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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久澤被一陣斷斷續續的電流聲吵醒,迷糊間,尖銳的“滋滋”聲在他腦海中拉長、迴旋、環繞,震得他精神渙散,完全集中不了。


    也不知哪裏出了差錯,與他綁定的係統像是擱淺的魚,在脫水和暴曬下漸漸熬幹了能量,隨著幾聲“滴滴滴”的音節,最終走向了落幕。


    它似乎很“虛弱”。這種“虛弱”恍若一種波,能夠被他感知、明曉。


    葉久澤漸漸清醒了起來,著實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觸碰到這個隱形的存在。


    它並非無形無體,而是如同一星小小的螢火,散發著柔和的光暈,燃燒在他的額頭中央。


    “係統?”葉久澤點了點額頭,在腦海中唿喚著它,“001?雀弟?你沒事吧?咋跟精盡人亡一樣?”


    係統沒有迴應他,光芒漸漸變得灰暗,好似陷入了沉睡。


    見狀,葉久澤難得蹙起了眉,懷揣著不安起身,卻驟然發現殺生丸站在窗口,臉色凝重地朝外望著什麽。


    葉久澤忍不住上前,朝外一看,頓見天空烏雲密布,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誒,要下雨了嗎?下頭曬的被單還沒收。”


    “去收拾東西。”殺生丸突然出聲道,“去跟相關的人類道別。”


    葉久澤一愣,轉瞬想明白了什麽。殺生丸不會無的放矢,他敢這麽說,大概真是預感到了特殊之處。而“收拾東西”和“與人道別”,大抵是躍遷的時限要到了吧?


    葉久澤沒作聲,徑自從櫃子裏拉出倆行李箱,將一些生活必需品裝入其中。


    他們在這兒沒有不可棄的資產,真要有不舍什麽,也唯有那些友人和迴憶了。


    手頭麻利地裝著東西,葉久澤心頭頗感無奈。再過些時間就是日本的新年,他重生以來一直輾轉在各個世界,從未有機會過個好年。


    他早已為家裏的狗子和孩子準備了壓歲錢,還訂製了一批紅黃相搭的華夏風羽絨服,連狗子們都有一整身的套裝。


    甚至,他還計劃好了新年旅遊的大地圖,準備帶著他們去華夏吃美食、去北極看冰川、去澳大利亞褥羊毛……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


    由於不清楚離開的具體時間,按照以往幾次的尿性,躍遷並不會給人反應過來的機會。


    為了在有限的時間內取得更大的利益,葉久澤抓起兩張十年份的狗糧卡,分分鍾狂奔到狗糧供應處,橫掃了所有的貨架。


    安排送貨員將貨物送往公寓,葉久澤著手安排起殺生丸、敬業、君麻呂以及自己的退學事宜。順便,還得與赤司他們挨個兒告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葉久澤忙得飛起。卻在這檔口,他收到了服部平次的短信——患有精神疾病的罪犯被人謀殺在病房裏……


    葉久澤吐出一口濁氣,收起手機。推著購物車一路行去,買了不少柴米油鹽。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雖說那位北條君不算個好人,但很多時候,他總是迴想起他們三個風風火火辦案的過往……要說沒感情,都是假的。


    然逝者已矣,他的人生還將繼續……他想,作為朋友也好,宿敵也罷,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會去參加對方的葬禮。


    傍晚時分,北半球的夜降臨得很快。當寒風吹拂過東京的街道,帶來了一場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


    葉久澤聽著耳邊的歡唿和驚歎,仰頭望著猶如萬花鏡的高天。那白雪洋洋灑灑,似要將人間的一切髒汙覆蓋,重歸純白。


    嗯,再見吧,北條君……


    要是你有來世的話,請選擇做個好人吧。


    ……


    與彩虹戰隊進行了最後一次會麵,將學生會的大權和四眼仔交接……當葉久澤參加完赤司宅內的友人派對後,不僅接迴了愛國,還久違地遇上了黑羽快鬥。


    隻是這可憐娃子在見到她之後,跟遇見鬼似的==


    “葉君要去哪兒?以後還會迴來嗎?換了新的聯係方式我們能聯係到你嗎?”


    “你這家夥太過分了,說走就走,馬拉鬆領錯跑道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說要迴華夏,以後還來日本嗎?”


    “葉君,你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感情最是純粹可靠。葉久澤有感於心,卻不得不滿嘴跑火車地忽悠人。赤司征十郎似乎看穿了什麽,但他沒有說破,隻是搖晃著杯中的果汁,眼瞼低垂。


    直到派對結束,眾人散去。赤司“貼心”地送葉久澤迴家,狀似不經意地問起:“我以後還能見到它嗎?”


    愛國鑽進他的懷裏,乖巧地沉默著。


    葉久澤笑著說道:“如果運氣好的話,能。”


    赤司征十郎不再說話,隻是伸手將西裝上別著的玫瑰胸針取下,讓愛國叼在嘴裏。


    “那我隻能,期待與你們再見了。”


    葉久澤順利迴了公寓,卻見一大家子早已窩在屋裏等他。出乎意料的是,服部平次抱著柯基坐在沙發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良久之後,他摒棄了所有的“廢話”,隻簡短地說了句:“我來送你……嗯,你什麽時候離開。”


    左右都要離開這世界了,有些東西也不必再瞞著。


    “應該是今晚吧?”葉久澤點著自己的額頭,“我能感受到光源亮起,幾天前像螢火,今晚如明月。”


    服部平次微微頷首,他勉強扯起嘴角,拍了拍柯基的狗頭,將它放歸到狗子大隊裏。


    他狀若往常與她談天說地,聊著未來向往的大學、喜歡的專業,還計劃著向女朋友求婚、要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他們相處的時間所剩無幾,但言辭之間,仿佛老友般共度了幾十年。


    柔和的乳白色光暈撒落在葉久澤的身上,像是一匹白練,漸漸遮蓋住眾狗的身體。他們的模樣一點點虛化,恍若海市蜃樓般消失在空氣裏。


    “服部平次,好好成為大偵探吧!”


    “可惡,不需要你強調!”服部平次壓了壓帽簷,聲音悶悶的,“我會的……”


    葉久澤輕笑一聲,完完全全地失去了蹤跡。連帶著身邊的男人與男孩、狗子與行李,都沒有了影子。


    日本的公寓不大,但在這一刻,狹小的空間隻剩他一人,服部平次感到了實實在在的寂寥。


    葉久澤離開了,工藤新一也離開了……


    嘖,算了,果然拯救日本的未來,還是要靠他這顆關西之星啊!


    ……


    時空傳輸就像經曆一次母胎分娩,在狹窄冗長的通道裏不斷被排擠碾壓,就算是神仙也會有暈眩感。


    鼻翼輕輕煽動,清新的空氣傳入腔道,帶著一陣花香,是現代社會絕不會有的滋味。


    葉久澤砸在了細軟的草葉上,耳邊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響。他撐起身子歇了會兒,兩眼一掃周邊,飛快地輕點了一遍人和狗子,待數目確認完畢,心下稍安。


    一窩人和狗慢吞吞地爬起來,他們張望著四周的環境,就見周遭巨木參天,遮天蔽日,掩蓋了灑落的光輝。


    殺生丸嗅著風中飄散的氣息:“戰國……”


    戰國?


    新入夥的“敬業”琴酒和“愛國”薩菲羅斯當下一懵……戰國,是他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要是沒想差的話,戰國的時間段應該是在五百年前吧?


    “好久沒迴來了,真有點懷念。”葉久澤微笑起來,“我第一次降落的地方就是戰國呢!我還記得當初在灌木叢裏撿到了你,在溪水邊撿到了民主……文明是被戈薇抱迴家的。”


    “不過……殺生丸,你保持這副孩子的模樣,沒問題嗎?”


    葉久澤情不自禁地擔憂起來:“沒辦法變迴原樣嗎?”


    殺生丸沒作聲,恢複成人的樣貌倒是簡單,但恢複的時機不對,就會造成反效果。


    他讓葉久澤有了足夠的愧疚感,也讓她在很長一段日子裏割地賠款……如今要是拆穿,即使她不計較,她也會記個仇,指不定哪天怎麽“報複”他。


    他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過一段時間就能恢複了。”殺生丸說道。


    如此,既給了自己足夠的台階,也緩衝了一段時間,相信待他恢複之日,葉久澤也察覺不到什麽奇怪的地方。


    圍觀全程的宇智波斑:……


    麵無表情的君麻呂:……


    嘖,殺生丸哪怕身為一個糯米團子,也是出乎意料的不可愛。


    但拆穿他?不,戰國是殺生丸的地盤,都說強龍不壓地頭“狗”,他們不會跟擁有整個西國背景的殺生丸懟上。


    可惜的是,世界上多得是意外,尤其是,打臉總是來得很快。


    急促地腳步聲由遠及近,隨著熟悉的氣息飄來,原本淡定如斯的殺生丸陡然瞪大了眼。他幾乎是充滿殺氣地凝視著一個方向,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他的模樣刺激了眾狗,連殺生丸都要戒備的“敵人”,莫非是……


    眾狗警戒起來,卻突然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號:“殺生丸大人!您終於迴來了!邪見我等在人類的村落很久很久了!您果然沒有拋棄邪見——”


    眾狗默然迴首,盯著周遭氣壓驟然下降三十度的殺生丸,不由自主地遠離。


    “該死的!殺生丸消失了那麽久居然迴來了!他是來打架的嗎?”一個咋咋唿唿的聲音響起,中氣十足,“嘁,那就讓他嚐嚐金剛槍破的滋味!”


    “犬夜叉,等等!”


    “你跑太快了!犬夜叉——”


    眾狗以優雅又不失迅捷的速度遠離殺生丸,他們真切地感受到了殺生丸的怒意和殺氣,幾乎要為上趕著送死的可憐娃子默哀。


    反倒是葉久澤,心生一種遇見故人的歡快。他搖起手來,唿喊道:“這裏!在這裏——”


    殺生丸的臉更黑了。


    葉久澤笑著彎下腰想抱起他,怎知殺生丸突然鬧脾氣不給抱了,還冷冰冰地說道:“我不習慣呆在女人懷裏。”


    葉久澤:……


    我每天把你抱上盥洗台、抱上餐桌、抱上大腿看電視,也沒見你抗議過,你今天吃錯藥了嗎?


    “我說殺生……”


    “殺生丸!”犬夜叉一馬當先落在五米開外的地方,手中鐵碎牙猛地出鞘,於瞬息間劃過金黃色的妖力,具象化成一把巨大的利刃。


    紅衣犬耳的半妖如臨大敵地將刀尖往前一指,英姿勃發間已有了強者的雛形。然而,當他又驚又怒的雙眼沿著刀尖往前看去,下一秒,就對上了一雙冷淡的金眸,以及一張可愛到爆的孩子臉。


    犬夜叉:……


    他的眼睛驟然瞪大,下巴幾乎脫臼。拿著鐵碎牙的手,抖如羊癲瘋。


    “殺生丸大人!犬夜叉你這個愚蠢的半妖,你以為自己傷得了殺生丸大人分毫嗎?”


    綠皮邪見揮舞著人頭杖底氣十足地吼道,他飛快地越過犬夜叉,正要對消失已久的大人聊表忠心時,卻發現對麵並沒有大人偉岸高大帥氣四射的背影。


    反而,是個三頭身肉嘟嘟可愛到爆的小豆丁——


    噫,是他邪見眼花了嗎?


    那孩子怎麽跟殺生丸有著一樣的氣息,一樣的妖紋,一樣的衣服絨尾,甚至連冰冷的氣質和殺意彌漫的眼神都該死的相似!


    等等……聯想大人不在身邊的漫長時間……有,有好幾年了吧?


    等等……這孩子身邊的女人為什麽這麽熟悉?


    這個氣味……這個氣味不就是……不就是當年坑害過他邪見,還偷窺殺生丸大人洗澡的小丫頭嗎?


    幾年的時間,消失的大人,已經成熟的小丫頭,還有個半大的孩子?!


    不——不!殺生丸大人,難道你最後被這個女人得逞了嗎?不啊——殺生丸大人,都是邪見的錯,居然沒有守護好您的貞操!


    邪見的嘴開開合合,與犬夜叉一道石化當場。


    殺生丸的臉色越來越黑,然而包子臉實在過於精致無害,即使他拚命釋放著殺氣,也不見犬夜叉和邪見退縮。


    葉久澤撓撓腦袋,笑道:“好久不見啊,犬夜叉,這是殺生丸……”


    “啊——不……不可能!”犬夜叉竟然和邪見齊齊尖叫起來,他們死死盯著殺生丸,異口同聲道,“這是殺生丸(大人)的兒子!”


    葉久澤:……


    “豈可修!”犬夜叉仰天長嘯,猶如遭遇了280%的暴擊傷害,拄著鐵碎牙緩緩跪了下去,“他連兒子都有了,我連戈薇都沒搞定……”


    無數的陰影在犬夜叉四周具象化,顯然,“兄長都有兒子了”這個事實簡直比“兄長又來搶鐵碎牙了”打擊更大!


    他原以為殺生丸那種死人性子的臭脾氣主,再過個七八百年都不會有女人看上他!


    他原以為自己得到了鐵碎牙抱得美人歸已經領先對方一大步,沒想到幾年不見,殺生丸連兒子都有了!連兒子都有了!


    可他的戈薇,還在上學啊!


    “豈可修!”邪見跪在地上,涕淚縱橫,猶如被命中了魅妖的酒吞,一張嘴就懟翻了自家的“晴明”,“殺生丸大人,您居然連兒子都有了,邪見真是太傷……太感動了!邪見原以為殺生丸大人您會嚇跑所有女人,沒想到還是有女人願意給您生孩子!”


    “邪見太高興了!”


    葉久澤:……


    原來殺生丸單身四百年,女人都是被他嚇跑的啊?


    眾狗:……


    原來即使是在殺生丸自己的地盤,也沒有女人願意為他生孩子嗎?太慘了吧!


    殺生丸:……


    所以,他當年為什麽會允許邪見跟著他?


    殺生丸飆著殺氣,從背後抽出了爆碎牙:“邪見,好好睜大眼,看看我是誰。”


    邪見抬起淚眼,哭得更加投入:“邪見太感動了,大少爺!沒想到殺生丸大人向您提過我,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殺生丸:……


    握著爆碎牙的手,微微顫抖,氣得狠!


    與此同時,珊瑚彌勒和戈薇趕到現場,還來不及敘舊,他們同時看到了萌版殺生丸——刹那,高分貝的女音穿透森林,連雲母都炸開了全身的毛!


    “啊啊啊——殺生丸居然有兒子了!”


    殺生丸:……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爆碎牙!”


    霎時,眾人與眾狗同作鳥獸散==


    ……


    當一群人和一窩狗“和和美美”地同坐在木屋內,已經是月上三竿的時候。他們坐在火炕前燒了一鍋肉粥,時不時偷偷瞥向殺生丸,眼神亂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邪見滿頭包地跪在外間,犬夜叉滿臉青紫地躺在另一邊。事實證明,即使殺生丸成了個糯米丸,他的殺傷力依然媲美大妖怪。


    犬夜叉和邪見:……


    啊,多麽痛的領悟==


    “說起來,你離開了好些年呢。”戈薇笑了起來,“連我都上大學了……還記得夏目嗎?他好厲害,居然考上了東大呢!”


    “誒!太厲害了吧!”葉久澤吃驚道,“不愧是夏目……對了,奈落和桔梗呢?白童子、神樂和小玲呢?”


    “奈落迴了‘人見城’,用五年的時間重建了它。”戈薇的笑意充滿了包容,“犬夜叉、桔梗和奈落之間的恩怨不可調和,不過現在,他們都在試著放下。”


    “奈落改變良多……現在的‘人見城’,已經是人類、半妖以及妖怪混居的地方了。”


    “臥槽!”葉久澤真心懵逼了,“這種模式,跟西國還挺像的。厲害了,這小子現在也混的人模狗樣是個城主了。”


    “嗯,白童子被召迴了‘人見城’,據說奈落每天忙著追桔梗,將內務雜事全丟給他了……可憐的白童子,唉,我上次見到白童子,發現他都瘦了。”


    “穿著寬大的狩衣,拎著鐮刀在田間割稻子,一邊割稻子一邊罵奈落不得好死。”


    葉久澤:……


    白童子那小癟犢子都知道管理城池了?媽耶,他不在的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麽?


    “神樂,前幾年還能見到她,最近幾年連人影也沒了。她就像一陣風,天地間任她行走,曾經迴來過一次,還帶了中洲的特產——東坡肉。”


    戈薇的聲音充滿了難掩的笑意:“嘛,我們曾經都以為和對方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沒想到幾年過去了,放下恩怨後發現還能成為朋友。”


    “不過麻煩也不是沒有……奈落是一隻半妖,每月的虛弱期為了保住本我,都得分裂出反抗意識強烈的肉塊。幾年過來了,他的分|身還真是千奇百怪呢。”


    戈薇迴憶著:“有的沉默寡言像是得了自閉症,比如神無;有的偏執桔梗愛她要死要活,比如鬼蜘蛛;有的熱愛內髒害人不淺,比如刀螂丸;有的身體弱小野心卻大,比如赤子……”


    “還有一個叫夢幻白夜,那家夥性子慵懶惡劣,最喜歡逗弄犬夜叉,一出現就扯他的狗耳朵……”


    “我們將該殺的殺了,將該留的留著。也多虧了這些分|身磨刀,犬夜叉的實力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葉久澤舀起肉粥喝了口,本能地給殺生丸盛了一碗。


    殺生丸自然而然地接過,仿佛對這樣的動作已經熟悉到了骨子裏。


    戈薇幾人麵麵相覷了會兒,輕咳了幾聲,還是繼續著話題。


    再多的疑惑和八卦,也絕不能當著殺生丸的麵講。單憑爆碎牙的可怕一擊,足以讓人心有餘悸。


    殺生丸可是記仇得緊,完全不像犬夜叉那麽好騙……哦不,單純==


    “對了,玲呢?”葉久澤惦記著小蘿莉,也不知對方出落成怎樣的美人了,“我記得我當年離開,她跟我差不多年紀呐!現在該是個大姑娘了!”


    戈薇和珊瑚笑了起來,作為過來人的珊瑚露出了慈愛的眼神,笑道:“玲醬在‘人見城’待嫁呢!”


    “噗……”葉久澤幾乎要把肉粥噴出來,“待嫁?!她才幾歲,十六還是十七,這是未成年啊?”


    “她十六歲了,在戰國時代,早就是個成熟的女孩了。”戈薇歎道,“你看珊瑚,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


    葉久澤:……


    人間不值得!所有的妹子都已經嫁了還有娃了,他果然隻能單身至死了!


    珊瑚繼續道:“玲醬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純潔善良又美好,琥珀能娶到她真是賺到了。啊,記得琥珀嗎,那是我親弟弟。”


    葉久澤:……


    很好,身邊的人都結婚了。他忽然發現,就算戰國沒有微信朋友圈,他的日常依然在被“結婚”、“生娃”、“曬娃”包圍。


    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鍋肉粥見底,話題也漸漸進入了尾聲。


    “……邪見決定等殺生丸迴來,最近幾年就跟在我們身邊呢。不過,他雖然有時候囉嗦了些,到底活過了很長的年歲,認識不少草藥。很多時候的毒傷,多虧了他幫忙呢。”


    “對了,居然忘記了這件事!”


    說著,戈薇急匆匆地跑出屋外,奔向另一間屋子,翻找出其中的一個盒子。她又快步走迴來,這一次倒不是麵對葉久澤,而是麵朝殺生丸,將盒子放到他麵前。


    “兩年前,西國的臣民在到處尋找你,最後百般無奈,隻好將這個盒子托付給了犬夜叉,並囑咐我們當你來時交給你。”


    這是一個雕花鏤空的木盒,因為被一層凝實的妖力封鎖著,既打不開又毀不了,除非被真正的主人開啟。這是白犬一族送信時的慣用手段。


    殺生丸抬手覆上妖力,綠色的毒液緩緩銷蝕著堅固的外壁。


    兩年前,西國臣民尋找他……西國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當盒子的外壁被撬開,殺生丸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取出了裏頭的東西。最終發現,居然是一張金燦燦的請柬。瞧著上頭繁複的花紋和爪印,似乎是犬族成婚的宴請。


    殺生丸蹙眉。


    在他的印象裏,白犬一族適婚的嫡係,似乎隻剩下了他?


    那這份請柬怎麽會……


    他伸出手翻開了請柬,片刻後,他木著臉放下請柬,渾身殺氣不要錢地往外飆——


    請柬上頭成婚的犬族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生母——淩月仙姬。他的親媽結婚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兩百多年前宰過他爹的刹那猛丸!


    世界上比“父親愛上人類”更不可理喻的是什麽?


    那就是“母親居然愛上了父親的情敵,還跟他成婚”!


    有那麽一瞬,殺生丸真心覺得自己是地裏黃的小白菜,爹不疼娘不愛,一個喜歡人類,另一個喜歡連人類都當不了的人類……這究竟是什麽毛病?!


    難道犬妖就這麽喜歡親近人類嗎?


    不可理喻!


    完全不可理喻!


    眾人眾狗幾乎要再次作鳥獸散,唯有葉久澤勇士附體,不僅上前摁住了殺生丸緊握爆碎牙的手,還一鼓作氣地拍了拍這尊煞神的背,好聲好氣地哄道——


    “誰氣你了啊?我幫你砍他?”葉久澤深諳炸毛的狗子得順毛擼,不然後果不堪幻想,“你要真氣不過,砍完後幫你油炸。”


    眾人:……


    “說真的,與其生氣還不如去砍人。”


    殺生丸漸漸冷靜了下來,雖心頭意難平,但終究沒失去理智。他閉上眼,聽著葉久澤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好半晌後複歸平靜。


    犬妖有這麽喜歡親近人類嗎?


    “殺生丸,明天想吃什麽?”葉久澤問道,“刺身、牛肉、雜碎湯還是紅燒排骨、燉酥雞?”


    “隨意。”殺生丸盯著請柬,冷聲道。


    眾人:……


    這還是幾年前動不動就抬爪砍人的殺生丸嗎?


    在天打雷劈之下,他們窒息地看著葉久澤抱起殺生丸,愉快地走入夜色,走向早已備好的“客房”。


    待人影漸遠,戈薇才小小聲地詢問沉默不語的宇智波斑:“那個……我想問,他們一直住在一起嗎?”


    “啊。”宇智波斑微微頷首,“飼……葉久澤喜歡抱著白、殺生丸睡覺。”


    眾人:……


    珊瑚更加小聲地問道:“殺生丸肯給人……抱、抱著睡覺?”


    “啊。”宇智波斑打了個哈欠,“沒什麽奇怪的吧,狗都喜歡親近主人。即使是木屋裏的這幾隻,待會兒也會蹲到飼主木屋外呢。”


    夜深人靜,正是吸收靈力的好時間。


    眾人:……


    狗、狗都喜歡親近主人?!


    說的也是哦,犬夜叉隻是半隻狗,還天天纏著戈薇不放。殺生丸……殺生丸不僅是狗,還是狗中的犬妖,能不黏人嗎?


    所、所以,他們以前都誤會殺生丸了嗎?


    其實他隻是個外表高貴冷豔,內心實則特別黏人的忠犬?


    這個猜測真的太可怕了!快要休克了!天呐!


    眾人心頭齊齊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


    深夜寂靜,在高邈的雲中城裏,華麗精致的宮廷之中,綾羅遍布的軟塌之上,淩月仙姬披著單衣緩緩起身,玉臂一聲,撈過了被扔在一邊的冥道石。


    有清淺的風絲襲來,男人悶悶的聲音在一側響起:“怎麽了?淩月。”


    “啊,殺生丸迴來了。”淩月仙姬捋著銀白的長發,慵懶地迴應道,“天生牙的冥道殘月破在叫囂呢,難怪冥道石這麽吵。”


    “殺生丸……你的長子?”男人的聲音有些沉。


    “嗯。”淩月仙姬唇角輕勾,“怎麽?猛丸,你介意了?”


    “沒什麽……”刹那猛丸起身,輕薄的紗織物滑落,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卻見上頭被抓咬的都是紅痕,頗有些慘不忍睹。


    淩月仙姬揚起頭,舌尖輕輕舔過他脖頸上的血痕:“你起來做什麽?”


    “既然你的長子要到了,那我得磨刀了。”刹那猛丸漫不經心地說道,“他想殺我應該很久了,總有不可避免的一戰。”


    淩月仙姬輕笑起來:“那你可別輕易死了。”


    “我生前是位將軍,淩月。”刹那猛丸俯下身,輕咬著她的耳垂,“我強調過好幾遍了……如果當年我不是人類的軀體,未必會死。”


    “但你似乎總把我當成人類。”


    淩月仙姬抿唇一笑,豔若桃李,奪目至極:“啊,我早已不把你當人類了。我欣賞體魄強健的男人,喜歡能讓我感到歡愉的雄性。”


    她塗著梅子色的唇瓣輕掃他的臉頰,親昵道:“既然你很優秀,我可舍不得換掉你。”


    對於淩月床笫之間的挑釁,刹那猛丸早已習慣。她是妖精,還就是個十成十的妖精。完全不同於人類女人的怯懦和羞澀,她不僅明豔張揚,還放肆驕縱得很。


    偏生他就好這口。


    他就喜歡這種口是心非傲嬌任性一肚子壞水還裝得高貴大度的女人。


    “不會給你換掉我的機會的……”


    “拭目以待。”


    ……


    第二天一早,葉久澤敏銳地發現殺生丸的怒氣呈螺旋飛天式上升。


    他忍不住定睛一看,就見犬夜叉背對著他哥,抬腳蹭著犬耳挖耳屎。這挖著就算了,還挖出一大塊,這挖出一大塊就算了,還特麽——


    “好大了,扔掉怪可惜的,還是塞迴去吧!”


    說著,犬夜叉將一大坨耳屎塞了迴去。


    葉久澤:……


    殺生丸:……


    這樣的“弟弟”,看著實在太糟心了!


    隱約間,殺生丸還聽見了同僚們的竊竊私語——


    【這就是殺生丸的弟弟?】吉爾伽美什滿臉嫌棄,【不是兄弟嗎,為什麽會相差這麽多?】


    玖蘭樞觀察了半晌:【應該是沒有將弟弟帶在身邊教養吧?】


    “那還真是糟糕的兄長。”宇智波斑一臉不讚同,“再如何不承認,犬夜叉也是他唯一血脈相連的兄弟……沒有認真管教,是身為兄長的失職。”


    殺生丸犀利的眼神瞪向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完全不怵:“難道不是嗎?我養過很多弟弟,完全有資格說這些話。”


    “嗬,我殺生丸從未當他是兄弟!”殺生丸冷聲道。


    【哦,有本事不當兄弟,有本事就別生氣啊。】藍染看熱鬧不怕事大,想起白柴當年坑他的勁兒,就死命踩殺生丸的痛腳,【你和他關係這麽惡劣,應該不是犬夜叉單方麵的錯吧?】


    “區區半妖……”


    這下子,連沉默的薩菲羅斯也有些不讚同了。他融合了傑諾瓦和人類的基因,算來算去,似乎也是個“半妖”?


    【他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很難得,薩菲羅斯出聲反駁,【但你可以給予他前行的道路……】


    【強者該有強者的擔當。】麻倉好抬眸,陰謀論起來,【如果你當年將他帶在身邊教養,百年之後,他親近你又信任你,即使你問他要那一把寶刀,他都會二話不說交給你。】


    【畢竟,我看你弟弟是個直性子……誰對他好,似乎就同誰走得近呢。】


    殺生丸的臉色更臭了,他活了四百多年還從未遇到過這種千夫所指的境地。


    【半妖,人類和妖怪的孩子……】藍染意味深長地說道,【嘖,看殺生丸對犬夜叉的態度……還真是讓人失望啊。】


    【飼主果然還是比較適合人類吧!】


    殺生丸終於迴過了頭,注視著喋喋不休的藍染,抬手抽出了萬象。他決定,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都不想看見藍染那張卑鄙的狗臉。


    伴隨著光影閃現,藍染一下子從原地消失。


    下一秒,藍染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城池裏。這兒人來妖往,不少“人”都長著一張奇怪的臉。這些奇怪的臉慢吞吞地圍過來,瞪大眼看著他。


    “是狗。”


    “啊,一隻狗。”


    “看上去很肥,可以當晚餐吧?”


    “好呀好呀,我去燒水!”


    藍染:……


    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饒是觸摸到靈王階位的藍染,都不由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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