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龍源市郊外一座大山的半山腰處,有著一片十分典雅的建築群。這裏是盧家的一座療養院,專門給盧家裏麵一些退休的老人治療休養的場所。凡是能在這裏養老的人,基本上都是曾經在盧家有過莫大貢獻或者身居要職的存在。而這二十幾年來,占據著這療養院最大一幢樓層的都是同一個人,他就是盧玄君——盧家的現任家主!


    這個原本應該在外叱吒風雲的盧家當家人,卻因為當年三大家族的爭鬥中被人算計,落得一身病痛。那怕在這個醫學發達的年代,也躺了二十幾年的病床,真真地讓人惋惜。可就是這麽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二十幾年,居然還是壓住了家族中各方麵蠢蠢欲動的勢力,保住了家主的地位,卻又讓人不得不佩服。


    這一天早上,盧玄君像往常一般起床用餐,並在護士的幫助下完成了早上的理療。而當他迴到自己的房間時,卻意外地發現弟弟盧羨君領著家中一眾的實權董事出現在了這裏,不由得微微地錯愕了一下。不過他也不是消息閉塞之人,馬上就猜到了弟弟應該是吃了虧,現在來求自己這個哥哥擦屁股了!


    “也不看鍾點,一大早過來幹嘛?我還想好好地補個覺呢!”盧玄君不滿地說道。


    “哥,你的身體好點了沒有?”盧羨君沒有在意哥哥不滿的態度,而是平靜地問道。


    “好很多了,說不定這兩天就能出院!”盧玄君半開玩笑地說道。


    “要是您能出院那就最好了,這家裏的事可把我給煩死了!”盧羨君抱怨地說道。


    “讓我們兩兄弟好好說說話,你們先下去!”盧玄君望了一眼弟弟身後的一眾董事,微笑地吩咐道。


    “哥,出事了!”盧羨君身後的董事沒有一個人動身,就像是木頭一般站在那裏。至於盧羨君則好像也沒有聽到哥哥的話,突然認真地開口說道。


    “你們啊,沒事的時候就記不起我這個人;現在有事了,卻一起跑來,也不讓人家好好休息一下!”盧玄君沒有生氣,而是一臉玩味地望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才迴到弟弟地臉上,微笑著問道:“發生了什麽事?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盧羨君平靜地把這一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一件件地說出來,就連自己聯合連家對付明家與總督的事也沒有隱瞞,非常詳細地講解明白。


    “哦,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呀!”聽完之後,盧玄君一臉驚訝地感歎道,仿佛聽完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


    “哥,現在盧家已經大災臨頭,你得趕快想辦法呀!”看到盧玄君那毫不在乎的樣子,盧羨君一陣的氣結,大聲地催促道。


    “辦法……還有什麽辦法好想的!像以往那樣,找個有點份量的人出來,把這一件事都賴在他的身上不就好了呢?”盧玄君連腦子都不用轉一下,就想到了一個解決的方法。


    “那哥你認為誰最合適呢?”盧羨君聞言當即平靜了下來,認真地望著盧玄君。


    “以這一次的事態來看,能承擔得起這麽大責任的人可不好找。就現在我們盧家的情況來說,恐怕也就隻有你跟我兩個人可以了!”盧玄君想了一下,笑著說道。


    “那請哥哥擔起這個責任吧!”盧羨君也不廢話,直接了當地說道。


    “盧羨君,你放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喝,接著一群人就衝了進來。領頭的那一個正是盧家的二少爺盧甲天,他身後的人正是盧玄君的夫人與一眾的親屬。


    “老二,你哥重病在床,你也好意思說這種話!”盧玄君夫人強忍著心頭的怒火說道。


    “正是因為哥他重病在床,我才說這話!”盧羨君這時也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地說道:“盧家需要的是一個能擔當的當家人,而不是一個病君。哥你這些年一直臥病在床,我有沒有跟你爭過權?沒有!我都是按照哥你的意思在辦事,那怕被人說我傻,我也始終沒有起個那一份的心。”


    “確實如此!”盧玄君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弟弟的話確實沒有說錯。


    “這一次盧家遭逢大難,一不小心就要被盧承行那個混蛋吞個精光!哥你就不能站出來幫幫盧家嗎?”盧羨君冷冰冰地質問道。


    “唉!”盧玄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十分認真地說道“羨君,這一次真不是哥不肯,而是不能呀!”


    “嗬嗬!”盧羨君冷笑了兩聲。


    “你可能不知道吧!”盧玄君沒有在意弟弟的態度,而是繼續說道:“早在三個月前,我就一直接受著一種新的療法。不但要與外界隔絕三個月,還特意請了電視台跟蹤報道。昨天才剛剛完成了采訪,今天這個時間就要正式報道!你說我怎麽可以幫你呢?”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盧玄君打開了今天.的新聞報道,剛好是他接受采訪的節目,那時間分毫不差,讓房間裏的一眾人等驚得下巴都掉了!隻是病房之中大部分都是盧玄君的至親,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這一下不但盧羨君等人驚訝,就連盧玄君夫人與幾個子女都一臉的難以置信。


    “為什麽要瞞著我們?”盧玄君夫人冷冰冰地問道。


    “為了能讓我再次康複,自然不能告訴你們!”盧玄君微笑著說道。但不知為什麽,這話一出,房間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


    “爸,你這是什麽意思?”盧甲天當即追問道。


    “這個家裏有人不想我好起來,所以就花了一點手段,瞞著你們做了這一次的手術!”盧玄君慢慢地下床站了起來,氣喘籲籲地說道:“你瞧,現在我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盧羨君!是你,一定是你……”盧甲天激動地指著盧羨君罵了起來:“為了家主的位置,你喪心病狂,居然敢這樣謀害我爸!”


    “不是我!”盧羨君黑著臉大聲否認道。雖然他也不想盧玄君好起來,但也不至於害自己的親哥哥。


    “甲天你……閉嘴!”盧玄君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羨君誌向遠大,是不會謀害於我的!”


    “……”聽到盧玄君如此的肯定,在座的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愣,不自覺地都靜了下來。


    “羨君,你這些年做的事我都看在眼裏。雖然未必全都是為了我,但也確實做好了弟弟本份,這一點比起家裏絕大部分的人都好太多了!”盧玄君重新坐了下來,認真地望著盧羨君說道:“隻是這一次,你闖下的禍實在太大,哥哥真心無法幫你!”


    “哥,盧家不可以沒有我!”望著眼前的盧玄君,盧羨君發現自己從未看懂這個哥哥,但他還是極力爭取道。


    “你的天真就像當年的我一樣!”盧玄君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如果你能忍上一年,或者結局就會大不相同!”


    “一年……”盧羨君聞言一驚,隨即明白剛才哥哥所說的治療根本就是搪塞自己的借口。


    “盧承行把持月城將近二十年,隻有等到明年他卸任之時,各方勢力真正行動起來之際,才是收拾他的最好時機。而你為了對付明家,不惜提早發動計劃,最後才會落入明龍惜的圈套之中!”盧玄君平靜地說道:“你可知道,盧承行要的是整個盧家,真以為有我承擔了所有的責任,這事就會不了了知嗎?”


    “哥,你知道的可真清楚!”盧羨君冷笑著說道。


    “當然清楚,不然怎麽當好這一家之主?”盧玄君嚴肅地說道:“這些年你們在外麵闖的禍還少嗎,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都會沒事?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別人隻看我們盧家的麵子,就會放你們一馬!”


    “……”眾人一陣的沉默。


    “不管你們在想什麽,要做什麽?都給我停下來,下麵的事情已經不是你們這些人能應付的了!”盧玄君的身上驀然間爆發出強大的自信心,他冷漠地掃視了一遍眾人,才開口叫道:“進來吧!”


    “父親!”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走進了病房,恭敬地向盧玄君行了一個禮。雖然他叫盧玄君為父親,卻沒有絲毫親人的親切,反而有著一種下屬對上司的畢恭畢敬。


    “明天?”病房裏麵隻是盧羨天一個人認出了這個男子。


    “你就是老大嗎?”盧甲天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詭異。而他旁邊的母親,臉上卻滿是怨毒的神色。


    “我就是盧明天,甲天少爺!”盧明天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他是你弟弟!”盧玄君不滿地提醒道。


    “……”盧明天低下了頭,沒有開口。


    “事情辦得怎麽樣?”盧玄君見大兒子不願開口,也唯有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問道。


    “日落之前,龍源市應該就不複存在了!”盧明天眼中閃過了一絲的光彩,恭敬地稟告道。


    “……”盧明天此言一出,除盧玄君外,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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