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三人盯得目瞪口呆,半晌趙太太緩過神來,問道:“女兒,你剛才有沒有聽見房間裏有動靜?”


    女兒搖了搖頭,吳警長嚴肅道:“事不宜遲,你們二位馬上跟我走。”


    二人在吳警長的帶領下去了警察局停屍房,吳警長揭開蓋在趙向榮身上的白布,趙太太頓時伏屍痛哭起來:“向榮啊向榮,到底是誰殺害了你啊?你告訴我啊,我一定把他千刀萬剮!”


    趙欣榮也精神失常地痛哭流涕:“阿爸啊阿爸,你死得好冤啊!你睜開眼睛啊,別離開女兒啊,啊……”


    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家人的罹難永遠是心中最大的傷痛。


    吳警長耐心安慰道:“趙太太趙小姐,請你們節哀順變,你們先別哭了,你們得先幫我破案才好為趙董事長報仇雪恨。”


    二人抹了把眼淚,不住地抽噎著,吳警長等二人徹底平靜下來後,指著死者左手的血印道:“你們看!”


    二人驚訝地看見死者左手上用血印寫著兩個字:四號!聯係到剛才房間牆壁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了相同的血字,心中頓生疑雲。吳警長微微頷首:“是的,我剛才看見了那一幕比你們還吃驚,我懷疑這兩個詭異的四號都是兇手留下來的。”


    趙太太訝異道:“難道……難道你是說剛才兇手潛入了我們家裏?”說著細思極恐。


    吳警長極為自信地點了點頭,覺得八成是這樣,而且兇手這樣做必定有企圖,於是兩眼放光道:“你們仔細想想,沒準這個四號與你們和那個兇手之間有著某種緊密的關聯,你們能否迴想起什麽事可以聯係到這個四號?”


    母女二人絞盡腦汁,終是毫無頭緒,吳警長唏噓道:“那我暫時就愛莫能助了。”他感到這個案子頗為棘手,這個四號端的詭異的很,聯係到董事長深夜遇刺,他甚至憑直覺分析兇手之所以這樣做,目的就是想在下個月四號血洗榮園!而且他大膽地分析出,這一定是熟人作案!於是他把趙向榮的錢包遞給趙太太,讓她看看裏麵的身份證件是否有所短缺?


    趙太太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裏麵的身份證件是完整的,吳警長便立刻驗證了自己的想法!眉頭緊鎖道:“錢包一直裝在死者的內衣口袋,這說明兇手肯定是熟人而且在此之前肯定去過你們家。如果是這樣,你們得格外小心了,這個幽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吳警長的分析,讓母女倆不寒而栗,照他的想法,那母女倆的安全甚是堪憂了!於是他趁機提出了派出武裝力量保衛榮園的想法。


    但趙太太婉言謝絕了,她淒然一笑,“吳警長不必了!我隻盼兇手早日歸案,我們趙家上下必對你感恩戴德。”說罷,趙太太拉著女兒向吳警長深鞠一躬,以示感謝。


    吳警長還禮道:“太太小姐別這樣,咱都是中國人嘛!如今亂世當頭,日本人占領著咱們的國土,咱們更得相互幫襯啊!”


    趙太太抹了把眼淚,內心溫暖道:“真是患難見真情,如果我四萬萬中華兒女都有吳警長這樣的覺悟,何愁倭寇不滅?!”


    吳警長微微頷首,便讓人幫忙把遺體裝上救護車運迴榮園。事完後,母女倆正準備走,他突然道:“等一下!


    “什麽事?”趙太太迴頭問道。


    吳警長嘿嘿一笑:“那個,太太,抓捕兇手吳某義不容辭,隻不過要消耗很大的人力物力,您也知道我們警察一月就那麽點薪水,我一個警長一個月才五十,還要拖家帶口,您看……”


    趙欣榮聽出了弦外之音,瞪大眼睛道:“你……”


    母親遞個眼色讓她閉嘴,隨後從錢包裏掏出兩千元法幣塞給吳警長,賠笑道:“這點小錢不成敬意,請您笑納。”


    吳警長假裝推辭道:“太太,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趙太太硬把錢塞給了他,他隻好假裝一句‘恭敬不如從命’,便把錢堂而皇之地揣進腰包。


    迴到家裏,趙太太趕緊讓手槍隊戒嚴榮園,然後疲憊不堪地倒在床上,閉上已經布滿血絲的眼小憩一會兒。趙欣榮咬牙切齒道:“媽,那個吳警長就是個笑麵虎!還說什麽都是中國人的話來偽裝自己的貪婪,真是為國人所不齒!”


    趙太太唏噓道:“你當我不知道?他是什麽人我比你更清楚,我剛才是跟他相互周旋呢。”


    趙欣榮好奇地問母親吳警長的為人,但她卻支支吾吾不肯迴答,說時機成熟自然會知曉。


    趙太太突然道:“女兒,你去給你王叔叔和柳叔叔寫封信函,告知他們你父親遇害的事,讓他們五天後趕來參加送殯儀式。”


    女兒正要寫信,趙太太又囑咐說先不要告訴公司的人,以免出現動蕩。


    女兒寫好了兩封信,讓兩個家仆分別去南京文華街和和平街把兩封信送到南京世紀影視公司董事長王雲天和賽龍國際影視公司董事長柳言明的手中。


    這兩家影視公司同上海榮達娛樂公司一樣享譽海外,這三家的董事長是磕頭拜帖的生死之交,因此三家的生意互通非常頻繁,榮達公司的資產富可敵國,而這兩家的各自資產也足以和其一爭高下。


    信使兩天後抵達南京,與此同時王雲天剛剛召開新聞發布會,表示自己的公司將與榮達公司合作拍一部鬼片,自己公司一向以拍超人氣的喜劇片著稱,這次王雲天決定標新立異,與擅長拍鬼片的榮達公司合作,讓自己公司的名氣更加響亮。


    信使剛感到發布會現場,王雲天就已經駕車迴家了,於是他緊跟過去。


    王雲天迴到家,女兒王雪婕正在陪母親劉琴琴化妝,雪婕長得十分標致:一張俊俏雪白的瓜子臉,朱唇皓齒,婀娜的身姿配上穿的大紅連衣裙,讓人不禁聯想起絕代佳人的樣貌,她母親也長得十分耐看,穿著紅綠相間的旗袍看起來端莊秀麗,頗有徐娘半老的風範。


    雪婕正用眼線筆給母親描眉,母親開心地唱著小曲:毛毛雨下個不停,微微風吹個不停……


    王雲天看到她們母女親親昵昵的情景,心花怒放道:“夫人,丫頭,好好化妝,咱們過兩天要去看望一下向榮一家,與他商談拍鬼片的事。”


    雪婕一聽,高興地歡蹦亂跳,趕緊跑進閨房挑選衣物,在一排花花綠綠的旗袍裙子中精挑細選,王雲天過去陪女兒一起挑選,王夫人仍一心一意地化妝。


    這時有兩個丫鬟抬著一麵鏡子進來了,鏡框十分花哨,丫鬟道:“夫人,您要得美國魅影牌鏡子到了。”


    劉琴琴迴頭一看,滿意地點頭道:“不錯啊!你看這鏡框還真漂亮,行了擱桌子上吧。”


    丫鬟把鏡子放在夫人身後的紅木桌上,下去打掃衛生了。


    劉琴琴一邊哼著歌,一邊手忙腳亂地用化妝品補妝,把自己打扮得千嬌百媚,補完妝後又用梳子慢慢梳著自己的波浪發型,還臭美得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飛吻了一下。


    她正梳著頭,突然身後的那麵鏡子裏出現了一個女鬼!一襲白裙,臉色煞白,頭發過膝,無手無腳,像是懸浮一般,更可怕的是她兩排非常尖銳的獠牙外露,麵目十分猙獰!


    她驚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迴頭一看,那鏡中的女鬼居然對她發出了一聲毛骨悚然的獰笑,劉琴琴呀的一聲嚇得昏死過去。


    王雲天和女兒聽到了慘叫,趕緊衝出房間,看見劉琴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趕緊上前使勁搖晃著她,劉琴琴慢慢睜開眼睛,緊接著臉色蒼白渾身哆嗦,抬起一隻顫抖得厲害的手指指著那麵美國牌鏡子,道:“那,那個鏡子裏有女鬼,有女鬼!”


    王雲天拿起美國鏡仔細端詳,搖頭道:“什麽也沒有啊!”


    劉琴琴神色恐懼道:“快,快把它扔了,有鬼,裏麵真的有鬼!”


    王雲天不屑道:“開什麽玩笑,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鬼?”說著,他突然哈哈大笑道:“夫人,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戲還沒拍就開始為我想出了這麽好的題材,你很有當編劇的天賦。”


    劉琴琴見王雲天不信,無奈道:“你要不想扔就把它擱在你的房間,晚上絕對能把你嚇死!”


    王雲天道:“好啊!這麽好的鏡子讓我先用也無妨。”


    正說著,信使尋到了王雲天家,把那封書信交給了他,王雲天一看,信的落款是蘭玉溪親啟,煞是奇怪,往常兩家人互通信件落款都是趙向榮,這次怎麽會?


    王雲天拆開一看,頓時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不斷顫抖,神色恐慌,母女倆疑惑道:“怎麽了?”


    王雲天聲顫道:“夫夫夫夫人,丫丫丫丫頭,向榮老兄遇害,遇害了!”


    二人驚得目瞪口呆,忙問道:“什麽情況?”


    王雲天搖頭道:“目前還不清楚,趙夫人讓咱們趕快去參加葬禮,你們趕快收拾一下,明天就啟程。”


    說完,王雲天拖著沉重的身軀一步一瘸地迴到房間睡覺,晚上飯也沒吃,繼續唿唿大睡。


    半夜劉琴琴突然被一泡尿憋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剛要下床,打開燈突然發現床前的櫃子上有一麵鏡子,正是魅影牌鏡子,劉琴琴訝異道:“這個鏡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明明把它放進了雲天的臥室?”


    正想著,突然間燈滅了!那個鏡子裏的恐怖女鬼再次出現,兩排尖銳的獠牙緊緊咬合,她嚇得趕緊裹好被子,抱緊枕頭,渾身不斷哆嗦。


    突然那女鬼發出兩聲毛骨悚然的怪叫:“劉琴琴,劉琴琴!”緊接著上牙突然流血,血滴迅速沾滿了下牙,那女鬼突然啊的一聲血口大開。


    “呀!”


    她再次被嚇得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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