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晨起的時候,慕青冉尚且還在昏睡,卻是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癢意,她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隻見到一張放大的俊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怎麽……還在?!


    “王爺怎地沒去上朝?”慕青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方才清醒的慵懶和軟糯,仿若帶著絲絲甜意,讓一旁的夜傾辰不禁彎了唇角。


    往日她醒來的時候,他多是已經上朝去了,不想今日倒是還在府上。


    “休沐……”見她已經醒來,夜傾辰便收緊手臂,將她圈進了自己懷中。


    休沐?


    他今日……是該休沐的嗎?


    “你不記得?”見慕青冉的眼中似有疑惑之色,夜傾辰不覺微微皺眉說道。


    她以前總是會清楚的記得他的事情,不過好像自從有了夜安陌之後,青冉的注意力便更多的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他是不是……被她冷落了?


    “……隱約有些印象。”見他神色似是稍有不悅,慕青冉也“不敢”隨意的開口,隻模棱兩可的迴答道。


    事實上,她的確是不記得他今日休沐了,昨晚也未曾聽他提起,是以她便也一時忘記了。


    聞言,夜傾辰卻是忽然將頭埋在她的肩窩,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頸間,卻是不再說話。


    見狀,慕青冉卻是不覺輕笑道,“王爺這是怎麽了?”


    瞧著樣子,竟像是生了悶氣一般!


    “我不是你的夫君嘛!”夜傾辰的聲音悶悶的傳來,隱隱帶著一絲不悅。


    “嗯……那夫君是怎麽了?”聽他這樣一說,慕青冉便從善如流的再次說道。


    “青冉還知道我是你的夫君!”


    慕青冉:“……”


    好像……有點難哄呢!


    本以為她順著他說便是了,誰知他竟是依舊不依不饒的,這卻是有些“棘手”了。


    初時慕青冉還不知道夜傾辰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方才的一番對話,卻是讓她隱隱嗅到了一些苗頭。想來……他是因為自己這階段都在照看著陌兒,是以有些心情不佳了吧!


    可她也不是刻意忽視他的,陌兒畢竟還小,她便難免有些會花費更多的心思在他的身上。


    想到這,慕青冉便不覺輕輕的笑了下,她慢慢的伸出手環在他勁瘦的腰,唿吸間吐氣如蘭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我還有些困倦,夫君要起身嗎?”


    她的手方才搭在他的腰上,便感覺到夜傾辰的身子猛地一僵。


    倒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動作,還是因為她說的話。


    “不!”聞言,夜傾辰雖是更加緊的抱住了她,語氣中竟是顯得有些置氣的意味。


    時辰尚早,他今日難得休沐,自然是不願過早起身的。若是往常倒也罷了,隻是今日尤為不想起身,怕是待到他們起來之後,奶娘便會將夜安陌送來了。


    這也是他們早前自己定下的,素日除了給夜安陌喂奶的時候將他交給奶娘,其餘的時候都是他和青冉親自帶著他的。


    對於夜傾辰這樣的反應,慕青冉倒是好像早在意料之中,並沒有如何意外。反倒是他隻安安穩穩的抱著她,並沒有什麽“羞人”的行為,卻是令她大感意外。


    若是換了往常的話,怕是這人早就“獸性”大發了吧!


    又過了半晌,慕青冉便覺得果然不出所料的察覺到了夜傾辰的不對勁兒,可是明明已經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躁動,他卻是依舊沒有什麽行動。


    明顯感覺到他的唿吸越來越粗重,卻是依舊在極力忍耐著,慕青冉不覺心下奇怪,“你……”


    近日並不是她的小日子,那他為何要這般苦苦壓抑自己?


    “我沒有服藥!”夜傾辰的聲音有些暗啞的響起,他的唇慢慢的在她的頸間摩擦著,仿似這樣便可以減輕體內的燥熱一般。


    聞言,慕青冉卻是不覺一愣,隨後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人……是恐自己再次有孕嗎?


    “其實……”其實她是不怕的,便是之前他不在身邊,她也是安然無恙的度過了那懷胎的十個月,更何況他如今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她的心裏自然會更加的覺得有依靠。


    “不行!”還未等慕青冉的話說完,夜傾辰竟像是好像已經猜出了似的,脫口而出的便是一句拒絕。


    盡管打斷了她的話,但是夜傾辰知道她想要說的是什麽,但是他不會答應的。


    她生產時那種生死一線的經曆,他已經體會過一次了,卻是萬萬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那一晚的擔驚受怕已經足夠了,青冉遭的罪、受的苦,他也段或是不會再舍得讓她再次經曆。


    如今有陌兒一個便可以了,他隻要好好的守著她們母子倆,至於其他的……也是別無所求!


    聽聞夜傾辰毫不猶豫的拒絕,慕青冉的眼中卻不禁滿是感動之意,她自己倒是不曾覺得有孕是什麽危險的事情,她反而會覺得很幸福。


    因為可以孕育他們共同的孩子,她心裏是很開心的,不過想來是上次有陌兒的時候,將他“嚇”到了,是以他現今才會這般幹脆的拒絕。


    “夜傾辰,已經過去了……”說著,慕青冉的手微微收緊,將臉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陌兒已經平安長大了,她也安然無恙,已經不用再為這些擔心了。


    聞言,夜傾辰輕輕的應了一聲,唿吸間嗅著她發絲間淡淡的香氣,隻覺得內心無比的滿足。


    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麽比青冉平平安安的待在他身邊更重要,其餘的事情……他不在乎!


    ……


    紫鳶看著正房緊閉的房門,不覺會心的一笑,吩咐一旁端著臉盆的小丫鬟遠遠的候著,自己便也走到了廊下等著。一旁的墨刈見狀,也是緊隨其後,隻靜靜的跟在她身後,紫鳶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今日王爺休沐,他早前便說了,這邊想來是不用她這麽早來服侍的,可是她卻根本不聽,仍舊要堅持過來。對於墨刈這樣的“妻奴”來講,自然是紫鳶說什麽便是什麽,隻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無言的陪伴著。


    墨音等人騎在樹上,臉上均是掛著一抹痞裏痞氣的笑容,顯得很是有些賤兮兮的樣子。


    他們此前還一直笑話墨刈這樣的人就是個木頭!


    可是現在來看,他們才是一群木頭!


    紫鳶這樣好的姑娘,當然是要盡早下手,瞧瞧墨刈,那麽早就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反倒是他們幾個人整日間說嘴比誰都厲害,偏偏到如今還隻是“孤家寡人”一個。


    再不濟……也該像墨瀟這般,整日的圍著流鳶團團轉,也好歹是有個“奮鬥”的目標。


    他們幾人倒是好,終日的廝混在一起,想來這輩子都難有姻緣了。墨音的目光從廊下的兩人身上收迴,餘光隻隨意的往旁邊一掃,卻是隻見到了墨嫣一人,不覺有些奇怪。


    “墨晗呢?”她們兩人除了出去完成任務,素日都是同進同出的,怎地今日竟是不見墨晗?


    “她同那‘要飯的’決鬥去了!”冷冷的掃了一眼墨音,墨晗方才神色冷然的說道。


    要飯的?!


    那名乞丐!


    聞言,墨音卻是整個人都來了精神,決鬥這樣的事情怎麽可以不帶上他呢!


    不再與墨嫣多言,墨音直接運起輕功便直奔王府的後角門而去,其實看似他是有些想去看熱鬧,但是實際上……他就是想去看熱鬧!


    事實上,墨晗並不是有意要找那人決鬥,因為心知自己打不過他,便是動手了也無濟於事。更何況,那個人根本就不同自己動手,隻一味的用輕功躲著她,像是故意在戲弄她一般。


    前些時候,王妃第一次命人給這乞丐送飯的時候,原是那膳食裏加了一些“料”,她本是奉命在暗中盯著他的情況。


    卻是隻見他眼睛不眨的便一口一口的將所有的東西都吃了!


    墨晗本以為他會毒發身亡,可是等了片刻,卻是隻見那人安然無恙的依靠在牆角,似是要睡去的樣子。


    見狀,墨晗隻覺得頭皮都要被氣炸了,而後接下來的時間,她也是一直看著他,見他每日依舊是不管不顧的吃著飯,但是卻好像什麽毒藥都對他無所作用似的。


    而當她將這人的情況稟告給王妃知道的時候,她卻是隻淡淡吩咐,由他們地宮的人隨意去處置,隻是不要真的傷及那人性命就好。


    她雖然不知道王妃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麽,但是既然有了吩咐,他們便要遵從的。是以從那日開始,墨熙便每日都會配製一些劇毒的毒藥放到他的飯食裏麵,想要看看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


    當然,他們並不會真的要謀害他的性命,倘或是那人真的不慎中毒,墨熙自然會有辦法救治。


    但是令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墨熙將他所知所學的藥物都快要用盡了,可是那人依舊是毫發無傷。


    越是這樣的情況,墨晗心中便越氣,是以便每日都找他動手,即便那人一味的用輕功躲著她,但她就是不依不饒的追著。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倒是覺得這幾日自己的輕功又精進了不少。


    彼時墨晗方才想到,之前流鳶不也是這樣嘛!


    每日的找他們地宮的人練武,時日愈久,倒是將他們幾人的武功都學了個七七八八。


    是以如今她也學會了,便是打不過,她也每日都來“纏”著他,隻要她的武功越來越精進,早晚有一日會能夠追上他的!


    這邊墨晗立下的雄心壯誌,眾人皆是不知道,不過素日見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意思,倒是難得見她有些生氣。


    隻是眾人覺得奇怪的是……那人到底是要做什麽?為何每日都要守在王府的門口?


    ……


    待到慕青冉和夜傾辰最後起身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大亮了。


    這邊伺候梳洗的小丫鬟方才進了屋子,便見到奶娘抱著夜安陌也跟著走了進去,本來還有些“咿咿呀呀”的人,在見到慕青冉的一瞬間,便停止了哭鬧。


    見狀,慕青冉卻是不覺朝著他微微一笑,方才要上前伸手將他抱過來,卻是被一旁的夜傾辰搶了先。


    奶娘見了,便直接將夜安陌交給了夜傾辰,她們隻道是王爺不忍心王妃受累,卻是根本不知道那人有些別的心思。


    今晨方才同青冉說了那些話,眼下剛剛起身,這小子便湊了上來,他自然是不能讓他“如願”的!


    看著夜傾辰頗為孩子氣的舉動,慕青冉卻是不禁淡淡微笑,隻看著他們父子二人的身影,便覺得心下無比的幸福。


    懷抱著夜安陌用了早膳之後,夜傾辰便直接抱著他去了書房,雖說是休沐,但到底還是有些事情要處理的。


    而慕青冉則是依舊待在浮風院中,她心中還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打算趁著這段時間仔細理一理才好。


    紫鳶和流鳶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王妃在紙上寫著各色人的名字,又開始勾勾畫畫,便也會心的不去打擾她。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夜傾瑄等人的名字,連帶著他手下的一眾黨羽,慕青冉的眸光溫潤的看著那幾個人的名字。


    襄陽侯、錦鄉侯、西寧侯、嚴家……甚至——還有宋祁!


    如今前麵兩家都已經敗落,隻剩下西寧侯府還在苦苦支撐,嚴家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家,根本不足為懼。


    依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倒是隻有宋祁有些不好辦!


    而且……如今楚軒下落不明,夜傾瑄隻怕是比任何人都要心急,他定然是想要在所有人之前先找到楚軒。


    不管是救,還是殺,到時都有他選擇的機會。可倘或是被靖安王府或是陛下的人搶了先,那他便又落了下風,屆時很多事情便都不再受控製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六皇子在一旁虎視眈眈!


    可是夜傾瑄如今被禁足在大皇子府,行動並不方便,是以要抓捕楚軒的話,隻會是在暗中進行。而他眼下可用的人並不多,七皇子和八皇子素來都是他的人,夜傾昱一定會暗中派了人盯著,一旦發現有何異常,便又是會落井下石一番。


    至於西寧候,慕青冉卻是隱隱感覺他似乎是連楚軒的存在都是不知情的,這幾日她也一直讓墨錦派人在盯著夏府,倒是並未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不管是西寧候自己還是夜傾瑄,都沒有互相聯係的跡象。


    這樣一想,慕青冉的眸光卻是倏然一凝!


    如此一來,能夠為夜傾瑄鞍前馬後,又不會找人懷疑的人,便隻剩下宋祁一個人了!


    宋祁……


    想到這個人,慕青冉便不禁想起之前楚鸞發現的情況,她倒是從來沒有想到,宋祁原也是這般心機深沉的人。


    如果外祖父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曉得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


    玲瓏坊


    自從前一日娟娘同她說起了柳遠的事情之後,芸娘整個人便有些鬱鬱寡歡,是以當這一日再一次見到柳遠一身華服豔麗的出現在她的麵前的時候,她便隻覺得很是刺眼。


    “芸娘……”看著芸娘神色有些恍惚的樣子,柳遠不覺奇怪的喚道。


    “嗯?”迴神間見到柳遠奇怪的望著她,芸娘愣愣的迴望著他,卻是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麽。


    “你今日是怎麽了?”怎麽覺得她今日心不在焉的樣子。


    “柳郎……”喚了一聲之後,芸娘卻是忽然不直達接下來的話該如何講,想起之前娟娘同她說的事情,她的手不覺緊緊的交握在一起,隨後方才接著說道,“你……你的銀子是從哪來的?”


    “我為人寫鬥方賺得!”雖是有些驚訝芸娘會忽然這樣問他,但是柳遠像是一早便想好了答案一般,直接脫口而出的應道。


    “那你可曾將坊中江山萬年圖的事情說與別人知道?”似乎是已經開了口,接下來的話問起來便很是自然。


    話落,卻是見柳遠的臉色大變!


    而芸娘在見到他神色的時候,也是瞬間身子一晃。


    原來……娟娘說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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