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自覺說錯了話,衛夫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語。


    見到這般情景,衛淮更是氣的不打一處來,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不讓他省心!


    “等她迴來,把她給我關在院子裏,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衛夫人見衛淮是動了真氣,便也不敢再為衛茹辯駁,隻撿一些好聽的話好好安撫他。


    這邊兩人正在為以後的事情發愁謀劃,卻忽然聽聞外麵小廝來報,“啟稟老爺、夫人,外麵人都在傳,說……說咱家世子爺被靖安王施以臏……臏刑,正押送去天牢呢!”


    一句話被小廝說的結結巴巴,磕磕絆絆,卻聽得衛淮和衛夫人心驚肉跳。


    “什麽?!”


    衛淮震驚之下,一下從椅子上起身,手中的湯盅也摔在了地上,裏麵香氣四溢的湯水濺的滿地都是。


    “還……還有人說,咱家三小姐,被一名乞丐……侮辱了,還染上了麻風……”


    越往後麵說,那名小廝的聲音就越小,到最後已經細如蚊呐。


    “你說什麽?!”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衛夫人情急之下,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夫人!”


    一時間,衛淮也顧不得那小廝後麵說了什麽,急忙命人將衛夫人送去休息,自己趕忙再派人出去打聽。


    這無緣無故的絕不會有人隨意編造這種謠言,可若是真的……那怎麽可能呢?!


    此刻的襄陽侯府亂作一團,而襄陽侯此時還不知道,他苦心孤詣經營的這一切,很快就會毀於一旦,而他多年謀劃,也將功、虧、一、簣!


    一路迴了靖安王府,慕青冉原本是打算先將紫鳶送迴房中,仔細看看她的傷勢,卻不想下馬車時忽然感覺眼前有些暈眩,還未站穩便暈了過去,身子被一旁飛速躍至身邊的男人牢牢抱在懷中。


    慕青冉悠悠轉醒的時候,入目是月白色棉細紗帳,她微微使力坐起身,外間的人似乎是聽到了動靜,連忙上前卷起帳簾。


    “小姐您可醒了,可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聞言,慕青冉微微搖了搖頭。


    她倒沒覺得哪裏不舒服,想來是之前折騰的身子有些受不住,並沒有什麽大礙。


    看著外麵的天色,竟是已經到酉時了。


    “紫鳶怎麽樣了?”


    “剛剛伺候紫鳶姐姐的小丫鬟說,又換了一次藥,墨熙神醫一直在守著呢,讓小姐別擔心。”


    流鳶本是聽慕青冉的話,要去照顧紫鳶的,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暈倒了,當真是兩處著忙。


    “幫我更衣吧!咱們去看看紫鳶!”


    說完,慕青冉便要下床,流鳶見她這般舉動,心知阻攔不了,便隻能隨她去了。


    待慕青冉收拾妥當,還未走出房門的時候,便被一身風霜的夜傾辰給堵在了門口。


    見對方不說話,卻也不離開,就這樣杵在門口,慕青冉便隻能開口說道,“我要去看看紫鳶!”


    聞言,夜傾辰忽然一把抱起慕青冉,徑直迴了屋中。


    而旁邊的流鳶滿眼都是對夜傾辰的敵視,剛想跟進去,卻被門外的墨錦一把拉了出去。


    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流鳶下意識的便一掌就劈了過去!


    墨錦:“……”


    一言不合就動手是嘛!


    問題是……他也沒說話啊!


    看著流鳶瞬間爆紅的臉,墨錦實在覺得有些奇怪,王妃這兩個丫鬟差的也太多了,一個靜若處子,一個動如瘋兔!


    他已經觀察這小丫頭許久了,武藝很高,隻怕真要動起手來,他未必就能贏她。


    可是平時不動手的時候見到人說話就臉紅,分明就是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怎麽一暴走的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房中


    夜傾辰一路抱著慕青冉迴了床榻上坐下,隨後長腿一跨坐在了她的身邊,聲音清冷的說道,“還想再暈倒一次?”


    “我睡了一覺,感覺好很多了。”


    她就算是病秧子,可也不用這麽小心仔細,不過在院中走走,哪裏就又會暈倒呢!


    “已經派了人去伺候,你先顧好你自己。”


    見他這樣說,慕青冉也不再與他爭辯,這幾日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唯吾獨尊的厲害,不能硬碰硬,或許迂迴一點,效果會更佳。


    “襄陽侯府的世子和小姐……”


    當時夜傾辰特意支開了她,目的便是不讓她知道他如何處置他們,隻是她因此被劫,紫鳶為此受傷,無論如何她都要為她討迴公道的。


    不過有一點,慕青冉卻是想錯了的!


    夜傾辰讓她先行離開,卻不是為了隱瞞她什麽,而是不忍讓她看見那麽血腥殺戮的一麵而已。


    “暫且關押天牢,稍後會有聖旨。”


    聖旨?!


    那就是已經奏明慶豐帝了,可是依照夜傾辰的性格,應該不會僅僅隻是讓他們關進天牢這麽簡單。


    何況這中間還夾著皇後和大皇子,襄陽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一雙兒女遭殃的,“襄陽侯應當不會坐視不理才對!”


    “他連自己都顧不了了!”


    看到夜傾辰眸中一閃而逝的暗光,慕青冉這才發現,這人一開始的目的就不僅僅是衛霖和衛茹姐弟倆,他是要整個侯府都搭進來!


    可是……為什麽?!


    雖然如今奪嫡之爭愈演愈烈,但是靖安王府一直置身事外,他根本沒必要去收拾襄陽侯。


    因為如此一來的話,便算是得罪了大皇子一黨的人。


    這邊慕青冉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在夜傾辰或是他的手下眼裏都異常的簡單,敢將那些齷齪的心思打到他們家王妃的身上,恁死他們!


    ……


    大皇子府


    夜傾瑄聽著夜傾睿說的事情,越聽下去,眉頭皺的越緊,最後竟是猛地拍案而起,“愚蠢之極!”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剛剛旁敲側擊過襄陽侯,讓他不要去招惹夜傾辰,誰知今日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這是成心在給他添堵嘛!


    “若說衛茹針對靖安王妃還有理由,這衛霖跟著湊什麽熱鬧啊?!”夜傾漓細長的眉眼微微眯起,不知道心中在盤算著什麽。


    “似是宮宴那日,他衝撞了慕青冉,心裏記恨著呢!”


    就為這個?!


    聞言,夜傾漓的眼中忽然閃過了一抹狠厲之色。


    不禁在心中暗道,這種蠢貨死了也罷,仗著自己襄陽侯世子的身份,這些年他也沒少給皇兄惹麻煩,不過都是看在襄陽侯和皇後的麵子上,眾人皆是忍氣吞聲罷了。


    隻是如今這局勢,不知道皇兄會如何取舍……


    “糊塗!”


    他這邊百般拉攏夜傾辰不得其法,這群蠢貨倒好,幫不上忙就算了,偏偏還在扯後腿!


    聽七弟所言,夜傾辰是擺明了要料理襄陽侯,他若是出麵求情,就是公然和他對著幹,以後斷或是不能將他收為己用了。


    可若是冷眼旁觀,隻怕不僅母後那邊不好交代,就是朝中之人也會覺得自己冷血涼薄,毫無骨肉親情可言。


    真是進退維穀,難以抉擇啊!


    “來人!”召進小廝之後,夜傾瑄皺眉吩咐道,“若是襄陽侯求見,就說本殿有事出去了,不在府中。”


    “是!”


    看著小廝快步離開,夜傾漓想到什麽說道,“皇兄,我看我也去趟宮中,襄陽侯在你這邊吃了閉門羹,定然會到朝陽宮去求見皇後娘娘,屆時……”


    皇後一時心軟,聽信他言,跑到父皇麵前去說些什麽,那才是最糟糕的。


    夜傾漓的話雖未說完全,不過在場之人卻是都明白何意。


    “嗯……你且去吧!”


    夜傾漓走後,夜傾瑄看著坐在那一言不發的夜傾睿,冷聲說道,“別以為我把你忘了,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你再給我好好交代,你是如何偶遇咱們這位靖安王妃的!”


    “額……這個……還是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不再理會笑的一臉諂媚的夜傾睿,夜傾瑄此刻,真正為難的是如何應對夜傾辰丟給他的難題。


    他倒不認為夜傾辰是有意針對自己,隻不過是衛家姐弟犯到了他手上,惹他動怒而已。


    他可至今都沒忘了,幾年前夜傾辰差點直接殺了夜傾羽的事情,連公主他都敢打算一把掐死,更不要說區區一個侯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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