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和旅客們請注意,t112號列車開始檢票,有乘坐t112的旅客請到2樓候車室檢票進站,列車停靠在5站台,進站後請參照顯示屏顯示的車廂號碼排隊等候......工作人員和旅客們請注意,t112號列車開始檢票,有乘坐t112的旅客請到2樓候車室檢票進站,列車停靠在5站台,進站後請參照顯示屏顯示的車廂號碼排隊等候,不要在站台上奔跑,注意安全……”


    拿著淺藍色的車票站在檢票器的路口,少年朝後望了一下,除了陌生人,什麽都沒有。少年搖搖頭,別想那麽多了,浩然,自己粗神經的姐姐還沒那麽快。想罷,不再猶豫,把票伸進了檢票口,“滴——”


    這張票的最終旅途是南京,完全不知道浩然行蹤的姐姐大海撈針一般了,中國這麽大,這臭小子到底能去哪裏呢?躊躇在候車室,晚到的姐姐望著車次屏幕出神。不知道自己不在浩然身邊,他會不會自己照顧自己。“叮咚——工作人員和旅客們請注意,t112號列車停止檢票……”一聲係統提示音飄過,姐姐猛的抬頭望著檢票口的方向,姐弟心有靈犀一般,這趟旅途,短不了。


    上了車,浩然安靜的放下行李,簡單整理下自己的臥鋪之後從書包裏麵取出了一本書,就像這本書的作者一樣,浩然被傳染上了這個作者小習慣,閱讀,觀察,思考,寫作,還有,多去走走。夏末的酷暑被玻璃格擋在外麵,列車內開著空調,準時準點的啟動,這次為時半天多的旅途,平穩的出發。


    此次的旅途,目的不在玩樂,而是手上這本書的作家。不僅是臨死前的遺願,還有從未斷更的他,卻有一本鮮為人知未完結的故事,自己要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寫完,算是自己的偶像不能有汙點的的美好期望吧。


    文字是可以作為情感傳遞的媒介的,優秀的作者總是能把自己的思想透過自己的作品表達出來,閱讀一本書,就好像和當時的作者在對話一樣。這等的閱讀情趣,可以讓浩然唿吸平緩,忘卻時間的流逝,忘卻偶爾唿吸的傷痛。“咕~咕~”但是五髒廟可是不依的,望望外麵的天色,也是時候吃點東西了,不知姐姐吃飯了沒有,自己可沒有她想象的那樣不會照顧自己,輕輕唿吸一下,把書簽夾好,浩然朝著8號車廂餐廳走去。


    還真是不湊巧啊,遇上了飯點,列車上到處是來迴擠動的人群。“讓一讓,借過,啊,抱歉……”這等擁擠是浩然最不期望遇見的了。唿~好不容易擠進了8號車廂餐廳,浩然正要考慮隨便來點什麽的時候,前方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朝自己這邊擠著,將自己擠出8號車廂,發生什麽事了?逆流著人群,浩然轉過頭,目光搜索著到底是什麽原因把自己給擠了出來。


    一個超大號的蛇皮袋包在目光的搜索下出現在視野,有沒有搞錯?!浩然無法理解,為什麽餐廳會有人背著全身的家當似的到處亂跑,搞得人群這麽擁擠,這麽顯眼的裝備占了好大的空間,而且,四周的人好像躲瘟疫似的在避開,造成的擁擠把自己擠了出來。視野中,超大蛇皮袋朝自己接近,可是自己就快被擠迴自己的臥鋪了,有完沒完啊?


    “抱歉了啊,讓一讓……”一個蒼老的聲音飄過耳邊,這麽吸引注意的目標,真是想和嘈雜的人群一並過濾掉都不行的啊。很是神奇的是,雖然很擁擠,可是蒼老的聲音背著超大包裹卻離浩然越來越近,這是啥?迷路並且忘記日曆的聖誕老人?現實是殘酷的,終於,一個老頭出現在眼前,一隻手拿著草色大圓帽扇著想驅除到底在哪裏的暑氣,留著很複古的山羊碎胡,白發比碎胡還短,穿著符合他那個年代審美的衣服。


    旁邊全是人,可是老頭卻單單點中了浩然,從腰間遞過一個茶瓶,“小夥子,幫忙倒個水吧。”為什麽……?浩然一個疑問還沒想完,眼角瞥見了老頭的包由於太大把門堵住了,這近在咫尺的飲水機,卻被一道門卡住,算不算一種悲哀?


    “舉手之勞。”浩然微微吃驚過後接過了茶瓶,轉身走到飲水機麵前,把茶瓶灌滿,隨後遞給麵前的老頭。


    “咕嘟~咕嘟~啊哈~”在痛飲幾口之後,老頭開始道謝,“謝謝你啦,小夥子。”接著老頭在自己的超大號行李包裏麵搜索什麽,不過很快拿出一包東西,“來來來,這是祖傳秘方,給你一帖,有病藥到病除,無病吃著滋陰補陽啊~~~”異常狂熱的廣告之後把藥往浩然手裏塞。注意了這麽久,浩然終於看清楚了老頭包包上的字,確切說是打在彩圖廣告上的,“祖傳秘藥,專治疑難雜症,藥到病除,xxx專家推薦”還有哪個冤大頭的大頭照配上一臉“我很信”的表情。


    這貨是,街頭賣藥的?“不行不行,這怎麽可以?”聽著老頭吹噓自己的萬能藥,浩然連忙拒絕,真是躲閃還來不及。這個世界,還沒有治療任何疾病的萬能藥吧?果然是,賣假藥的嗎?眼睛一個偏轉走神,思緒閃過,自己的舉手之勞幫助了一個賣假藥的?


    “你的幫助並不是好無意義的哦~”老人話語間透露出一種神秘的氣質,好像看穿了浩然內心的想法。看到浩然露出好奇吃驚,老頭微微一笑,“到臥鋪去聊聊吧,我們好好認識一下,我可是買了2份盒飯。“說著手神奇的從後麵取出方便袋包裹著的2盒飯菜。


    “額,好吧。”說實話,這趟旅途已經開始給浩然不少的吃驚了,在這些吃驚中,夾雜著些許欣喜、期待,還有思念。果然呢,出來走走總是有點收獲什麽的。浩然答應老頭的提議,跟著老頭朝著臥鋪走去。


    ——————————————————————————————————


    “這是你的臥鋪?!”騙人的吧?一到臥鋪浩然的好奇占據上風,鎮定敗下陣來,巧合,實在是太巧了,這個老頭的臥鋪,就在自己對麵!


    “為什麽不能是?”老頭從一而終表現的都不像個老頭,眼睛沒有絲毫歲月渾濁的色彩,而是一直很是清明。


    巧合,太巧了,當這些巧合疊加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再是巧合,而是好像早就被安排好的預謀,姐姐教過,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要好好保護自己。不用多說,浩然已經是十分戒備。


    “這些疊加的巧合,為什麽?”浩然充滿了疑問,捂著胸口,不知從何問起,短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一連串,讓他不免唿吸急促,肺部撕裂一般開始隱隱作痛。


    “放鬆。”老頭輕輕說道,把自己的家當放好,正個人也不駝了,隨後取出盒飯轉過身來對著浩然,“先吃飯吧,可以邊吃邊聊。”浩然猶豫接過盒飯,打開來沒有動筷子。“放心,沒有放什麽藥之類的。”老頭率先開吃,靈活程度就不像是這個歲數的人。


    看到老頭先吃,浩然也取出筷子。一口一口的咀嚼著,說實話,沒有姐姐做的好吃,就連自己隨便搞搞也比這些菜有味道吧。


    “怎麽了,不好吃麽?”老頭看著浩然進食的速度問道。


    “不,出門在外,能將就一點是一點吧,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吃好吧。”不是吃不快,而是怕打亂了那本來就很微弱的唿吸頻率。


    老頭笑笑點點頭沒有說話。


    “剛剛我就在想,為什麽那麽多人,你偏偏會叫我給你打水,而且,餐廳裏麵的服務不周嗎?竟然沒人給你打水?”浩然咽下一口飯,吐露著自己的疑惑問著對麵的老頭。


    “因為你離飲水機最近唄。”老頭扒著飯,給了一個好像很隨意的理由。


    “那麽接下來我們床鋪對麵……”


    “這個是真的巧合了。”老頭吃得很快,已經下去一半,“我一開始就登錯了車廂,然後背著的我的行李擠啊擠啊,擠到餐廳順便買了盒飯。”隨著老頭的敘述,浩然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那時候擁擠不便的情景,“至於打水嗎?我買飯的時候忘了,隻記得太擠了幹脆買2盒,準備給下一餐,哎~老嘍,總是記不住很多事情。”


    “是嗎?”是自己多想了嗎?但是,剛剛打水的一瞬的似曾相識,自己好像以前和他見過似的,生命即將走到了盡頭,出現了不該有的錯覺了嗎?“不管怎麽說,感謝你請我吃盒飯。”


    老頭唿唿啦啦已經吃完,正用一根牙簽剔著牙,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謝我幹啥?你不也幫我倒了杯水嗎?那麽多人啊,難得發現一個樂於助人的,這趟旅途,我這把老骨頭不再是一個人嘍。”


    “老大爺的話真有意思。”警戒的心再次恢複平靜,期待發現這什麽的心情。“我叫蘇浩然,蘇醒的蘇,還沒問老大爺姓什麽?”


    “老朽姓李,單名林。”老人自我介紹道。


    李大爺……(你大爺)……真是不知哪來想要笑的衝動,今天新認識的李林老大爺,真是一位精神奕奕的老人呢。


    與浩然不同的是對麵的老人,他此刻的想法,躺在床上休息消化著胃裏麵的食物,閉上眼睛裝作假寐卻迴憶著,這個世界“劇情”一開端的吩咐:


    “李老,是時候了呢,請你把我的家人,引導過來……”不知在什麽地方的夢一般的花園,一個青年沐浴在溫和的陽光之下,手裏拿著小水壺侍弄著花草,對著身後休息的李林老人吩咐道。


    “以你的現在力量,這種事輕而易舉吧?”李林老人疑惑問著眼前感覺安寧的青年。


    “如果我‘強迫’的話。”青年微微一笑,“但是,這個世界‘劇情’一開始之後,我原先設定的‘自由’就會被我破壞,這個無限逼近‘真實’的世界,將會失去‘真實的活力’,這是我不願意見到的,如果大街上見到的人說的話就那幾句差不多的,那多沒意思啊。”


    “那麽,就讓我這把老骨頭動身一次。”老人信服了青年的理由,“就當是感謝你救了我,並且讓我在這個世界避難的微不足道的報答吧,準……”


    “噓~”青年一個停止的手勢,“那個名字已經不再屬於我,況且我又不是完整的他,如果可以的話,李老,你可以稱唿我,楓落寒,亦或是蘇寒,再或者這個世界的名字:蘇落寒……”洋溢著微笑轉過臉來,竟然是和浩然有幾分相像的一個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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