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由族長口述,秀才牧子理執筆潤色的書信便一揮而成。牧子理封好信口,族長便差人給福州城內的牧府送去。牧子理又接連給自己的狐朋狗友手書了幾封書信,讓下人給送了出去。


    牧子理:“爹爹,我已向好友修書,不日,好友們就會趕來祝我一臂之力。爹爹也要立即和族中前輩提前合計,拿出決定來,不可有一絲差錯!”|


    牧寒:“子理盡管放心便是,約正副那裏由我擺平。雖然約正副決斷族人是否違背族規,是否給予懲罰,但族內大小事務,爹爹身為族長,自然是爹爹這個族長說了算,孩兒放心就是。”


    是日,牧氏族長召集族中約正副,舉行吹風會,會議的主題隻有一個:討論牧氏子弟牧淩風目無尊長,以幼犯尊的懲處事宜。


    族長,約正副按照地位尊碑落座。族長作為地位尊崇者,高座中堂,約正副等六人分座中堂左右。


    慕寒:“此次請諸位前來,室友一事商議。”


    約正副:“不知族長所議,是為何事?”一名約正副率先開口問道,其餘五名約正副則或是喝茶,或是將手搭在茶幾上,但是無一例外地都認真地聽著。


    牧寒:“今日,請諸位前來,是有一事商議。”


    一約正副:“族長召集我等前來,想必此事體大。”


    慕寒:“我牧氏一族原居浙江,遷居福州以逾百年。凡我族中之人,雖有貧有富,但凡遇有婚姻、死喪、疾病、患難、我族人皆互有助焉。富者助財,貧者助力,我族中人亦無窮苦急迫之憂。又如春秋耕獲之時,一家無力,百家代之。本宗同源共派之情,亦尊卑有等,長幼有序,為子者必孝順奉親,為父者必慈祥而教子,為兄弟者徇乎友愛,以盡手足之情,如此,我牧氏宗族方有百年親睦,繁衍至今。”


    坐在中堂的慕寒見在坐的約正副無不頷首點頭,便接著說道:“今有族中子弟無視本宗同源共派之情,有序無恃,目無尊長,以幼犯尊,先有口出狂言辱罵兄長叔伯,後又出言不遜,致使古稀之齡的祖母昏迷不醒。”


    一約正副:“還有這等事情?”


    “千真萬確!”牧子理從門外走了進來,先是向著在座的諸位長輩一一行禮,接著說道:“這個人就是牧淩風,我的堂弟!”


    “就是高中解元的牧淩風?”一長輩驚訝道。


    牧子理:“正是!牧淩風辱罵我便罷了,竟然還蔑視家父,指使下人將家父直接扔出府去,還詛咒祖母是入土之人,活著礙眼!”


    一約正副:“豈有此理,簡直狂妄自大,不將尊長放在眼裏!若不好好懲治,豈不越演越烈!”


    牧寒:“我已修書一封給這個目無尊長的狂妄後生,讓他迴來祭拜先祖,然後再公議懲治。若我這個逛妄的賢侄知錯能改,當從輕議處,若執迷不悟,依舊我行我素,則從重議處!”


    “倘若著後生拒絕參加拜祭……”一約正副說道。


    牧子理:“宗氏中人,不參與祖宗祭拜之禮,更是有違我牧氏族規,更應從重處置。我已聯合不少同年好友,準備聲討!十二月十五日,就是期限!”


    一約正副:“牧淩風現在是朝廷三品武官,亦是今年鄉試的解元,聽說又是學政大人的學生,此事難辦也。”


    “諸位叔伯,如若牧淩風知錯凝能改,善莫大焉,否則,晚生定當讓牧淩風給我天下讀書人一個說法!”


    一邊是牧氏宗親熱烈地討論如何處置牧淩風,而在另一邊——福州城內,牧淩風從老牧家捎來的書信中,嗅到不同尋常的意味。


    “相公,既然是宗氏祭祖,作為牧氏一脈,自然得去。雖說當年尚未出生,公公和婆婆就被逐出了老牧家,但是這絲毫改變不了相公是牧氏一脈的事實!”林茵茵從牧淩風手中接過書信,顯然看出了這隱藏在書信背後的意思。


    “他們定然會在祭祖當天責難於相公,若是祭祖當日不去,就會在族人當中留下不敬列祖列宗的壞名聲。咱們不僅要去,而且還要去得風光!”林茵茵自然知道了當日牧淩風與老牧家牧寒會麵的事情,知道牧淩風讓下人將族長架出府的事情是因為族長的無理要求,麵對向老牧家這樣的無賴,就得狠狠地揍,揍到喊疼為止!


    “娘子和我想到了一處。離十二月十五日還有些日子,我也該好好了解了解我的堂兄伯父一家了。”牧淩風拿起最新一期的福州商報看了起來。


    林茵茵:“說起相公的堂兄和伯父,妾身可不敢恭維!”林茵茵隨手從袖口中掏出了一份信件,“這是我們秘密調查的結果,相公,您看了一定會大吃一驚!”


    “哦?”牧淩風接過信件,一目十行,“既然你們要玩兒,我就奉陪到底!我倒要見識見識我的堂兄和伯父有何手段!還有東廠那些個番子,玩兒起計謀來了。上次在醉仙樓跑掉了一個,看來,這迴終於浮出水麵了!”


    林茵茵:“相公,是否讓錦衣衛和虎牙……”想到自己的相公曾經在醉仙樓險遭不測,心裏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和警覺。


    牧淩風:“夫人無需擔憂,相公我自有安排。”牧淩風笑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哩。


    林茵茵見到牧淩風的這一絲淺淺的笑容,就知道牧淩風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天啟三年十二月十五日,牧淩風同母親劉氏,連同兩位夫人,在楊峰等家丁親軍的護衛下出了城,向著老牧家所在的東村駛去。


    福州城郊外的東村,離城五裏,與東村相對的是一河之隔的西村。從福州到牧淩風老家所在的東村必從西村過路。一進入西村的地界,一派山清水秀,炊煙渺渺的田園風光就讓牧淩風著迷不已。


    “咿呀咿呀咿呀咿,鳥兒飛,蟲蟲爬,河裏的魚蝦盡打架……咿呀咿呀咿呀咿,鳥兒飛,蟲蟲爬,河裏的魚蝦盡打架……”


    正在地裏勞作的村民在停下手中的活計看了兩眼後,又開始了勞作,唱著兒歌,嬉戲著的兒童見有車隊經過,也住了嘴,停下所玩兒的遊戲,有手拿著餅子咀嚼著的,有拿著樹枝好奇地凝望的,也有吃著鼻涕咽口水的,一派淳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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