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孩子都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此時臉上俱都洋溢著青春明媚笑容,一時間屋子裏也被他們感染的暖意融融,徐夫人和顧蘭洲相視一笑,道:“瞧瞧,這三人好的倒像一個人兒似的!”顧蘭洲道:“可不是?浩清來了,阿姝還能多說說話,玩鬧玩鬧。若是平時啊,她整天沉浸在書裏,連頭都不抬一下,說是養病,我還真怕她病上加病。”


    靜姝不好意思地嘟了嘟嘴,徐夫人看著她笑道:“這孩子就是文氣,惹人疼,不像浩清整天鬧騰的我腦仁兒疼。可是,話也說迴來,也不能總看書,我聽浩森說起過,你在醫院一直很忙碌,如此這時候正好歇歇才好。知道麽?”靜姝聞言點了點頭,道:“夫人,我知道了。”徐夫人見靜姝一副受教的樣子,不覺心中喜歡,想著一直以來的夙願,不覺又多嘴道:“我看哪,你這傷好後也別再去醫院了,本來一個千金小姐拋頭露麵做那伺候人的工作也是不妥,不如在家好好養好身體,以後嫁。。。”


    她這“嫁”字還沒說完,顧蘭洲忽然插進話截住她道:“夫人說的是,我們明城也想著讓靜姝趁著養傷好好休息呢。說起休息,我們也在這樓上好一會兒了,不如夫人和我一起到樓下坐坐,這中秋裏要必備的一應物品和禮數我還要向夫人請教呢。這兒就留給她們小姐妹說悄悄話吧。”說著,已然站起來,伸手邀徐夫人下樓。


    徐夫人本也是聰明人,本來她話說半截意猶未盡,待要再續的,見顧蘭洲這麽利索站起來,不覺心中念頭鬥轉,便也笑著站起來攜著她的手道:“也罷,浩清來的時候早已經告誡過我,讓我少念叨,你瞧我這人老了,話就多。”顧蘭洲忙笑道:“您哪裏老了?瞧您這話說的,走吧,您不能隻疼小輩,好歹也幫襯著我點不是?”徐夫人收起心思,看著顧蘭洲嬌嬌的樣子,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走走走,我們下樓吧,你這嫁人也有些年頭了,我看看你什麽還不會?”


    兩人笑著相攜著出屋子,靜姝站起來目送徐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不覺鬆了口氣。浩清已經轉頭拽著她,道:“阿姝姐姐,我還沒問你呢?”靜姝拉她坐下,收迴心思道:“啊?問我什麽?”浩清道:“你怎麽會受傷呢?我問哥哥,哥哥說這隻是個意外。”徐浩森沒有告訴浩清事實真相,一定有他的理由。靜姝想了想拍拍她的手,道:“你哥哥說的沒錯,確實是意外。”


    浩清猶疑道:“可是,我昨天偷聽到我父親和母親說,你這次受傷好像是個某個工農黨有關呢!”


    靜姝聞言心裏微微“咯噔”一聲,正要迴答她,隻聽“咚咚”兩聲敲門聲打斷兩人,徐浩森一身常服如臨風玉樹般走了進來,望著浩清道:“好你個浩清,什麽時候學會偷聽了?”


    浩清睜大眼睛看著哥哥浩森,驚訝道:“哥,你怎麽迴來知道我和媽來督軍府了?”說著,迴頭看向靜姝,眼睛骨碌一轉,嬌笑道:“哦?我知道啦,你不是來找我和媽,而本就來看望阿姝姐姐的是不是?”


    徐浩森用手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好笑道:“這會兒就你聰明。”說著,看向靜姝,像是解釋道:“督軍我們一起迴來的。”


    靜姝感激他來的及時,正好幫浩清轉開話題,點了點頭,道:“別站著了,快坐吧。”


    徐浩森依言隨意坐下,浩清卻拉著阿原,擠眉弄眼笑道:“阿原姐姐,我們下樓去玩兒吧,我們就不要和某人爭阿姝姐姐了。”阿原笑著看了看自家小姐和徐家大公子,前段時間小姐和督軍鬧矛盾,她們都知道,作為貼身丫鬟,她多少知道點她家小姐的心之所向,徐家大少爺這個眾望所歸的姑爺人選並沒有受到她家小姐青睞,徐家少爺似乎也知曉這一層意思,隻是這檔口浩清這麽說她也不好戳破,隻得笑道:“好呀,浩清小姐我們下樓看看夫人她們在做什麽?”


    徐浩森哪兒會不知浩清在極力給他和靜姝創造空間,雖然知道這隻是徒勞,但仍是心裏溫暖,見浩清拉著靜姝的侍女阿原奔出門後,才抬頭望著靜姝的臉色,柔聲道:“今日感覺怎麽樣?”靜姝也是看著浩清和阿原的身影消失後,才迴轉眼神看著浩森,好笑道:“好多了。”徐浩森看她膝蓋上合著本書,伸手拿過來看,原來是藥經,不覺信手翻了兩頁道:“又成日在家看書?”靜姝攤了攤手道:“不看書還能做什麽呢?蘭姨不許我下樓呢。”


    徐浩森見她一副委屈的樣子,好笑道:“夫人也不過是想讓你好好養傷罷了。都是為你好。”靜姝道:“我當然知道了。如此成日在屋裏坐著,隻好看書打發時光了。”


    徐浩森微笑地看著靜姝無奈卻受用的樣子,心裏湧起層層溫柔。


    阿姝,你知道嗎,我愛著你,卻什麽也不能說,隻看你在對麵微笑。我愛著,隻要我心裏知覺,不必知曉你心裏對我的想法。我珍惜我的愛,也珍惜這淡淡的憂傷,這不曾化作痛苦的憂傷。


    徐浩森心裏柔腸百轉,可是對麵人兒的問話把他的柔軟生生斬斷。


    靜姝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浩森,還沒有陳卓英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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