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咬著牙,心中雖然有些肉疼,但卻也做好了準備,隻要那火鴉再以自爆的方式襲來的話,便要動用保命玉牌。


    隻是,隨著那自爆的幾隻火鴉被葉景解決掉,天空中剩下數百火鴉雖然是發出了一陣不甘的哀鳴,但卻並沒有繼續攻擊,盤旋了幾圈之後,竟是選擇了離去。


    眼見那些火鴉如同一團烏雲似的最終消失於天際,不論是葉景還是張宏等人都是鬆了口氣。


    隻是這一迴,就不僅僅是張宏了,便是其餘幾人,看向葉景的目光中也是帶上了敬畏。


    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葉景心中略有感慨,卻也不準備解釋什麽。


    葉景並不欠任何人的,柳璽的死也是因為方鴻山在緊要關頭的突然暴起,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如此。


    說來,那方鴻山也是個狠角色,說坑人便坑人,絲毫不帶猶豫。


    隻是那方鴻山若是知道葉景竟是修士,除了被他算計了的倒黴的柳璽外,其餘人都能安然活下來,不知道心中會有什麽感想。


    雖說此刻他們距離黑霧峽隻剩下不足一日的路程了,但在這莽莽山林間,無人引路,就這一日路程,能不能找到那黑霧峽恐怕也是兩說。


    搖了搖頭,葉景也不再去想那方鴻山的死活,轉身走到了張宏的麵前。


    其餘人麵對突然轉換了身份的葉景一時還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那張宏卻是毫不猶豫,按著傷口便躬身致謝,“多謝公子再一次救了我等性命!”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當下也是一起感謝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態度和實力是一起的,現在鐵木琴、鐵木山等人見識了葉景的真正實力,知道了葉景的修士身份,再讓他們用以前的態度來對待他,自然是不太可能。


    葉景也不勉強,本就是一時過客,順其自然便是。


    笑了笑,葉景上下打量著那張宏,隻見此刻的張宏簡直沒法看,全身上下鮮血淋漓,火鴉的啄傷、抓傷,還有那方鴻山偷襲的那一下,加起來足足有十多處。


    但是這張宏也是命大,這些傷口雖然是深淺不一,但卻都為傷及要害,以至於張宏此刻竟然敢還能站著說話,底氣十足。


    “張大哥,你這命可真夠硬的啊。”


    葉景笑著搖了搖頭,從懷中又掏出了一些補氣丹、還真貼,交給了張宏,“給大家都分一分吧。雖然那火鴉被擊退了,但誰知道它們還會不會卷土重來,此地仍然不是久留之地,還是盡快療傷,及早離去!”


    張宏知道葉景說的在理,也不客氣,當下道了聲謝便將那些東西都分給了幾人,最後卻還剩了不少。


    眼見張宏要將那多餘的補氣丹和還真貼還給自己,葉景搖了搖頭,“還是分了吧,進了黑霧峽,這些東西應該能派上一些用處。”


    張宏一愣,當下也不再多言。


    倒是那鐵木琴頗有些害羞的看了葉景一眼,脆聲道,“那就多謝葉小弟了。”隻是這一聲葉小弟喊出來,卻被她哥哥鐵木山拽了一把,鐵木琴反應過來,也連忙閉住了嘴。


    葉景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一行人中,除了那死掉的倒黴鬼柳璽以及逃走的方鴻山外,其餘幾人其實都還可以。


    張宏一開始便知道葉景的修士身份,也就不多說了,那鐵木琴雖然不知道,但路上對於葉景也挺照顧,葉景自然也是頗為感激。


    隻是,葉景不可能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等到了黑霧峽也便是分手之時了,那些還真貼和補氣丹,就算是葉景的心意了。


    見葉景不說話,其餘幾人便各自療傷起來,葉景在一看照看著,心中卻是想起了那不涼山的幕後之人。


    那必定是修士無疑了,先前的火鴉乃是西漠的妖獸,卻出現在東域,應當便是那修士豢養的。方才那些剩餘的火鴉不甘退走,卻是沒有拚死自爆,怕也是受了那修士的控製。


    隻是,自己先是殺了那些妖人,現在又滅了上百火鴉,這仇怨怕是結的大了,日後不遇到則以,真要遇上了,怕又是一場麻煩。


    當然,葉景並不畏懼,不過要讓張宏等人碰上了,怕就是有死無生了。心中想著,葉景走到了幾人麵前,想了想開口問道,“昨夜和那些妖人爭鬥的時候,諸位身上可曾沾染什麽特別的東西?”


    這火鴉能夠在茫茫山林中準確的找到他們,必定是有所緣故。


    聽葉景這麽說,正在療傷的幾人想了想,都搖了搖頭。


    張宏想了想,便將昨夜遭遇的那會爆炸的暗器說給了葉景聽,“那鳥蛋大的暗器爆炸後,似乎是有一股腥味,粘在了我的身上,不知道和這有沒有關係?”


    葉景一聽張宏形容那暗器隻有鳥蛋大小,便明白了過來,當下哭笑不得的罵了一句,“那哪裏是什麽暗器,分明就是火鴉蛋!”


    這火鴉蛋也是和火鴉一般,危險時會自己爆炸,並在四周留下氣息,引來火鴉報仇。也難怪隔了那麽遠的距離火鴉還能找到他們,而且來時還叫的那麽淒厲。


    聽葉景如此說,張宏臉色頓時變了又變,顯然是有些自責。


    葉景搖了搖頭,“這事情誰也料想不到,怪不得你。”說著,葉景看了看四周,問道,“這附近有溪水嗎,把身上的氣息洗掉,應當就沒有問題了。”


    “前麵不遠應該就有一條溪流!”張宏聞言神色微振,連忙迴道。


    ……


    洗去了火鴉蛋的氣息,眾人療好了傷,便再次上路。


    第二日中午,葉景和張宏等人終於來到了黑霧峽的入口。


    峽穀所謂入口,是崖壁上一處天然而成的山道,可以下到黑霧峽中。正如之前張宏所說的那樣,如今已經是被廣源宗控製住了。


    隻見那入口處,原本也是群山密林重重遮掩的,但是如今卻被廣源宗開辟出來了,建起了一些木屋竹樓。


    這木屋竹樓中隻有少數是廣源宗自己使用的,其他大多數都是租售了出去,已經是小有規模。


    在此處經營的,大多數自然還是各個大小宗門收購靈材的店鋪,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店鋪是出售各種生活所需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甚至客棧都有一家。


    按照這麽個情況繼續發展下去,怕是不用多長時間,一個小鎮的雛形便要顯現了。


    葉景幾人從密林之中鑽了出來,看著眼前幾乎一眼望不到邊際,更是看不到底的峽穀,心中都是頗為感慨。


    一連十餘日在深山林莽之中跋涉,經曆了種種危險,葉景對於這大荒的險惡再有了直觀的認識,對於人心善惡,自然也是一樣。


    山莽、妖獸,說到底都不如人心險惡。


    那柳璽雖然是被無數火鴉所吞噬,但若是沒有方鴻山的暗算,也不會喪命。


    說來柳璽也是可笑可悲,就在那火鴉來襲之前,他才費盡心思的送上重禮,為的便是讓方鴻山能夠保他周全,不想轉過手來便被方鴻山的算計給送了命。


    人心險惡,便是如此。


    這路上鐵木琴還說那柳璽死的有些可惜,葉景卻不以為然。


    即便葉景早些出手,展露實力逐走了那火鴉,讓那柳璽避過了這一劫,可等他跟著方鴻山走入這黑霧峽中,怕是最後還是免不了要把性命交代在方鴻山手中。


    這黑霧峽就要比外麵安全嗎?絕不是。


    不論是守護靈材的妖獸、殺人掠貨的邪修,還是那峽穀中自然而成的詭異黑霧,甚至是身邊不經意起了貪念的同伴,都有可能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黑澤山脈中的兇險,在這黑霧峽中,恐怕要放大十倍百倍。


    別說柳璽找錯了靠山,即便是找對了靠山,誰又能一直護的了誰的周全?自身都難保的時候,誰又有功夫去管別人的死活。


    想要真正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受製於人,唯有想盡一切辦法,增加自己的實力,方為王道!


    ……


    葉景和張宏等人在峽穀上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與之分別。


    雖然一路上相處習慣了,但葉景不可能一直和張宏他們一起,他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


    這其中,找到藥王穀的王齊倒在其次,尋一處適合的修行之所,才是最重要的。


    還未下到峽穀中,葉景便是感受到了這黑霧峽中靈氣的充沛,想來在其中找一個修煉之地,應該是不難。


    而這黑霧峽穀也當真不小,整個峽穀雖不規則,但大體上呈東西走向,長達千裏,深也有千丈,其中最寬處能有百十裏,而最窄處卻不足百十丈。


    領了入穀文牒,葉景順著一條狹窄陡峭的山道下到峽穀之中。


    葉景算是看出來,廣源宗控製這山穀入口,就是針對普通武者以及葉景這等剛剛入門的修士的,這千餘丈的絕壁,沒有山道,即便是葉景也根本無法下去。


    不過若是禦法期的修士,可以禦空飛行,自然可以不受廣源宗的限製便進出這峽穀。


    單從這點,也是能夠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這廣源宗的實力了。


    葉景順著山道下到峽穀之中,倒也並沒有急著去尋找修行之處,而是一麵按照丹典等收集各種靈材,一邊尋找藥王穀的王齊。。


    修行自然是主要,不過順便找藥王穀了解一下那金蘭幫的背景,看自己是否留下了什麽後患,也是有些必要的。


    王齊等人此刻應該還在峽穀中,葉景便先找著,順便也是熟悉一下這山穀中的形勢,也方便此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修行。


    隻是,這黑霧峽太大,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便如同大海撈針,自然不可取。不過這廣源宗在峽穀裏設置有幾處休息庇護之所,其中倒是應該可以打聽到一些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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