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葉久澤理解他們的顧慮, 想在這等混亂的世道生存下去,自是不能出現半分紕漏。哪怕來的隻是個孩子, 可誰能確定在孩子的表皮之下沒有隱藏兇獸?


    他欣賞他們的謹慎,唯有足夠的小心才能積累亂世中活下去的資本。如果他能融入這個村落, 應該能得到一段較長的安穩期。


    心裏計劃著未來,他的情緒漸漸放鬆了下來。


    而就在此刻,他看見一行人從村落內不緊不慢地朝他走來。


    為首的人是一名老婦,她頭花灰白,身形佝僂, 枯朽的手中緊緊握著一張長弓, 身後還背著一個箭簍。


    她穿著一身整潔的紅白巫女服,爬滿皺紋的臉上嵌著一雙堅忍通透的眼。如鷹似梟, 仿佛有著野獸般的直覺和敏銳。


    她一步步行來, 緩慢卻沉穩, 帶著一股飽經風霜的氣勢,曆練得像是高山上卓絕的孤鬆。無論男女都不約而同地綴在她身後,保持著一個尊卑分明的界限, 沒有丁點逾越。


    葉久澤明了,這位老婦是這個村落的領頭人。


    圍欄被老婦親手推開,她直勾勾地盯著他, 帶著審視的意味。他發現,老婦的眼神在發亮, 這種像是凝視珍寶的視線, 熾熱如火。


    良久, 她笑了,麵上的皺紋堆疊起來,幾乎看不出五官。可她眼神中顯露的,卻是真切的歡喜:“久等了,孩子。”


    此話一出,幾乎是一錘定音。


    葉久澤露出純良無比的笑容,明白自己這是被接受了。


    ……


    簡陋的木屋裏,柴火煮著茶水,在嗶啵輕響之中,葉久澤與巫女穗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份粗糙的飯團。


    他們已經交流了一段時間,明明入村前還無瓜葛的二人,此刻就像祖孫般其樂融融地坐著,言辭間還帶著相似的感慨。


    葉久澤注意著巫女穗的口型,再對著耳內傳入的話語,心頭掠起難言的複雜。


    他清楚地知道對方在講另一種語言,可神奇的是,他不僅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能從自己嘴裏說出同樣流利的話語。


    葉久澤垂眸,不知在思考什麽。


    片刻的交談,他基本摸清楚了這個世界大致的背景。這兒像是東瀛幾百年前的戰亂時代,有著無數流寇和分裂的勢力,甚至還存在著靈力強大的巫女和血腥兇殘的妖怪。


    貴族每天都在無止境地爭鬥,他們對權力的追求遠遠大於管理平民的死活。流浪的武士成了強盜,成群的妖物侵略村莊,平民努力在夾縫中求生,卻得不到善終。


    “我們的村落叫‘穗之村’。”老婦解釋道,“每一個有著巫女庇護的村落都會以巫女的名字命名,意味著一個巫女對此地的守護和責任。”


    “我守了這個村落三十年,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葉久澤抬首,望進老婦慈祥的眼眸,一瞬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我知道你有所求。”巫女穗笑了,“我活了五十多年,見過最狡猾的人類和妖怪,你們的心思瞞不過我的眼。”


    這是歲月給予的通達和智慧,也是上蒼對她的饋贈。


    眼前的女孩年齡雖小,可周身的靈光強盛,猶如天穹之上的皓月。


    能在亂世中帶著一隻幼犬求存,還活得如此珠圓玉潤衣著整潔,這並非是幸運的眷顧,更沒有運氣使然的成分——隻是因為她是強者,僅此而已。


    巫女穗想要留下她,這個念頭來得迫切而強烈,比任何願望都要執著。


    葉久澤沒有猶豫,他的本意就是留在這裏,既然巫女穗給出了直球,他接著便是,沒什麽好矯情的。


    至於巫女穗的目的,他倒也能猜到一二。


    無論是“油盡燈枯”還是“守護和責任”,她都在隱晦地向他傳達一個心思——想讓他留下,照顧這個村落。


    他並不清楚自己為何入了巫女穗的眼,可聯想到自己的身份和背後的劍,想到山洞中安置的婦人和懷中的白柴,他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如果穗大人不嫌棄,我希望為這個村落盡一份綿薄之力。”


    巫女穗欣然地笑了。


    ……


    葉久澤當天就將安置在山洞中的婦人們帶迴了村落,他難得留了心眼觀察了一番村人的神色,發現除卻巫女穗之外,其餘人的神情皆有些苦澀。


    他細細打量了他們打著補丁的衣衫和不算結實的身板,心中明白,這個小村落的存糧怕是不夠那麽多人的消耗。


    【商城】中確實有糧食的買賣,可他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如非必要,他絕不會暴露自己的特殊。可現在,村落的糧食確實是塊短板。


    既然決定融入人群,他身為一個鐵漢子,自然沒有吃軟飯的道理。


    他確實可以給自己和白柴開小灶,但在一眾清湯寡水蠟麵包中唯獨他喝酒吃肉沾葷腥,這破事兒他幹不出來啊。


    所以,為了白柴日後的狗糧品質和自己長身體的需要,他必須尋找一個發家致富、先富帶後富、共建社會主義新農村的策略!


    想到就做,葉久澤再度拜訪了巫女穗,得到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妖怪退治……


    並不是每個村落都有幸得到巫女或除妖師的庇護,周邊總有村落長期遭受妖怪騷擾,不得不請求外援。而請動別村的除妖師或巫女幫忙,總得出幾袋糧食的報酬。


    巫女穗年紀大了,早已不適合外出退治。可他,還年輕得很。


    再加上純陽技能一擊劈碎巨岩的殺傷力,葉久澤覺得自己可以去試試。


    ……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葉久澤在幹淨的榻榻米上鋪好厚實的皮子,輕手輕腳地將白柴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拆下它身上的梨花絨。


    在昏黃的一點燈火中,他兌換了一套手術用具,專心地給白柴剪除染血的毛發,刮掉流膿的腐肉。期間,這幼小的奶狗愣是一聲不吭,頗有幾分關雲長刮骨療傷的氣節。


    葉久澤在傷口上撒了不少消炎藥粉,混合著上品止血散,堪堪掩蓋了猙獰醜陋的疤痕。


    他仔細地給白柴換上繃帶,將這虛弱至極的小東西抱在懷裏,偷偷從【背包】中掏出了一碗雜碎湯,舀著勺子一點點喂給它。


    肉湯灌入腹中,殺生丸掀開了眼皮。


    人類幼崽給了他整一碗肉湯,而她自己卻就著清水,啃了兩個生冷的飯團。


    奇怪的人類……有著可笑的善良和仁慈,竟然會為了另一個物種,做到這個地步?


    他不能理解,也不想去了解。


    她看上去一臉疲倦,這次既沒有無禮地扒光自己的衣服,也沒有聒噪地對著他說一堆廢話,反而是側躺在他的身邊,很快合上了眼。


    天藍色的衣袖蓋住他的身子,她擁他入懷。


    “晚安啊富強……”她悶悶地呢喃著,“爸爸會保護你的。”


    保護你……


    殺生丸一怔,記憶的閘門忽然打開——


    飛雪、月夜;深海、火光。


    有一個佇立在他身前的背影漸行漸遠,轉瞬間染上了無數鮮血。耳畔狂風肆意,傳來對方支離破碎的語言——


    “殺生丸,你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嗎?”


    有風絲順著門縫湧入,熄滅了微弱的燈火。可寒冷尚未侵襲身前,他就被攬入了溫暖的懷抱,緊貼著她心髒的位置。


    在這一刻,他無意識地……記住了她的氣味。


    過了把當許仙的幹癮,他乖巧地坐在原位,充當可愛軟萌的壁花,聽了滿耳朵的八卦。


    “白娘子”名叫桔梗,在五十年前是個戀愛腦的青春期小女生。為了和心上人在一起,她拋棄了村落和責任,結果不小心翻船,翹了辮子。


    但這妹子也是個狠人,死多少年,就把前男友釘在樹上多少年。


    而她前男友更叼,被釘了五十年後還生龍活虎,一解開封印就把了個長腿妹。


    葉久澤覺得這男的勇氣可嘉,前女友剛複活,就找了個比前女友年輕五十歲的小姑娘,難道不怕再被釘五十年嗎……更扯的是,那小姑娘居然是桔梗的轉世。


    這破劇本已經夠騷了,哪知道更騷的還在後頭——她前男友是個半妖,人類和妖怪的混血孩子。


    據說——


    他的母親是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傻白甜未成年;他的父親是位成名已久的大妖,已婚男騷浪賤。他有了嬌妻長子卻愛她的溫柔,她有了未婚夫婿卻愛他的偉岸。


    狗血淋漓地對上眼,一瞬擦出真愛的火花。然後有了愛情的結晶——狗娃。


    那騷浪賤是犬妖啊……犬,不就是狗嗎?


    葉久澤聽到這會兒也是天雷滾滾,無比佩服狗娃,你娘可是日過狗的女人啊!且還跨過了生殖隔離生下了孩子……嚇死爹了!


    這個話本還沒完,另一個接著上。


    “小青”名叫神樂,是個純妖妹子,剛出生不滿五天,還是個嬰兒==


    她生在重男輕女的單親家庭,一出生就被她爹挖心掏肺,扔在外邊自生自滅,可憐極了。更碎三觀的是,妖是妖她爹生的,不是妖她媽生的==


    妖她爹是個半妖,能自我授粉、無性生殖,每個月總有那麽一天不可說的小日子。


    奇葩的是,妖她爹執著桔梗,五十年前因愛生恨,離間了桔梗和狗娃;五十年後披上馬甲,在人見城混得風生水起。


    妖她爹的大號叫奈落,小號是“人見陰刀”。正是他前段時間見過的苦情死宅,一個……會生孩子的男人?!


    葉久澤僵硬著脖子望向桔梗,他算是明白那詭異的熟悉感源自何處了。


    桔梗不就是那個喜歡狗的陶土手辦嗎?


    ……


    三個女人一台戲,加上狗子和蘿莉。當屋中的人聲漸漸消失,已是日落西山的時刻。桔梗和神樂最終還是留在了村落裏,暫時與葉久澤住在一起。


    有幸與女神同床共枕,他本該是高興的。可一想到白玫瑰是個硬邦邦的陶土手辦,紅玫瑰是個沒良心的嗜血妖怪,他內心的悲傷頓時逆流成河。


    他想跟民主一起睡狗窩,可民主冷麵無情地拋棄了他,自顧自地蜷縮在門邊。


    宇智波斑的心思很簡單,無論來者是巫女還是女妖,隻要是女的就成。好好跟真女人處一塊兒,也好樹立下這孩子正確的性別觀。


    關門拉燈,葉久澤被夾在兩位美女中間,水深火熱。他僵硬著四肢縮成一團,像隻不安的鵪鶉。


    夜,本該是入睡的時候。可女人就寢,也喜歡聊天。


    “嘛,小孩兒,你幾歲了?”神樂枕著手臂,鬆垮的衣衫敞開,露出半邊豐滿的酥胸,“嘖,臉蛋長得真不賴,皮肉也嫩……”


    葉久澤直勾勾地盯著臉頰邊的d罩杯,魂飛天外:“我不知道……”


    “你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


    神樂唇角微勾,自然知道人類幼崽在走神。小女孩向往成熟女人曼妙的身體,並不奇怪。


    她惡劣地笑了起來:“你在看什麽?”


    “胸……”一個激靈,葉久澤迴過了神,隨後他愣在當場,感覺自己就是色狼。


    “哈哈哈!喜歡嗎?”神樂隨性極了,她不以為意地拉開了衣襟,露出傲人的弧度,逗弄著臉紅的小孩子,“漂亮嗎?想摸嗎?”


    葉久澤趕緊縮進被窩裏,不敢抬頭。


    “神樂。”桔梗淡淡出聲,示意她別太過火。


    “嗨,嗨……”神樂毫無誠意地躺了迴去,百無聊賴地說道,“這並沒什麽,小女孩總有一天會變成女人。”


    “你看這孩子,長得真美。”神樂砸吧著嘴,“等她長大了,挑她最嫩的肉下酒……”


    葉久澤:……


    他豁然從皮子裏鑽出來,甜甜笑道:“神樂姐姐。”


    “嗯?”


    “神樂姐姐的胸真好看。”他微笑,想著網盤裏的女憂,給出暴擊,“就是有一點鬆弛下垂。”


    神樂:……


    這天是沒法聊下去了==


    葉久澤舒舒服服地睡了,不知是不是日有所見夜有所夢,他竟然夢見自己成了個千嬌百媚的絕色尤物,穿著一身清涼的白紗,躺在一床柔軟至極的白色皮草上,愜意地揉著“英年早逝”的富強。


    富強四肢健全,依舊是奶狗的模樣。它歡快地甩著尾巴,伸出小舌頭舔他的臉。


    哦草,夢裏的富強如此熱情,全然不像現實中那般冷淡。


    慢慢地,口水糊滿了他的臉,塗上了他的頸,漫過他的胸……噫?胸!臥槽!


    他驚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泉水中,而在他身上作祟的狗子居然變成了勢不兩立的小辣雞——銀發皮草男!


    對方銀發傾瀉,光著健碩的身軀撐在他上方,金眸迷離。


    “你怎麽了?”他低沉的嗓音喑啞,性感非常,“不喜歡嗎?”


    葉久澤:……


    “啊啊啊——給老子滾!”


    淩晨時分,葉久澤硬生生被嚇清醒了。


    ……


    森林,岩洞,篝火。


    倚靠著巨石小睡的殺生丸忽然驚醒,他唿吸一緊,眸中有片刻的迷茫。待篝火發出嗶啵輕響,方才迴過了神。


    邪見睡了,玲也睡了……


    他躺迴了柔軟溫暖的絨尾中,難得地蹙起了眉頭。


    他鮮少做夢,即便夢到了,也是在戰場上浴血廝殺的場景。而這一次,他卻夢見了一個女人……


    一個以妖怪的審美來看,也稱得上美麗的女人。


    她卷著他的絨尾,躺在他的身邊,前一刻笑意盈盈,下一刻直接給了他一腳,把他踢進了水潭裏!


    就算是在夢裏,他也從未如此狼狽過——無禮的女人!該死的人類!


    他怎麽會做這種夢?


    是因為長期不近女色嗎?


    不過,女色……無聊的東西而已,他絕不會像父親一樣,犯下大錯,被一個人類的女人奪去了心智。


    鬥牙王,他的生父。妖族記住的永遠不是他強悍無匹的實力,而是他荒唐到為人類去死的決心。


    人類的女人……嗬,永遠不可能。


    殺生丸不怎麽美妙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的心情突然糟透了!


    他發現,許久不曾出現的虛弱感再度襲來。從頭到腳,像是有什麽不可控的因素在汲取他的妖力,體內的失衡,導致他的皮膚開始冒出毛發。


    有過一次經曆的殺生丸自然知道是怎麽迴事……自己越虛弱,對方越強大,看來那個詭異的家夥並沒有死幹淨。


    他不清楚敵人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可直覺告訴他,一旦對方壯大到不可挽迴的地步,大概就是他的死期。


    年輕的大妖起身,麵色依舊冷淡:“邪見。”


    邪見猛地醒過來,像個上了發條的鬧鍾:“是,殺生丸大人!”


    “等在這裏。”


    “是。”


    岩洞中殘留著他的氣息,尋常的野獸妖怪都不會靠近。在氣息散盡之前,他必將會迴來,因為勝者,隻能是他殺生丸!


    他邁出了腳步,前往“人見城”的方向。


    所幸他腦子還算機智,一身內勁外放凝結為薄薄的氣場,極力削弱下降的速度。本以為落地時會摔成傻逼,怎知一頭栽進了溫泉裏,瞬間化作落湯雞。


    葉久澤被水淹沒,不知所措。在灌了幾大口溫泉後,他才發現這波操作太騷了,令人窒息,中間得供給點氧氣。


    原因無他,這溫泉水充滿了一股子腥膻味,像是有人在給新殺的雞退毛,又混雜著臭魚腐爛的髒器味兒,在口腔中發酵彌漫,熏得葉久澤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農夫山泉……一點也不甜==


    他猛地從水中躥起,渾身濕淋淋的模樣像是溺死的女鬼。然而,正麵迎接他的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一隻約莫42碼的腳底板!


    “啪嘰——”


    葉久澤來不及睜開眼,來不及深唿吸,來不及反應躲避,就被一隻腳蓋了臉,惡狠狠地踩進了水裏。


    “我日……咕嚕嚕……”哪個王八蛋偷襲他!


    他拚命掙紮起來,手指嵌入了臉和腳掌的縫隙裏,放出了大招——撓死你丫的!


    足底穴位奇多,十分敏感。隻要操作得當,就算是天王老子都得爆發出杠鈴般的笑聲。


    他感覺到對方的腳猛地收了勢,頗有幾分退避的意味。說時遲那時快,報複心極重的葉久澤根本沒想從水底出來,反而第一時間握住了敵方腳踝,如樹袋熊一樣抱了上去。


    緊接著,他張開嘴,撩起牙一口咬在那結實的小腿上。


    讓你特麽踹我!小爺今朝就廢了你的腳筋!


    臥槽!賊尼瑪疼!


    他這是咬到鋼鐵俠了嗎?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蘿莉的牙就跟珍珠米粒似的寶貝,哪裏經得起這一啃,頓時,巨大的痛楚從口腔席卷全身,刺激了他所有的痛覺神經。


    葉久澤嘴裏扯著一塊肉,另一手卻捂著腮幫子“汪”地一聲哭出來。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沒到拔牙處。


    眼淚鼻涕如決堤的大壩,他毫不客氣地一把抹了,全糊在敵方的小腿上。


    殺生丸:……


    雪白的絨尾自身後襲來,落在他不著寸縷的身上,從左肩鬆垮地斜繞到身後,覆蓋住私密的地方。可這欲露不露的模樣實在撩人,滿滿的荷爾蒙逸散在空氣裏,是成年犬妖最致命的魅力。


    月色正好,浴場朦朧。


    隻可惜一個是冷麵羅煞,一個是摳腳漢子。一個想著“拿什麽整死你,幼崽”,一個想著“拿什麽搞死你,混蛋”……


    電光石火之間,冰山與泰坦尼克號相撞,前者紋絲不動隻潰敗幾許小川,後者慘烈陣亡連三觀都碎成兩半。


    對上了一張交鋒過兩次的反派臉,葉久澤心頭有一句“mmp”必須得講!


    “是你!”他駭地往後一躥,蹦出三尺,一把往背後摸去,打算執劍速戰速決。


    哪成想,劍早已沒入了溫泉裏,他這會兒除了摸到一把濕漉漉的長發,再無別的東西。


    葉久澤臉色一變,心下一驚。


    不,在強大的敵人麵前,他不能暴露沒有武器的短板!


    於是,他的手硬生生在後背轉了個彎,撩起黑發一甩,擺出“用飄柔,就是這麽自信”的姿勢,說道:“啊,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


    殺生丸:……


    他詭異地從她眼裏讀出了“怎麽又是你”、“到哪都有你”、“你咋陰魂不散”的嫌棄感==


    葉久澤悄然挪動著腳步,一寸寸摸索著自己的劍:“所以,何不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殺生丸:……


    他看出來了,這不著調的人類幼崽……害怕了。


    是因為沒有武器嗎?


    正好,他想教訓她已經很久了!


    手指上凝成綠色的光輝,殺生丸無動於衷地看著她,冷冰冰的眼神直把她看得毛骨悚然。


    葉久澤真有點慫了,既沒有劍,又沒有光線,還淌著溫泉,要是動起手來,自己指不定被怎麽虐!


    想想對方朝一隻奶狗下的毒手,葉久澤不寒而栗。


    “我勸你千萬別動手。”葉久澤急中生智,冷靜道,“我保證你一動手,腰間那條皮草就掉下來!”


    殺生丸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體,不以為意:“嗬……”


    他冷笑出聲,音色低沉磁性:“廉恥從不是我在乎的東西。”


    禮義廉恥,隻是人類定下的規矩,妖怪在乎的僅是實力。即使妖界與人間相互滲透,密不可分,但人類的道德觀念在妖怪中並不盛行。


    更何況,他會在乎一隻幼崽的眼光?


    “哦……”葉久澤嘖嘖出聲,犯賤地挑釁道,“那你倒是脫光了給我看看啊!”


    反正都是男人,他這話說得毫無心理壓力。瞧瞧這大兄弟的德性,一邊說著不在乎,一邊拿皮草把自己裹嚴實,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典例。


    殺生丸:……


    “反正你也不在乎廉恥不是嗎?”葉久澤打量著他高大結實的身板,吐出一句暴擊,“莫非你……徒有虛表?”


    這話一語雙關極了,饒是殺生丸再不屑與弱小計較,也沉了臉色。


    “唰——”綠色長鞭橫掃而過,葉久澤抱頭鼠竄,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


    “難怪溫泉水這麽難喝!原來充滿了你的騷氣!”葉久澤覺得自己免不了被揍的命運,當即裝備上“死了都要懟”的精神,“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一大男的不僅在額頭紋月亮,還特麽戴美瞳抹眼影的!”


    “轟——”


    岩石被殺生丸一爪子擊碎,在他動真格的時候,葉久澤再賊也難逃魔爪。


    “臥槽!不——”瑩綠色的長鞭將他捆成了粽子,倏忽一下拖到了罪魁禍首的眼前。


    葉久澤如毛毛蟲般蠕動,從一開始叼得飛起的做派一點點萎靡成“爸爸我錯了”、“爸爸我不敢了”、“爸爸我再也不犯了”的狀態。


    他突然想給自己點一首“涼涼”……


    啊,富強,爸爸大概馬上要去天堂見你了!


    對不起,爸爸沒能給你報仇雪恨,因為蘿莉的外皮並不是敵軍的正義==


    他被安置在岸上,渾身濕透,在夜風中凍得像條鹹魚。而銀發皮草男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像是掂量豬仔似的看著他。


    “你要對一個小女孩做什麽?”葉久澤警惕道。


    殺生丸不語,瞥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夜風中,似乎傳來一聲輕微的——嗬。


    葉久澤:……


    是你在“嗬”吧?你什麽意思,嫌棄個啥啊?


    瑩綠色的長鞭從手指間脫落,化作具象化的妖力繼續捆著她的身體。殺生丸並不是大度的主,對方是怎麽對他的,他就要千百倍奉還。


    林間寂靜,葉久澤努力挪動著往前爬去。但沒一會兒,就看見一隻通體原諒色的河童怒氣衝衝地狂奔而來,對他破口大罵——


    “啊!又是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類!”


    “我今天就要替殺生丸大人教訓你!”


    哦,那家夥叫殺生丸啊……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


    “臥槽你幹什麽?”葉久澤大驚,隻見“原諒色”跑到他腳邊,火速脫掉了他的鞋襪,“離我遠點!你搞毛!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哈哈哈哈哈尼瑪!”


    邪見掏出了一把軟草,奉命刷起葉久澤的腳底板。


    說真的,他已經看不透殺生丸大人的意思了==


    殺生丸大人不殺她,他可以理解為大妖有大妖的尊嚴,因此不屑與幼崽計較,可刷人腳底板……不像是不計較的樣子啊?


    但……為什麽要刷腳底板呢?


    邪見一臉困惑。


    “哈哈哈別刷了!癢死爹了!哈哈哈!不……媽噠!”


    “哈哈哈不要啊別碰那裏……放開啊!”


    片刻後——


    “啊……嗯……癢死了……求別鬧……”


    “我錯了……不要了……”


    “放過我……”


    邪見臉色幾經變化,總覺得自己似乎看穿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他有一頭鴉色的卷發,繾綣地落在腳邊。濃密的發絲鋪展開去,如同一張華麗的黑毯。


    片刻後,他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掀起桌案上的軟帕,漂亮的指甲撥弄著軟帕中的幾枚碎片。


    看似閑散而優雅,可他的眼底已經漫上了難掩的晦澀。


    四魂之玉的碎片泛起不祥的光暈,在它們身下,蠕動著一小團赤紅的肉芽。


    肉芽像是一枚茁壯求存的種子,汲取著四魂之玉的力量而生,漸漸長出了根莖和節點,慢慢抽出了枝葉。


    而隨著它的成長,那股屬於純血犬妖殺生丸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濃鬱。好似同體的雙胞胎,若想靠氣味來區分真假,實在不能分辨出這究竟是誰的味道……


    奈落眯起眼,心下思量了片刻,忽而一笑:“倒是有趣的東西。”


    他不介意用四魂之玉養著它,光憑氣味與大妖等同這點,就證明了它有被飼養的價值。相信日後隻要運用得當,就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奈落若無其事地收起了軟帕,沒過多久,一名年長的婦人匆匆走來,恭敬地跪在室外。


    “陰刀大人,那位巫女醒了。”


    奈落長長的眼睫一抖,收斂了所有情緒:“嗯,退下吧。”


    “是。”


    婦人快步離去,奈落靜默了會兒,方才伸手理了理深裾與直掛,慢騰騰地從原位起來,朝著一方和室行去。


    那裏,正躺著五十年前早已死去的巫女——桔梗。


    一個懷著刻骨的愛戀和背叛死去的女人,也是抱著沉重的思慕和仇恨複生的女人。


    她的靈魂和執念被囚禁在陶土做成的身體裏,令人發瘋的嫉妒和困頓沒日沒夜地折磨著她。曾經高高在上的巫女,現在卻淪落成依靠死魂寄生的傀儡人……


    嗬,都是因為所謂的情愛,都是因為……犬夜叉!


    奈落在心底冷笑,動作卻極為溫柔地推開了和室的門。


    光線輕落,似有純潔的霜雪灑落肩頭。他的眼眸本能地鎖定了桔梗的身影,好似猛獸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似有所感,如梔子般清麗的美人側首、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這一刻,五十年都未能了斷的糾葛,倏忽重啟。


    ……


    講真的,這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所謂的“開心”,就是想到啥先去做,別計較後果。


    葉久澤好不容易送走了“銀發皮草男”這尊煞星,又千辛萬苦地從樹上爬下來,再累死累活地給民主擼了遍所剩不多的毛。往地上癱了會兒後,還是咬牙決定往“人見城”進發。


    來都來了,總得帶些東西迴去吧?


    不然,感覺這頓打都白挨了==


    於是,他不顧民主的“反對”,拽著對方的尾巴,硬生生將它往目的地拉去。


    奈何這藏獒力氣忒大,情緒也極為“高昂”,可能是被迫剃毛的陰影太重,導致它現在對人形的物種都沒什麽好感。


    宇智波斑鐵了心想走,葉久澤鐵了心想留。


    雙方展開了漫長的拉鋸戰,最終在誰也不服誰的情況下,一人一狗打了一架==


    葉久澤作為長期與哈士奇打架的人士,那一手整狗的技術可謂爐火純青。


    哪怕宇智波斑戰鬥經驗甩葉久澤一個銀河係,可也架不住這貨在打架時扯狗耳朵、拔狗毛、捅狗腎,乃至伸出臭腳丫一把踹在他鼻子上的損招!


    媽耶!最敏感的狗鼻子,被臭腳丫這麽一踹,那感覺簡直上天!


    混合著沼澤淤泥的腥氣,外加葉久澤長途跋涉的腳汗,一下子揉成了滿滿的鹹魚味。這銷魂如鯡魚罐頭的滋味直衝大腦,給了藏獒一個全屬性削弱的buff。


    戰畢,宇智波斑——撲街。


    狗毛被揪禿了一大片,葉久澤的“開襠褲”正式報廢。在繼“屁熏富強”的壯舉後,葉久澤又開啟了“腳熏民主”的成就。


    “嘁,跟爸爸我鬥,你還有得學!”


    隨後,他拖著宇智波·死狗·斑的尾巴,衣衫襤褸地走向“人見城”。


    隻是葉久澤沒有想到,就他這副乞丐模樣,竟然還能入了所謂“少城主”的眼。


    當一眾武士簇擁著一位婦人來到他的身前,葉久澤心中升起的不是被賞識的喜悅,而是莫名的惡寒。


    他現在是什麽身份?


    是個蘿莉。


    蘿莉有什麽特點?


    身嬌體軟易推倒。


    “少城主”是什麽性別?


    廢話當然是男人!


    一個男人想見一名軟萌的蘿莉圖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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