瑄似是有意針對溫逸然,你多留意一些。”如今四皇姐好不容易懷了孩子,難得得到了屬於她自己的幸福,怎能輕易被毀了!


    “嗯,你放心就是!”若是換成從前的話,說不定夜傾城如何他不會在乎,也不會多管閑事的去理會,但是如今……卻不一樣了。


    青冉竟是如此在乎她的事情,那他不過派個人盯著一些罷了,卻是不值什麽。


    見他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下來,慕青冉的唇邊卻是不禁掛上了一抹笑意,可是隨即想到她近來聽聞的事情,眸中不免有些擔憂之色。


    “夏家那邊……”聽聞此前二房和三房有些爭鬥,但是被夜傾瑄不動聲色的給壓了下來。


    眼下西寧侯依舊被關押在羈侯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雖然一直在嚴查當年的事情,可是似乎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


    時間隔得太過久遠是一方麵,還有一層原因便是,夜傾瑄的人也一定在暗中百般阻撓,不會讓調查進行的太過順利。


    隻要無人能查到證據,那麽將來時日一長,還不知要生出怎樣的變數呢!


    “夏闕被關以後,夏家便等同於是成了一盤散沙,根本不足為懼!”說著,夜傾辰的眼中不覺寒光一閃,“更何況,你以為夜傾桓謀劃的事情,會容得夏家的人活命嘛!”


    隻怕是恨不得讓他們滿府的人陪葬才是!


    聞言,慕青冉方才有些心安的點了點頭,她隻是擔心這當中會出現什麽變數,萬一夏家還有什麽秘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呢!


    “可我總覺得,西寧侯有些不對勁兒……”說起來,從他被關進羈侯所開始,就仿佛真的認命了一般,全然沒有任何反抗的被關到了如今。


    聽聞慕青冉的話,夜傾辰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一直派人在盯著他,倒是不曾發現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在羈侯所中也不過就是整日的被關著,唯一一點不同於天牢的地方就在於,在那裏不會被用刑。


    其實在那日西寧侯被關進羈侯所之後,夜傾辰恐會發生什麽萬一,也是安排了在看著他。


    不僅是他派去的人,就是連夜傾桓也同樣安排了人,但是這麽長的時間,倒的確是不曾見到他有何異動。


    可偏偏越是安分,越是讓人覺得疑心!


    聞言,慕青冉的眉頭也不禁微微蹙起,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希望是我多心了……”眼下這個時候,若是連西寧侯也有所異動的話,那便隻能說是他蓄謀已久了!


    恐慕青冉會一直為此憂心思慮,夜傾辰便也就不再同她說起這樣的事情,左右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都還有他在。


    ……


    另外一邊,當惠妃看到夜傾寧再次拿給她的絲絹時,眼中不禁帶著一抹憂色。


    之前是恐太過惹眼,是以青冉告訴她先不要輕舉妄動,但是如今,便是不用她們,嫻妃自己便也在宮中折騰的極為惹眼,想來青冉如今的意思,應當是不必再在意那些了。


    果然!


    打開那絲絹的瞬間,惠妃便見到了那上麵頗為熟悉的字跡,依舊是同上次一般,隻有一個字“攻”!


    見此,惠妃的眸光不覺一閃!


    她心中也正是這般打算,眼下嫻妃在後宮之中變得愈發猖狂,竟隱隱有些取代她的意思。


    惠妃倒並非是要同她爭寵,畢竟她的心早就死了,又早已有了寧兒在身邊,去爭那些虛無縹緲的寵愛做什麽!


    想來嫻妃看中的……是她手中的權柄!


    如今皇後被廢,昭仁貴妃被禁足月華宮,一時間後宮之主便隻剩下了她與嫻妃兩人。


    而她膝下有一位公主,手中執掌六宮,嫻妃雖是膝下無子無女,但她畢竟位列妃位,甚至還得到了陛下獨一無二的寵愛。


    說起來,惠妃的心中也是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早前陛下已經像是夢醒一般的不再眷戀嫻妃,怎地忽然之間又是開始召她侍寢?!


    總覺得這當中有些不對勁兒,但是自從七皇子離世之後,陛下便嫌少過來華清宮,她倒是無法從旁探知一二。


    這般一想,惠妃卻是不禁覺得,似乎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陛下便又開始寵愛嫻妃,難道這當中有何聯係不成?


    “寧兒,明日你出宮一趟,母妃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告訴你王妃嫂嫂一聲。”宮中的這些情況,想來青冉會有個大概的了解,但是具體的深情底理她怕是還不知道的。


    “好!”聞言,夜傾寧雖是幹脆利落的滿口答應了下來,但心中卻是不禁有些奇怪。


    她倒是極少見到母妃露出這樣的神色,難道是發生了什麽要事不成?!


    竟然讓她親自跑這一趟,那就代表著,除了她……其餘任何的人接觸到這件事,母妃都是不放心的。


    如此一想,夜傾寧小臉上的笑意不禁慢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眉頭緊緊的皺起。


    自從七皇兄離開之後,她能感覺到,不管是朝中還是宮中都在慢慢的發生變化,所有人的都無法在這場皇權爭奪之中置身事外。


    就像是母妃這麽多年以來從不曾主動對付任何一個人,但是如今……為了她不受到傷害,也隻能狠下心腸的去與人為敵。


    因為如果母妃不出手對付嫻妃娘娘的話,那麽對方也勢必不會放過她們,夜傾寧心知,嫻妃看中的是母妃手中的權柄,是以為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隻有令父皇對母妃失望,讓她們犯錯,如此才能成事。


    是以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前,她們必須要搶占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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